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错-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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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端见她侧头细思,以为她动摇了,心道这小妮子可比秦少好说话得多,便道:“然而扬州说到底也是个富庶的地方,列位江湖豪客的薪饷,可断断不会少”
上官问:“哦?有多少?”
成端道:“这个么,我家主人说少侠这等高手,必有一月二两金”
上官嘴巴张成个圈,心道一月一两金,这个英国公花钱很是大手大脚啊,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知人间疾苦,我若不是朝廷命官,一定一早就投诚了,哪怕冲着一月二两金
她真心诚意,然而掩饰不住欣喜地说:“这这这我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成端笑道:“欧阳少侠便好好想一想,老夫明日再来。”
上官颇狗腿道:“成公走好!”
第222章 南湖夜战 6()
昝维不负众望(实则只有上官一人),演了一出夜探小娘子闺房并吓她一跳的戏码,很是符合昝维平日的为人。
上官正坐在床头笑眯眯地看着她。昝维疑心有诈,蹲在窗口不敢进去,上官拍了拍床侧,道:“快来。”
昝维蹦过去。
上官一把接住她,道:“你果然料事如神,今晚真的有人来找我,你却猜猜是谁。”
昝维想了一下,不答,却道:“你知道我今晚看到谁了?”
上官道:“昨夜那个人?”
昝维道:“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字,猜猜看。”
上官道:“莫非是成端?”
昝维奇道:“你怎会提到成端?不过却大大地有干系,你再猜。”
上官道:“我却要先问一句,是敌是友?”
昝维想了一下,道:“敌。”
上官冲口而出:“难道是管先生?不对,管先生已经死了”
昝维不想跟她玩了,便道:“不是管先生,是常八九。”
上官道:“常八九?那个房主?还真有这个人啊?长什么样?”
昝维道:“他没有左手。”
上官抚着胸口,道:“咦,那就不是管先生诈尸,我当日是割了他的右手。”
昝维笑道:“你是有多怕管先生诈尸啊!”
上官亦笑道:“才没有。不过管先生在常八九的宅院里意图绑架秦昭容,那么和常八九必然有些联系。大郎怀疑管先生绑架秦少,是为谋反寻找钱粮啊哟,说到钱粮,方才有人出月钱二两金挖我墙脚,叫我去英国公手下做事。”
昝维转着眼珠道:“月钱二两金?这么多?我当初在秦家梳头,似我这般熟练工,月钱也才三贯钱。你兄长不是说英国公要谋反么?”
上官笑道:“照啊,纪女侠心底雪亮。成端当日亦参与了绑架秦少的局”
昝维道:“你怎地又提到成端”
上官道:“你走之后,确实有人来找我。”
昝维一下来了精神,问:“是成端?他莫非是专给常八九寻觅人才的?”
上官倒在床上,道:“看来确乎如此”
昝维从她身上爬过去另一边,脱了衣服躺好,道:“即是说,帮英国公抢银子的常八九,和帮英国公招揽人才的成端都来到了这里,他们来到这里,竟然是为了海色琉璃心对了,心悦是常八九的人。”
上官忽然从床上弹起来,道:“海色琉璃心?鲛人和朱厌?断刀?霍先生?!糟了上官越他们危险了。”
她忽然跳起来,烦闷地走来走去。昝维伸手将她捞回来,道:“我已先行派了袁七郎出去报信,不会有大问题的。”
上官忍不住道:“袁七郎哪里靠得住呢?他是袁家区区老七,出了趟门,带了一个不怎么可靠的峨眉女弟子来的消息,他家长辈如何会信他的话呢?说不定还不准他再与你来往,叫他蹲在祠堂里受罚呢。”
昝维道:“我仍有别的方法,明日你就知道了。”
上官盯着她,恶狠狠道:“你若现在不告诉我,就别看明天的太阳了。”
昝维缩起来,“哎呀呀好可怕,我徒儿在人前多么乖巧可爱贴心怎地我二人孤女寡女瓜田李下之时就这么凶起来。为师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瓜田李下不是这么用的吧师父!
上官道:“我们就这么睡了?”
昝师父从被子里伸出头来:“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想做点别的?”
上官看着窗外,道:“现在难道不是危急时刻?”
