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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千折戏-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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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隽顺势拉过她的手,两人相携坐下,他道:“这一日一夜,你没少让袅袅往前头跑,她都听着什么信儿了,说来听听。”

    见他主动提及,李昀也不玩旁敲侧击那套,叹了口气,直接问她:“别的也就罢了,你先跟我说说,东境可是出什么事了?”

    元隽恍然一笑。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不安分的苗头——”他道,“这几个月,元子暄频繁派人出入世家府邸,想来应该是有意动手了。”

    “动手?动什么手?”李昀从他怀里直起身来,“他还敢在这时候干那些窝里反的事儿?”

    元氏宗族之中,必将有一番争斗,这是不可避免之事,李昀心里也早有准备,但是如今外敌在前,元子暄不至于蠢到再掀内斗,便是他当真莽撞,他上面的元殊也不会答应啊!

    “不是要打。”元隽道,“近来朝中有风声,有人上表,说是羽雁城一时无主,恐东境生变,为此,请以青枫侯依元氏宗亲身份,暂领东境大军调度之职。”

    “此事上,元殊对外,一直在有意无意之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东境那些臣属世家闻听此事,大多力持反对。而我说的动手,是指元子暄近来应该会有些笼络人心的大动作。”

    “笼络人心?”李昀想了想,半晌调笑道:“那不知殿下对您座下那些臣属的忠心有几成把握啊?”

    “单论忠心二字我不担心。”元隽道,“但这笼络人心,一向在威逼利诱之间,两厢皆可。”

    李昀明白了,他这是担心元子暄暗地里会使出些下作手段,迫人就范。

    “身在军中,成日为战事烦心,过往有些事情,叶檄报上来,一听一过,我便没有告诉你。”

    李昀眯了眯眼,“比如?”

    “比如——”元隽叹了口气,道:“今年年初时,刘氏的小女儿死活非要嫁给青枫侯为妾,其父拗不过,如今两家已结了姻亲。再比如,郑家的嫡公子,爱画成痴,自从得了青枫侯相赠的一副古迹之后,便引其为知己,此间羁旅青枫堡已有半年了。”

    他话里说的,都是东境数得上号的世家。便如同那郑家的公子,元子暄投其所好,勾着人留在身边,平日里称兄道弟好吃好喝的供着,一旦来日生变,这便是个人质,郑氏不可能不顾忌嫡子的性命,既然顾忌,便定会同羽雁离心。

    “你打算怎么做?”李昀问。

    “我打算,”元隽道,“由他去。”

    “什么?!”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双眼,一时不知说什么。

    元隽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慰道:“不必担心,从我离开羽雁那天,我就想过最坏的情况——如今这样还算好的呢。”

    李昀看着他苦笑:“那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元隽挑挑眉:“最坏的结果,是元子暄收买人心,我无能为力,而磐石公,也是皇帝忠臣。”

    听到磐石公三个字,李昀心头一动,如醍醐灌顶,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打算。

    北有等天,中有磐石,过去,她一向将磐石当成抵御青枫侯北上的屏障,如今方才想到,这一道屏障,若是能在青枫侯北上之前,先一步连同等天合攻天都,那元子暄再怎么能耐,也都是回天乏术。

    磐石冯氏的重要地位自不必多说,但她心里却有一丝疑虑——

    “磐石公你是要把宝压在冯烺身上?”

    元隽淡淡应了一声。

    她便问:“你这么信冯烺吗?”

    元隽却道:“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调燕殿也来战场之前,曾让他亲自上京做过一件事。”

    过去此事尚未做成之前,他心里还没底,时至今日,却是胸有成竹了。

    李昀以眼神询问他何事,他道:“我让他把冯岌从大狱中弄了出来,如今人就在燕家。”

    冯岌——就是当年蛰伏在冯通身边数载,低眉顺眼,换来信任,最终收集证据,助其堂兄报得大仇的那位冯三公子。

    有冯岌同冯烺这层关系,确实让人放心了不少。

    她轻笑一声,问道:“这样说来,冯岌在你手中,也算是你威胁冯烺的手段了?”

