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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千折戏-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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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呢,倒也不是跟爵位过不去,只是若这复晋之令并非出自裴绍之手,在他这儿也就不那么稀罕了。更不提启元的用意究竟有几分了。

    这头,皇帝封赏完毕,便轮到皇后说话了。

    只等皇后开口说出要为梦粱侯赐婚的话时,裴绎方才明白,为何她会出现在这儿了。

    想来,太子妃同皇后娘娘,还真是婆媳恩深呢。

    而另一边,元隽也猜到皇后要为裴绎赐婚的对象是谁了。

    只是,他没猜到的是,裴绎在听完皇后娘娘的话之后,沉默片刻,竟是拒绝了。

    “多谢圣上皇后美意,只是,臣虽风流惯了,名声不好,但不悌不孝之事实不敢违。纵然有心,也总要先过了兄长、母亲的关,方才敢有下文。”他说着,躬身一拜:“还请圣上、皇后体谅。”

    对此,启元倒是没说还说什么,二皇后的脸色,却是着实不大好。

    两人出了宣明殿,一路无话。元隽紧锁双眉,不知在想什么,直至宫门口欲分道扬镳之际,叶檄过来,在他耳边禀了几句话。

    裴绎便见元隽脸色变了。

    他问:“怎么?”

    元隽四下看了一眼,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了句:“安插到舒潜身边人来禀,宫里动手了。”

    裴绎目光一动。

    在皂血疫之事捅到宣明殿、太子妃见过舒潜之后,元隽便料定宫中不会轻易放过这位前朝太医,一早便安排了人在他身边看着,不想今日当真出事了。

    叶檄的人悄无声息的偷梁换柱,以一具易了容的死尸换出了险些丧命砒霜的舒太医,将人送到王府。这会儿,裴筠筠在府后一出幽僻院落里,给服了假死药的舒潜诊过脉,坐在床边百感交集的看着睡梦中神志不清的人。

    “圣,圣上太子,太子殿下”

    梦里,他还是在唤这样呼唤着。

    自然了,这圣上,这太子,并非如今正位帝宫的两位。

    “人怎么样?”

    绿妆的声音传来,她回神,回道:“年纪大了,身子骨一塌糊涂,裴绎给的药又重,且得迷糊一阵子呢。”说着,却看绿妆脸色不大好,不由问道:“姐姐怎么满面愁容?”

    绿妆深吸一口气,愁眉紧锁:“殿下实在没必要犯险救他。”

    “身为医者,却为一己之私将主意打到黎民百姓身上,一把年纪简直白活了!”

    裴筠筠想了想,笑了笑:“嗯,我也觉得没必要救。”她深深的看了舒潜一眼,“反正是病入膏肓的人,也活不长了。”

    不多时,元隽与裴绎一起回来,裴绎要为舒潜施诊,裴筠筠便扯了元隽出去。才一出门,她便问:“这么个人留在府里,可是颗雷,您打算如何处置?”

    元隽后头往屋里看了一眼,道:“让裴绎带回去罢。”

    他说:“到了朗月,他为嬴氏纵然有心却也使不上力了,说不定还能延年益寿。”

    裴筠筠愣了愣,随即嗤笑道:“您还真是菩萨心肠。什么人都想救一救。真不知道这么多年要立羽雁王这么心狠手辣的人物有多为难你。”

    自从那晚之后,就他的身份,两人之间虽未说破,但隔着一层窗户纸,彼此也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闻她此言,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负手思忖片刻,道:“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救的。”

    “这回的事,他纵然罪大恶极,但所幸最后未曾酿成大祸。”

    裴筠筠急道:“那也不是他幡然醒悟的功劳!”

    “我知道。”他安慰般的一颔首,顿了顿,才又道:“前朝在时,这位太医手下也救过无数人命,我救他一回,权当是报他早年的恩德罢。”

    闻听此言,她有些动容,心里更多的,却是难过。

    元隽还是元隽。

    她虽不知他这些年的经历,也不知他与真正的元蔚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自从心里怀疑多时的迷雾彻底有了定论之后,她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总是既欣慰,又心疼。

    她心系的人,从来都是这一个人。然而,他从小到大,本性未改,却奈不住命途多舛。

    他这样善良,却又偏偏不能依着本性,善良始终。

    ‘我愿世子康乐无忧,其余的事,还要仰赖小王爷成全。’

    ——这句初到天都之时,她对‘元蔚’说过的话,如今回想起来,实在有些造化弄人。

    元隽还在那儿说:“反正他也这岁数了,往后到了朗月,更翻不起什么花来了。”

    裴筠筠却只想快速从这等情绪里拔出来,想了想,还真被她想起一件事来。

    她道:“您既然这么善良,能不能对我也善良点?”

