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一个小道姑-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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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又落在祠堂前的榕树下,手里,抱着一个很小很精致的棺椁。
众人心下一凛。
就见她,小心翼翼地将棺椁放到地上,便跪在榕树下,徒手挖土。
挖啊挖,一直挖了一个很深的坑,然后,更加谨慎满目怜惜地,将那小小的棺椁,仔仔细细地放进坑里。
又用手,将那土掩埋好。
做完一切后,又像是脱力了一般,坐在那微微隆起的土包前。
就听头顶有人说话。
“那个,是你的孩子么?”
光幕外众人都是一惊,一直静默的锦沐笙却微微皱了眉——这声音,十分耳熟?
光幕内。
红姑抬头,看到了枝繁叶茂红绸遍布的大榕树粗壮的树杈上,站着一个男人。
英俊挺武,神气勃发。
她忽而伸手,护住那小小的土包。
男子却笑了一下,从树上跳下来,看了眼那土包,又看红姑。
随即有些意外,“你是那祠堂里的石像?你居然成精了?”
红姑倒是没掩饰,只是依旧警惕而戒备地看着他。
男子见状,又是无奈笑着摇摇头,“你别怕,我是这榕树的树灵,不会害你的孩子。”
原来,这男子,正是曾经神荼。
红姑瞪了瞪眼,忽然一下朝神荼跪下,“你是树灵?那你,可不可以保护我的孩儿?”
神荼皱了下眉,不过看了眼红姑凄惶又无助的神情,想了想,还是说道,“尸骸在此,我可保她无虞。只是,她的魂魄,你还是早日放她去往生吧!”
红姑一下子护住胸口,没想到,神荼居然看了出来!
神荼也不急,只是依旧语气温和地说道,“你若是想开了,就来告诉我。我虽法力不强,可也能略尽薄力。”
红姑看着他,良久,突然又一下重重地磕在地上,颤声道,“多谢树灵大人。”
随后的一些年,红姑的祠堂前,依旧每日有人来求。
求恩德,求仇怨。
受不住内心的魔性,每一次,抓住那仇怨之人,做下孽事后,红姑总是会到榕树下,坐一坐。
偶尔,能看见神荼,便是不说话,两人也能树上树下,静默安然地枯坐一晚。
直到又有一日。
有个一身黑衣,兜头盖帽的男人,于深夜的子时,出现在红姑祠堂。
红姑麻木地以石像弯腰,问:“你有何求?”
就听那男人,阴测测地笑道,“你有何心愿?我来替你实现。”
石像愣住。
良久,一身红衣的红姑,从那石像内,走了出来。
站在男人面前,问:“你真的能帮我实现心愿?”
男人大笑,大量的黑气,席卷了红姑。
阴毒的声音,响彻半空,“弑佛杀神,只要是你心里的执念,就都可以做到。哈哈哈哈!”
光幕里的画面,就在这狂妄嘶哑的笑声中,骤然崩裂。
像碎片一般,落了满地,触地,便是一片虚妄,在明媚的日头底下,一点也不剩。
几个龙卫都是张大了嘴。
慧灵也在旁边咂了砸嘴,“哎呀,这就跟吃了包子皮,眼看着要吃到馅儿,结果馅儿没了一般的吊胃口啊!”
又看向云兮兮,“小道友,你这东西哪儿得来的?给你的这家伙,不厚道啊!”
云兮兮却笑了笑,扭过头,刚要说话,却看到椅子上,早已醒来的锦沐笙。
四目一对。
锦沐笙眉眼幽然,云兮兮则眨了眨眼,随即咳嗽一声,转开视线。
旁边人这才注意到。
龙一大喜,“殿下,您醒了!”
慧灵一脸得意,“看吧,就说我的东西保管有效了!还不相信!我可是金蝉子转世!”
龙卫几个看他一脸吹嘘,都是无奈。
倒是朝露,看了眼云兮兮,眸光微变。
然后问道,“主人,那红姑,是被那黑衣人魔化了么?”
