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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千折戏-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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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光耀夺目,熏得人间闷热,她深深吸了口气,适才在梦里被种种情绪压得难以呼吸的感觉,此间丝毫难以放松。

    嬴稚被暗中投毒的事,倪氤对许多不该知道的情况都莫名了解的事,还有,之前在颂辰殿,元殊突如其来问自己的那句,是否曾来过中原的话。

    这些事,罗列在一起,远比她想象的更为难办。

    午后,绿妆从王府过来给她送些衣装物什,同她说起肃王生了重病,今日连早朝都没上,皇上知道了,这会儿已安排了四五个太医往肃王府上去了。

    裴薰听罢,不由十分诧然,“这是犯太岁还是损阴德,怎么生病还带连着来的?”

    昨夜是贵妃,今日又轮到了肃王,传出市井去,也当属奇闻一件了。

    绿妆却道:“说起来,我听说肃王的病症断断续续的也有半个多月了,只是你知道那些个经惯了战场的人,一个个恨不得自己都是金刚不坏之体,不到病入膏肓都不乐意见大夫的。也是肃王殿下昨日郊外围猎回来得晚些,夜里风凉受了寒,到了早朝的时辰便起不来了。”

    “太医怎么说?”

    “还没信儿呢。”绿妆道,“我过来之前已列了单子,叫底下人去备礼,晚些时候便给肃王府送去。”

    主公主母不在府中,但礼数之上必是不能少的,裴薰并不担心绿妆的安排,只是想了想,她总是觉得肃王的病来得不大对劲。

    “主子,”这时候,愿好说话了,“不如让奴婢走一趟肃王府?”

    愿好自小跟在裴绍身边,论及医术,并不比裴薰这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差。裴薰沉默多时,原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思量再三,终究觉得不妥:“总要等太医院的诊断出来,看看情况再说,不然肃王才刚一病,羽雁的人便往前凑,治不治得好两说,总是个犯嫌之事。”

    话虽这么说,但因着病的是肃王,为着这位叔父对元隽的照拂,裴薰也不放心什么都不做。

    她吩咐绿妆去自己寝殿中取几味有吊命之效的珍贵丸药,思及肃王一家三口人三个派别的荒谬情况,她便问了一句:“肃王府上,可有什么人是绝对忠心于肃王本人的?”

    绿妆想了想,道:“肃王殿下身边有一暗卫,往日肃王与咱家殿下有什么私下往来,都是交由此人经手的。”

    “那就将药交给他罢。”裴薰交代道:“尤其记住,不能叫肃王妃知晓。”

    绿妆领命而去,裴薰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也往颂辰殿去了。

    她到时,这回元殊同倪氤都不在,坐镇其中的,却是冯太后。

    冯太后细细问了嬴稚的病情,得了裴薰的答复之后,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对她的态度倒也算温和,随即便让裴薰进内殿施针去了。

    裴薰施针时,四周左右尽退,只留了愿好在一旁助手。然而,施针之前,她才刚上手搭了个脉,当下脸色便是一变。

    愿好见此,心下一惊,往外看了一眼,低声问道:“王妃,可是有何不对?”

    不对,是太不对了。

    裴薰眉头一拧,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道:“她体内的毒,竟愈发深了。”

    愿好也是一怔。

    昨夜裴薰已经开了方子煎了药,按凝情的回禀,三服药已经按时给嬴稚服下了,按常理而言,嬴稚体内的毒素虽然不会清下去多少,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加深之忧。

    但如今

    “怎么可能呢?”愿好也搭了脉,脸色愈发惊愕:“这脉象她体内的毒若是再多一分,恐怕都没命见明天的太阳了!”

    裴薰却是冷笑,她想,下毒的人恐怕是想让嬴稚见不到今天的太阳,顺带着连自己这个奉命施诊的人,估计也是难以幸免。

    “愿好,”沉默半晌,她忽然道:“回府一趟,取阿绎的还魂丹来。”

    愿好奉命而去之后,她想了想,出去同太后说,自己派了侍女回去取药,施针之时尚需要个助手。太后闻言便问,可要去太医院宣一位来。

    “倒是不必麻烦。”裴薰淡笑道,“旧日听兄长提过,昔年其在帝宫时,曾教授过类阳帝姬身边侍女医术,虽未甚矣,然从旁襄助却也足够了。”

    说着,她目光直直朝立在一边的引商看去,唇边依旧含着笑意:“引商姑娘,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第二十五章 背主之奴() 
引商跟着裴薰进了内殿,往床榻上看去时,却是刹然一怔。

    ——但见,伏在床上贵妃娘娘,背脊上已然扎满了金针。

    “王妃,这”引商愕然回身,看到的便是裴薰抱臂静静望着自己,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显然,施针已毕,羽雁王妃叫自己进来,定是另有目的的。

    起初的惊讶过后,引商稳定心神,福身道:“不知王妃殿下有何见教?”

