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错-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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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越把他拉进屋来,关上门,示意他坐下,才问:“上哪?”
越悯略一沉吟,把他拉到旁边小声说:“我去一趟江陵。”
上官越眼睛一睁,盯着越悯问:“云老师家又出事了?”
越悯一点头,说:“福伯给我来信了,说是云老师遗物叫人偷了。”
上官越奇道:“这么小的事报官不成吗?”
越悯摇摇头:“我总感觉不是这么回事”
“啧,二郎,莫要挤一下说一句,痛快说完。”
“你道当初云老师病发去世,是怎么回事?”
上官越脸上变色,抓着二郎的手问:“什么?”
“当日我和三姑娘发现云老师之死有异,我担心她一个小丫头,沉不住气,打草惊蛇,就把她赶去找你了。之后,我住下来盘桓了几日,与云家小少爷云不语虚与委蛇了一阵子,我发现那小子很有问题。”
上官越哼了一声,话里充满不屑:“云不语是个草包,怎么他敢弑君篡位么?”
越悯捂脸扶额,无力申诉道:“大郎,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挂嘴边”
上官越毫不在乎地挥挥手,说:“意思到了就行,你继续说。”
“云不语确实是个草包,草包有能耐弑君篡位么?当然没有的。我觉得他背后有人捣鬼,但是我留在那几日,什么也没问出来。唯一能确定的是,老爷子心脏病发之前,云不语去找过他,还有一个人也去找过他。”
上官越问:“什么人?杀云老师的凶手?”
越悯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云老师确实是因病猝死的。”
“你一直想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越悯点点头:“不错。可如今我却想到了。”
“便是这丢了的遗物?”
可惜二爷却不答了,他只说:“大郎,我去江陵,查出眉目之后便写信给你。”
上官越一把扯住他:“你过年不在长安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越悯笑笑:“我去四川把三姑娘带回来。”
上官越却笑不出来,低声嘱咐道:“路上小心谨慎,不要打草惊蛇,一切费用由公家承担。”
就这样,在长安城一片喜庆红和雪花白之间,十好几年没有小娘子的越二爷,怀揣通关文书和秘密任务,扬鞭南去下江陵。冬天百物凋蔽百草蛰伏,他实在想不到这一番除了查案还能干啥,找同期的进士喝酒吗?
千里之外,唐三彩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精神,目下正在享受追捕的过程。
也就是追捕途中看看风景,吃吃野味
事实上她早就想这么干了!根本不走大路,见山穿山,见崖跳崖,高兴跑一阵,不高兴就停下来吃一吃。但是以前的任务催得紧,一切以稳妥为第一,从来就没有任何可以将就的机会。天可怜见的突然出了个硬点子,其他人都搞不定,必须她出手,出手不用抓,只要看牢了就行。那还不趁机偷懒,干点以前不敢做的事?
第49章 唐三彩错失朱投依 中()
山上本无路,唐三彩自己也显然不会闯出一条路来。
但她望着前面那条明显开辟出来的“路”,深深的犹豫了。
不会是找错路了吧?她跳上树,该不是有猛兽吧?
正说着,一对飞鸟受惊,全都扑棱棱地窜走了。两道影子在密林中穿梭,唐三彩正盼望能辨识出其中一个是朱投依,两道影子中的一道立刻配合的发出惨叫。
唐三彩不禁摇头,奔跑中最是忌讳这么大喊大叫,泄了一口真气不说,还暴露位置,这要换成别人,还不一排毒针就放倒你了?
她跳过去想一探究竟,顺便坐收渔利。
前面不远处的树丛一直在骚动,骚动轻微的减弱,又在另一处骚动起来,唐三彩料想她又瞬间移动了。
突然,树丛被一个巨大的脑袋挤开一个口子,獠牙、鼻子,邪恶而愤怒的眼神共同出现在一个怪物的头上。
唐三彩一愣,随即心中呐喊:妈呀!好大一头野猪!眼看着巨大的猪头撞上自己起身的这棵树,本能地抱紧了旁边的树干。
好一阵摇晃,她听见这棵树上不知哪一个部位传来断裂声。
唐三彩一惊,赶紧起身一跳,只可惜脚下一沉,糟了,真断了。
她悬在旁边一根高枝上,提气一翻,翻了上去,回头正看见方才站的那棵小树已然倾倒在地上。
那头野猪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往后退了几步,看来打算再撞一下。唐三彩立刻一叠飞刀打过去,直取野猪眼睛,野猪看来有丰富的斗争经验,看见飞刀,立刻一低头,噗噗噗数声,飞刀如中败革,歪七扭八插在猪背上,有的还晃着晃着掉下来。唐三彩黑着一张脸,心道猪毛好硬,须知寻常高手能躲开这一刀已属不易,就连木头也能钉进去三分,何况是肉身?
