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天下箓:北海破灭-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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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并没往父母身亡之事上追问,孟逸侯微松口气,眼色向莫纪元瞟了瞟,可后者哪里还肯再解释下去。还是南离茹嫣上前两步,拉着薛湘的手,端详一番后抚抚她的发髻,婉颜对二人道:“见倒是并未见过,只是后来听你们师尊说过他们二人之事,对你父母两人情爱恩义很是感佩。可惜天嫉英才、红颜薄命,让人惋惜。你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更为了你们早亡的父母。”
感受着手上的温度,一股股热力冲进心灵,薛湘的眼圈泛红,使劲的点点头。薛清无言的躬身再施一礼,束手站在师尊孟逸侯的身边,却不再开口追问。
第1232章 灵脉缺憾(下)()
早已不耐寂寞的棠香堇,业已注意南离茹嫣很久,虽然二师兄已说这女子就是南离茹嫣。但怎奈面纱掩盖住真容,身上的气息又捉摸不定,她一直也未上前,直到南离茹嫣出言,她才听出那久违的声音。
“南离姐姐,你怎地不显真容啊。”
棠香堇一边惊讶的说着,一边莲步轻移过来,瞥一眼莫纪元,却没再搭理他。也不知怎地,对这个面相甚为讨喜的家伙,她看着却极别扭,只觉那双小眼一转就像是在起什么坏心思。
眼见人家不搭理,莫纪元很识相的错开身形,走到孟逸侯师徒旁边,把空间让给三女。再次上下打量一番薛清后,他对孟逸侯报一个歉意的眼神,哪知人家头一仰,也不搭理他。
无奈之下,莫大宗师只好腆着脸冲薛清呲牙一笑,“嘿嘿,小子,得了我家老头子的震山棍,炼得怎么样?我当年修为还浅的时候,可是垂涎这件宝贝已久的,算你得了大机缘。”
“哦?”,薛清一愣,登时对这个喜眉笑眼的前辈真人大起好感,恭敬的施上一礼后才羞愧道:“蒙莫大师转师尊之手赐下此宝,十年来清儿从不敢懈怠,但但清儿愚钝,如今只能御此宝涨到五尺长。”
“啊!”莫纪元当时眉头挑起来,不满的冲孟逸侯道:“逸候师兄,十年了,清儿才能御到无耻长,你。哦,清儿,我不是说你修为慢,这这件宝物确实难炼,当年老头子不传给我,就是怕我炼不好。真的!”
尽管他话锋转的快,尽管他信誓旦旦,但其中意思是个人都能听明白,薛清的头立时低垂下去。孟逸侯歪头狠狠瞪他一眼,转手轻拍爱徒的肩头,有些无奈道:“纪元,你就别再遮饰了。实话实说,清儿确定进度缓慢,不在于他修为不刻苦,皆因他与湘儿的灵脉有些问题,这个我也搞不太懂。师伯曾经给看过,只说是他们灵脉中缺了东西,但缺什么东西师伯也说不清。”
“缺了东西?灵脉还会缺东西,你”
挠着大脑袋,莫纪元还待再问,突觉体内元婴一跳,险些一口真火喷出,发自本源深处的一股奇异感觉让他几乎窒息,似是元婴要破体而飞一般。他惊骇的四下一望,发觉孟逸侯、南离茹嫣和棠香堇均是一脸惶然的看着木屋,显见都是忽感屋内有异样,个个色变无措。
只是片刻之后,这股感觉便告消散,来无影、去无踪,变幻之快,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除却体内刚才的悸动之外,别无二样、一切如常。
薛清、薛湘二人茫然的瞪眼,莫名其妙的看着三人诡异的反应,一无所觉之态。
第1233章 黑魔婴元(上)()
过得好半天,莫纪元才如梦初醒般,结巴着双唇,话都说不利索。
“逸逸候师兄,怎么怎回事?刚才,你也感觉到了吧?那是什么?大魔君和凌大哥在做什么?”