云兮兮摇了摇头,看了眼那光影消失的地方,“心中早已生了魔,只是被利用罢了。”
朝露皱眉,“这么说来,那黑衣人,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
云兮兮倒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黑衣魔怪。
眼中神色未动,刚要说话,肚子倒是‘咕噜’了一声。
第184章 良心,意义()
她有些尴尬地僵了僵,随即抬手,也不顾及旁边人的视线,抓了个包子,直接啃了起来。
慧灵看着眼馋,顺手也摸了个白面馒头,一边吃,一边问:“那红姑魔化之后,应该就立刻将那神荼从榕树里抓走了。可她其实若想要力量,根本就没必要招惹神荼郁垒兄弟二人,这件事于她来说,并无益处。再加上,这许多年,因为本体不融,她也始终无法吞并这兄弟二人,为何不直接杀了,反而留了他们这么多年?”
经慧灵这么一提。
众人才意识到,这其中确实有十分说不通的地方啊!
便纷纷又看云兮兮。
云兮兮腮帮子正吃得鼓鼓的,被这么多双眼睛看过来,差点一口噎住。
好容易缓过来,却又看到锦沐笙那斜长凤眸里,一点点隐晦的笑意。
撇了撇嘴,“许是她最后一点的良心未泯吧。”
“嗯?”
众人齐齐歪头。
锦沐笙却想起了,那光幕里,携带一身戾气坐在榕树下时,红姑的模样,以及,安静地陪她坐着的神荼,那脸上极浅极浅的神情。
顿了顿,忽而说道,“他早就知道。她也知道。”
“”
众人一阵静默。
慧灵嘴角一阵抽搐,“太子殿下,你这是还没清醒呢?”
话音刚落,被锦沐笙一道寒冽冷光看来,顿时噤声。
云兮兮却笑了。
看了眼锦沐笙,说道,“是,他知道,他也知道。”
众人一阵默然——你俩,会说人话不?
朝露垂眸,明白了锦沐笙与云兮兮的意思。
神荼早就知道红姑在做的恶事。而红姑,也知道神荼知道了她的秘密。
可他不说,她便一点点地空想、期冀着。
直到最后,心中的魔性被彻底激化,再隐藏不住,甚至还几次三番地要伤害到神荼。
她用尽最后一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意,将他关在自己的掌心之内。
伤着他,护着他。
让他看着自己的丑陋模样,最终,无能为力。
朝露忽然转过身,纵身一跃,化作一道天光,飞向天际。
几个龙卫都被吓了一跳。
龙一惊得直眨眼,“小姐姐这突然是干嘛去呢?”
云兮兮却看了眼朝露离开的方向,笑了下,又拿起一个包子。
一边对锦沐笙伸手,“红绳还给我吧,我下回还能用。”
锦沐笙看了她一眼,伸手,去解红绳,龙一要上前帮忙,都被挡开。
慧灵朝毫无眼力价的慧灵瞄了眼,暗暗摇了摇头。
又问云兮兮,“那石像妖物早就盯上了太子殿下,自然也就一直暗中盯着。以那李灵儿的生魂引你离开,就是为了捉下太子殿下,你二人都没有商议过,如何就得知,哪里是陷阱,又如何联络的呢?”
云兮兮一笑,却没说话。
锦沐笙的视线落在手腕上的红绳上。
想起,那条灰暗不清的阴阳路上,云兮兮不轻不重地捏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
哪里需要言明。
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成了默契?
他忽然停下手。
云兮兮眨眼,就听他说道,“你系的,解不开。”
“”
“”
云兮兮呆滞。
慧灵道了声‘阿弥陀佛’,起身就走。
龙卫几个面面相觑后,也跟兔子似的,撒腿就跑。
云兮兮终是咳嗽一声,看着一脸‘堂而皇之’的锦沐笙。
瞪眼,“你什么意思啊??”
锦沐笙幽面清冷,正经平静,“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解不开,你要想拿回去,自己解开吧。”
“”
云兮兮眼皮子跳了跳,又看了这神色毫无破绽的家伙一眼,想了想,上前,替他解开红绳。
靠近的时候。
锦沐笙再次闻到了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桃花味。
蛊惑而诱人。
他垂下眼睑,忽而问:“那棵树,对那妖物来说,有什么十分重要的意义?”
