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弘昀-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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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问荆压着步子向她走去,小小的身体中竟显出几分迫人的威压,让她不禁生出几分畏缩。
“这位家长,我不知道自己什么事情得罪了您。如果有的话,我先向您说一句抱歉。”说着,微微一躬身。
“只是,我想提醒您一句,我今年刚满六岁。评价一个六岁的孩子‘虚伪’,”轻笑一声,“真不知道您是从哪里的出的结论。还有,居心何在呢?”末一句刻意拉长的语气,分明还是那个温和礼貌的嗓音,却生生让她额上渗出些冷汗。
退后两步,状若无辜地一偏头,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笑,又道:“我还有些事情,先不奉陪了。后会有期啦!”
说罢,牵起萧浅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夜回想起来,这样的家长,真的不在少数呢。前世,她也遇到过的。那是她二年级的时候,一次家长会之后,班上一位男生无意间对她提起:“我妈妈好像不是很喜欢你呢,她说你假惺惺的。”
二年级啊,还是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收到这样的评价,真是让人意外。虽然词汇量还很有限,却已经明白这个词的含义。所以,她立即就怔住了。她不明白从来都极受家长喜爱的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让那位家长给出了这样的一个形容词。百思不得其解,心中还有些难过。
这一世,想不到提前被人这样评价了呢。
这位家长的形容倒是详尽些,也让她明白了些什么。因为她得老师喜爱,所以就认为是她平日刻意讨好,人前还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吗?真是荒唐。
且不说她是不是真这样做的,以这样的想法来揣度一个小孩子的思维,本就不是一个身为家长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吧?
而且,不说高中时期,她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在初中之前,几乎所有与她相处过的人都很难讨厌她。这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而是她以心换心得来的。礼貌、谦虚不说,更重要的是真诚。记得初中军训时,有一位室友的家长曾经说过,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粹的孩子。
两厢对比,更觉可笑。
或许,那时,自己真的是太不知事了吧?或者说,是被保护的太好?
是了,正是因为她对人太好,才会给人烂好人、好欺负的错觉。所以,她们才都把她当成傻子一样欺负?
六年级时,班上很多女生都爱看一个选秀节目,而且很一致地喜欢其中的一位选手。只是,那位选手最终屈居第二,她们也因此对那位冠军有很大意见。之后一次玩游戏打闹时,忽然一位女生指着她提议道:“不如我们把她当成‘小米’吧?”然后,一群人就围着她打了起来。
她因为极爱课外书,不经常看电视,因此也不知道“小米”是那位冠军的粉丝的名称,还觉得听上去挺可爱的,加上几人下手也不算重,她就只当她们和她闹着玩,甚至还笑着说道:“是啊是啊,我是小米。”后来知道真相了,也一笑置之。
她这样的人啊,很虚伪吗?假惺惺吗?
一阵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又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发出笑声却带着几分哭音。笑着笑着,泪水却涌了出来。
半夜,微微亮着的台灯,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一人,蹲在窗边。
是啊,只有她一人,她何必对自己掩饰什么?于是不再压抑,任由泪水放肆的流淌着。
哭累了,轻轻用手拭去未干透的泪。抬起头,却见一人站在她身前,眼神中有些心疼,神色却是无措。
第40章 早早()
二人从未遇到过如此尴尬的场景。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夜深了,见你房间还亮着灯,敲门很久也没反应,所以进来看看。”只一瞬间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从容,刚才无措的仿佛是另一个人。
尚未调整好呼吸,眼泪也还未止住,岳问荆仍轻轻地抽噎着,眼神中含着一丝戒备。
她自问和萧倾寒还没熟到可以交心的程度,甚至可以说对这人是有些畏惧的。如今,自己这样脆弱狼狈的一面被这样撞破了,眼中不禁露出一丝锐利的光。
“你,还好吗?”他却并不在意,仍是关切地问道。
在萧倾寒的印象中,岳问荆从来都是一个积极、乐观的女孩儿。她可以很执着地去做一件自己并不擅长,但认为应该做好的事,竭尽全力,即使过程十分艰辛,也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彻底完成。她也可以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依然照顾身边人的情绪,对他们露出最灿烂的笑容,正如那次车祸。
下午在学校里,那位家长的责难他也看在眼里。并未出言相助,因为萧浅也在。她平日里看着性子好,也淡然得很,其实是个极护短的人,断然不会让自己在意的人受人欺侮。
他想不到的是岳问荆的反应。言语中并未有半分冒犯之意,语气也十分柔和,却让人感觉说不出的犀利。他分明感到她心中滔天的怒火,只是她面上的平静却完美地掩盖了这一切,步步逼人的质问在那仿若无辜的语气之下,似乎真的是在很用心的讨教,让人无从反驳。
他料到她不会无动于衷,却不想她的反击这样漂亮。尤其最后那句道别,只怕那位家长心中已快要吐血三升了吧。
向来温和的人,也有这样锐利的一面。想必,那位家长是踩到她的底线了吧?真是,让人惊喜。
这样的一个人,如今却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他的眼前,仿佛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正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安静的、孤独的,不欲被任何人发觉。见到生人,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戒备。他却并不觉得被冒犯了尊严,只感觉有些意外,还有些莫名的心疼。
一人全力防备着,一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二人于是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对峙。
那人终于回过神,冲她轻轻一笑,似戏谑,更似挑衅。
“这么怕我?”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
岳问荆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随着他的动作压了下来,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你怕我。为什么?”似是在询问,更似是在喃喃自语。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那么努力?”
