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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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便宜可看吗?”
玉堂春瞅着甲板上一个个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的人,不知为何他心里此时此刻就一直挂牵着一个人,尤其是临来时,那个奉箭突然说得那句“我们爷其实很想成全玉班主与苏姑娘”。
信?不信?却忍不住想要去信!
“大哥,莺哥这二日,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莺哥皱眉,不喜欢这个看不懂的玉堂春。
“我也不懂我自己了!”玉堂春转身,开始往屋里走。
莺哥紧追其后:“大哥,你以前不管做什么,从不会害人!”
“但如果不害他,我就没有出路呢?”玉堂春自顾自地为自己斟茶喝,回答得神在在,“你会为一个素未平生的人,搭上自己的后半生吗?”
莺哥撇开眼:“难不成,大哥还对那个苏秀才有幻想?难道不是柳举人更好?如果她能讨到大哥你的卖身契”
“你个傻子,这个家里谁背后最有权势,你难道到现在还看不明白?”
玉堂春放下茶碗,蔑视的眼扫傻乎乎的莺哥:“亏你见过了那么多的达官贵人,难道就看不出这柳家真正敢说一不二的,是柳爷么?”
莺哥一愣,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这个柳爷。
“不过是生得强些女人都吃这套”莺哥说罢这话,隐隐又觉得玉堂春说得没错,但
“他果真是个有本事的还需要咱们师兄弟来这儿?”扫眼中钉?
莺哥梗着脖子话才说到一半,玉堂春就扑哧一声冷冷地笑了:“整个苏州城,谁敢让我玉堂春进府扫眼中钉?”
莺哥瞪大眼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人却被玉堂春用手敲了敲:“除了他,没有第二个!”
“我今儿这一路上就一直琢磨,你说他若真是有心要让我进柳家门,何苦又要反复提明儿苏秀才明儿会到白鹭来的事儿?这是其一。”
玉堂春托着腮,好似自问自答:“其二,既然说柳夫人看上我了,又何必说想要成全我与苏秀才?三嘛你不觉得,自昨儿起,咱们就被人牵着鼻子往前走,他们次次变卦,咱们还不得不顺着他们心思来?这里面让人想不明白啊!”
347。第347章 推心置腹:北堂傲的一番话()
“怎么不明白?”
莺哥道:“不过是先借咱们的手,除掉眼中钉,然后再借苏姑娘,让大哥你心猿意马,最后他在柳举人后面戳你脊梁骨,说你朝三暮四、旧情难忘,柳举人还能再娶你?”这算盘谁不会啊!
玉堂春垂眼:“依你说,从头至尾,他都只是要利用我除去那个青哥儿?”多少女人想攀着他这根青云枝,想与知府、以及苏州城内的大官富贾搭线往来,他们夫妻难道就没想过么?
莺哥也微微有些愣:是啊,杀鸡焉用牛刀,那个小小的青哥,就是他莺哥都能将他杀个片甲不留啊?
主仆二人想得眉头都打了结。
另一头奉箭也无意中提起这个问题,北堂傲却只是把玩着那只知府相赠的金蟾,不甚在意地开口道:
“任他是什么名角、名倌,在我北堂傲眼里都是蝼蚁,反正白送到眼前来,信手便拈来丢的玩意儿,你会花心思想他是蟹黄包、还是馊了的菜包么?丢出去,能让屋外的狗打起来,不就好了?”
奉箭的脸微微一僵。
北堂傲抬眼一见奉箭脸色有异,嘴角就微微勾了:“都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难不成你当你和他们是一类了?”
奉箭立刻摇头:“奉箭”
北堂傲伸手一挡,目视奉箭两眼:
“你是我们北堂家养的,再是他日嫁出去,也是我北堂家泼出去的水,北堂家就是你娘家,我北堂傲就是你手足,家里家外总是不同的!你是不是觉得爷,不该对那青哥儿那么狠?”
奉箭脸微微一低,忙要再摇头,不想北堂傲今儿却心情甚好地与他交心聊起天来道:
“不是爷心不宽,容不得人,论理夫人三夫四侍,就是再纳几个通房放在屋里伺候着,也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多少人家正夫为博得公婆一声‘贤婿’,族内外赞一声‘贤夫’,上赶着给妻主纳妾收侍爷也想啊,但爷心里的结,别人不懂,你能不懂?”