所以,在云兮兮伤害那棵树时,她才会那样发疯。
云兮兮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想了想,说道,“那树,本是她用来分化力量的来源。树上的万千红绸,没一句话没一个愿望,都能成为一种无形的咒语。而她的力量,就来自那上头。”
锦沐笙看她认真解释的小脸,点头,“嗯,我还以为是因为她的孩子”
话没说完,锦沐笙的脑子里突然又闪现过一个片段。
他抱着云兮兮,站在那断裂的榕树树干上,云兮兮说了他一句什么。
他长眉一皱。
这时,云兮兮突然抬头看他,“你记得那晚的事?”
以她这段时间的猜测,锦沐笙毒发引出心魔时的记忆,他似乎都不太清晰。
只是,如果不记得那时的记忆,那么那天晚上在祠堂中的事,此时的锦沐笙应当一概不知才是。
为何又会问出这样的话?
锦沐笙一怔,又有什么光影在脑中迅速划过。
却不等他抓住看清,就一闪而逝了。
他的眉头又拧紧几分,如水墨般清幽的瞳眸中,又浮动了几分让人胆寒的诡冷深色。
云兮兮抿了抿唇,低下头,继续道,“确实也因为她的孩子。她在利用那棵树,保持孩子的魂魄不散。”
锦沐笙顿了顿,看了眼面前低头的小道姑,散散的发髻,软软蓬蓬的。
说话的模样,轻轻淡淡,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他到底记不记得那晚的事了。
他心中一动,忽而又下意识问了句:“那些心愿的力量,很强大么?”
云兮兮眨了下眼,想了想,点头,“对于一些心生执念的人来说,应该是强大的吧。”
吧?
锦沐笙还是第一次听云兮兮用不确定的语气。
不由向她看去。
只是云兮兮始终低着头,并不能看清脸上完全的神情。
却听她又说道,“我从前在山上的时候,听雀婆婆说过一个山下村姑与书生的故事。”
这话一出,锦沐笙的眼前,立刻就浮现了一幅画面。
小小的云兮兮,坐在一位老婆婆的面前,歪着头,认真听故事的画面。
单纯又美好。
接着便听云兮兮又道,“其实故事都是差不多的,村姑与书生互生欢喜暗定终身,可谁想,书生一朝高中,竟做了当朝大官的女婿。而村姑,却在家里,为书生生了个孩子。”
第185章 执念,痴心()
确实是很千篇一律的故事,然而用云兮兮那独有的轻柔绵软的声音说出来,却有种娓娓道来的动听。
锦沐笙听得认真。
垂眸的时候,忽然又发现,云兮兮衣领里藏着的那根红绳。
他知道,那红绳上面,系着的,是他的那半块双鱼佩,另外半块,在他的脖子上。
“后来,那村姑在家里一等三年,始终等不来书生回乡,于是就自己带着孩子,进京去找人。一路艰辛,不知她到底怎么熬过来的。竟然被她真的抵达京城,找到了那已是大官家女婿的书生。”
“她到的那一天,书生与那千金生的孩子刚好做周岁宴,宴请达官贵人。当时那村姑,就抱着自己发烧的孩子,站在大街上,看着那书生高笑着对人迎来送往。”
这样‘一朝得富贵,忘却贫贱恩’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锦沐笙在宫中,只见过比这更凶险阴狠可怕的,却不想,这一次,在云兮兮平平淡淡的语气里,竟然难得地生出了几分愤愤。
而院子周边,偷窥的龙卫几个也是一脸怒意。
龙一更是扒着栅栏问:“那后来呢?小大师,那村姑有没有去找那书生?”
刚问完,就被龙三从后头狠狠地打中后脑勺。
一脸懵地扭头看他,就见旁边几个小兔崽子们,一起瞪他!
“”
廊檐下,云兮兮笑了笑。
“她没有去寻那书生。”
锦沐笙眼神微凝,然而,情绪还没来得及起伏,云兮兮又继续说道。
“她直接去了京城的衙门,告那书生,抛妻弃子。然而”
不用云兮兮说,锦沐笙都能猜到,这然而之后,是什么。
“然而,那衙门的府尹得知村姑状告之人后,竟然没有立刻抓人审案,反而是先让人安抚下那村姑,扭头就去告诉了那书生。书生也是大惊,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