昝维打了个哈欠,伸手去刮上官的鼻子,“现下我二人行踪尚未暴露,能睡的时候一定要睡。之后一定会有好几场苦战,闲不着你。”
上官居然老老实实给她刮,然后慢慢缩回被子里。
上官睡到天大亮,洗漱完毕,吃了饭,精神抖擞上了台。
昝维道:“这个罗进绝不是庸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昨日他打了这么久。他亦是常八九麾下的人。”
上官道:“那我是怎么打法?快打还是慢打?”
昝维道:“唔,你可快速收拾了他,莫让他有发威的机会,亦不要消耗自己的实力。我恐他们为了阻击南旭阳,会对你使出什么非常手段,因此你就算输了,也不要掉以轻心。”
上官点点头,正准备上去,昝维又道:“若是南旭阳和他们有什么协议,照样会对你不利,你千万小心。台上瞬息万变,若你有事,我怕我亦来不及救你。速战速决,我在此等你。”
昝师父说得这么认真,上官也不由得打叠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她料想此人既然与管先生一伙,武功应该都是一个路数,又或者怀中装有机簧机括,击中即会忽施暗算。
她仔细观察着这个人,昨天那种熟悉感确实是由管先生带来的。罗进拔出腰间弯刀,电光石火间上官一剑点向他咽喉,只听“铛”地一声,他的刀居然已经挡住了这一击。
上官毫不拖泥带水,翻手一剑袭向胸口,又被挡了下来。
台下嗡嗡之声,昝维身在其中,听见周围的人都在讨论。
“她这两剑如此随便,简直不成招式。”
“但她这两剑快似闪电,要是加上其它花俏,简直没有威胁,正因为毫无花俏,才是实实在在的杀招。”
“这个罗连也挺厉害的,这么快的剑也能挡下来。”
“这个是罗进。”
“哈哈哈他们挺像的”
上官一剑快似一剑,最后连成一片,乃是柳絮剑法中破暗器的一式“点繁星”。她这一式“点繁星”,取罗进身上诸大要穴关节与眼口鼻等处,剑芒点点寒光,恰似繁星一片。
柳絮剑法虽然是峨眉派入门剑法,招数却很实用。譬如专缴中长兵刃的“枝翻袖”,又譬如专打诸般暗器的“点繁星”,简单易学,初入门的弟子也能掌握,是一门强身健体的基础剑法。
然而正因为回风拂柳剑看起来精妙绝伦,其中变化精巧,威力巨大,让前仆后继的峨眉弟子舍不得放弃,柳絮剑法则无人问津。
“点繁星”一招,其实初学之时只有一个点,昝维十四岁入门,到十九岁能学回风拂柳剑时,“点繁星”能点出八个点,不过她彼时长期在外,疏于练习,自当别论。而上官从未学过回风拂柳剑,强敌环伺之下,只能用柳絮剑法遇敌,因此越来越熟练,越来越精进,一式“点繁星”,能点出十一二个点来。
昝维心道还好我之前没教她回风拂柳剑,不过看她也不怎么爱用的样子。
罗进连退五步,连打带消,终于尽数躲过,不料上官繁星方消,跟着又是一式点繁星。剑尖寒芒暴起,压得罗进喘不过气来。
第223章 南湖夜战 7()
上官在台上占尽上风,昝维在台下非常有面子。只可惜袁七郎已经回了家,没人夸她徒弟顺便拍她马屁,好叫她顺便夸一夸峨眉武艺,如此一来不禁有些憋闷。
上官连着三招点繁星,已经在罗进身上留下了好几道口子。她料想第四招点繁星之时,罗进定有别的招数,因此她这一招乃是虚招。
说是虚招,却仍是一招点繁星,只不过只点一颗,倘若罗进仍取守势,就一举拿下他,倘若他抢攻,就变招置他死地。
这罗进看她仍是点繁星的起手,忽然一刀直取她手腕,正拦在她必经之路上,等若是她将手凑到人家刀上去一般,上官暗赞自己料事如神,翻腕侧身踏上两步,回身一剑。
罗进也不是庸手,这一刀击空,立即就地一滚,却是地趟刀,要来斩她的腿。上官侧身空翻,剑指下来,擦着刀身过去,斩在罗进肩上。她身在空中,并不着力,罗进却是自己滚过来,因此等若自己凑上去,在左肩上拉了一道口子。只听他抽了口气,站起来一式云横秦岭。
这一招并不在制敌,果然上官将将落下,并未站稳,因此后退了一步。他既然抢了先手,便乘胜追击,快刀一起,抢攻的人便总是先攻,抢不到先手的人只得防守。
上官岂怕快刀。她退了两步,右手剑垂下来架住左边砍来的刀,左手一拳击在罗进鼻梁上,罗进没料到这小娘子居然用这么蛮力的一招,被打得头晕目眩。上官荡开他的刀,一脚踢中他胸口,把他踢下了擂台。
台下不乏江洋大盗,大多数坐过牢,这一脚与狱卒踢人进牢房的那一招何其相似,因此纷纷被她勾起了不祥的回忆,不约而同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昝维唏嘘不已,道评事郎从前实在是给足了我面子,从未这么踹我过,在牢里住那么几天,也从来都是好吃好喝供着,从未让我受半点委屈,昝某人感恩戴德,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一定要想着办法报偿她点。
上官兴冲冲跑下台来,闪亮亮对昝维说:“师父师父,如何?”
