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宝刃-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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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洞像倒挂的漏斗越往里越大。洞壁光滑如水,显然是人工造的,只是时代久远而已很难分辨。毋庸置疑,这是前人开凿的密道,不晓得通往何处。刘雪峰怕误入歧途延误报信时辰,害死五百壮士,又使苦役们陷入更加深重的灾难里,实在没心情探究洞内光景。秘境九曲十八拐,越走越没底。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处肚子似的洞穴。洞穴不大却能藏人。
使人欣喜的是,山洞是渐渐往上走的,至少有通向山腰的希望。
洞内空气沉闷阻滞,火把渐渐失去熊熊之势。
后来发现山洞更像葫芦串。设计者定是军事行家深谙坑道用途。洞口狭小容易隐蔽,里面却又肚子般的大洞能藏物藏人,随时能转移偷袭。这地方若被西川三十二寨的土匪发现,龙泉山则真的固若金汤,调动天下兵马也休想攻破。
他越往上爬越忐忑。突然,听到洞壁嗒嗒滴水。凭经验就知道,山洞上面有溪流泉水之类的水源,并且出口也不远了。摸了摸洞壁,尝了尝味道很好。
渐渐的,能听到鸟叫,火苗也在前后摇摆。陡然的,一线天光尽在眼前。刘雪峰心绪沸腾。往前走几步,敲碎透出光线的石壁,秋日的晚风立马灌进鼻腔里,使人倍感清爽。工地皮鞭叱骂之声也远远传来。
远远的,能看到卫兵傲然挺立在工地上。苦役们像榨干了油的花生米找不到半点活人的生气,不过依旧没有停止劳作。
刘雪峰没法靠近,只好利用山高林密作为掩体渐渐靠近。要是功力恢复了多好呀,就不用这么鬼鬼祟祟。如蝼蚁般的卫兵,让名震天下的他东躲西藏,说出去谁信呀。站在高处,张爷帐篷附近的情景宛如眼前。只听一声,——报,来了。龙寨主和张爷立马涌出帐篷,整理衣服,大步朝隘口走去。
张爷问,“到了?”
他属下高声回答,“禀告龙寨主、张爷,总爷大驾到山脚下了。”
张爷大喊,“快,整顿队伍,贱骨头们打起精神来。”
监工们手忙脚乱的忙活开了,卫兵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两队人马匆匆赶到山腰隘口。
马蹄震天,所有人都感到手足无措。
刘雪峰沮丧头透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土匪魁首大驾降临,起义算是彻底无望。刘虎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眼看约定的时间临近,或许他们正在暗地里摩拳擦掌哩。外面这么大动静,他们察觉到异样了吗?
统领西川三十二寨的总瓢把子果然气派。四乘雄赳赳的高头大马拉着旗帜飘飞的豪华车驾扬尘而来。两旁是锦衣卫队护航,身后是黑压压的大批明火执仗的威武队伍,远远自山下蜿蜒而上。
刘雪峰躲入茂密的灌木丛猫似的注视着热闹喧哗的盛大场面。别提多着急!潜伏了一段时间,总算找到空隙趁乱溜进苦役棚。可是,苦役棚人去楼空连把守的卫兵都撤走了。这时,外面欢呼声震寰宇。他慌忙冲出去,穿过茂密的灌木丛,爬上就近高大的榕树。窥视情势发展。
连绵起伏的亭台楼阁像被腐蚀掉皮肉的野兽骨头,架子大致完整,外观不敢恭维。张爷急功近利,东北角修造粗糙,堆放着参差不齐的石木。别业正面则显示出雄关要隘,漫道如铁的气派。高耸的城墙狞恶的仇视险道上空想的敌人,五步一亭,十步一岗,戒备森严绝伦。总瓢把子的亲兵像张牙舞爪的青蛇钻进龙泉山,气势同样不能小觑。群山巍峨,古木环绕。总瓢把子宁愿劳民伤财远途运输材料,也没动此处的一草一木。眼光好毒辣懂得兵法诡道也。这些参天古木是最好的屏障,抵得上雄兵百万。当然,还有就是向宁静师太示威吧。城垣下,两团人马簇拥着,一团束身青衣扬起欢快的鬼头刀,一团褴褛苦役低垂沮丧的头颅。
刘雪峰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一团,是监工的护卫队,另一团,则是刘虎和龙虎营的五百壮士。刘虎阴沉着脸沮丧的站在队伍的前面。苦难没能摧残汉子的铮铮铁骨。好样的。他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们不会盲目送死,忧的是起义无限期延后,很可能没有希望。错过最佳时机,几时才能找到适当的时候呢?
