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自愿被神隐-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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醍醐京弥有些不明所以,因为他根本没能听到什么声音,说明客人并没有被请进本家。本家有结界隔离噪音,吵也吵不到春华才对
然后即使是他,也不免看着门口的灵车呆愣当场。
只见两个戴着墨镜、披着袈裟的和尚正站在灵车上,一人弹电枇杷,一人拿着锡杖形状的话筒唱摇滚,而摇滚的内容赫然是大悲咒!
经文这种东西不是醍醐京弥的专长,不过大悲咒的曲调朗朗上口,知名度高,他也是听过的。原版的大悲咒纯净清雅,摇滚版则冷酷狂野,颇有意趣。
一曲唱罢,被吸引来的路人们纷纷鼓掌:“安可!”
乱藤四郎大声问道:“好棒!你们是要进军ori吗?”
ori也称日本公信榜,是全国最具知名度的音乐排行榜。付丧神们的歌曲打的榜也是指这个。
“不!”两个和尚一摸锃亮的头顶,扭动身体,摆出帅气的pose,“我们歌唱和尚组合boz的目标是,全世界乐坛!”
话音落下,他们的头顶和牙齿同时闪光,灵光冲天,简直闪瞎眼。
他们也是灵能力者。
“看来有必要让数珠丸和江雪来见见世面”醍醐京弥喃喃道,“这才是活的业界典范呐!”
“当然,”麻仓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们可是我的部下。”
见状,两名和尚异口同声,九十度深鞠躬:“好大人!”
面对他们,麻仓好的态度陡然一变,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没用的东西,跟过来!”
“是!”
醍醐京弥一边给出出入权限,让结界放人——这结界只拦普通灵能力者,麻仓好琉璃仙贝露丹迪这种级别的根本拦不住,至于红茶精灵,那属于召唤物——另一边,斜眼看着麻仓好:“他们是你带来的?”
“因为他们太没用了,”麻仓好板着脸,随着他的进入,所有猫咪呼朋唤友,丢下其他人向他跑去,挤挤挨挨围在他身边,“连乐队都玩不好!”
“所以让他们来蹭热度?”
“什么话,”麻仓好嘴硬地说,“是交流合作。”
“你说是就是吧。”
“喂!”
表面上麻仓好对他的这些部下们都十分嫌弃,但实际上,他还是挺照顾他们的。尤其对于boz这种有理想、没能力、经常搞砸事情的组合,他居然能够容忍到现在,就已经很神奇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朋友,”乱藤四郎很喜欢boz这两个和尚,“看来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你在说什么傻话,”麻仓好眼神死,“他们才不是朋友,我没有朋友。”
“哦,”乱藤四郎就当他嘴硬,“好可怜啊,一个朋友都没有”
“哈?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麻仓好理直气壮,“我有猫就够了!”
“啧,无法反驳”
由于此次直播,醍醐京弥很快建立起了一个身体糟糕、有钱任性的天才人设。人设这种东西越贴近本人越不容易露馅,而且对他来说,越放肆越好。因为所以,以后他不管做出什么发言,都会变成情有可原。他和山姥切国广一样,不接受综艺、不接受采访、为人低调,但他的地位却莫名其妙确立下来了。他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不遵守潜规则,针对他的所有负面攻讦都成不了气候。
无他,政府是他的后盾。
有他带头,整个刀剑乱舞演艺制作会社会做什么都不奇怪。所以和泉守兼定跑去天然理心流道场开演唱会不奇怪、长曾弥虎彻沉迷吸血鬼文化在漫展出没也不奇怪、鲶尾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这俩业余双打赢了职业选手同样不奇怪
但对于国会地下大厦的梦见丁姬来说,这就很奇怪了。
梦见能在梦中看见未来,是天生的预言家,能窥见星轨规定的命运,是无尽终末的见证者。梦见是幸运的,他们能根据未来调整现在;梦见是悲哀的,他们的调整范围太过狭小:结果是无法被改变的。
人世间,无数被星轨规定好的悲喜剧正在上演。这世上总有人凄惨死去,也总有婴儿在出生。然而和喜剧比起来,悲剧总是更加引人注目。当她把目光更多地投向饱含缺憾那一面之时,她的世界便从此变得越来越灰暗。
梦境中的画面无法逃避,无尽的绝望令她感同身受。她只能忍耐,却无法习惯,没有人能习惯痛苦。
所以她开始利用自己的能力,试图改变未来,然而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她的所作所为于事无补,最多只能换来暂时的安稳,然后被抑制力迅速修正。
此后,她陆续见证过无数人的挣扎,他们试图以自己的命运为杠杆,撬动星轨的方向。但他们无一例外地失败了,命运的车轮碾过他们,就像碾过微不足道的尘埃。
努力和心意在星轨面前,一点价值也没有。
见证的越多,她就越是迷茫——
到底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梦见?
