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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审神者自愿被神隐-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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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骤然停止,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整个会场里安静得出奇,然后发生了细微的骚动。这就是辉夜姬的初登场。这段简短的画面仿佛有魔力一般,打动了所有人的审美。不管三日月宗近的演技如何,这些苛刻的影评人都得承认,他的脸足够精致漂亮,气质足够圣洁飘渺。

    荧幕中的辉夜姬超越了性别,超越了年龄,引得所有人为之出神,不论男女老少。

    原本,他们对所谓“史上最美辉夜姬”这种宣传嗤之以鼻,但现在已经不确定了。

    黄金般的月亮跃出地平线,在草叶上千万颗露珠中,千万次升起。

    美丽的少女从天而降,来到尘世,漫步在竹林间。青翠的竹林在风中震颤,竹叶彼此摩挲,发出细碎的声响。

    月光映照在少女的脸上,那种无法形容的美,令人的心为之震颤。

    如同升起的明月,打破了夜的牢笼,在人们的梦中流光溢彩。

    其名为辉夜姬。

    没有人能拒绝她的一颦一笑,没有人能

    这位远道而来的天人纯真懵懂,冲着人世露出绝美的微笑,搅乱了一池春水。

    她走过了邪马台,走过了古坟,走过了飞鸟地方。

    她观察,她思考,她游刃有余。

    沧海一瞬,又是几千次的月升月落。

    作为一个旅游宣传片不对,国家印象主题电影,绪方启文很好地将国家公园的自然风光、古代遗址的断壁残垣融进了电影画面,拍得诗意绵绵。他是个神经极为敏感纤细的导演,拍摄出来的内容也极为细腻忧郁,将情绪和感情渲染得极为出众。

    他对色彩的运用尤为精彩,给整个画面打上了温馨的暖光。与此同时,他总不忘用枯枝败叶、高涯峻岩等等做暗示,场景虽然绚烂,却让人看了觉得格格不入,背脊发冷。

    物哀。

    这是典型的物哀,哀而不伤,绵而不绝,深入骨髓。

    不少观众都放下了手中的爆米花桶,连可乐也不想喝。他们只感觉胸中仿佛被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给闷住了,满腔忧郁难以言说。

    “绪方先生的确是个好导演,”夏目贵志忍不住把目光从画面上移开,“我想,我喜欢这个电影猫咪老师?”

    然而斑只把下巴搁在爪子上,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追忆。

    时间已经到了奈良时代。

    这是一个同样纯真懵懂的年代。女帝元明天皇定都奈良,建造了一座比藤原京还要接近长安的华丽都城。他们向往先进辉煌的文化,不断向海对岸派出遣唐使,带回经史典籍。汉学盛行,佛教发达,他们希望能把对面的一切在自己的国土上实现。

    这是一个灿烂繁华的年代,也是一个轻浮躁动的时代,整个国家不断学习,发展迅速,欣欣向荣,承上启下。美学更迭,文化更迭。

    多么富有活力,又多么岌岌可危。

    随着辉夜姬的到来,平城京的平静被打破了。

    京中有贵子对辉夜姬一见钟情,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这样的做法就像破窗效应一样,原本不敢同她搭话的人物都纷纷开始对她展开追求,许许多多的王孙公子在她暂住的屋舍外徘徊,彼此之间争风吃醋,闹了不少矛盾和笑话。

    观众们对于这种万人迷剧情的看法就是没看法,觉得挺自然的。因为谁都知道,竹取物语中的辉夜姬本来就是个完美女性,引来了无数人的追求。所有人都为她着迷,向她倾诉爱语,想要把她据为己有。

    但刀剑付丧神们就差点要笑场了,没办法,他们从中看到了不少同伴们的脸。虽然他们中有的人还化着奇奇怪怪的妆,却不妨碍其他人从眼神轮廓上辨认出来谁是谁。

    “烛台切,那是你吧?”鹤丸国永一脸兴奋,“看那眼罩!”

    “鹤先生,我也看到你了哦,”烛台切光忠摸了摸下巴,“那个小胡子是你吗?”

    “猜对了,不过没奖励。”

    另一边,乱藤四郎抱怨:“一期哥,他们拒绝我的原因居然是长得漂亮,辨识度太高了!”

