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归来时-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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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爱不上任何人!
这一次,无论如何,不会再让她转身离开,悄然泯灭于人群。
福慧一直心怀忐忑地看着沈迟的反应,等了许久,见到那人竟然抿着唇轻轻笑了起来,不禁有些不是滋味,咧着嘴探手去解大衣的扣子。解到一半沈迟反应过来,按住她的手,“别脱了,就这样穿着吧。”同时抬手招呼导购剪掉铭牌。
“好看吗?”福慧不放心地看他,嘀咕,刚刚看你明明还笑话我?!
“恩。”沈迟刷了卡,拎着福慧换下的旧衣服,揽着她出了专卖店,低头瞧着她浅浅一笑,“好看。”
“……”福慧摸出剩下的两串烤肉,张了嘴巴正准备啃,闻言老脸莫名的红了。
一进公司大门福慧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
申江本就是影视公司,员工接触的大都是影视娱乐之类的项目,平时难免有些八卦——可是哪里不对劲呢!
福慧一路狐疑地到了配音部,再满腹狐疑地找到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坐下,用办公桌周围的磨砂玻璃将自己挡起来。
终于感觉好些了——为什么觉得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窥视自己呢?
嘭的一声,某种玻璃质地物体撞击到硬物碎裂、飞溅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气氛怪异的办公室。
随后,冯老中气十足的咆哮声透过犹自晃动着木门,响彻忽地诡异地沉静下来的办公,“你告诉程暮雪,她今天要是不来配这场戏,以后也不用来了。”
“冯老师……”郭品言的声音,似乎是想解释什么,却被怒极的冯老打断,“你原话告诉她,不要给我在那和稀泥,两头哄骗!”顿了顿,声音蓦地加大,“江福慧!”
福慧跟人民群众一样,原本支起耳朵在偷听,听见自己的名字被这么惊天动地叫出来,吓了一跳,心存侥幸以为自己听错了,见一干同仁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不得不认命去挨训!
不怕!凡事低头认错,绝不还嘴。不消一时半刻冯老肯定骂累了!福慧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皮,顿觉又厚了一层。
“冯老师。”福慧探头,“您找我。”说着将原本泡给自己的咖啡双手恭恭敬敬奉上,郭品言退出去的时候看了'奇'她一眼,眼神'书'古怪,安慰不'网'像安慰,倒是有点苦笑的意味。
“你……”抬眼看到福慧笑嘻嘻的,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无所谓样儿,冯老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要像往常那样数落一通,却蓦地想起了什么,顿住,竟十分反常地按耐着火爆的性子,有些别扭地道:“你准备准备,半个小时后程暮雪还不来的话,你就顶替她。”
福慧对冯老反常的态度愕然,还未从他那别扭的腔调中缓过神来就被轰然而至的消息震得目瞪口呆,不确定地问:“这……这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我说好就好!”面对福慧的质疑,冯老的声音不自居地拔高,目光触及桌上的报纸,又蓦地降了下来,“你去准备一下,就按我说的办。”
“可……”福慧犹豫,想起公司上层驳回冯老关于换掉程暮雪提议时的说辞,斟酌一下,大着胆子提醒,“可公司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这次可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说不同意了!”搁在报纸上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冯老脸上阴郁的神色蓦地一淡,声音有抓到王牌的笃定!
“可是我的普通话?”福慧垂死挣扎。
“你回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注上音标,要是这样还能读错,以后出门不要说你是我带出来的!”冯老皱眉狠声。
“十分钟后洗手间见。”福慧愁眉苦脸出了门,还没在坐位上坐稳手机震动起来,财务部的小坡“约”她如厕。
积了满肚子的莫名其妙需要发泄,收到指令后,福慧火速奔向目的地——洗手间。
福慧离开财务部进入配音部,同事一干是资历深厚的前辈,要不就是比她嫩上许多的萝莉,说的上话的朋友几乎没有,而且放眼整个申江,够水平跟她插科打挥,嬉笑怒骂一番的也就外表淑女、内在彪悍的小坡而已。
抱怨一下食堂今日的菜太咸了,调侃一下同事的新发型,诅咒加班不给加班费的老板脱发谢顶……
洗手间里不满发泄一下,出了门依然是健康积极向上的员工一枚。
福慧几乎是一接到短信就直奔洗手间而来,孰料小坡竟然比她到的还早。候在门口,一把将福慧拉进洗手间,熟练地插门上锁。回过头来二话不说在福慧面前展开一张报纸。
福慧的眼睛蓦地睁大——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那些原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人一看她就停下来,待走过去又装作没事的样子偷看她,然后秘密地讨论着什么。
福慧瞪大眼睛——照片上是沈迟牵着的她手在超市里穿梭的样子,揽着她走出专卖店的样子,甚至是她耍无赖逼着他吃下烤肉的样子——厄,这种清晰度的照片,抵赖成功的概率的大概……福慧默默计算。
“江福慧,解释一下呗?”小坡那双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轻飘飘道。
“厄——”福慧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我可不可以说这上面的不是我。”。
午夜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手指终于翻到剧本的最后一页,福慧长长地舒了口气,自松软的棉被中起身,喃喃:“希望不要太丢人啊!”
