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自愿被神隐-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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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醍醐京弥点了点头,“对于选角、剧本、剪辑都有一定控制权的那种。”
闻言,绪方启文猛地站起来,张开嘴吧:“我”
黑猫小助被吓了一大跳,盯住他的眼神越来越幽深,“喵”的一声极具穿透力。
结果绪方启文又被吓到了是什么鬼?
醍醐京弥看着倒在座位上、呼吸困难的导演先生十分无奈,只好走上前,展开检查和救助。
“哎呀,他这是怎么了?”一之宫纯冷静地问,“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要叫救护车吗?”
“不用,”醍醐京弥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过呼吸症状。能不能帮忙找个袋子过来?”
“纸袋可以吗?”
“当然。”
等纸袋拿来后,醍醐京弥就用它罩住了绪方启文的口鼻。过了一会儿,绪方启文才缓了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药物,就着咖啡喝了下去。
“谢谢,”绪方启文垂头丧气,他以为自己又搞砸了,“麻烦你了。都是我太没用了”
“长这么大还自卑?”醍醐京弥对他可没有对山姥切国广的耐心,“你可是需要发号施令的导演。”
“对不起”
“本来片约这种事情不该由我来谈,我们会社是有经纪人和法务的,”醍醐京弥慢吞吞道,“只不过,我们上次的会面因为事故无疾而终,而我对三日月的事情又十分重视,所以,为了表示尊重,我才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只寒暄了几句,根本没能进入正题,双方对彼此的了解也仅仅流于表面。毫无疑问,绪方启文拥有才华,但对大众来说,他的才华能否转化为资本还有待继续验证。
而醍醐京弥能读出他身上具有强运:是那种改变了他的未来、就会造成逆风的强运,即使可能会死的很惨,在此之前也会做出一番事业的强运。这代表他前途光明。
可前途光明也有种种不同的外在表现形式。现在看来,这个人和他女性化的外貌一样,纤细敏感,甚至还有些神经质。可是这样具有艺术家气质的人,过于感性,似乎不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就算他身具强运,醍醐京弥也不想奉陪,他没有哄不想干之人的打算。
“所以,也请你不要太情绪化,”醍醐京弥自认为表达地很委婉了,自我调侃道,“紧张到过呼吸都出现了,你当我是真的小野篁吗?”
“不,不好意思”
旁观的一之宫纯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打搅一下。”
“请说。”
“这位导演先生,是不是对醍醐先生有什么误解?”一之宫纯顿了顿:“我感觉,你好像很怕他哎。”
“对哦,”醍醐京弥摸了摸下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没有现在这么害怕我啊?”
绪方启文沉默半晌,忽然站起来,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哎?你怎么又道歉?”
“失礼了,我想请问一下”绪方启文鼓起勇气,“你取得制片人的位置后,会随意、不对,大幅度改动作品内容吗?”
“这就是你激动到过呼吸的原因?”醍醐京弥摇了摇头,“只要你的作品里没有出现逻辑硬伤、毁人物形象的状况,我就不会管。”
“不会要求加戏什么的吗?”
醍醐京弥反问:“难道姬川导演有对我做出过什么不好的评价吗?”
即使他是醍醐财团的老大,以姬川贡的地位,完全没必要对他忍气吞声。
“没有抱歉,是我想多了。”绪方启文顿了顿,又问:“还有那个,你有没有干涉过田宫良子小姐的工作?”
“那是谁?”
“一个在网路上大肆诋毁过你的业界人士是吗,看来是我搞错了。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因为这次很可能是折原临也的顺手而为。
“请问,你对其他人怎么看,智商比不上你的那种?”
“凡人?”
“你是个抖s吗?”
“当然不是!”
一系列问题问下来,一之宫纯一语道破:“你是怎么准确地从一大堆流言中挑出其中最不可信的部分来加以信任的啊?”