    “不是啊。”元隽却答得随意:“冯岌当年被启元下旨囚禁十年,这几年在天牢里没少受折磨,我是把人救出来,好生照看,来日给冯烺送回去。”

    李昀愣了愣。

    元隽见她半晌不语,便问:“怎么,想什么呢?”

    她想到了当年冯通下野,冯岌收监时,元隽曾说过的话。

    过去,他觉得冯岌入狱被囚,虽是悲壮可叹,却也是理所应当——毕竟有那许多年助纣为虐的事迹在。

    可如今,他也会为这人情世故的事,圆滑妥协了。

    “我在想”她往他身上靠过去,挽着他的双臂,缓缓道:“这些年,你确实变化不小。”

    元隽闻言,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

    他问:“那你讨厌吗?”

    李昀轻笑了一声。

    “怎会。”她道,“这样我才安心。不然来日大业得成,岂非委屈你了。”

    六日之后,嬴昕亲领五千轻骑趁夜奇袭紫泥城,时平陵姜氏举旗反齐投雍,姜彦缨亲自领军于北面助嬴氏攻城,紫泥城中,燕殿也领军力战两天三夜,损失惨重,高挂免战牌。

    “三万人马,就剩了不到七千人,”元隽揉着额角,坐在案后皱眉不愿睁眼,“嬴昕呐他之前与我对战时,果真未尽全力!”

    “这不是一鼓作气之战,你们俩碰上有得熬呢,他藏着,你也没露尽,也算公平。”

    李昀给他换了杯热茶,站在椅子后面给他按摩。

    “这不是公不公平的事!”元隽是真有急了,想着数万的死伤,心里如滴血一般,“西北之地突然起了疫病,北地的大军不能调派襄助,自也不能对平陵起什么威胁,这天时地利人和,倒真让嬴昕占尽了!”

    李昀闻言,心头沉重,默默念了一句,但愿这来得如此凑巧的疫病,当真是纯粹的天时所致。

    “江郎,”她探过头去看他,问:“可是才尽了?”

    元隽面色一松,跟着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原先指着北地能制衡姜氏,如今换上后招罢。”

    李昀忖度片刻,没有问他后招若何,反倒是同他说道:“我这里也有一招,不如,你听听?”

    元隽侧目抬头,看向她。

    “疾雨城这边风波不断,自是离不开军队的,”她道:“我想,你的后招,无论如何,都是需要调派援军去紫泥的罢?”

    元隽点了点头。

    “此地离不开你,你又不放心倪远去,可军中其他将领的才干,却没几个看得上眼的。”

    她说到这里,元隽忍不住问:“昀昀,你是什么意思?”

    李昀看着他的神色,不禁一笑:“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这样担心,难不成,你是觉得我会亲自披甲上阵吗?”

    元隽没有说话。

    李昀摇头一笑。

    “派倪远去。”她道:“我随他一起去。”

第七十六章 调兵遣将() 
“你随他一起去?”

    元隽故作质疑的盯着李昀,话里的重音咬在那个‘他’字上。

    李昀无奈的推了他一下,“行了你,什么时候了,我难得这么正经,你倒不正经了!”

    “怎么不正经了?”

    元隽自然是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先不论她对控制倪远一事有多大的把握,就说她眼下的身份,便无论如何都没法子名正言顺跟在倪远身边。

    “你可别忘了,我的帝姬,你如今在军中的身份,可是我的爱姬。”他道,“你要跟着他去,那是算私奔呢,还是你打算让我把你送给他?”

    李昀则道:“明着不能跟,暗着还不能跟吗?你寻个由头把爱姬送回羽雁去,我前脚名正言顺离了你的大营,转头易个容对我而言还是难事吗?”

    “到时候,随便换身男装换张脸,跟在倪远身边,可有什么问题?”

    元隽一脸不情愿的看着她,这事儿如她所言,确实不难,只是——

    “论完了身份论局面,你觉得我放心让你跟着他吗?”

    李昀道:“不管是顾忌他主子还是顾及我死去的娘,倪远都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更何况紫泥城不是还有燕殿也吗?我也不算孤军奋战啊!”