。
她及拉着拖鞋走进客厅,想要给自己找点吃的,却看到沈迟正轻手轻脚地锁了门进屋,见到她忽地一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福慧结果沈迟的衣物挂好,将冰箱里的食物拿去热了,因为困倦而有些恹恹地说:“冯老说让我顶替程暮雪,录制剩余的部分戏份。”
弯腰脱鞋的沈迟身形陡然一僵,探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典雅的银色,流畅的线条,十分漂亮而又耐用一款机型,此刻却是黑着屏幕,似乎在隔绝着某人的联系。他迟疑了一下,按下开机键,开机的铃声刚刚响起,就听见福慧的求救声自厨房传来,“阿迟,芝麻酱放在哪里了?”
“右下方的那个小格子里。”沈迟答了一句,却是不放心地向厨房走去,手机被他随手放在茶几上,疑惑,“你现在找芝麻酱干嘛,这么晚了?”
“拌点黄瓜吃,我饿了!”福慧正在专心对付黄瓜,沈迟进来头也没回。
“我来吧。”沈迟见她那别扭的用刀姿势,皱了皱眉,挽起衣袖接过菜刀,动作优雅地切起黄瓜条,虽然看过多次,依然对沈迟今日的刀工惊叹不已,“阿迟,等哪天你不做生意了,我们就去开个饭馆,你做菜,我数钱,这日子肯定美的不行。”
“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沈迟将切好的黄瓜归置到盘里,那调料拌了递给福慧,“先端出去,我去冲个澡。”
摆好餐桌,福慧往沙发一歪,发现沈迟的手机震动个不停。沈迟的个人习惯,无论是开会还是在家,或者其他任何场合,手机一律调成震动,他讨厌一切尖锐的声音。
福慧探头看去,忽地一怔。屏幕十几条短信,展开收件箱,同一个署名——程暮雪。
心蓦地紧缩,福慧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沈迟的私人手机里只存有寥寥几个人的名字,而程暮雪的名字却在她与沈迟的关系披露的此刻出现在这部手机上,其目的不言而喻。
隐约听见浴室里水花的飞溅声,呆在宽大的客厅里,福慧却觉得分外寂静。深深吸了口气,她颤抖着手指,想要打开那些短信中的一条,电话却在那一刻打了进来,她甚至没有时间思考,就那样按下了接听键,那个半刻钟前她还竭尽全力揣摩模仿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迟,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那一刻,连福慧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样想的,她就那样捏着电话拍开了浴室的门对着裹着浴巾打开门,头发上犹自带着水珠的沈迟,扯了扯嘴角,冷笑着说:“你的电话,程暮雪说她不能没有你。”
沈迟擦头发的动作顿住,同时电话那端一直喋喋不休地哭诉着什么的女子陡然无声,片刻之后恶毒地咒骂起来,“江福慧,你是个什么东西,放着一个未婚夫不说,还在配音部跟郭品言勾勾搭搭,现在又来勾引沈迟……”
福慧维持着递手机给他的姿势,漠然地听着那样恶毒的咒骂,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迟。
咒骂声实在瞬间中止的,沈迟一把夺过手机,卸掉电池,拆除SIM卡,转身丢进马桶里,抽水。性能良好的抽水系统立即嗡嗡地工作起来,搅出的水流扎眼间将那个小小的黄色卡片冲的无影无踪。
“你满意了吗?”沈迟擦着头发,神情冰冷地越过福慧,低垂的眼眸里神色复杂变幻。
大结局(中)
好像蓦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在沈迟越过她的刹那,被那种扭曲的情绪支配的福慧蓦然委顿,有说不出的悔意从眉间掠过,看着沈迟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无语。
她就那样靠着浴室的门,很久很久,直到四肢冰凉才觉得沈迟大概睡着了,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被窝温暖馨香,那个人背对着她侧躺,福慧钻进去,只犹豫了一下就靠过去,抱住他。原本应该睡着的人,却在她的手碰到他的刹那翻身,以更为亲密的姿势抱住了她。