龙寨主和张爷恭恭敬敬,束身侧立。不了解底细的人会误以为他们是谦恭的乡绅。獠牙狰狞的蛇头队伍停在城墙下,四乘豪华马车停下来,左侧奔出一匹高头大马,座上锦衣汉子高唱几句威武言语。城墙下的两团人马立刻被归置得更整齐,齐声颂扬。
俏丽的侍女缓缓拉开遮盖马车的青黄色帷幔,一对锦衣华服的少年男女走上事先备好的褐色实木梯子。男的白衣胜雪,女的青丝如瀑。群贼又一次发出山岳般的欢呼雀跃。
没有人比刘雪峰更惊讶。脑袋轰鸣完全不知今夕何夕。青丝如瀑的绿衫佳人,是他朝思暮想的好阿雪。两个月前还陪伴在侧柔肠百结,如今却在敌侧。这是多么严重的打击。血液凝固了,天地凝固了。
不用猜想,白衣公子是西川霸主,三十二寨的总瓢把子。更加匪夷所思的他赫然是近来扬名天下,弹指间斗败柳乘风和震关西的少年英杰。
当然也是刘雪峰的救命恩人西门无双。
第一章 慕容三少()
这种惨叫,只有遇到地狱的魔鬼时才叫得出来。
听声音,发出惨呼的人就在不远处。刘雪峰闪电般向前方的大雪丘飞过去。身影之快捷鬼魅,很像长白山的雪貂,只有常年生活在雪域的灵物才有那么灵巧的身手。刘雪峰也算雪域灵物吧。
大雪丘后面是雪谷,很深很窄的雪谷。
刘雪峰灵巧的双脚还没沾到大雪丘上的积雪,就看到雪谷里有一群人,组成一个奇怪的大圈。他们一水的青衣长袍,双刃利剑发出阴气很重的寒光。此时,他们的剑锋都指向圈中一个浑身血污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右手臂受伤很重,只能剑交左手。他的剑拄在雪地上,喘着粗气,显然刚才的剧烈战斗透支了太多体力。不过,敌人也付出了十几条生命的代价。
狭窄的雪谷,一片殷红,宛如哭泣的寒梅。
突然,怪圈发出沉闷的低吼,青衣们曼妙的踏着八卦步,快速的围着中年汉子绕圈。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连人影都分不清。剑,带血的剑,紧紧的咬住他不放。每一柄剑都像吐信的毒蛇,随时都能弹射而起咬死对手。
中年汉子暴吼一声,长剑上撩,招式还没用老,又转为横扫。凶悍的剑招逼退正面的四人,接着旋身架开背后的三柄剑。可他的左手力道明显没有右手强劲,速度自然慢了半拍。左右两侧的敌人很快攻上来。噗嗤一声,鲜血飞溅,他的腰肋结结实实挨了一剑。粗壮的身子向前趔趄,大腿也硬生生挨了一下。
带血的长剑迅速收回,接着几十柄阴寒的利剑迅速缩小包围圈,大有乱剑劈死他的架势。
生命顷刻之际,中年汉子陡然暴起,直窜上半空,不等身子下落,又灵蛇般扭动腰肢向左前方掠出十余丈。一跤跌倒在地上,伤得实在太重,否则姿势应该很完美的。因为这一招本身就是堪称完美的轻功绝技。
在旁的刘雪峰看得直皱眉头。这时阿雪也赶过来,趴在刘雪峰身旁问,“那汉子的轻身功夫真不一般,竟然能在空中变换方向。”
刘雪峰低沉说,“当然不简单,那招‘蝶舞天下’是江南慕容家的绝学。”
阿雪说,“江南慕容家?是不是江南四大世家之首的慕容世家。”
刘雪峰微微点头,眉头皱的更紧,“那汉子可能是慕容家的三公子。”
阿雪显然也听过慕容三公子慕容昭雪的大名,一张俏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慕容世家在江南树大根深,武学自成一派,即使欧阳天水的青云山庄在鼎盛时期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慕容世家的人都性格孤僻,很少与武林人士来往,可他们的影响却很大。所以很少有人找他们麻烦。其实,他们不找别人麻烦已经很好。尤其是慕容三公子更是慕容世家的骄傲。他的武功,基本上和欧阳天水不相伯仲。
如果刘雪峰没有悟出雪花刀法第八层,他也没有自信能敌得过慕容三公子。这位公子性格怪异,怎么会惹上这么一匹罕见的高手呢?
阿雪一声低呼。刘雪峰连忙向雪谷望去。
中年汉子倒在雪地上,长剑斜插在远处,一柄锋利的冷剑正缓慢的劈向他的头颅。惨白的脸已现出死前的空明。
“住手!”