哪知这猪皮甚厚,竟然毫不在乎,唐三彩心想这坏猪必定记仇,我得赶紧找到朱投依,最好让她被野猪吓破胆。
眼角有人影一晃,不是朱投依是谁?
她冲着野猪摆摆手,指了指朱投依藏身处,野猪恨恨看了她一眼,大约想着反正够不到,不如先了结这个,一头撞了过去。
朱投依吓得跳出来,浑身冰气急放,那大头猪被冻在原地,她边跑边扔来几团冰水,冰水砸得大头猪不停甩头,想把冰水抖掉。朱投依指尖爆出一团光,飞去野猪身边爆开。气得它鼻中急哼不已。
不一会蹄子下冰雪消融,野猪鼻子里喷出两股热气,愤恨地朝前疾追,眼看就要撞到屁股了!
唐三彩在树上提着一颗心,心道我自己打架都不曾如此紧张过。一时间竟不能决定替哪边加油。
朱投依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又一个瞬间移动,野猪呆愣在原地,朱投依毫不客气,几团冰水混合物马上糊在猪脑袋上,野猪大怒,又看不见,四处乱撞,唐三彩在树上被晃得头晕,干呕了几下,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朱投依当然是看见她了,百忙之中不忘捡几块石头砸她,唐三彩晃了一下闪过了,只可惜野猪甩净冰水又一头撞来,唐三彩眼看着她跑来跑去,着急地叫道:“瞬间移动啊!瞬啊!”
朱投依在心里恶狠狠地说:“你知道什么叫冷却么!”
但实际上她什么也说不出来,要一介弱质女流出来跑步,这要求简直太过分了,她嗓子里仿佛塞着一团棉花,堵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这边!”唐三彩看不下去了,倒吊在树枝上伸出双手,朱投依屁屁被戳的恐惧显然大过被唐三彩抓到的恐惧,只见她毫不犹豫掉过头来,奋力一跳。
好沉。
“啊啊啊!”手上的人叫得撕心裂肺,唐三彩真想松手来堵耳朵,顺便把她扔下去摔倒消音。
“快,快,快打它一下!”
唐三彩扭头看野猪,发现它在空中缓慢地下落着,蹄子在空中乱翻,前面正是个小陡坡,正常情况下野猪应该会摔下去,然后
“这不好吧?”
“”
正在朱投依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再来一坨冰水混合物的时候,一只贼兮兮的鸟扑掕扑掕飞了过来,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这头会飞的猪,然后,啄
野猪嘶叫着坠落了,很久很久之后山下才传来噗通的一声。
唐三彩喊道:“我松手了啊一,二,三”
通。
“啊啊啊啊!”朱投依又好像被野猪牙戳到屁屁的样子尖叫起来。
她跑了好一会儿,唐三彩才看清,她屁屁上挂着一只黑黄条纹三头身小猪仔,正随着奔跑在空中飘荡。
唐三彩跳将下来,跟在朱投依身后,偷偷一捏猪鼻子,叭嗒,猪仔掉下来了。
哪知火气很大,在唐三彩手中不住嘶鸣和撕咬,还一个劲地挣扎,唐三彩捏它不住,叫它掉在地上,小猪仔地上打了个滚,撒开蹄子又冲向朱投依,然后恶狠狠拽住她得衣角。
朱投依也死死抱住住自己的衣角,大猪小猪都以及其严肃认真的态度对峙着。
唐三彩受到这种严肃氛围的感染,小心而严谨地提议:“我认为你可以把它养起来,以挽救自己的杀孽。”
“如果它长大了怎么办?”
“”唐三彩仔细审视了这头小猪,说道:“长肥了就宰来吃。”
朱投依一只手就拎起小猪,问道:“那它应该叫什么名字?”
唐三彩看看小猪愤怒的眼神,试探地问:“叫呆坏坏?”
