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一个小道姑-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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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却笑了,晃了晃手里的匕首,道,“以鲜血供奉邪神,亵渎你之人,将受邪神崇高的惩罚!”
红姑听得不太明白,却听出了鲜血两个字。
还没说话。
那边张秀才,突然一跃而起,竟一下子蹿到红姑跟前,一把掐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住护在身前,大吼,“你们想杀我?红姑!你这个毒妇!敢害我?我我,我弄死你和你这野种!”
说完,竟然握起拳头就要朝红姑的肚子砸去!
红姑大惊,忙不迭想要躲开!
可张秀才好歹好吃好喝了几个月,还是个男人,身上还真有几把力气,红姑哪能扭得过他!
眼看着那拳头就要砸到了她的肚子上!
突然,那举起的手,就停在了半处!
红姑惊讶地抬头,就见,张秀才的脸猛地僵滞,眼睛骤然睁大,神情里,有种不可置信地害怕与惊恐。
随后,轰然倒地。
倒下去的时候,红姑又看到,他的后背心脏的位置,插着那把尖利森光的匕首。
巫女站在后头,一脸的欣慰笑意。
看了她一眼,又将张秀才提起来,拎到供桌边,一把拔下那匕首!
“噗!”
大量的血液,猛地喷溅出来!
喷的她满头满脸满身,可她却依旧微笑着,若无其事地,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碗,在张秀才心脏的位置,接了一碗血。
然后放到供桌上。
又将两个稻草人,摆在血水的旁边。
跪在了供桌下。
咕咕哝哝地念了一阵红姑听不懂却听得浑身发麻的咒语。
随即。
红姑就见,那供桌上的那个稻草人,似是活了一般地,竟站立起来!
那原本死物一般的邪神,却弯下腰来,狂喜地端起那碗血水。
一饮而尽!
红姑瞳孔骤缩!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那邪神和两枚稻草人,似有所察地猛地朝她这个方向看来!
红姑顿时毛骨悚然!再不敢动弹一步!
也不知在原处站立了多久。
最终,那巫女在张秀才身上接了三碗血水,又做了一些怪异的法术后,所谓的最后供奉,才彻底结束。
巫女小心地将那邪神和稻草人重新搬回了屋内,才拎起早已死透的张秀才,走回到红姑身边。
笑道,“回去吧?结束了。你的心愿,邪神已经帮你完成了。”
红姑白着脸,站在原地,看巫女手里的张秀才。
半晌,僵硬地问:“我的心愿?”
巫女一笑,朝她看来,“是啊!你的心愿,不就是,想叫他死么?”
红姑神情骤变!
张嘴想反驳什么,却发现自己居然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看了看那再不可能来折磨自己的男人。
片刻后,神情居然恢复了平静,默默地垂下头,跟着巫女,慢慢地朝自己家回去。
看到这,光影外的慧灵,突然转动念珠,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龙一砸着嘴说道,“这个红姑,很不简单啊!”
龙三也点头,“可怜是没错,可到底是心生了魔意,才叫这样的歪门邪术有了可乘之机。”
朝露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云兮兮。
就见她单手拖着下巴,唇角似乎微微上扬的,却又不像是笑着的。
眼神清澈,神情平和。
也不知在想什么,另一手的指尖,慢慢地在膝盖上敲着。
锦沐笙看着这样的云兮兮,曾经好几次,同样的神情,他都在她脸上看到过。
仿佛佛祖慈悲众生苦楚一般的,那是一种,怜悯的慈悲。
可不过也才十多岁的小丫头,又怎会露出这般大彻大悟俯瞰红尘的神情呢?
他顿了顿,又转眼,看向那光影里,变换的景致。
光幕里,转眼便到了第二日。
那小妾还歪着头昏睡着呢,突然兜头就被一盆冷水给惊醒了。
猛地睁开眼,就见那不大的屋子里,竟然沾满了人!还多是五大三粗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
第182章 变化,报应()
那小妾吓了一跳,忙要坐起来。
却被一个妇人上前,劈头盖脸地扇了一巴掌,一口吐沫就淬到了脸上。
她也是个厉害的性子,当即跳起来就大骂。
可随后,就见镇长走出来,一脸郁色地挥了挥手,“堵住嘴,带走!”
