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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千折戏-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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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闻言却是坦荡一笑:“奴婢自小长在朗月王宫,自然不是卑贱之家教养出来的。”

    他却摇了摇头。

    “我家也得了朗月王回赠的美婢,可却无一个像你这样。”

    她脱口便想问我什么样?可话头在舌尖转了转,却又压回去了。

    她换了一株花树侍弄,了然般笑道:“我也看出来了,表公子大概是将奴婢当作别的什么人了,应当还是对公子很重要的人”她有意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将目光收了回来:“这才如此用心,不惜纡尊降贵,连花肥都熏不走人。”

    她本以为他会借题发挥的直接质问自己,可他的反应,却是一阵难熬的沉默。

    “是很重要。”许久,他点了下头,眼中带着深沉与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从小就想娶她。”

    裴筠筠想了想,问:“那如今呢?”

    “你觉得呢?”

    她便笑了:“如今公子的心思自然该是在宗姬身上的。他日为夫妻,当有恩爱,眼下是兄妹,也该友爱,公子以为呢?”

    他愣了愣,反应过她的意思,不由摇头失笑。

    也是,世子前些日子也曾表露过这个意思,他想,或许自己对待元蘅,是该有些分寸,也有些友爱。

    临离去前,他流连回首,看了她半天,忽道:“你若是”

    裴筠筠抬首,疑惑的朝他望去。

    默然片刻,他勉力一笑,深深的看着她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什么时候都可以来同我说,我总会帮你成全。”

    她怔了怔,福身拜谢:“那奴婢便多谢表公子这番心意了。”

    等到她回到玉虚阁,时辰已经有些晚了。甫一进门,便遇上了高兴地找不着北的元蘅。

    “姐姐!你可算回来啦!”

    裴筠筠见她这般,心下已经有了猜测,面上却还一副好奇的样子问:“哟,宗姬怎么这么高兴呀?”

    谁知元蘅却不说了,做贼似的将她拉扯到内室,只剩了两个人,这才鬼鬼祟祟的开口。

    “刚刚表哥来看我”说着,她还谨慎的朝外望了望,“他还跟我说了一个大秘密!”

    裴筠筠便大为好奇的问是什么秘密。

    元蘅笑得合不拢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就将此番自己与步明修的婚事实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并不必做真夫妻的事同她说了。

    末了还不忘颇有学问的总结一句,表哥的这个名字果然没取错。

    裴筠筠见她高兴,便逗着问她,如今可还讨厌不讨厌表哥了?

    元蘅嘻嘻一笑:“我昨天还好讨厌他的,可今天他过来,原本他哄我两句我就不怎么生气啦,谁知道还有这么个大好消息!姐姐,你知道吗,我现在都要高兴死了!”

    真好呀!

    她心想,这样乖糯的小丫头,但愿她此生顺遂,一世都可放心欢喜。

    步明修八月中来,送了聘,直在羽雁客居了期月,这才启程返归浩荡城。

    自从元蔚回府之后,元隽一如既往的难见了。连带着这半个来月,裴筠筠心情便一直不怎么好,整个人都少了不少生气。

    这日她去厨房取些食材,打算回去给元蘅炖几道进补的药膳,一进厨房便发现人多事忙,实在不像刚送了客的样子。

    袅袅正守着炉子炖锅子,见她来,便招呼了她过去。

    自从去了玉虚阁,论消息,她便不如袅袅灵通了,这会子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有人要来不成?”

    袅袅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里,才道:“姐姐估计还没听说罢,前些日子小王爷去军中,处置军务之余竟突加了一场演兵,消息传到天都,上头估计是不高兴了,这不,已经派人过来问询了。”

    顾不上揣测元蔚突然演兵的意图,听到天都派人过来,她心思一转,随即便是一声冷笑。

    “只是不高兴,还不至于这样沉不住气派人过来。只怕是害怕了罢。”

    顿了顿,她又问袅袅知不知道派来的人是谁。

    袅袅看了看她。

    从这丫头忧虑的小眼神儿里,裴筠筠直觉这答案不会是自己喜欢的。

    “冯冕。”袅袅这样道。

    当即,裴筠筠脸色一变。

第十二章 睿孝武王() 
冯冕,当朝太尉冯通独子,启元元年封醴陵伯世子。

    朗月王对此人的评价是,没他爹那副本事,凶残暴虐的性子倒是当得起他爹的祖宗。

    裴筠筠对此深以为然。

    她对此人的印象,永久的停留在了数年前一起惨绝人寰的屠杀之中。若说冯太尉还是个披衣戴冠注重声誉的禽兽,那这位冯大公子的所作所为,则是彻底丢了体面,连带着祖宗名讳都不顾了。