    “可紫泥内外如今的情况,如若当真陷落,你还回得来吗?”

    闻言,李昀勾着他的脖子,反身坐在他腿上。

    她眯着眼睛,狡黠的调笑道:“那日殿下是怎么跟我说的来着?即便平陵投敌,你不是也有把握吗?那就算到最后我不成了,大不了你缓过了眼前这口气,再来给我收拾烂摊子呗?”

    顿了顿,她想起些什么,又道:“就像你当年说的,不管我惹下什么样的烂摊子,你都为我善后。”

    元隽长叹一口气,捏着她的鼻子晃了晃,“我说的不是紫泥,是你!我能为你周全烂摊子,但你远在天边,我怎么周全你?”

    “那我也把话给你撂在这儿——”她倾身把下巴垫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说道:“你心疼我,我高兴,但你若拿我当珍宝玩器似的处处忌讳呵护,那便是对我的不信任、不尊重。”

    “我能保全自己,就算是为着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两人之间,如今遇事,凡有争议,最后的结果,多半是元隽拗不过李昀的。

    调派倪远为将,领两万兵马驰援紫泥城的消息,第二日一早便经元隽之手发了出去。与此同时,李昀也已准备妥当,带着袅袅,由叶檄拨了睿王亲卫护送,先一步离开大营,归回羽雁。

    她临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其实还是李玄。为此特意将愿好留下看顾他,生怕他背着自己,再惹出什么事儿来。

    路上,两人更换了男装,改易了容颜,行出大营往过一城,兜转数回甩了所有尾巴,这才下车换马,将一众护卫变成了暗卫,回头往紫泥城赶去。

    “主子,这回的事,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半路歇息的时候,袅袅心里头没底儿,忍不住同李昀询问起来。

    李昀沉默了片刻,拿起水袋狠狠灌下一口水去,道:“如今的情况,你可觉得眼熟?”

    袅袅蹙蹙眉,想了许久,眉头一跳:“这倒是有点像像启元年间那场故事?”

    启元将兵马送到西境,云骜反手一招,便将那四十万大军坑在了自己手里。

    目下,嬴军攻紫泥,前后合围,燕殿也不敌,却仍是块硬骨头,一时难啃。

    而元隽则将驰援兵马的调度权,给了心向嬴昕的倪远。

    两件事异曲同工,如今这般情况,在西雍看来,合该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昀冷冷一笑,轻哼一声,“可不正是。”

    “小时候,都是嬴昕教我道理,现在长大了,我也出息了,便也想回馈他一个道理。”

    袅袅问,何如?

    她森森一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另一头,倪远自接了这个调令之后,整个人如同捧了块儿烫手山芋,人都在前往紫泥城的路上了,眉头也没有松开过。

    路上,秦仪驾马凑到他旁边,扫视一圈左右,压着声音同他问道:“殿下似乎很是发愁?”

    倪远侧目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好。

    “你可知眼下我们去哪儿?”

    “紫泥城。”

    倪远便问:“那你还觉得,我能舒怀?”

    秦仪默然一笑,想了想,又道:“殿下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他这句不是问话,倪远听罢,眉头似乎更紧了。

    “我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我自己的心境,”他道,“你若是个能臣好友,便直说你的想法就是。”

    秦仪却不认同他的话。

    在他看来,倪远此刻之所以发愁,正是因为他当局者迷,并不了解自己的心境。

    “世子殿下,容属下问一句,这连日来,您想的更多的,究竟是在两人之间如何抉择,还是倘若选择那个人,后事要如何周全的事?”

    倪远瞪了他一眼。

    他发现,如今能一句话单刀直入捅进他心里的人,真是如雨后春笋一样的往外冒。

    秦仪坦然承了这一眼。

    “您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只是若要选择难走的那条路,那属下的建议是,趁早寻找盟友。”

    沉默良久之后,倪远默然一叹。

    “秦仪,”他道,“你是高看我了。”

    秦仪不解的看着他。

    “我其实很是优柔寡断。心里有倾向算什么?我的选择,往大了说,会左右这万里江山的局势。若是我愧对了,当如何?”

    秦仪心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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