只是为了让他们成为告死鸟,给注定的未来送葬吗?
她看见个人的未来,并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心痛;她看见人类灭绝的未来,并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愤怒:这样的未来,她不能接受!
所以她放弃视力,她不需要看见现实;所以她放弃听力,她不需要听见现实;所以她放弃说话,她不需要言语表达;所以她放弃行动,她不需要走上大地;所以她放弃成长,她不需要拥有未来。
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她献祭了自己的身体,用来换取改变人类未来的可能性。
她是一个伟大的人。
丁姬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默默背负着这一切,直到“约定之日”到来。到了那一天,天龙和地龙会以七这个数字分别集结,作为打开命运的钥匙,以人类和地球的存亡为赌注,展开决战。
但出乎意料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来竟然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甚至于,一度变得模糊不清!
不是改变,而是模糊不清——这两者的概念是不一样的。前者仍在星轨的控制范围内,而后者意味着脱离了星轨的控制。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如果她看到的一切成为了无法参照的泡影,那她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面对不确定的未来,她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虚弱和惶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为深刻。
然而,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她心中徘徊:
“这样不是很好吗?”她透过水镜,看见另一个黑色的自己,“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像自己梦见的那样死去了。”
“是啊,”丁姬一阵恍惚,“这样一来,我也不会无法面对饱含私欲的另一个我”
金色的流光在镜面划过,无数未来的画面彼此勾连,然后一点点晕染开来,线条消融,难以分辨。这些模糊掉的画面都围绕着一个中心,这个中心正是醍醐京弥,一个钟林毓秀的年轻人。
碎轨
丁姬从梦中醒来,用心灵感应呼唤她的保护者。
“丁姬大人,”碎轨玳透及时回应他侍奉的被保护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那个人,醍醐京弥他是变数,丁姬强打精神,我想和他见一面。
碎轨玳透把手放在胸口,躬身行礼:“我知道了,立刻去办。”
身为丁姬的保护者和外部代理人,碎轨玳透对于时政还是很关注的。他当然知道醍醐京弥,也知道一点关于审神者和时之政府的消息。只是时之政府搞出来的技术输入偏向科技侧,就像政府当初单方面以为审神者偏向神秘侧、肯定搞不定科研一样,他也以为审神者偏向科技侧、对于神秘侧没什么大用。
结果这样一个人却成了丁姬看重的、前所未有的变数他对这个人可是相当期待。
想必,醍醐京弥选择成为艺人,一定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深意?”醍醐京弥脸色微红,“心血来潮想留下点存在的证明算不算?”