    冯大公子奉旨赴羽雁的消息,一早便传得沸沸扬扬,裴筠筠觉得,以这位素来的排场,此间说不定还做着让羽雁王出城盛迎的梦呢。可元蔚那个人,注定了是要让他失望的。

    谁知这么折腾了多日,说来的仪仗却始终在路上绊着,起先她还会在心里骂上一句丑人多作怪,可这拖延的时日越长,她也隐隐生出了一股不大妥当的预感。

    只是,即便她心下再不安,彼时也无论如何都猜测不到,牵绊冯冕姗姗来迟的原因,竟是一场毫无预兆的大丧。

    ——启元五年十月初四,睿王元量久病,薨于天都睿王府,上悲,于朝堂哭吊皇兄,举哀七日,册谥孝武,即睿孝武王,时,急旨诏羽雁双子入京。

    大殿上,宣过圣旨,冯冕将黄绸子一合,交到元蔚手上,同时道了句:“小王爷、宗姬,还请节哀。”

    语气倒是颇为切切,可架不住眼里那点笑眯眯的意思,却是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下去。

    元蔚回了句客套话,便将人邀了入座。

    外头下人仆婢的哭丧之声淅淅沥沥的传进殿中,裴筠筠一下一下的在给偎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小宗姬顺气,目光时不时就要往元蔚的脸上觑上一觑。

    这人这会儿的表现,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沉冷漠,就如同一团风暴的中央地带,稍加靠近,都有粉身碎骨之危,可偏偏,她总是无法将自己的目光彻底收回来。

    联想起早前建储之后,元蔚在醉花荫密会东宫密使之事,她忽然想起,当时他曾说过一句,‘父王在京中安好,三哥便不必担心东宫不稳’的话。

    她想,此番睿王突然薨逝,元蔚与元殊的联盟,或许就此便要崩溃了。

    那头冯冕正在为自己的姗姗来迟道歉:“原是早该到的,没想到突生了这么件伤心事,小臣接了圣上的加急谕旨,这才赶来,耽搁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元蔚点头应了一句,几句话过后,冯冕这才跟想起什么似的,四下扫视一圈,一脸疑惑的对元蔚道:“咦,怎么只有殿下同玉虚宗姬在,却不见世子?”顿了顿,他作势急切关怀道:“素闻世子一向羸弱,难不成是知晓孝武王薨逝的消息,伤心过度,牵动了旧疾不成?”

    关切的话,语气到位是真心,过分夸张,显然便是讽刺了。

    元蔚闻言看了他一眼,那样冷辣的目光,裴筠筠看在眼里,心头猛然一紧。

    “殿下贵为亲王,从不见不乐见之人。”

    他说完这句,冯冕脸色登时一变。

    不止冯大公子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不留情面,就连一向最为元蔚看重的绿妆,此刻都有些意外。

    简单如此的一句话,非但是给了冯冕没脸,同时还在未有圣旨之时,擅自将元隽的身份向上提了一个档,真论起来,也是个大罪名了。

    绿妆微微蹙眉,上前给元蔚换了杯茶。

    “贵为亲王”冯冕玩味的念了遍这四个字,意味深长道:“王爷提点,小臣记下了。”

    对他颇具威胁意味的言辞置若罔闻,元蔚饮了杯茶,意态坦然至极。

    “啧”冯冕消停了不过片刻,忽又起势感叹道:“唉,真是委屈了——以您的才质本事,先王还在时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居郡王之位,实在是委屈了,不若”

    刻意缓了话头,直至元蔚将视线投放过来,他才继续道:“小臣帮一帮您,求一个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如何?”