    裴薰收回目光,走到一边径自坐下,含笑道:“果然是能干大事的人。说起镇定来,姑娘可比伏在这里的芳仪帝姬更加深谙此道。”

    跟着,引商果然身体力行的验证了裴薰这话的正确。

    她如此直白的戳穿了嬴稚的真实身份,引商却丝毫未曾显露出意外的神色。

    眼前这人,是朗月王的妹妹,朗月对嬴稚的身份从来都是一清二楚的,基此,裴薰说得出这话便也没什么好让人惊讶的了。而引商需要担心的是,她这会儿跟自己说这些,意欲何为。

    垂眸一瞬后,她便同裴薰道:“承蒙王妃殿下夸奖,奴婢愧不敢受。”

    她这样的反应,很大程度上取悦了裴薰,毕竟比起揣着明白装糊涂,同聪明人说明白话总是更让人愉悦的。

    “姑娘既然知道明人不说暗话的道理,也省了我不少功夫。”裴薰道,“既如此,便请姑娘说说,为何要给自己这第二位主子下毒罢。”

    饶是心中已有准备,但乍闻此言,引商眼中还是浮现出诧然之色。

    她抬首朝裴薰看去,一时想不起来该如何作答,而裴薰却仍旧是悠然自得,脸上笑意氤氲,唯有那一双看着她的眼睛,却在此刻给她一种甚于刀锋的锋利之感。

    裴薰悠悠道:“你自小进等天城李府,侍奉于类阳帝姬左右——这头一个主子不是你自己选的,你背叛她也就罢了,那这第二位主子呢?你自己做的选择,到头来却还是不如意吗?”

    引商目色沉沉的默了片刻,开口却是淡淡一笑:“王妃果然是裴殿下最看重的妹妹,连天都这些积年旧事,都能如此清楚的娓娓道来。”

    说着,她眼中有些许浅显的变化,似乎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类阳帝姬可还安好?”

    裴薰一直没什么波动的神色,在听到她这句问话时露出讽刺之意。

    “你还会关心她?”她笑问:“或者你还想问一问,漱华帝姬好不好?还有你的好姐妹,刻羽好不好?”

    这两个人的名号先后入耳,引商眉尖微蹙,难以自制的用力闭了下眼睛。

    而裴薰却似乎透过这丫头清秀的面容,再一次看到了那年国破之际,那一桩桩的血火凄厉。

    那些她不愿意回想的事情,却总有一些人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那些未报的仇,未讨的债。

    引商默默吐出一口气,沉凝道:“奴婢的确不是什么忠义之人,昔日背主,早已无颜苟活人世,只是王妃殿下有一点说错了。”

    她抬头看着裴薰,目光却坚定得让人恍惚,“奴婢过去,确曾为自己更选过一位主子,但这位主子,并非芳仪帝姬。”

    她说:“奴婢甘心所为的,是太子殿下。”

    裴薰眼中闪过片刻的疑惑,随即她忽然就明白了——引商所说的‘太子殿下’,不是元殊。

    是嬴昕。

    即此,许多在她心里困惑了多年的谜团,也都就此解开了。

    这个与类阳帝姬从小一起长大的大丫鬟,她当年为什么会背叛李昀,甚至于她今天又为什么会起反杀嬴稚之心。

    裴薰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语气中惊讶之意不绝:“从当年到如今,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嬴昕?”