昝维心情尚未平复,颤抖着答:“利落得很,利落得很。”
上官美滋滋地坐下了。
昝维道:“你将人伤得够重的。”
上官低声道:“反贼同党,按罪当诛,我没有当场将他就地正法,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昝维撇嘴道:“你倒是忠于职守么”
上官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在那边不忿什么?”
昝维道:“我只怕你招致报复,从今以后,再没有安稳觉睡了。”
上官打了个哈欠,眯眼道:“在你身边,我总归是能睡几个安稳觉的。”
昝维啧了一声,不再言语。
南旭阳对心悦只怕是最后一场了,因为昝师父给的指示里并没有“助峨眉取得武林盟主”这一项,所以上官会在对阵南东时认输。听说昝维与南旭阳有些交情,也正好顺水推舟。
有许多人输了擂台之后都已回了老家,但也有很多好事者,想看看最后到底有没有人不给南旭阳面子,而留了下来。上官和心悦,一个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却身怀绝学,连败许多少年高手,一个是神秘刀客,刀法狠辣,原都是大家寄托了很多阴暗希望的人。
孰料心悦上台就弃刀认输,台下哗然,南东拈须微笑,端的是潇洒倜傥,风流无两,隐隐便有天下群雄领袖的气质。
轮到上官上去,她把剑往地上一扔,朗声道:“在下年岁尚幼。不过师父常教诲我,身居要位,非以武力制胜,乃需以德服人。小可年幼,尚不懂事,不敢在天下英雄前造次。我久居西南,常听长辈讲起南前辈之事迹,甚是拜服,岂敢刀兵相向?故而如今弃剑认输,以为峨眉致盟主之礼。”
南东笑道:“少侠过谦了。以少侠的年纪,武功竟有如此造诣,实乃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心虚得很,心虚得很。”
上官笑而作揖:“请。”
遂跳下台去。
昝维道:“不错么,连贺礼钱都给我省了。”
上官道:“谁让你把钱花光了。我又总不能用公家的钱,送山大王礼物。”
昝维笑道:“你将我想得有多穷啊。”
上官道:“也没有多穷,只不过到了得去我家蹭吃蹭喝的地步。”
南旭阳策划这个事情,很是有些年月了,如今一切准备停当,要有个礼数方可。
场下四个裁断均是大门派来的,有达摩院首座澄度,淮水拳舍头把交椅苦连心,丐帮执棒长老戴宗,另有一无门无派的逍遥散人白头翁。他们四个起来给南旭阳道贺。
上官问:“这个白头翁,听说很厉害啊,他和你,谁比较能打?”
昝维道:“当然是我了。我原来跟他打过一架,打了两天两夜,最后我险胜半招,赢了他一次。不过那时候我才二十岁出头。”
“那比我呢?”
昝维想了想,道:“不知道,或许你可以上前挑战一番,我见你这几日的进步,或许可以打赢他。”
上官很忌讳人家说她是天下第二,于是换了个话题:“等会儿我们要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