间不容发的档口,刘雪峰捏了个雪团砸向握着利剑的暴徒手腕,人也狐狸般窜出去,在一丈之地停了下来。他人停下来的时候,那柄准备行凶的利剑也在同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青衣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荒寂的雪域还有人来。他们迅速围成半圆圈,握剑的手青筋暴起,阴沉的望着眼前的粗布少年,脚下踏开八卦步,只等一声号令就立马冲杀上去。
一个剑眉入鬓的中年人捂着火辣辣的手背冲出来,怒道,“昆仑派的闲事也敢管,我看你是活到头了,”显然就是刚才握剑杀人的凶手。
他们的髻上插着木质的发簪,青衣长袍,右胸口都绣着一只展翅的秃鹫,的确是昆仑派的道人衣着打扮。刘雪峰在雪丘上看到他们施展八卦无极剑阵就隐约猜出来了。此时,他木雕般站着,也只能这么站着。发展到这一步,又有谁能说得清世间竟有那巧合的事。
阿雪提着黑漆漆的牛皮鞭也赶到情郎身旁,因急速的奔跑,脸颊晕红像挂了两个红苹果,看起来的确娇艳如花。可是没有人有心情在这时候欣赏如花的美人。在刘雪峰惊艳的轻功面前,她总显得慢半拍。她也听到对面的青衣们竟是昆仑派门下,不由犯起愁来。什么时候得罪昆仑派的人都比此时此刻强。正要去找一平子老道求证楼兰宝刀的事,怎么能得罪他的门下弟子呢?
中年人大吼,“怎么,哑巴了,嘿嘿,听到昆仑派的大名吓傻了吧。”
刘雪峰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昆仑派的治下竟有这群败类,只是老鹰般的锐眼死死盯着中年人,好像要看穿他整个人似的。
在这样的一双眼睛下,中年人觉得衣服正在一件件被人剥下来,然后一丝不挂的受着赤条条的侮辱,难受的如同火烤冰冻。暴怒着,夺过身旁的同伴的长剑狂挥三十二剑,每剑都足以开山劈石。流光般的剑影在雪地里飞舞,就像三十二条欢快的雪狐发出冷冽的尖嚎,奔跑着。如此疾风骤雨的剑到了中途,突然汇聚成一条白光闪闪的大河,卷起万千巨浪汹涌着怒奔而来。
雪,周围的雪,不再平静。在中年人凌厉的剑气中翩迁起舞,如同花丛中轰然炸开的蝴蝶。看来,这中年人脾气虽然暴躁,武功的确是一流的。怪不得名扬天下的慕容三公子竟然倒在他的剑下。
只是光影般的瞬间,利刃就刺到刘雪峰胸前。这一剑之威相当霸道,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他的身子,他的脚都没有动。仿佛是来不及移动。
可是,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中年人的长剑脱手,闷哼一声跌落在雪地上,再也难以爬起来。雪沉寂下来,青衣们才看到他痛苦扭曲的脸。
刘雪峰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还是双手垂在大腿两侧,老鹰般的锐眼依旧盯着青衣们。没人看到他出手,速度太快,已超过人类眼睛的极限。
或许,是弥漫的雪花挡住了青衣们的眼睛,但是,那鬼斧神工的一招的确很快。
刘雪峰望着中年人说,“这闲事能不能管?”
中年人强忍住痛苦,“得罪昆仑派,后悔的是你,等着吧。”
刘雪峰苦笑,“纵使是名满天下的昆仑派也该讲理的,我相信一平子掌门应该是个讲理的人。”
中年人冷笑。
阿雪忍不住问,“冷笑什么?难道峰哥说得不对,你们昆仑派都是恃强凌弱,以多欺少的孬种么?”
青衣们半圆的圈子已在很短的时间里形成大圆圈,把三个人围在中央。当然,不能爬起来的中年人是无法幸免的。所有的剑,阴寒的剑都指向一个方向,刘雪峰的咽喉。似是夜莺的啼哭,隐隐有悲声。
这个时候,好像只有血,红梅似的血才能解决问题。
青衣们懂,刘雪峰自然也懂。
刘雪峰收起笑容,脚尖挑起中年人脱手的长剑,在手上掂了掂,自然,剑的尖,也指向了敌人。八卦无极剑阵辛辣而霸道,一旦启动就如大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多少成名英雄都死在其中。他不敢托大,紧握着剑。对敌人,他从未轻视过。
中年人又笑了,“这就是得罪昆仑派的下场,”望着闪耀着无限光辉的剑阵,扭曲痛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