“这个嘛,”绪方启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因为我在上次见面后,看到了王朝唐红罗曼史内部试映会的一个片段。”
然后,他打了个寒颤:“以为你是个很严厉、说一不二的人。”
“而且,你似乎从来不笑,一笑起来却”
醍醐京弥伸出一只手打住:“好了,我知道是什么样的片段了。”
第118章 辉夜姬()
“你一定不会失望的;”一旦解开了误会;绪方启文的表现就正常了许多;语声十分诚恳;“醍醐先生在里面贡献了非常精彩的表演。”
不是,听他这么一说;醍醐京弥自己反倒开始抗拒这部电影了。
不知道上映之后;他到底会一口气收到多少“畏”不;不一定会有这么糟糕;绪方启文敏感纤细,也许他只是个特例?
此时的醍醐京弥,还在自欺欺人地抱有侥幸心理呢。
不过,从绪方启文对他的态度转变上也可以看出;在业界;醍醐京弥的名声可说不上好。他的传闻和背景让同行们对他保持距离、敬而远之。然而大众不会在乎那么多,只要有折原临也暗中搞鬼;他的神棍形象就会一直维持下去。
至于其他人中;也就乱藤四郎和和泉守兼定稍微在乎一点个人形象。但乱藤四郎这种在乎就是“希望大家都喜欢自己”的在乎;相当泛泛,所以有人不喜欢他的话,他也只会说一句“遗憾”,然后转移视线,从不自寻烦恼。而和泉守兼定天生偶像范;年龄小;是那种“本大爷天下第一;你们怎么不来跪舔真不来?那就算了吧,没眼光”的“熊孩子式自信”。他俩的注意力都很容易被转移,只要稍微引导一下,就能忽略无关人士造成的不快。
除了这两位,剩下的刀都是“你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以及“你不喜欢我,和我也没关系”的心态。
正因为有了这样冷静的偶像,也就有了同样冷静的粉丝团。虽然看上去对偶像没什么热情,却也不会给偶像惹出什么事。
就连现在还在草创阶段、以后会以战斗力出众闻名的三日月宗近的粉丝团也很冷静不过,跟其他人那种与世无争的冷静不一样,他们的冷静带了一点宗教式的狂热。没办法,这个是不可抗力:三日月宗近本身就是最强的后天神明之一,由于人世间“天下五剑中最美”的评价,其分神外放的神性就包含了“美丽”的定义。普通人是没法抗拒这个定义的,所以三日月宗近才能做到跨越审美差异,获得粉丝们的普遍喜爱。除非资本运作下,有人昧着良心炒作,他这个“最美”是不会有争议的。
在这个“颜即正义”的时代,三日月宗近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醍醐京弥的那个“拜小野篁互助会”那根本是邪教,不纳入考量范围内。
“回到正题,”醍醐京弥敲了敲桌面,“你这个所谓的短片是打算拍什么呢?”
虽然解开了误会,但绪方启文还是有点怵他那张面瘫的脸,又摆出了学生面对老师的乖孩子姿态:“是国家印象。”
“旅游宣传片?”
“不,我打算做成一个存在剧情的、和历史文化有关的短剧。”
“听起来是个很高端的项目,”醍醐京弥皱了皱眉,“国家印象吗,这种大而空泛的主题,想要拍摄出来很难,往往会吃力不讨好。”
“是的,”绪方启文承认了这个难点,“任何事情冠上了国家的名义,就会被要求做到伟、光、正。文艺作品也是如此,结果往往就会由于政治正确,造成故事走向四平八稳,人物塑造变得平面化、脸谱化。”
“除此之外,舆论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吧,”一之宫纯自然而然地接口,“这种项目关注度会很高,可惜众口难调。”
连一之宫纯这样的路人都能说出这个项目的不妥,更何况专业人士了。如果是他的父亲伊达大尊想要拍摄这样的短片,旁人恐怕还会半信半疑,但若换成是他,旁人只觉得是胡闹,是不自量力。
“那个,我知道”绪方启文挠了挠脸,“不过,还是请你先看看这个策划。”
这个策划并不是简单的策划了国家印象这个短片,而是策划了一整个以国家印象为主题的系列短片大赛。虽然这个所谓的策划一点也不专业,但起码它解决了一之宫纯提到的舆论问题。藏树木最好的地方是森林,只要整个业界都参与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就会分散开来,他就不必承担全部人的挑剔。