一连串地发问,却并不期待回答。
眼中的戒备渐渐淡去,疑惑也随之涌上心头。
他在说什么?他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只是,那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忽然失却了所有力气。本已渐渐平复的心情又再次汹涌起来,不知名的心酸让她的泪水再次决堤。
他说,其实,你可以活得自在些。
自在,她又何尝不想?可是,她怎么敢?前世,一步之差,让她终其一生不得自在。心心念念,上下求索,却始终得不了一个自在。这一世,自身性命、家人命运、先人传承尽系于一身,她岂敢有半分松懈?
自在,或许终有一日可以得到,却也是很久之后了。
而今,这一切由于她的意愿所向,一切的不自在,也尽数化为了自在。
她,又何必执着于一时的喜怒忧思?
这样想来,却是豁然开朗。
“往后,不可轻易流泪了。女孩子的泪,宝贵得很。”抽出一张纸巾递与她。
接过,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又见一只摊开的手掌。略加思索,便将自己的手放在掌心。那人随即握住,轻轻一使力,将她拽了起来。她只觉腿上有些酸软,又有些眼晕。那人却牢牢地扶住了她,不给她摔倒的机会。
她终于露出了今夜里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谢谢。”她道。
“丑死了。”却被这样一句话哽住了。
看着她呆住的表情,他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力道让她不禁龇了牙。
“不和你磨叽了,我先去睡了。”毫无风度地抽出了手,转身走向门口,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即将到门口时,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往后,你和浅浅一般唤我大哥吧。”说完这一句,便再也不回头。
岳问荆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无意识地偏了偏头。
这人,似乎还不错呢!从前倒是她误会他了。
第二日,二人见面还如往常一般,仍然不熟络,却也没有了往常的那种仿佛隔着一面墙的疏离感。那夜的事,仿佛都被二人忘在了脑后,又似乎从未过去,只是二人心照不宣地当作没有发生过,倒也似有了共同的秘密一般。
只有萧浅,明显感觉到了好友在自家大哥面前没有了从前的不自在,甚至也会同她一般唤声“哥”。
周末,岳问荆正在自己房间练字。
忽然听得两声敲门声,她不欲分神,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皮也未抬,只淡淡道了句:“请进。”
来人并未出声,她也乐得安静。
落下最后一笔,只听得一个声音:“清平乐?会昌?你喜欢这首词?”
“哥?”岳问荆小小地惊讶了下。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有所缓和,他们却从未刻意来找过对方。这又是哪一出?
“二婶炖了些银耳莲子羹,我正好经过,就帮你捎过来了。”朝着小几上放着的碗努了努嘴。
正值秋燥,苏云楼就爱鼓捣些药膳,二人因此最近都喝了不少。这样一说,她也立即心领神会了。
见他还看着自己刚写的那幅字,她道:“也没有很喜欢,写着玩的。”
“你的字挺有特色的。”鉴赏完毕,萧倾寒道。“这首词很适合你。”
她没有回答,只低下头浅浅一笑。
“别放凉了,趁热吃吧。”
“嗯,好。”说罢,又转回了桌后,换了张纸,刚欲提笔,又听得那人的声音。
“早早。”
“什么?”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我往后便唤你‘早早’了。”言毕,也不征求她的意见,带上门出去了。
留下岳问荆一人困惑着。良久,才反应过来。“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这位取名,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第41章 魏小()
虽然已经进入小学,白日里的时间都耗在学校里,几乎不能用来做别的了,岳问荆的功课却没有落下。小学的学习任务很轻,她又是个带着强大作弊器的不说,近两年的学习,她本就记忆不错,又是心无旁骛,这些时间,足以让她登堂入室。每日不必花费太多时间在基本功上,所以省却了不少功夫。
古琴、古文、太极一类的,为了保持一个较好的状态,需每日练习,不过时间却可以大大减少了。至于围棋,她一般只在周末打打谱,和岑奚或者萧倾寒手谈几局,也可当做消遣了。古礼那就更好办了,她因之前时时注意着,又有人督促,因此可以说是规矩早已刻到了骨子里,习以为常,便也不觉有多为难,也无需刻意学习了。书法,小学一年级做得多的本就是最基础的学写字、拼音,这时的笔记也多是用手抄的,还没到后世那种老师上课直接放课件,学生直接拍照或者下课用u盘拷回去的那种场景,手写是少不了的,也没有每日针对训练的必要了,只在闲时练一会儿软笔,也算修身养性了。
学医倒是麻烦些,她刚起步不久,还停留在识药材、背药性、记穴位的海量透支记忆力阶段,所以格外辛苦些。医学基础本就是死记硬背,这一点无论中西方医学体系都是相同的。苏云楼也体谅她任务繁重,每日硬性规定背的内容也不会超过十条,其余的若她有余力再自己加任务,她也因为重生回到记忆力最强的时期,所以经常是超额完成任务。
这些不足为外人道。因此班上同学只道岳问荆背景极强,成绩拔尖,作业完成得也好,又是一下学就连忙赶回家,都当她是一个家世好且自身极其努力的尖子生类型的人。都正是最争强好胜的年纪,虽然嘴上不说,却也在心里较上了劲儿。于是她所在的一班学习气氛前无古人地好,期末时成绩全科满分的学生超过了半数,其余的也多是一两门扣了一两分,直乐得闾丘华岚合不拢嘴。
是啊,为了获得更好的成绩,又看到人家岳问荆没上过课外班成绩就那样好,他们哪好意思请家教?不懂的怎么办?当然是听老师的了!没见人家岳问荆上课那聚精会神的样子吗?她上课发言虽不多,不过针针见血、字字珠玑啊!是故他们上课也不闹了,听得那叫一个认真,提问、发言质量也与日俱增,下课也将偌大的办公室度得水泄不通。科任老师们被同学们的“热情”折腾得哭笑不得,有时也在办公室和同事们抱怨过,只是那脸上得意的神色,还有谈起自己的学生们时的眉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