“那就叫呆坏坏吧。”朱投依笑得灿烂,灿烂乃是因为它身后的一团白光,白光之中她渐渐隐去,身后还挂着一只圆滚滚有黑色条纹的三头身小胖猪,雨中它抖了抖胖乎乎的身躯,像是要把雨水抖掉。
上当了,第二次上当了!
唐三彩愤恨地想,不过她很快想出一个完美的补救方法。
在人群中找一个人容易还是找一头猪容易?
她料想朱投依又一次移动到千里之外了,因此不再停留,心道无论如何你要去剑阁,我便去剑阁坐镇又如何?
第50章 唐三彩错失朱投依 下()
等她爬下悬崖,心中细细思索,才忽然叫了一声:“啊呀不好!中计了!”
半年来的追杀,把她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都锁定了,凡是她曾经忽然出现的地方,都埋伏有霍先生的眼线,此地离剑阁不过咫尺,她若此时逃跑,则不论从哪里再次出发,都会失尽了先机。难道是我唐三彩如此可怕,能让她吓得落荒而逃?不可能,从前她不跑,现在也一定不会跑,看来此回又着了她的道!这可恶的小娘皮,武功没有,坏水倒是一股一股往外冒,饶是我唐三彩骁勇善战!
她一把抠住悬崖上尚未风化的岩石,往上使劲一窜,爬过了白土粉层,爬上了刚才那一片坡地。白土粉混着泥水,蹭到她身上斑斑驳驳,活脱脱一个乞丐。
此时的天格外黑,她大着胆子晃着了一个火折子,摸着一地狼藉找到了朱投依消失的地方。那地方乱七八糟全是脚印,似乎无从分辨,实则有先后顺序,她找到一组脚印,方向看起来指着走过来的方向,但是非常不巧的是,今天下了雨,此地又长期无人走过,地面土质松软,因此脚印上又显出被人第二次踩踏的痕迹。
尤其乌龙的是,这行脚印边上还有逆行的小小猪蹄印,想来是呆坏坏留下的。
这猪蹄印走到一半戛然而止,但踩在脚印中的脚印却若隐若现时有时无,看来并不是走了一段才逃跑。唐三彩忍不住笑出声来,想来这戛然而止的蹄印是朱投依发现了这重大纰漏,一把捞起小猪,说不定捞的是猪颈肉。
走到一处树下,脚印是真的再也没了,她心里又是一惊,心道终于还是走了么?一转眼又暗骂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既然把她骗走了,又何须另开门逃生,想来是上树了。
她跳上树去,树枝上不出她所料,有一双泥脚印。
她傻呵呵一笑,晃灭了火折子,眼前仿佛看见朱投依慢慢悠悠认真跳树杈的场景。虽然下着雨,但是她心情好的像是郊游一样。
雨有下大的趋势,周围的树叶渐渐有哔哩哔哩的声音,雨滴再也不像是入地即溶的温和模样。她稍有些慌,如果雨下得更大,朱投依走过的痕迹就会变得很淡,再要找她,就困难了。
好在老天到底是更眷顾她一些,朱投依上树之时,激怒了一群睡熟的夜枭,夜枭虽然白天看起来迟钝且呆,夜晚却好像是人面煞星一样,哦,不忍直视她偏过头哀悼了一会儿,心中念道“朱小朋友姐姐来救你了”,往夜鸟惊起的地方追去。
茫茫大山一下雨,鬼火反而繁盛起来,好不热闹,红的黄的,橙的紫的,幽幽绿的反倒像是异类。她疾风般掠过,心想不知道朱小朋友怕不怕鬼。
飞跃过一个山谷,唐三彩停下来给她的特质小牛皮靴换了一层草鞋,旧的已经磨得不像样子,她不禁开始回想她的小朱小朋友穿的是什么特种制品,正常鞋子走到这里不早就该被磨烂了么?
正想着,前面的树枝微微动了动,看起来就像是被人踩了一下,然后弹回来的样子。
抓到你了。
唐三彩论速度不如昝维,可说到身轻如燕,无迹可寻,两人算是不相伯仲,一个杀手,一个大神偷,职业性质相近,行业地位相近,技术自然差不了多远。
朱投依在雨中,直觉受损,没能感受到唐三彩的目光。唐三彩也学了个乖,远远吊着,偶尔扫她一眼,温柔地像是看情人,哪里还有半点杀伐气。
说来也奇怪,唐三彩略微算了算,她至少已经两天没睡过觉了,现在竟然不怎么困,也不觉得有多累,甚至很有闲情逸致去想个主意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