断刀错-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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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此事总让我有阴谋的感觉。”
”哦,怎么说?”
”我们先看死者身份。”
”嗯,这我也想过,伍乾浦、赵正一都是名满天下的侠士,但就你昝大侠的说法,此二人俱是欺世盗名之辈,而他二人家中家业不小,让人很容易怀疑是因为暗中分赃不均而火拼。”
”但从死法来看,他们应是死于同一人之手。”
”是不是分赃不均,只要查了他二人的帐册,再看他们都和什么人结下梁子便知。好了,今日不早,明日起程,你又怎么跟着我们?”
”这就要请评事郎多多担待了。”说完便失了踪影。
上官闹不清昝维这回怎么这么好说话,只是感觉这里面也必有阴谋的味道。说不定这里面有搞钱的线索,可以让她浑水摸鱼。上官先是觉得这怎么行,转念又想反正各取所需,反正也是不义之财,不如给昝维来得划算,反正就算留着,也便宜不到弟兄们头上。
不过昝维没说怎么混进他们的正义之师,就不由得担惊受怕,本来昨晚夜观天象不睡觉,就是打算今天在车上补回来,可是昝维来这么一招,她一会怕昝维路上抢劫,以致有马蹄声从对面传来,她就探出身子确认一下;一会儿又怕昝维打昏哪位同侪易容行骗,以致隔一会就要起来点一遍人。
结果一直到宛县,上官都没能妥妥地睡上一觉,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昝维,她就不由得十分火大。在驿站里转了十好几圈,手下一干人等没一个敢上来和她搭话,害得她有火没处发,只好回房间蒙头大睡,以期把火气睡掉。
一觉睡到自然醒,居然都没有人叫她起床,这在她职业生涯十分罕见,显然都是昝维的错。
太阳放着亮,上官简单洗漱了一下,慢慢晃出去,打算去前厅要点吃的,却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小姑娘,不时爆发出笑声,不由得心头火起,冲进去要收拾这帮淫棍。不料冲到近处一看,满腔怒火不但全被凉水浇灭,还顺带冻了起来。
好你个昝维不得了,竟然敢混入捕快的老巢,这显然是不要命了么!
她心头火起,刚要把昝英英拽回来,就被人发现了。
小结巴拉着她说:”哎哎哎你个不厚道的上官,买买了恁恁个美娇娘来,也也不告诉哥哥几个,又不会给你抢了去!”
上官听了也不说话,推开来套近乎的小结巴,很是粗鲁地指了一下昝英英,嘴巴一努,示意她说。
昝英英也不推辞,抱腕作揖道:”我自幼家道清贫,近日更是因为河水泛滥而急转直下,逃难之际不想老父急火攻心,转瞬便撒手人寰,于是便给房东赶了出来,只好在街头卖身葬父,寻一安身之所,幸得郎君菩萨心肠出手相救,感激不尽,从此愿效犬马之劳,随侍左右。”
上官神秘莫测,面上看不出喜怒,毫无表情地颔首道:”嗯,随我进屋。”
众人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上官一回屋,就披头盖脸骂道:”好你个昝英英,好了伤疤皮又痒了,你也不怕被他们绑了!”
昝英英手一挥:”不妨事,我不带小胡子,他们认不得我。”
”你倒想得美,那我又怎么认得你这张欠收拾的脸的?”
”谁让你这个小银棍要趁我洗澡来抓我!”
这话说的上官脸上一片映山红。
”他们全都是火眼金睛的老油条子,我能看出来,你道他们看不出来?你以为你一番说辞天衣无缝?我且问你你若自幼清贫,又哪来这一口半文不白的腔调?你无钱会钞叫房东赶了出来,又哪有闲钱买这一身干净衣裳?再说你这头发绳儿,瞒得了别人,瞒得了我们这些天天看你的宗卷都看烂了的捕快?”上官喘了口气,压低声音接着说:”你以为我是偷看你洗澡才发现你是昝维?你须知你的耳环上处处都是破绽。”
你果然是看了。
昝英英沉着脸问:”你偷看我洗澡跟发现我是江洋大盗有什么联系?你还火眼金睛,你还心细如发,你还老油条,你果然是看了,你这小银棍!说你到底看了多少!”