然后才是最重要的剧本部分。
看完这个剧本,醍醐京弥才明白,为什么绪方启文非得找三日月宗近出演。
他想要一个能够颠倒众生的辉夜姬。
整个剧本非常叛逆,到处都是意识流的留白,对话很少。从上面密密麻麻的注脚和分镜头来看,如果这部作品能够拍出来的话,会是一个精巧、绚丽、迷幻的片子。醍醐京弥原以为自己不会欣赏剧本,但读着读着,他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
宇宙开始于一次爆裂,所有的生命,起源于一场不顾一切的毁灭。
散开,然后逐渐冷却,然后习惯于孤独,在飘泊的行程里慢慢忘记了来处。
然后辉夜姬就出现在了大地之上。
从飞鸟时代到平成时代,她沿着时光的通途行走,漫无目的地游荡。明天就在那里,也即将成为过去。烟云褪去,有歌唱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沉默的月亮高悬,照耀大地。
她活在时代的夹缝之中,邂逅,然后离别。她无法回头。可爱的孩童、睿智的长者、怀春的姬君、悍勇的武将,都逐一失落在失落在仓皇下降的暮色中。
他们真挚的心啊,永不再重逢。
多年以后,当春天再次到来的时候,被遗忘了的野百合花,仍然在有风的山谷里继续生长。在芦苇的浓荫处,仍然飘有昔日的馨香。
可是再没有人记得他们,和他们曾有过的欢乐和悲伤。
而时光渐行渐远,终于只剩下几首佚名的诗,和一抹淡淡的斜阳。
然后月亮又升起来了。
沙漏开始计数新的时代,柔和的月光洒下,引导她进入新世界。
“年轻的恋人们啊,就像夏夜里那些年轻的星群,惊讶于彼此绽放的光芒,就以为,世界是从这一刻才开始,然后会有长久的相遇。”
“然而再美再长久的相遇,也一样的会结束。”
“是分别的时候了,在古老的码头,日已夕暮。”
醍醐京弥忍不住把这段台词念了出来。
他的声音并不是诗朗诵的口吻,没有那么抑扬顿挫、饱含情绪。相反,他的声音平平稳稳,又并非寡淡无味,仿佛过尽铅华的智者,意外地让人感动到想要落泪。
因为绪方启文是真的眼眶微润了。
可以看出来,他打算把这个剧本拍摄成mv式剪辑风格的怎么形容呢,有故事串联的历史文化宣传片?
就在此时,一个新声音响起,听起来很紧张,一下子就把氛围打破了:“小纯,你这是把客人给惹哭了吗?”
这人也一身侍应生打扮,一头微带波浪的中长发,看着就是个花花公子,胸口的名牌上写着“大久保真希”。
一之宫纯无辜地展开双手:“乱讲,不是我啦!”
“这种时候起码不要一动不动坐在位子上吧!”
“是是,”一之宫纯站起来,拖过纸巾盒,“看你这表情要纸巾吗?”
绪方启文哭笑不得,泪意一下子就憋回去了,脸涨得通红,连忙摆手:“这个,我”
所以说为什么会有这么敏感纤细的导演啦,完全颠覆了导演们普遍给大众留下的片场暴君的形象。
醍醐京弥合上策划:“虽然承诺过你,不会随意干涉你的工作,不过我最初同意和你接洽,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好控制的、又的确有才华的导演。”所以他才会一上来就要求做制片人,因为剧本真的太烂的话他是一定会干涉的,这可不是所谓的“随意”。
绪方启文闻言,顿时又紧张起来,完全忘掉了伤春悲秋。他就像犯人出庭一样,满心忐忑等待法官宣判。
“恭喜你,这的确是个好项目,”醍醐京弥没有吊他的胃口,“我很喜欢。”
而且还很适合三日月宗近。就像醍醐京弥能够本色出演小野篁一样,他也可以本色出演辉夜姬。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厚重的历史感只有他这种平安老刀才能表现出来,甚至于,初生的辉夜姬特有的懵懂感他也有所体验——不就是刚被召唤出来时出现的那种认知障碍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