小妾一下被扭住胳膊,总算是吓着了,立马尖声问:“我犯了什么事!你们要这样抓我!这是徇私枉法,你们不能”
话没说完,就被镇长打断,“还不承认!你心存歹毒,勾着那张秀才饮酒过多,又酒后放纵,竟至马上风之状而死!”
小妾猛地瞪大眼,“不可能!昨晚我们睡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他人呢?是不是他故意害我?让他出来!明明昨日还答应我,要拿了红姑那新得的银子给我买一套头面的,这个畜生”
“啪!”
这回,又是旁边那个妇人扇了她一巴掌。
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小11娼11妇,还敢说要我家红姑的血汗钱买头面?现在连她的男人都害死了!你让她和她肚子里还没出世的孩子怎么活啊!你这作孽的哟,就不怕遭报应嘛!”
小妾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们说我害死了张秀才,他人呢!他不可能死的!”
随后,突然又反应过来,猛地挣扎,“报官!我要报官!你们不能这么随意地处置了我呜呜呜!”
话没说完,被堵住了嘴。
随后就被拽出了屋子,一直被拖到镇子外的那条河边!
她骤然浑身发寒!
忽而意识到,这些人,想干什么!
她拼命地扭动,却依旧被几个大男人牢牢地压着,在脚上缀了一个几十斤的大石头!
然后,就听镇长高声说,“今日,此犯妾,害良人性命,罪无可恕。以咱们镇子的规矩,此等败坏民风妇德之人,当罚沉水之刑!来人!”
小妾一双眼瞪得几乎出血。
反抗中,就看到,在人群的不远处,大着肚子的红姑,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
在对上她视线的时候。
忽而,轻轻地,笑了下。
她瞳孔一缩。
下一刻。
“哗啦!”一声,被投入了冰凉的河水里。
红姑站在那边。
一直看着那水面的涟漪渐渐消散开去,才转开视线,对镇长行礼,送上一个荷包。
红着眼睛说道,“多谢镇长大人替我主持公道。外子的丧事,还要劳烦您操办。这是一点谢礼,还请镇长大人千万不要推辞。”
镇长一捏那荷包的重量,就满意地笑了笑,点头,“你放心,你的苦,咱们乡里乡亲的都看在眼里。今后,有我在,你必不会再受委屈。”
红姑也跟着勉强地笑了下。
离开的时候,又看了眼那波澜无惊的河水,就见,河对面,一个一身黑衣的老妇,佝偻着后背,站在一片暗影之中。
她不用细看,都知道,那是巫女大人。
然而,她再没细看,就转过身去了。
光影外。
龙一捏着下巴,有些不明白,“这感觉不太对劲啊!那巫女,感觉应该还有事啊!”
龙三戳他,“你急什么,这不还没完么!”
朝露扫了这几个龙卫一眼,果然是堂堂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么,这番敏锐力,着实不凡。
心下想着,谁想,一扭头,居然看到锦沐笙不知何时居然醒了!
脸上的诡色褪去,邪容依旧,却没有之前将云兮兮抱回来时,周身那股魔孽万丈的幽幽鬼气。
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锦沐笙邃眸转过。
与朝露对视一眼。
朝露眉头一皱,避开目光。
而光幕里。
情景再一转,竟是红姑临盆之后。
然而,初初得女的她,却毫无欢喜高兴,反而是一脸惊慌地不断轻拍着怀里小小的人儿。
之前那个帮她出气的妇人在旁边擦眼泪。
可最终,红姑怀里的那个漂亮的孩子,都没对她露出个一丁点鲜活的生机。
红姑抱着孩子,泪如雨下!
忽而想到了什么,又抱起孩子,不顾产后虚弱的身子,朝屋外跑去!
