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宝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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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一眼唱出天籁般乐章的女人什么俊俏模样。张二伯时常告诫他不要多管闲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长命百岁,也不要有好奇,好奇害死猫,平平安安才对得起死去的爹娘。他平日里牢记着哩,此刻却抛到脑后。如果不看到女人什么模样一辈子都无法心安。他想可能色欲熏心不可救药,实则是空气中弥漫的有毒气味作怪,降低了他的抵抗能力。
他扶着树干艰难的站起来躲躲闪闪的靠近月门。呼吸急促起来影响手脚的灵活度,短短一段距离仿佛走了一辈子。终于,经过艰难跋涉总算把住雕琢嫦娥的门框,探着两只好奇的黑眼睛望进去。天,尘世升腾宛如天国漂浮。
好一双风华正茂的璧人哩。少年白衣如雪高大俊朗举止优雅,腰间挂着镶金缀玉的宝剑。女的顾盼生辉眉梢眼角风情万种,丰润的肢体躲藏在淡黄的轻纱里使人浮想联翩生出拥抱亲吻的冲动。褚云峰由衷赞叹,“好美!”平日所见之人都是粗鄙不堪的下等人,何曾见过这般肤如凝脂的天仙呢?这句赞美没有半点杂念。当大美降临人世,大家的想法也会和他一样发自肺腑的呼叫出来。
一语出口,褚云峰大惊失色痉挛似的颤栗起来暗叫不妙。仿佛从云雾缭绕的天界直落到阴云密布的地府,反差如此巨大。
“何人?”
褚云峰但觉白光闪动眼前猛然漆黑,肩膀剧烈疼痛瘦弱的身体也腾空飞起。伴随一声断喝,孤苦的身体也飘忽起来,最后重重的跌落在秋海棠花丛里。全身骨头散架痛不欲生。五根手指乱抓倒是摧毁不少美丽的海棠花。他忍着剧痛好不容易爬出花坛,就见一双洁白的高帮靴子停在眼前。慢慢扬起晕头转向的脑壳,倒抽一口凉气,空中竟然漂浮着一张愤怒的脸。居高临下活似要吃人。
“说,谁派来的,都听了到什么?”
褚云峰喉痛发紧说不出话来,努力好几次终于无力的躺下动弹不得只好听天由命。
女人尖声惊叫捂脸躲进葡萄长廊探出流星般的眼眸回望情郎怒气冲天的施暴。褐色短打杂役奄奄一息眼看死定了。她倒不是富有同情心之人,而是无故宰杀庄内低等杂役执法堂的人问起来事情可大可小。雪花山庄曾扬言保证所有庄内仆役的生命安全。这是江湖豪门的壮举,也是雪花山庄自信。
庭院中央弧形花坛里秋海棠花开似锦。粉红色的秋海棠卖弄着风姿欣赏人类的自相残杀。阳光灿烂更增院落的明媚艳丽。
少年提起死猪般的褐色短打杂役恶狠狠嚷道,“装死是不行的,不说出谁是幕后主使休想活着离开。小心哪,生不如死。”
褚云峰鼻腔呼出微弱的气息扬起石板地上轻浮的尘埃。或许,他的命比渺小的尘埃还低贱,至少此刻是这样的。想开口辩解说没有幕后主使的,可胸腔憋闷唇齿僵硬难以组织起简短的话来。哪怕说一个“不”字都如天方夜谭。轻轻蠕动食指左右摇摇权当回答。虽然,眼前的佳公子这样粗暴对待他,他依然想做出礼貌的答复。无论何时人都要懂礼貌。
白衣少年理解错误以为是低等杂役鄙夷的手势。这还了得?一张英俊的脸蛋瞬间变成了猪肝色。此时,丧心病狂的他才不管宰杀雪花山庄低等杂役会带来什么后果,邪恶的念头自心底冉冉升起。不但要从低等杂役僵硬的嘴里撬出幕后主使,更要慢慢折磨命悬一线的俘虏。小小的低等杂役怎么可能穿越重重关卡避开戒备森严的巡逻武士抵达这里,后头肯定有人指使。多疑变态的性格暴露无遗,倒让褚云峰获得难得的喘息之机。
“谁派你来的?快说,老子没那么好的耐心,想尝试穿心蚀骨掌么?”