“”
当这位风使一族的超能力者找到醍醐京弥的时候,他正在京都吉祥寺附近的坊主酒吧喝酒来着。为了不引起骚动,他还用灵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这地方是很出名的和尚酒吧,老板是净土宗夜露寺的住持,紧追潮流,在酒吧展开人生商谈、讲经live、佛歌摇滚什么的不在话下。
日本的佛教由遣唐使传入,原本,和尚们也是要遵守清规戒律的,例如不食酒肉荤腥啦,不近女色之类的。但自平安后期以来,净土宗盛行,清规戒律就被抛到了一边,寺庙养育稚儿(男童)、僧人蓄养妻室、尼姑谈婚论嫁都是常态。
可虽然破戒变成了常态,但表面上这层遮羞布还是留着的。
接着,明治维新以来,为了提升本土神道教的地位,就要贬低东渡佛教。政府干脆连遮羞布都不要了:例如官方颁布神佛分离令、肉食妻带解禁、允许破戒子继承父业等等。
人性总是软弱的,既然政府允许破戒享乐,就没多少人愿意压抑欲望苦修。于是政府就顺顺利利由内而外地把佛教打垮了。现今的日本僧侣,各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蓄发染发,娶妻生子等等不在话下。他们已经把僧侣发展成了一个职业,信仰不见得有多坚定,香火倒是赚得盆满钵满。
醍醐京弥也是说到做到,真的把数珠丸恒次和江雪左文字给带来了。这两把刀的三观正在现代酒吧文化中速度刷新。
boz正带领一帮唱经团在台上唱经,数珠丸恒次坐在吧台前,和本愿寺派的调酒师讲佛论道。他原本的主人日莲上人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和尚,日莲上人可是个杀孽深重的武斗派。因为所以,他对于面前现代佛教界的招牌酒“般若汤”也愿意一试。
至于江雪左文字,他的原主板部冈江雪斋也不是傻白甜的简单货色。其人能言善辩,擅长谈判,出身真言宗——真言宗的祖师空海可是严格要求守戒的,虽然发展到后来和他的初衷相去甚远
总而言之,其实他们的接受能力都很强,因为当年的和尚们说不定比现在还要出格得多。
“虽然很失礼,但两位要不要考虑一下,参与拍摄美坊主图鉴?”一个自称是“日本美坊主爱好协会”副会长的姑娘正在想办法说服他们,“你们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这么美的面貌,这么禁欲的气质,应当让全国看到!”
“不必了。”数珠丸恒次断然拒绝。然而就算他们接受能力强也没想到,这年头姑娘们会对僧侣们的写真集评头论足,还会有僧侣愿意拍这种取悦女性的写真集。“我们有自己的渠道。”
“哎,你们和boz一样有经纪人的吗?”
“嗯。”
“请务必把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数珠丸恒次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把藤冈春绯的名片交了出去。
“哇,帅哥,”另一个姑娘喝到酩酊大醉,摇摇晃晃走过来,眼前一亮,“新来的大师?”
调酒师连忙解释:“不,这两位也是客人”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姑娘明显没有在听,说话毫无逻辑,“不过帅哥嘛,还是可以原谅的!”
然后,她又忽然趴在桌边大哭起来:“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为什么不能一直爱我?明明对我说过永远!骗子!骗子!”
江雪左文字皱眉:“这世界上本没有永远。”
这个小姑娘哭声一滞,抬起一张花了妆的脸:“大师,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
“就没有什么爱是不断增加,不会减少的吗?”
醍醐京弥拍了拍江雪左文字的肩膀:“这世上,倒还真的有件东西可以做到不断增加。”
“什么?”
“就是熵啦!”
局部的熵减会造成整体的熵增,所以熵增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
“对了,你们知道,世界上有东西是长生不老的吗?”
“愿闻其详。”
“就是薛定谔的猫!”
只要不打开盒子,观察不生效,这只猫在定义上就处在生死叠加的不明状态。
这是在讲冷笑话吗?
“所以,”江雪左文字冷静地问,“你这是喝醉了吗,主人?”
“才没有!”
鉴于在酒吧里不好谈事情,几人接着转移到了附近的吉祥寺咖啡屋。这家咖啡屋正巧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把门口的closed换成opening,简直缘分。
更有缘分的是,店里有一只黑猫正趴在服务员的肩膀上,死死盯着他们,看上去十分诡异。
“欢迎观临,”这名紫色头发的店员右眼被碎发遮住,气场十分诡异,“你们好像会很麻烦。”
碎轨玳透睁大眼睛:“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