    其实一开始,也有短刀出场,扮演被震慑到的路边孩童给三日月宗近、不对、辉夜姬送花,但毕竟只有一两幕,并不像现在这样蜂拥而至顺带一提,由于本影片由醍醐财团独资赞助的关系,基本上所有不要求演技的角色都交给了这帮基本上没演技的刀剑付丧神们。

    但偶尔也有比较重要的角色交给了可以本色出演的刀剑付丧神,比如说眼前这位对辉夜姬若即若离的追求者,石上中纳言。

    他的扮演者是髭切。

    虽然他没有像竹取物语里描述的那样,被辉夜姬为难,却也并不好过。中纳言这个位置算得上为高权重了,奈何还有比他位更高权更重的家伙掺和进来了,导致他反而成了食物链的底层。

    他发现,围绕辉夜姬发生的种种追求,并不单纯和爱情有关。

    他们中有人的确对辉夜姬一见钟情,有人却只想占有辉夜姬的美色。还有人想知道辉夜姬长生不老的秘密,有人想向辉夜姬请教前朝秘辛。

    所谓人间百态,不外如是。

    髭切、不对,石上中纳言被辉夜姬容貌所摄,对她有点兴趣,但这兴趣并不浓烈。于是,他们成了朋友,成了谈话对象,他们彼此坦诚。

    就像故事中说的那样,辉夜姬对他人提出拒绝般的要求:天竺佛前的石钵,蓬莱的玉枝,龙首之玉,唐土的火鼠裘和燕子的子安贝。只要有人能把其中之一带给她,她就愿意活的世俗一点,嫁给对方。

    有人千金博美人一笑,有人玩小聪明想要蒙混过关,有人选择放弃,有人被他人欺骗,有人耿耿于怀。

    终归于年少轻狂。

    没有人能达到她的要求。时间就这样过去,辉夜姬巧妙地化解掉了一个个危机,逐渐形成了威慑。

    所有人渐渐老去,而辉夜姬光彩依旧。

    这些人还能说什么呢,他们什么都不想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装饰了一代人的梦。

    月光下,辉夜姬跳起了神乐舞——

    若吾起舞时,丽人亦沉醉。

    若吾起舞时,皎月亦鸣响。

    神降婚合夜,破晓虎鸫啼。

    长身玉立,袅娜婉转,庄重肃穆。

    繁花之中再生繁花,梦境之上再现梦境。

    非常华丽的肢体语言,充满了震慑和喜悦,充满了美。

    一舞毕,辉夜姬冲着友人颔首。

    白发的老人嘴角含笑,向她举杯道别。

    当辉夜姬转过身,向前迈步,对方便已经停止了呼吸。在她背后,老人的子孙惊慌失措;在她身前,凉月笼罩四野。

    路还在前方。

    三日月宗近看着荧幕中的辉夜姬,只觉得陌生。

    这个人是谁?

    就算拥有一样的脸庞,一样的瞳孔,但看起来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但影片中那个慢悠悠走过岁月的少女,却又像极了自己。

    徘徊在千年间,一次次邂逅,一次次离别。

    千年以来,他一直重复这个过程;千年之后,同样的事情还会再发生。

    他想起了醍醐京弥曾经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我所见日光下一切事——

    都是虚空。

第229章 等待() 
三日月宗近不由露出了一个微笑;这笑容和往常一样;美丽清雅;随和淡然。

    往事随风;如过眼云烟。

    尽管,在过去式里;总有些喟叹。仿佛黑夜里失去灯塔的航船;无法靠岸。

    尽管;今夜仍有金黄的月亮;仍有清亮的夜露在草叶上闪烁。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宛如昨日重现。

    而他已经回不到过去。

    所有的问题已经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中就算得到再美的答案,也是枉然。

    “三日月宗近,有那么美的吗?”红茶王子锡兰喃喃道。

    阿萨姆挠了挠脸:“他那张脸是很漂亮啦。”

    “对对;就是这个用词;”锡兰点头,“漂亮;不是美。”

    格雷伯爵亦出声附和:“这个嘛;每次他不开口还好;一听到他说话,我就有种特别安详的感觉。”

    桔子公主捧脸:“是呢,好像听到了祖父的絮叨一样”

    于是锡兰就笑了:“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啊!”