她汲取着他身体的温暖,低语,“要不你去看看她吧,程暮雪好像很喜欢你;她是个很偏执……” 。
沈迟冷冷:“她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待福慧问,就继续解释,“当初鼎丰跟她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她要程家倒,我借助她更方便地得到盛天国际的控制权。程家大势已去,反正我不要也会有人要的,而且我给的价钱合理公道。这本就是两不相欠的买卖。”
他说的冠冕堂皇,句句在理,可福慧总觉不安,“可是……”。沈迟却打断她,将她往怀里按了按,直接下达命令,“睡觉。”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第二天看到占据娱乐八卦头条的新闻时,福慧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自听到程暮雪的声音起,就莫名用涌出的那种不安源自哪里了?——她,那是一个失去理智的人的声音歇斯底里啊!
头版头条,异常醒目——豪门梦碎,程暮雪情绪失控,为情割腕自杀。
看着那一行字,福慧不自觉的感觉全身发冷——事情发生在那通电话之后吧,她怎么变成这个样
子了呢,因为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变得尖锐的可怕。
如果没有昨天她那一通胡闹,也许事情就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吧?福慧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闭着眼睛,跟前面的出租车师傅招呼了一声,“先去***医院吧。”
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我早就警告过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福慧在走廊徘徊了许久,屏息来到程暮雪的病房前,伸出去敲门的手指,却在听到房内传出的声音时,忽地顿住了——她对声音本就敏感,又经过一系列的魔鬼训练,十分确定,那声音的主人是程见雪!
程暮雪脸色苍白,面对同父异母姐姐的冷嘲热讽,却梗直了脖子,冷眼看着她,冷冷:“我就知道,我高贵的姐姐,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奚落我的机会。”
浅黄色的风衣衬得程见雪的脸色如玉,紧致光洁。听的那样的话,却是脸色丝毫不变,微微笑着淡淡道:“你当初笑话我的那股得意劲儿哪去了,当初逼着程家走投无路,倾家荡产的嚣张劲儿又哪里去了?”一直温和的声音蓦地一冷,“程暮雪,你也配程!说你蠢还不承认,你恨我和我妈也就算了,竟然蠢到和外人联合起来对付程家。”
程暮雪听到此处,默然爆发,打断了她,激动,“你以为我愿意姓程,这个姓氏肮脏的我连想起来就觉得恶心。你不把我当妹妹也就算了,可是那个该死的老头子怎么说也是我的父亲啊,他是怎么对我的……”他好像是想起了某种不堪的往事,她激动的不能自已,急促喘息着,连着“他”了几次,却蓦地闭起了眼睛,不愿再说下去。
程见雪皱了皱,眼里有森然的冷意,厉声:“无论我承不承认你,在外人眼里你都是程家的二小姐,这个名头放出去谁不卖你三分面子。沈迟算你什么人,他高兴了捧你,寂寞了逗你玩会儿,不过是全凭心情。你哪天要是惹着了他,你就知道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包裹的是怎样凶恶的一头狼了。”
“呵——”不知道被那句话刺中了伤口,一直仰头直视那些字字狠厉的指责的人蓦地变了脸色,短促地冷笑了一下,“程家二小姐?!呵,曾经这是我多么梦寐以求的称呼啊。我曾想象过无数次你承认我的场景,却绝没想到竟是在这么讽刺的情况下。我知道你今天说这话无非是说我蠢,让我更难受些。可是,你知道吗,程暮雪?”她顿了一下,看着那个以这样的方式承认自己的“姐姐,眼里浮出悲哀而又狂热的神色,“程家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