奉箭是个眼泪浅的,一听这话眼立马就红了,当即跪在北堂傲的榻前:“爷是”
“与你何干?”提起旧事,北堂傲心里也恨,然
“都是宫里逼得,你我都身不由己!”进宫备选,无论是为皇太子君、还是太子御,都是万劫不复的绝路――要么背离家族邀一时的宠幸,落得众叛亲离;要么夫妻离心离德,身似蒲柳往那妖后的路上奔
奉箭的眼更红了:“爷”
“别说话!让爷今儿把话好好说个明白,省得你心不安,老天爷时常就爱赞你你是个善良实诚的人!”
北堂傲深呼吸,拒习惯了将人命把玩在指尖,但欺负一个面对自己毫无反击之力的弱者,他心里也不好受,但人谁不自私呢?”
他北堂傲纵然可以驰骋沙场、纵横一片,然作为大周国的男人,作为人夫、人婿,面对可任意将他休弃,剥夺他为人父、为人夫资格的妻主、公婆,他也不过是礼法下随时能被活活逼死的蝼蚁,拒他要的不多,却连这点卑微的乞求都不被这个世道保护――
只因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失节的男人!
“那个薛青,爷让人瞅过,他宫砂还在想来夫人尚未碰过他,还是完璧之身。”
不知是奉箭多疑,还是北堂傲说“完璧之身”时,有他自己都难以觉察的在意,音好似强调一般地微微带着故意放轻了的切齿之音,奉箭没敢抬眼,对于“完璧”二字,自己爷多么在意,他心知却努力装作不甚在意,继续低垂着脸,静静倾听爷的打算。
“所以,爷我想着,不如趁着他年正十八,正好死了这条心,回去正好寻个好人家嫁了!”
北堂傲懒懒地靠在靠枕上,继续把玩玉蟾:“咱们也不过多给些陪嫁,指不定他这模样回了去,仗着何季叔的喜欢,还能寻户好人家做正夫。不管怎么说,做人正房,说到天去也比给人做通房强不是?”
奉箭点头:深宅大院之争,岂是一个薛青能应付的!
“至于,你说怎的要用玉堂春这么声名狼藉的男人,咱们不是眼下没人可用么?寻常人家好孩子,谁愿意来干这事儿?咱们也不能平白坏人家名声不是?”
奉箭点头。
“再者,名声越大、来头越大,才越好用!尤其他是名利场吃过亏、又翻了身的男人,这如何拿捏人的好恶、贪惧、如何见人说人话、见风使陀,就是恨你到骨子里,还能与你打情骂俏的本事,咱们都未必及他三分!”
“正所谓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玉堂春与那莺哥能在苏州城摸爬滚打至今,一跃成为苏州城的名流,纵然是声名狼藉,丑名远播,但你看今儿在城门,城门官单瞅一个莺哥就那哈巴狗恨得当即摇尾乞怜的模样,可见他们会的敲都是我们万不及的。”
奉箭不自觉地默默点头。
北堂傲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后道:“说起来,将来咱们夫人若真要在白鹭镇呆三年,咱们还有请他们帮忙的时候呢!”
“那?”奉箭抬眼。
北堂傲笑:“你个傻子,这人人可不是你想得,你给好儿,他就一定知恩图报,有的人需要你给他一个嘴巴子,再送他一颗糖哄着,让他对你又敬又怕又爱又恨,礼尚往来,利益勾连,才有长长久久地往来!”
“爷而今是?”奉箭微微露出疑惑来。
“小试牛刀!看看他的人心,值不值得下注,又或者扶持!”
北堂傲说着两指从一锦盒里拈出玉堂春的卖身契:“若值得,这就是第一份大礼!”做好人要做到敲好处,好处嘛,也要敲给在刀刃上。
“爷,不是答应夫人”
奉箭不解北堂傲何以一副卖身契可给可不给的模样。
北堂傲放下卖身契,丝毫不想答奉箭的话,他可不相信柳金蟾会去查他北堂傲有没有给人卖身契――
他北堂傲素来是宁可错杀一片,也不会错放一人,不能用者,斩立决,任你是谁,碍我路者,不死也废了他!
348。第348章 过河拆桥:人心本是最难测()
“若是他与苏姑娘真有缔结姻缘一日做贺礼如何?”喜上加喜?