禅心蚀骨掌是江湖中一种阴险的武功,中者不会立马死去受着蚀骨之痛,最后皮包骨头仅剩一副皮囊,支撑人体的骨架全散,真是生不如死。
褚云峰任由敌人拷问充耳不闻。佳公子邪恶的声音好远,好像来自无间地狱的鬼叫,那么虚假,那么缥缈。闭上眼静静的享受着生命最后的狂欢,连衣角都没牵动一下,一切漂浮起来。
白衣少年怒不可遏凌厉的手掌奄奄待毙的囚徒劈去。褚云峰面朝地面纹丝不动听由命运的最后审判。
“住手!”
清脆尖锐的声音震得秋海棠摇晃不定。白衣少年错愕的望向声音来处。月门前豁然出现一位劲装打扮的美丽少女,手里提着一雌一雄两把鸳鸯刀。刀身透亮如水,刀柄是铜绿色的鸳鸯翘着尾巴的身体,刀把则是鸳鸯情意绵绵的脑袋。没有坠物干净利落。身后紧跟着十名英气勃勃的紫衣丫鬟,同样的装束打扮,只是头上没有插紫罗兰发簪。
少女飞身跃起右手翻腕舞出刀花,左手压在胯部蓄势后击。冷艳的容貌散发咄咄逼人的气息。少年不顾喝止掌势不减猛力下击。褚云峰的性命只在举手之间。少女身后的丫鬟连发几十枚铁鸳鸯救援。暗器流光乍泄,宛如浮萍飞花激射少年的肩井、大椎、风门等诸处要穴。暗器去势迅疾,逼得白衣少年不得不撤手闪避。
少年跃出丈余立定身形,瞥向葡萄长廊,情人偷偷溜走心头大石沉下来。这样可以放手一搏杀个片甲不留,低等杂役留不得。神情优雅的拍了拍两袖缓慢向前走出一步向少女抱拳一揖。
“表姐向来可好。”
刘二小姐谨慎的收回鸳鸯双刀倨傲的摆摆手。身后丫鬟们依然严阵以待捏住铁鸳鸯蓄势待发。暗器构造精巧,仿造鸳鸯模样。长约三寸,尾部薄如蝉翼,头部相连。激射时鸳和鸯缠绵旋转杀伤力极大,会变向。
“不怎么好。”
“那要好好休息才是哩。”
“少贫嘴,说说怎么回事?没听到我叫住手么?”少女低垂眼帘瞧瞧躺在地上的褐色短打的杂役,“公然触犯雪花山庄的禁令欧阳世伯也保不住你。”
“好怕怕哟,表姐模样好凶,要不要现在就杀了我泄愤呢?”