南离茹嫣抛下二女,紧赶两步奔到木屋前,却被孟逸侯举手一把拦住。
“茹嫣,莫慌!师伯正在给秋水一件东西,对他有莫大好处,此是喜事。”
幽幽的话语、低沉的面容,甚至有些带着淡淡哀伤的神色,孟逸侯一句不知所谓的话,让其他人更加不知所谓。
既是喜事,为何虚空之中迷漫着一丝丝的别离之悲伤,宛若宛若一枚巨星将要陨落前的湮灭闪烁
木屋内,凌秋水淡定的神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欲绝惊骇和不敢置信,以至于他不自觉中站起来,大张着颤抖的双唇,双目爆睁几乎裂眶而出,十指扣入手心,扣入肉中浑然不觉。他全身上下唯一有感觉的便是双目,可是此刻双目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榻上,盯着榻上那威武男人、那将迟暮的男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可是映入双眼的一切又无比真实的存在、无比悲哀的存在着。
识海一片空白,太清湖凝固,凌秋水呆滞。
榻上的修缘魔君稳稳盘坐,脸上还是带着和煦的笑容,只是笑容中隐隐有几分不舍,也许带着一丝的凄哀,也许是一丝的解脱,也许什么都没有。他双手拉着粗布衣袍向两边敞开,直露出如玄铁精岩一般强壮的上身,坚硬的身躯丝毫没有因为身上淡薄的气息而有所萎缩,依然笔直挺立。
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在他坚实贲张的腹部上,正中赫然有一道细若游丝的裂痕,上贯胸膛、下通丹田,森然如剑。
裂痕也许是太过细小,以至于没有一丝血液溢出,就如同划在腹部上的一条线。不过,裂痕终归是裂痕,随着他的呼吸之间翕动着,一张一合好似无底大嘴,幽黑深沉、目不见物。
修缘魔君缓缓抬手,右手食指沿着这道裂痕,由上而下细细抚摸、再由下而上慢慢勾画,很轻很柔,也许连抚着情人发丝的温存都不及这般眷恋。
良久
“秋水,这道剑痕,便是道尊所赐。”
晴天霹雳的一句话,轻描淡写的道出,哪怕凌秋水见之便心中有所预料,但仍是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第1234章 黑魔婴元(中)()
表面看,裂痕似是皮肉之伤,对修缘魔君这样的大成顶峰修士来说,绝不比掉一根发须来得更严重。但他的神态和师尊的出手,却让凌秋水明白,这一道裂痕绝不仅仅是他口中所说的剑痕那么简单随意。
只是,这个时候还让凌秋水能说什么!有什么可说!
“道尊之无霜剑气绝代风华,任我大成修为、任我体炼为本,割之也直如败絮一般。呵呵不过秋水,不要责怪你师尊,我与清泉不同,清泉借伤而遁世为其一、趁势除内鬼为其二。我却是自甘请求道尊伤我,一不为遁世、二不为除内鬼,只为等你来黑木岭后,能把此物交给你。”
平淡的说着,修缘魔君就在凌秋水呆滞的注目下,双手竟然沿着裂痕边缘插入腹内,扒着肚皮,慢慢的向两边拉开。剑痕大裂,但还是没有一滴血液滴下,他就好像是在脱开一件衣袍般的简单随意,腹腔内里的一切渐渐显露出来。
这是怎样的一副躯体、这是怎样的一个腹腔,任凌秋水生性淡然如水,却不敢相信有人能有这样一副躯体、这样一个腹腔后,仍能存于世、仍能修为大成,哪怕是大罗金仙也绝无可能。
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没有血肉、没有脏器、没有经脉、没有骨骼,只有一物端坐在腹腔之中。
那是一个婴孩,只有半尺大小,手脚四肢俱全、粗细不过二指,端端正正就如一个打坐的修士,一双小手环扣、一双小腿盘坐,凝神静思。婴孩通体漆黑毫无光华,屋内的亮光仿佛也照不透深邃的小小身躯,射在上面全无一丝反光,就连面目都是黑漆漆不可见,好像根本没有眉目、鼻眼。
“这就是我要给予你的那件东西,厉剑石煞费苦心、熬干心思、用尽伎俩,遣内鬼探查数百年而不得。可笑他怎么能想到,这件东西其实不是一件法宝死物,根本就没有在任何地方,一直在我体内,随身业已两千年。如今,我将予此物予你,还真是让我有些不舍啊!黑魔婴元”
轻轻叹息一声,修缘魔君一手撑着肚腹裂痕,一手探入腹腔托着婴孩,闷哼一声,脸色刹那惨白,满头的发丝顷刻全白。他竟是硬生生把婴孩从腹腔内摘出来,慢慢掏出,托在手掌之上,出神的凝望着。
一时间,忘却了天地、忘却了荣辱、忘却了未来、忘却了一切,连撑开的腹腔,都忘却闭合。
“魔君不可”