”我不趁你洗澡去抓你,你不比鱼溜得还顺?”
”那你也让我逃了!”
”少废话,你既然跟上来,就给我老实点别惹是非!”
昝维撇了撇嘴,说:”好嘛我老实点就是”
”以后别人问起,就说你是我的抱狗丫鬟吧。”
”是,上官评事郎。”
“其实,”上官有话要说,“我姓上。”
昝维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忽然暴起伤人:“你不是叫上官福么!难道你叫上,官福么!!!”
上官的脸色不但镇定,而且略带骄傲:“不的,我叫上官,字赐福。”
昝维伸出来作打的手悬在半空,忽然明白了世界上有些事情,不动手是解决不了的。
不过至少对别人来说,平静的一天又去了一大半。
第8章 春桃()
此时上官越和越悯越二爷正在停尸间中看尸体。
上官越拢了拢手中刀具,对对面的越悯说:“听说三妹带回来个小姑娘?”
“是啊,有个丫头照顾她也挺好的,你不要担心嘛。”
“我是担心她坏人清白又坏人性命。”
越悯翻着白眼回道:“哪会这么容易便死了,你把你妹妹当什么人了。”
“你看这人,中了昝维一掌便死透了,死的还不容易?”
“你在这看了一整天,看得尸体都烂了一半了,还觉得是昝维杀的?”
“难道你看出不是昝维杀的?难道你还能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自然。”
“他死足了二十个时辰,你看他出尸斑的位置。”越二爷把尸体翻过来,指着背后一大片紫红说:“昝维的独门绝招是罡气入体毙命,背后有淤伤、肺和肾震裂,你再看这里,”越悯指着一处皮肤隆起,说:“这是低温之后血脉扩张的后果,说明他受到低温灼伤,可是他死的地方一片荒芜,哪有地方给他灼伤。”
“你的意思是?”
“凶手很可能另有其人。”
“是吗”
“是啊你就这么想是昝维杀的?”
“不是他杀的我怎么抓他?”
“你就这么想抓他?”
上官越沉吟半响,答道:“这个自然,抓他一个,一劳永逸。”
越悯眯起眼睛看着他,冷笑了一下,盖起白布走出去。
尸体发现地点并无可疑,在城西二里坡顶的一处小亭里遇害,因为刚下过雨,游人绝迹,上官越点了手下二人,一人身长八尺,一脸任侠之气,虎背蜂腰,若不是穿着皂服,只会叫人以为是个打劫的强盗。另一人矮身驼背,形貌猥琐,眼中不时闪过精光,叫他二人化装一番混入城中打探消息,自己则带着上官,打算往伍乾浦宅中去。
这时越悯掀了帘子出来,问道:“你去哪?”
上官越答道:“自是去伍乾浦家中。”
越悯道:“你叫上官自己去便是,我另有事与你单独商议。”
“什么事?”
“事关大理寺少丞更替,不可不察。”
上官越一脸不甘愿,但还是留了下来,临了交待上官说:“快去快回。”
上官想了想,回了房,对着新上任的抱狗丫鬤说:“换身衣服去伍乾浦家。”
昝维换着换着,突然问道:“我要不要来个小胡子?”
上官刚想吐槽,忽然心里突突地,不知哪里不对,改口说:“你这丫头想扮昝维吗?”
昝维是何等人物,一听她话中有异,立刻改了口说:“好不好嘛。”
“好了好了,过来我给你贴。”说着把人拉过去。
“不错嘛,走了。”
昝维穿起上官换洗的另一套衣服,扮做个俊秀少年,倒也顺眼。
果然,走了不几步,迎头就碰上了越悯。上官原就怀疑越悯在附近偷听,这下落了证据,放下心来。
昝维甜甜道:“越二郎安好。”
“唷,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还没问。”
“我叫英英。”
越悯笑道:“三妹,比你还俊上几分呢,你俩可别遇上女强人,当心抢去做压寨夫君。”
上官皱眉道:“二郎,少咒我。”
越悯越二郎阴笑着走了。”
两人行至伍府,对家丁说明来意,即入府收集证据。上官问前后可有何人来找伍乾浦,家人皆说不知。
而后上官带着昝维进了府中书房,刚进房门,昝维就招呼上官看那柱上痕迹:“这果然很像我的手法。”
柱上留有小飞刀钉过的痕迹,大约是有人也曾飞刀传书给死者。
上官瞟了她一眼,道:“胡扯,这是江湖中用滥的手法。”
“哼。”
“伍乾浦是江湖中人,但一向家大业大,家中应有银柜等物,等下去看看。”
“江湖人不断杀来杀去,不外乎分赃不均,杀人寻仇,伍乾浦之死与之脱不了干系。”
”哦?不知昝大侠杀人算哪种?”