北堂傲笑问奉箭,眼瞅着奉箭几乎感动得要感激涕零的模样,他的心却冷冷冷地笑了个张狂――
女人,尤其是心高气傲的才女,口口声声说能为爱而死,其实,她们自始自终最爱的是她们的名。
“只留清气满乾坤”
这高洁的情怀可歌可泣,却有几人能看到玉堂春,想到他们身后那颗,即使身体沾满淤泥,也渴望着被救赎,拼命想要像莲花一样冲出淤泥,尽情绽放的心呢?
难道比男人名节更珍贵的,不是一颗无论何时何地都始终如一、深埋于心但求你好的痴情么?
世俗礼法的条条框框,谁的明目能跳出藩篱,收获这棵不愿沉沦的水莲?
而他的金蟾,又能爱他北堂傲多久,不变呢?
浑浑噩噩、心思各异的人们,渐渐迎来了苏州城的夜――异于他处的、热闹的夜。
北堂傲倚窗而立,眺望秦河上的灯火随波荡漾,斗赢了家翁又如何?他仍看不见他的未来,看不见他的金蟾兴冲冲朝他奔来,他满满的忐忑需要她用她的整个怀抱来安抚。
奉箭没有说话,只静静得伫立于北堂傲身后,他不想说,他刚路过何季叔门外时,听见了那个薛哥儿的哭声,虽然心碎,但奉箭仍觉得爷说得对,那薛哥儿其实不嫁给夫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因为他贞洁还在,他还有退路,也不是爷除了柳金蟾外,别无它途――
而是,虎口之下安有余粮,公子是个爱恨分明,却没有善恶之分的人,他可以为了柳姑娘赴汤蹈火,死而后已;也可以为恨一个人,终其一生去报复所有他看不惯的人、以及家族
是好是坏?
奉箭不知道,他只能静静地守护着自己的公子,希望他一直一直像个被宠坏了的小男人,依偎在柳姑娘的怀里,跟着侠女般的柳姑娘去惩奸除恶、伸张正义。
奉箭静静地循着北堂傲的目光,看着河面荡漾的灯影,映着公子那美玉般精致的脸,等待晚归的柳姑娘。
河水荡啊荡!
摇曳着北堂傲不安的眸,也牵动着窗那头,玉堂春的一颗纷乱不已的心。
她就要来了!
见?
不见?
见了说什么?
不见,将来还能再见吗?
他就要嫁人了啊
玉堂春头靠着窗,只觉得他的魂魄好似已经从遥远的白鹭镇一缕缕地飘回,又一缕缕地飞走了。
半年前,为救她,他委身于人,沦落风尘,她蓬头垢面出大牢时,他只敢躲在墙后,泪眼婆娑地目送她形单影只、离去的凄凉身影。
她来寻他,他却只能在别人的怀里承欢任人取悦
她恨他的吧?
提起恨,玉堂春就想要把自己藏进箱子里,他害怕看见她眼底的憎恨与嫌恶――
“莺哥,备水,我要洗澡!”
玉堂春跳下榻,觉得自己好脏,满满的污垢将他的身体裹了一层又一层,好似怎么洗都要洗不干净似的!
一桶水过去,又一桶水过去
莺哥看着玉堂春那擦得通红的肌肤,虽然不解玉堂春今儿是怎么了,但也不敢问,这情形,让他不禁想起,半年前,玉堂春把自己送进刘府后,那一月的情形大师兄就这么一夜夜得擦洗着自己的身体
不知该怎么劝,莺哥只得左顾而言他说,那边的芯叔在那边屋里,好像哭得厉害。
玉堂春奋力擦洗的手一震,然后整个人颓然了下来,半日,他嘴角微微一扯,冷嘲似的冷漠笑言:
“天下无奇不有,竟还有巴心巴意要给人做小的?”哭?他玉堂春,更想哭。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毕竟柳夫人”
莺哥想说“年轻又有才气”等字,不想玉堂春就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逼得他不得不闭嘴,好半日才嘀嘀咕咕地呢喃道:“起码是个举人”又年轻俊俏
莺哥后面的话生生让玉堂春瞪得没了音。
玉堂春冷眼看莺哥那一副“柳夫人挺好”的模样,不自禁冷冷低哼一声:“知府还是大人呢!”他玉堂春要愿意,早让那老不死的胡跋弄进后院不见天日了。
“但柳夫人年轻啊9”还才气逼人不输
莺哥要赶紧二度抢白,不料玉堂春模样更凶了,还勾着嘴角笑问他:
“这老女人和年轻女人把男人弄进屋来,难道想干的事儿,还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