干涩的喉咙艰难的挤出四个字,但凌秋水却无力阻止。
是无力、是无能、是不能、还是来不及?天不知、地不明、他不懂、修缘不惑。
第1235章 黑魔婴元(下)()
“秋水,不要阻我,你也阻不了。其实,我求道尊出剑伤我,就是为断开体内经脉与黑魔婴元的联系。它在我体内两千年,早已吸干我体内经脉、脏器,与我连为一体。除却先天剑气,连我,都无力破开。想当年,我修炼初成之时,上代六道大魔君为把它传于我,硬是先灭了自己元神,才得以破开。但我不行,因为我还有大事未做,不能这么快殒身而去。”
“黑魔婴元不知来历,我也仅知从第一代大魔君便身有此物,一代一代传下来,直到我接受它之前都不知有它存在。历代大魔君皆是由身具黑魔修罗煞脉之人担任,也只有此种灵脉才承受得起,才温养的起它。”
“秋水,你可知魔宗有一项不为人知之秘么?那就是,身为大魔君者,从未有人飞升过!他们,包括我,唯一的职责不在掌管魔宗,而在于承担它,把它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直到得遇身具混沌灵脉之人,将它交付予他,使命方算完结。到我这一代业已是第四十九代,呵,四十九,已是天衍之极数,难全五十,魔宗以后再无大魔君”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凌秋水喃喃道,片刻之后突然暴跳如雷,发髻逆散、倒飞冲天,状若疯癫的对着修缘魔君嘶吼:“凭什么!凭什么让你们以性命守候,凭什么让你们守候十数万年后白白的给我,凭什么!谁规定这么做的!他有什么资格”
木屋内环绕着暴戾的嘶吼,犹如困兽一般,有此莫大机缘,凌秋水本应是要欣喜若狂的,但现在,他是疯狂的,却绝不是欣喜。
修缘魔君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去劝、更没有耻笑,只是静静的等着他安静下来,才又接着道:“我不知道,也无法让你明白,十数万年、数十位魔君便是这样传下来的,总不会有错。而且你得了它之后,怕是身上责任远比我要重逾百万倍,其实,解脱的是我啊。”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暴跳良久、嘶吼无力,凌秋水失魂一般的低语,双目早已不敢看向那个漆黑的小小婴孩。
“不是它挑上了你,而是你选中了它。当年天山大典,我初见你与萧南天之后,便与道尊有过一次密谈。因你二人皆是混沌剑脉,均可以与黑魔婴元相合,但后来我发现萧南天之青莲剑脉独树一帜、自成天地,实在是无物能容,不可行;而你之真水剑脉却与青莲剑脉刚好相反,上善若水、包纳万物,正是适合它的不二人选。”
修缘魔君摇头叹息,很感慨、很怅然。
第1236章 天意如剑(上)()
低沉的语声余音未绝,凌秋水神色恍惚,一时间竟然摇着头笑了,笑得很无奈。
“大魔君,秋水不想怎么样,也没有太大的志向抱负,只想平平淡淡的修行、成仙、再修行。混沌灵脉共有九种,自有九人,非我不可?”
“非你不可!黑魔婴元代表一种极端,一种毁灭的极端,我虽有黑魔修罗煞脉,也只能温养它,不能掌控它。一旦失控,心神迷乱,当年我曾犯过几次大错。”
修缘魔君也在笑,笑得却别样舒畅,只是惨白的面色更显灰败,“真水者,至刚至柔、变化由心;至阳至阴、意转神通,只有你才可掌控。六道大魔君临终叹言,今生今世无法得遇能承受之人,憾然传于我。我也曾悲望许多年,自以为今生今世无法找寻到,还要再遗祸到下一代,所幸,天山大典遇到了你。”
也许是说得太久,修缘魔君脸上竟浮起异样红晕,喘息不止。凌秋水木木的站在对面不过五尺,没有任何反应,直至等他自己顺平气息。
“本来还没想到会这么快给你,但你在除尸魔之时被九阴玄煞污了识海,虽暂时压制,但遗祸无穷。后来你离开天山与纪元、茹嫣三人一起遁入红尘,于三叶镇时,更是将剑婴舍于体外,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啊。这一切,均由道尊及你师兄暗中守护得知,不知你为何这么做,可恰恰你这么做之后,丹田空空,正好能容黑魔婴元。你说,这岂非天意?”
“天意?”
声音很飘忽,似是充满不信与怀疑,更有一种浓浓的厌恶,凌秋水默然道:“天意真的逃不开么?无论怎么样,仙凡也好,都要在天意拨弄之下挣扎么?我不信天意,却原来从未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