    好么,讽刺不成,又开始挑拨了。裴筠筠心中冷笑,只觉得冯通有子如此,实在是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同时,她倒是也很好奇元蔚会如何作答。

    只见小王爷冷冷看了他半晌,忽然一声冷笑,眼里的不屑之意丝毫不加遮掩:“磐石公的名位都还没着落到令尊身上,本王可不敢贪求冯氏的襄助。”

    若非场合不对,裴筠筠真想好好笑两声。

    想那冯太尉虽有磐石冯氏嫡出的身份,奈何却并非长子,当年老公爷去世,磐石公的封位落在其嫡长兄头上,至其后,其兄英年早逝,爵位便又传给了太尉大人的亲侄子。

    对醴陵伯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未得承袭家门头筹的爵位,始终是他老人家多年来难以释怀的心结。

    而今元蔚这样打击冯冕,叫她听得很是痛快。

    然而,这位冯公子却并非是个轻易言败的人。

    寒碜过他的人,就算他明面上寒碜不回去,背后也总要出些暗招子对付,对此,她可算得上是十分了解的了。

    “先王薨逝至今不过数日,这册谥追尊的圣旨降的倒是极快,也不知圣上着的是什么急。”冯冕说着,看了看元蔚,继续道:“‘孝武’德加百姓曰孝,恤民除害曰武,这二字之谥可是好啊!就是不知殿下可还满意?”

    此言一出,殿中的氛围便有些不大对。

    元蔚深深的看了冯冕半天,才要开口,却有一道声音突然而来,打破了经久的寂静——

    “奴婢不才,深觉冯公子这话,应当去问一问昔年大晋景帝司马师之子。”

    元蔚听到这声音便头疼。

    冯冕朝站出来说话的人看去一眼,但见是个相貌平平的小丫头,颜色一狠,顿时斥道:“区区贱婢,竟敢出言妄议国政!王爷,这就是羽雁王府的规矩吗?”

    元蔚挑眉,并不急着说话。裴筠筠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拜,态度再恭顺也没有了。

    她道:“公子何须加罪于我家王爷?奴婢所以出言,盖因仰慕贵客,不过效仿公子而为之矣。”

    冯冕一愣,待将反应过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除了几声‘反了反了’,迟迟搜罗不到其他斥责的话。

    这时候,小王爷终于启口言道:“冯大公子,我的家婢议论我的家事,自是本王一力便能做主纵容的。可尊驾既非我元氏中人,妄议的便是国事,可也妥帖?”

    这一轮的交锋,最后以冯大公子撂下残虐一眼拂袖而去告终,然而裴筠筠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挨罚的准备。

    元蔚冷着脸将她带回去,进了殿门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上来便一声怒斥:“一颗渥丹还不够,难不成你真是嫌命长,这才想方设法的给我找理由了结了你?”

    裴筠筠跪在地上,一如既往的摆着副恭顺姿态,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与这姿态背道而驰。

    “奴婢并不认为殿下有杀我的理由。”她直视着元蔚的眼睛,笃定说道:“至少这一回,没有。”

    “你还觉得你自己没错是不是?!”元蔚一张拍在案上,指着她鼻子道:“别跟我说你不知冯冕是什么人!这样的人你上赶子招惹,难道死已经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了,还非得求一个不得好死是怎样?”

    这话说得真让人生气。

    她这样想,却也不敢毫无条理的直接顶回去,只道:“奴婢敢问殿下,如若奴婢不出口,那冯公子的问题殿下打算如何作答?”

    “这是你该考虑的事吗?”

    裴筠筠不以为然,“冯大公子来势汹汹,刚吃过嘴上的亏,正是咄咄逼人之际。既然问了,便不会叫您轻易转圜过去,势必要在您这儿要一个究竟的。至于先王的册谥,您答不满意是罪状,答满意,恐怕就是亏心了。”

    最后半句话,她声音小了下来,却又好似带上了些置气的味道。

    元蔚一时未言,她又道:“您若是觉得奴婢多管闲事,想要借此发落,奴婢无话可说,接着就是。”

    说完还有心思磕了个头。

    元蔚扶在案上的手掌握紧又张开。

    重重吐出一口气,他道:“我亏我的心,还轮不到你来跟我诡辩!”说着,转头唤了声绿妆,“带下去,罚她三天不准吃饭!”

    见他在气头上,绿妆不敢违拗,唯唯应是,将跪在那儿满脸诧然的人带了下去。

    殿中重归寂静。

    他瘫坐在椅上,阖上沉重的眼皮,不知多久,身边又有了些动静。

    绿妆安顿好了裴筠筠,回来给他换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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