一直跑到巫女的那座院门前,却看到,院门大开,一个曼妙无双艳丽风情的二十来岁少妇,从里头走出来。
她看到红姑,似乎也不意外。
只是满意地抚了抚耳边乌黑的发髻,微笑,“多谢你了呀,这都多少年了,终于能叫我换了个这么年轻鲜活的心脏,连这壳子都换了个新鲜漂亮的,甚至能撑在日头底下行走了呢。”
红姑瞳孔巨震,猛然明白过来什么!
“你你杀了我的孩儿?”红姑声音发抖而尖利。
少妇却笑道,“我可没有杀她,是你自愿,用她的命,来换你的愿望的。”
红姑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骤然发白!
她受不住一般地往后退了一步,手里抱着的毫无生气的孩子,也随着她身体的颤栗,跟着颤抖起来。
巫女低头,看了一眼,笑道,“是个漂亮的孩子呢。”
随后又看向红姑,“世间万物,本就没有予取予求的道理。你想要什么,自然就该拿对等的东西来换。要的越多,换的,自然也就越珍贵。十分公平,对不对?”
红姑的眼睛几乎瞪出血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艳丽如魔鬼一般的女子,似乎随时都要扑上去与她撕咬,与她拼命!
巫女却毫无所惧地笑了,“罢了,看在你于我这份大机缘的份上,我便送你一物吧。”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另一枚稻草人。
笑道,“你女儿的命与阳寿,我已是收了。不过这灵魂太小,我要着也无用,便送你吧。”
红姑瞳孔一缩,看了眼那稻草人,猛地伸手,夺了过去。
巫女也不在意,笑了笑,收回手,抬头,看了眼青天白日的万里晴空,贪婪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走过那棵槐树,一直,走向了远处。
明媚灿烂却森凉无比的阳光下,红姑一直站在那棵槐树下,一直站着,站着。
直到,光幕一变。
有一个身穿三品海蓝太监服的太监,趾高气扬地站在一处空地上,宣读了圣旨。
第183章 隆恩,魔心()
那个曾经年轻力壮的镇长,正跪在地上,白发苍苍,小心翼翼地叩头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大张旗鼓的红古祠堂,就被盖了起来。
一棵粗壮繁盛的榕树,被人挪了过来,用心地栽种在祠堂前。
还是那个三品的太监,将一条华丽又精致的红绸,系在那榕树最繁盛最葱郁的一根树杈上,恭敬虔诚小心谨慎地行了大礼。
然后,走进祠堂,上了一炷香。
香烟袅袅升起的后面,红姑的石像,安然而静默。
接着,便是许多年的许多年。
这红姑祠堂的香火,就从未端过。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有人来求,子孙平安。有人来求,家人安康。有人来求,有情人终成眷属。
还有人来求——仇家灭门。对家破产。婆婆早亡。花心的男人,遭报应去死。
石像一直听着,一直听着。
突然有一天,在一个深夜,一个醉酒的书生在半夜里,冲进祠堂,醉醺醺地对那红姑石像说:“红姑啊!你要是真有灵,就叫那李家的小姐嫁给我呗!我,我,嗯,我拿我这条命,跟你换啊!”
然后。
那沉默矗立了数百年的石像,突然就动了。
她朝那书生弯下腰去,露出一个诡异又森冷的笑容,柔声道,“可以,本娘娘,应了你的愿。拿你的命,来换吧。”
光幕外。
龙一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一下抱住胳膊,往后缩了缩。
其他几个龙卫都一脸嫌弃地看他,龙一嘴角抽了抽。
而朝露则是看向云兮兮,低声道,“这是魔化了?”
云兮兮依旧单手撑着下巴,嘴角那抹清浅到看不见的笑意又明显了几分。
没点头,也没摇头。
依旧看着那光幕。
众人再一转眼。
就见,光幕内。
那书生与弯腰的石像又不见了。
依旧是深夜里,一身红袍穿着打扮香艳俗气的少妇,从那祠堂里走出来。
赫然正是红姑!
她纵身一跃,便离开了祠堂。
许久后,又落在祠堂前的榕树下,手里,抱着一个很小很精致的棺椁。
众人心下一凛。
就见她,小心翼翼地将棺椁放到地上,便跪在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