上官本意是想讽刺一下“天下第一大侠客”,没想到昝维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应该算分赃不均吧。我见那些贪官污吏贪心得紧,手中粮钱万担,心里就嫉妒得慌,非给它全抢干净才舒心。”
虽然没戳破昝维城墙拐弯角那么厚的脸皮,上官也只有笑笑作罢,遂出去命管家领她们去找伍乾浦的银柜前。银柜藏在伍乾浦房中,钥匙不知在何处,上官又问那管家,管家答道:“老奴委实不知,这银柜向来是我家伍三郎藏私房钱的地方,连夫人们都不知道。”上官虽然在大理寺中办的都是些重大刑案,但各地呈大理寺各案的文书中,杀人案件往往涉及分赃不均(这点昝维倒是没说错)、奸夫,便把管家拉一边,小声问:”事关重大,你需从实招来,你家东翁是否有小相好?”
“这”
“此事干系重大,你不需顾虑。”
“我家伍三郎是有一房妾室,原是房中丫头,唤作春桃,东翁喜欢得紧,便纳了她。近日大夫人王氏娘子正想打发她走。”
“甚好,唤她来问话。”
不一会儿,老管家带着一个粉面桃花,脸有戚容的女子进来了。
上官本漫不经心坐在椅子上,突然一拍桌子,指着春桃喝道:“大胆春桃!伍员外将他藏钥匙的地方透露给你,你觊觎他的私房钱,将他夜间骗至二里坡杀人抛尸,再将钱从柜中拿出,便耐心等王氏夫人发话,好大摇大摆离开,是也不是?”
春桃吓得腿都软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管事明察!民女断无此心。伍当家柜中确有私房钱百两金,但前日已花光了,柜中有帐册记载,管事一看便知。”
“去打开。”
春桃闻言忙起身走到床旁,打开一个抽屉,抽到头却卡住了,春桃扳动一个机括,那个抽屉被整个抽出,一看抽屉侧面竟还有一个夹层,春桃从里拿出一把钥匙,说:“这便是银柜钥匙,请管事明察,伍当家之死,与我真的无半点关系!”
上官打开银柜,里面果有一卷帐册,此外空无一物,银钱全无,尽是黑道上的暗中往来。上官合上册子,心中暗喜,于是将府中人的口供一一录了,带着厚厚一沓纸回了驿站。
第9章 小银棍辣手摧花()
上官踢门进来就看见了上官越,后者见她两手空空,不由得问道:“你不是去伍家了么?”
“是啊,我告诉你啊大郎,有个跟班那不是一般的舒坦”上官越顺着她的手往后一看,昝英英正抱着一应文具帐册,不禁躬了躬手:“英姑娘还请多担代多照顾我家阿福。”
昝维腼腆地笑了笑,答道:“啊,好说好说。”
“大郎,二郎呢?”
“二郎在偏厅。”
“那我去找他。”说着上官就带着昝维去找越悯。
照例一番打闹之后,上官问越悯借了赵正一案的帐册,回屋中一一核对。
二本帐册内容甚为驳杂。
“首先这最后一个,老江湖快来看看,”上官指着念:“‘搬金山’是什么意思?”
昝维心中一动,说:”可能是一种暗语,我料不错的话,这帐册前面也有同样的话。”
上官往前翻了翻,果然有一些鄢城搬金山、青州搬金山的字样,后面写有日期名字,或有数字,许是金额。
“这许多搬金山后面名字都一样,王文武是谁?”
“王文武?没听过”昝维停下翻书的动作:“我想想这天下王文武何止千万。”
“那便是化名?”上官问。
“我这倒也有个文武,后面写的是‘请吃’,不过请吃还收钱哩。”昝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