    元隽想了想,不知怎的,突然就跟今天宣明殿上的赐婚之事联系一起,而后忽然就火了。

    他语气发冲:“怎么善良?也让裴绎把你一起带回朗月去?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裴筠筠被他吼的发懵,不知他怎么就能从自己这一句话里发散出这么多内容来。默默翻了个白眼儿,她道:“这都快五月了,您是不是该把解药给我了?”

    她话音落地,元隽微微一怔,这时候,正好裴绎从里头出来,听到她的话,便问:“什么解药?”

    裴筠筠不欲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一个充满了警告意味的眼神递过去,随口岔开了话题。元隽见此,自然也没有同裴绎深说的意思。

    几句话过后,元隽问他以舒潜此事的身体,能否动身远行。

    “只要别奔马疾行便可。”裴绎道:“不过你这时候送他出城,不安全罢?你要送他去哪?”

    元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这裴绎还有什么不懂的。他意外之下,转头看裴筠筠,也从她脸上看到了一样的意思。

    片刻之后,梦粱侯一跺脚,咬牙问元隽:“我欠你的?”

    “带着吧。”裴筠筠道:“他在中原已经是个死人了,到了朗月,正好也让他换个位置,好好观望一番他主子的复国大业。”

    裴绎蹙了蹙眉,半晌,冷哼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不乐意的话。

第六十章 两翅梁氏() 
因着突然多了个舒潜,未免夜长梦多,裴绎原想在京中再呆几日的计划也被打乱了。当日回到朗月台便安排起来,第二日入宫拜别,打算第三日一早便启程。

    临行前,他还特意去太尉府拜访了一番,美其名曰为太尉夫人复诊,内里的目的,自然免不了同冯通有一番明枪暗箭的交涉。

    “他能怎么说,我这一走,天都里,他能用以牵制我的还有什么?”

    当夜,元隽在睿王府摆了桌家宴为裴绎践行,席间并无别侍,裴筠筠也被允准入席。听裴绎说起头午去太尉府之事,便追问起他与冯通都说了什么。

    见他这样说,她当即便明知故问的挑眉道:“不会是我罢?”跟着叹了口气,“那我也太倒霉了,你也好意思?”

    裴绎嗤笑着回她一句:“笑话!这事最初是谁惹出来的?轮得到我不好意思么!”

    他们俩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往来,却不曾见,正位之上,这王府的主人,目光梭巡之间,渐渐晦暗下来。

    散席之后,等到裴绎要走时,裴筠筠才终于泄露出不舍之态,眼神粘粘连连的贴在他身上,站在元隽的角度看去,他只觉得但凡这会儿自己不在跟前,她都能直接扑裴绎身上哭去。

    裴绎见她这副模样,也打趣起来:“这会儿舍不得我了?再给你个机会,要不要跟我回去?”说着,他还目带挑衅的看了看元隽。

    裴筠筠先是心口不一的哼了一声,片刻后,还是忍不住上前,帮他拢了拢衣襟,“道阻且长,照顾好自己。”她看着裴绎,一记浅笑里仿佛也融合的多种情绪,最后嘱咐道:“回去之后,别忘了告诉阿绍,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

    裴绎难得正经的应了。

    元隽亲自送他出府,没让裴筠筠跟过来。两人一路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直到府门将近,他才终于把一句憋了两天的话问了出来:“那日在帝宫,”

    裴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元隽目光沉沉的,蕴藏着不解与戒备,他接着问:“皇后有意赐婚,你为何拒绝?”

    裴绎一直在等他问这个问题,倒不是他自己急于回答,而是他担心,元隽再憋个好歹的。

    这会儿,他只哼笑了一声,反问:“怎么,你很希望我答应么?”