    引商定定的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

    裴薰将旧事回味了片刻,这会儿,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若一定要形容一二,那便只能是哭笑不得了。

    “也罢。”许久之后,裴薰哼笑着一拂袖,道:“嬴氏家门内的事情我不想管,你究竟是为什么要为嬴昕除掉他的亲妹妹,我也不想问。只有一点——”

    她死死看着引商,一字一句道:“从这一刻起,你不准再做任何损她康健之事。”

    “我会救她,而你要保她活下来。”

    她话音落地,引商第一个感觉是,熟悉而恍惚。

    不知怎么的,裴薰在这一刻表现出的模样,实在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即便,是全然不同的容颜,可那样眼神

    太像了。

    顷刻间,引商脑子里闪过一个骇人的念头,然而下一瞬,便又被她自己给否定了。

    怎么会呢。

    “王妃未免过于天真了。”引商收敛心神,借着距离上的优势,两步间挪到了嬴稚床前,“奴婢既然能走到这一步,就万万没想过要回头。”

    话毕,她已从袖口中脱出一柄短匕,俯身不偏不倚的横在嬴稚脖颈上。

    裴薰却还是坐在那里,波澜不惊。

    引商冲她一笑,残忍之意毕现,随即这一刀便要割下去。

    “你这一刀下去——”裴薰忽然启口道:“我眼看着贵妃死在眼前,定是不能独善其身了。甚至羽雁也不得不受牵连。我夫君正在北地助贵妃亲弟抗敌,若是应辰知道她姐姐的死与羽雁王妃脱不了干系,那么我夫君在北地的安危、整个北地的情势,都将有巨变。”

    引商笑意更深:“正合我意。”

    裴薰挑眉一颔首,却还不慌不忙的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这一刀下去,能拉这么多垫背的,甚至将整个大齐的政局都给搅乱,对你而言,可以说是赚到了。”

    引商看着她,面露赞许之意:“王妃这会儿似乎又聪明些了。”

    “别急着动手。”裴薰终于有了些动作。她站起身来,双手叠在身前,歪着头看着引商:“你为嬴昕杀他的妹妹的原因我虽不知,但想必同当年你出卖李昀的原因有一共通之处——你认为,她与李昀一样,都背离了嬴昕,误了他的路。”

    听她再次提到李昀,引商不禁眸色一厉。

    背叛两个字罩在头上,她当年,也不是问心无愧的。选择已经做下了许多年,时至今日,她始终栖身于水深火热的兀自谴责中。

    ——即使,多少次扪心自问,再来一回,她仍是会选择那样做。

    裴薰对她的反应熟视无睹,径自说道:“嬴稚一颗心全在她夫君身上,自是不会再为嬴昕收复河山襄助的了。说不定帮她夫君对付她亲哥倒是有可能。”

    “但是,紫泥嬴氏在天都的人中,还有一个与嬴稚截然不同的。”

    听到这里,引商不易察觉的愣了愣。

    裴薰并不能确定引商私下里与肃王妃究竟有无往来,但她却相信,对那个一心向着嬴氏的嬴氏中人,引商多少还会有些顾及。

    这样想着,她接着道:“肃王妃为了嬴氏的江山,亲自下蛊送走了启元。你这一刀敢割下去,只要消息传出宫门,我的侍女便会立马让肃王妃没命。”

    引商握着匕首的手微微一颤。

    裴薰说完,便稳步朝外走去,同时留给她最后一句话:“我的话说完了,姑娘想好,便可以决定了。”

    是杀,还是留——她将决定权留给了引商自己。

    片刻之后,等裴薰带了太后等人进来时,床榻上,嬴稚身上的金针已经被拔掉了,引商给她合好了衣衫,扳正了身子,细致的掖好了被角。

    裴薰见此,意料之中的微微一笑。

    晚些时候,愿好取了还魂丹回来,裴薰给嬴稚喂了两颗下去,临走又换了新方子,特意嘱咐引商好生照看她主子。

    回到辛夷圃,愿好与她问起嬴稚的事,最大的疑惑便是,她是如何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看破下毒之人是引商的。

    “也没什么绝对的证据,”裴薰道:“多半是猜测。”

    首先,她原本就想着,能这样长久的给嬴稚下毒而不被发现的人,十有八九是嬴稚身边的人。而这一夜之间,嬴稚毒性加重,就更说明了这一点。

    “引商以前粗略学过些医理,虽然不能因为这一点,就说她是下毒之人,但反过来想,她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嬴稚被人下毒,这就很可疑了。”

    愿好听觉有理,点了点头之后,忽然又奇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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