    而祁红只静静坐在椅子上,把视线从荧幕上收回,看了一眼三日月宗近。

    他笑不出来;他只觉得悲哀。

    虽然平常的三日月宗近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实际上;他这不过是过尽千帆后的收敛锋芒、与世无争罢了。

    像三日月宗近这样的存在,拥有无尽的阅历,也拥有无边的寂寞

    这些刀剑付丧神们,就像辉夜姬一样。

    明明最初,只有那一轮冷月,和月光下皎洁的身影。

    “我曾经多么希望能遇见你,”一个小小的少年向辉夜姬伸出手,“但是他们说不可以。”

    在他背后,是一片尸山血海的战场。这是一个新鲜的战场,到处倒伏着尸体,残破的旗帜挂在断裂的旗杆上,肉类腐烂产生的腥臭味吸引来了无数苍蝇和乌鸦。

    这战场虽然新鲜,却也没有太新鲜,看尸体的状态就知道了——他们刚被发死人财的盗贼光顾了。这些死去的炮灰们被贫民们剥得赤条条,连残破的衣物都要被拿去换钱,一个个仿若初生。

    果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而现在,辉夜姬眼前这个少年,手里拿着一枚沾满泥巴的刀穗,也是来查看附近还有没有漏网之鱼的,小贼。

    战国时代,群雄割据,天下布武。这一时期,到处都是天灾人祸,平民朝不保夕。地方经济的发展助长了所有人的野心,所有人。

    “你在拾取死人的物件,”辉夜姬看着他,“是要拿去卖钱吗?”

    闻言,少年脸红了,将手背在后面。

    然而辉夜姬并没有露出像是鄙视啦,厌恶之类的负面情绪——他以为她会讨厌他,就像其他人那样呵斥他的不道德。然而,她并不在乎亵|渎尸体这种事情。

    “你为什么想要见我呢?”辉夜姬转移话题,“他们,又是什么人?”

    “我的祖母见过您,”少年用细微的声音喃喃道,“她是好人家的女儿,也曾参加过寺庙的法会。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记得您”

    那位已经故去的老妇人,记住的不仅仅是辉夜姬,还有过去的青春时光。

    “那个男人,”他这样称呼自己的祖父,“在她结婚,被送往夫家的时候,拿着砍刀,杀进车队,把她给抢走了。”

    “所以她就成了盗贼的婆娘。”

    “祖母总谈起过去,也谈起您。但是到最后,她却忘记了你的脸。”

    这是一个多么可悲,又多么寻常的故事啊。

    “不过,那个男人,还有其他人都说,您是假的,是传说。”

    “但看到你,我就明白,您是真实的。”

    美丽的少女衣着华贵,谈吐优雅,品貌高洁;瘦弱的少年衣衫褴褛,举止粗鲁,浑身泥泞。两个人站在尸骸遍布的可怕战场上,用谈论天气的口吻,谈论过去。

    这场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那么,现在你见到了真实的我,”辉夜姬歪了歪头,“又想要做什么呢?”

    少年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当辉夜姬转身离去,即将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时候,他将从泥地里刨出来的死者遗物丢掉,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了上去。

    而辉夜姬也并未驱赶他,仿佛默许一般,带上了这么个小跟班。

    历史仿佛再一次重演,少年长成青年,深邃的瞳孔中饱含令人看不懂的情绪,深沉又复杂。

    他们一起走过春樱烂漫,走过夏曙炎炎,走过秋葵芬芳,走过冬雪皑皑。他们甚至遇到了一个和当年的少年一样,有着同样眼神的女孩。狼一样的姑娘追了上来,摔倒在地,顽强地抓住了青年的脚踝。

    接下来,三个人的旅途,两样的未来。

    女孩越来越活泼,青年越来越沉默,只有辉夜姬一如既往,从容不迫。

    终于有一天,青年对辉夜姬拔刀相向。

    “为什么呀!”女孩还不明白,“为什么!”

    心知肚明的两个人没有回答她。

    辉夜姬信手拈来,随随便便地用装饰品一样的刀剑格挡,这刀是她的爱慕者送给她的礼物,她甚至没有将刀出鞘。而青年的攻击却愈加凌厉,几个交换过后,她手里的刀剑就脱手了。

    在女孩的惊呼声中,青年将辉夜姬推倒在地,将刀高高举起!

    “我爱你,如痴如醉,”青年此刻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且恨你,恨之入骨。”

    话音落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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