    元隽没理他这茬:“你不想带她回去吗?”

    不想带她回去吗?

    答案当然是想的。

    甚至于,在裴筠筠摆明了态度非要留在这虎狼之地时,他真的动过念头,要不就干脆顺水推舟,遂了太子妃的意也罢。

    可这念头,他也只敢动一瞬。

    这么多年的交情,他很清楚裴筠筠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若当时帝宫中,自己真的应了皇后的赐婚之意,即便初衷是为了将她带回朗月,保她平安,那自己一样会成为她眼中,同敌人一道算计她的人,数年的相交,一世的恩情,就这样断了也未可知。

    是以,他不能。

    “想啊。”他对元隽道,“我想要的人,我自会争取,借助外力——尤其还是借助我不齿之人之力,则会让我羞于自视。”

    裴绎走后两日,剑脊公返归等天的车马也启了程。

    李应辰临行之前,曾派心腹至睿王府,给羽雁王送了一封书信。元隽看过之后,一连几日心情都不大好,传见叶檄的次数也明显增多了。裴筠筠好奇之下,也曾几经旁敲侧击过李应辰那封信里的内容,然而他却是讳莫如深,少有的三缄其口。

    这样的反应,便让她更为担心了。

    而比起梦粱侯与剑脊公,更晚离京的一位,却是直到五月初还以染病之故,请旨羁留天都的右翅王世子,梁集宁。

    不似裴绎对天都颇有留恋,梁集宁留在天都,则全是因为羽雁王需要时间去调查他当日所言是真是假。

    等到叶檄终于把右翅眼线的调查所得呈到元隽案上时,裴筠筠偷眼看着,密报破开之后,个中详述的右翅如今情势,与梁集宁所言,大差不差,然而元隽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而稍有轻松。

    她便问:“梁集宁所言非虚,您看起来却好像不怎么开心?”

    元隽看了她一眼,眼里透露出一丝疲惫。

    “他所言非虚,就意味着东南海外,来日定要大兴波澜。”他说,“东境是我的地盘,你觉得我开心得起来?”

    闻言,裴筠筠心头亦是一动。

    两翅梁氏,算起来,也是笔百年旧账了。

    所谓两翅,得名于两岛形状,恰如雄鹰振翅,悬于东南海域之上,西者称左翅,东者称右翅。近三百年之前,这两翅还姓同一个梁。彼时的梁氏也并无左翅右翅之别,对外统称两翅梁氏。

    而这样的情况,就终结于大雍嬴氏建国之初。

    说起来倒是没什么新鲜的。那时候,梁氏族人多有入中原为官之辈,改朝换代之时,一门内部便分了两个派别,一派支持先朝,一派,则支持紫泥嬴氏当国。

    两派为忠义二字争了个不可开交,及后,嬴氏立国,梁氏中更有为先朝殉难之辈。两翅也因此两分,各以左翅、右翅称。

    乃至甲子之后,原本反对嬴氏皇权的左翅梁氏,也因东境世家之首,羽雁元氏的几番征讨,最终臣服于大雍。可两翅的裂痕,却再难消除。原是同宗同源之辈,最后却一海之隔,成了两家门庭。

    此为前因。

    这么多年来,无论左翅、右翅,当权者多有吞并对岸之心,这并非是什么秘密。只是一直以来,或因时机,或受困于外力,这场必然之战都还没能打得来。

    借此右翅内忧之际,中原又顾不上海外,若是左翅发难,那东南一隅的情势,便真的不容乐观了。

    这么多复杂牵绊在其中,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确实算不上是好的。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故作轻松的打趣道:“这样啊我还以为,您不开心,是因为左翅觊觎右翅,不教您省心呢。”

    这话里隐喻亲疏,原是吃味的话,但元隽却因陷于沉思之中,没听出来,只点点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是挺不让人省心的。”

    裴筠筠被他噎在那儿,计较也不是,不计较还心堵。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元隽忽然重重吐出一口气,拂袖起身,道了句:“走吧。”

    裴筠筠正在一旁整理书册,闻言一愣,问:“去哪儿?”

    他道:“去看表姑娘,你去不去?”

    那自然是要去的。

    去扶微住处的一路上,她没问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元隽也没有主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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