说话间,他旋转身体卷起花坛里的秋海棠。粉嫩的秋海棠呜咽飞出如天女散花,真美。丫鬟们见状铁鸳鸯纷纷抛出,霎时落英缤纷。花雨之中少年提剑杀出,剑花如雾。丫鬟们还想有动作发暗器的手臂纷纷折断,血雨飞散。惨痛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像一首诀别的哀乐。少年一击得手飞身旋转剑花乱点,剑指少女。
少女惊怒交集没想到表弟敢痛下杀手,双刀相错腰肢后仰。剑刃与鸳鸯刀擦肩而过火花四溅。刀剑同时发出刺耳的悲鸣。少年剑尖点地鹞子翻身凌空下击,如蓝天之雄鹰,高山之猎豹。少女稳住娇躯,接着矫捷如脱兔连续变换十几个位置依然无处躲藏。白衣少年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少女无论躲到何处,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暴露无遗。少女一咬牙躲入葡萄长廊。白衣少年大喜俯冲之势不减身子扭转变换了方向。少女不由惊呼上当,表弟的目标不是她,而是躺在地上死尸般的低等杂役。此时想抢上救援也是来不及了。白衣少年的剑尖已堪堪落在杂役头上。
少年正为声东击西的计谋得意,虎口猛然阵痛长剑忍不住脱手而出。又苦于身处空中无处借力,长剑跌落的同时也重重摔在青石地上差点闭气。怒不可遏的环顾周围,死寂。一口气缓过来赶紧灰溜溜逃跑。
秋海棠忧伤的散落一地,断臂的丫鬟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少女从怀里逃出金疮药为她们疗伤止血。望着地上散乱一地的雪白断臂,心比碎落一地秋海棠还悲凉痛苦。这些丫鬟和她朝夕相处情同姐妹这一战算是全废了。脑海中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金铃般的双眼撇向恶贯满盈的表弟摔倒的地方,除了一滩巴掌大的水渍别无其他。表弟难道会无故失手?谁在暗中帮忙?她不喜思考,找不到就不会多想。
断臂的丫鬟们彼此搀扶着回紫烟阁疗伤,留下满院子血腥味。少女更担心奄奄待毙的低等杂役,怜悯的望着一动不动的褐色短打杂役。青云山庄三公子要杀的人犹如头上悬着尖锐的利刃。事情来得太突然,青云山庄好大的胆子呀,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时,巡逻队赶过来救援。少女摆手让他们离开干自己的事情。今天是爹爹的六十大寿绝对不能声张出去,天下英豪云集立马传扬出去雪花山庄的声誉也就算完了。
她心烦意乱,蹲下来狠狠摇僵死不动的低等杂役。
“死了么?”
褚云峰迷迷糊糊听到耳畔春风细雨般的美妙话音,心里滋生着稻穗似的甜蜜来。世界是金黄色的,阳光出来的时候耀眼生辉,万物都披上了高贵的颜色宛如黄金之国,嗯,无比舒畅,无比美丽。他渐渐睁开眼睛朝优美乐音的地方望去。用尽全力脑袋好像石头挪动不了半寸,焦黄的脸贴在地板上轻微叹气,算了。
“没事吧?”
啊,多好听的声音呀。他回忆起在母亲身亡的遥远下午,简陋的茅草屋也曾响起过这么美妙的声音。母亲临终的嘱托宛如天籁的诀别,就像此时听到的声音。那时候,母亲的脸越来越白没有半点人色,可容颜依旧很美如同素色的白玉雕像。那一刻后,从此落拓江湖,红尘孤苦。小小年纪就痛彻心扉的领悟到,人啊,生来是受苦的。听说白衣少年不会放过他的,倒是件高兴的事情。死亡是上天送给受苦受难的人们最诚挚的礼物,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呀。可是死亡真的如同黑幕降临时又渴望缥缈的黎明到来,享受人世间那点悲苦的曙光。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突然,真想酣畅淋漓的偷盗一次,父亲赐给他的妙手空空的技艺还没来得及施展哩。真想闯入皇宫,盗出世间最繁华的礼物送给身旁拥有天籁的少女。死亡是公平的游戏,贫穷也好富贵也罢都要面对死亡的。英明神武如秦始皇也未能幸免。谁说卑贱者该死,高尚者该活?
少女律动的声音又弹奏起来。他的眼睛越来越明亮,天光刺眼的俯视大地,寂寞的庭院陡然生辉。遭到摧残的秋海棠焕发蓬勃的生机,散发迷人的香味,显得格外凄迷。褚云峰重新活过来,轻轻咳嗽几下吐出几口浊气。
他晃悠悠坐起来,有力气回答少女的问话。
“没事,谢谢小姐”
“欧阳清水干嘛杀你?”
白衣少年便是领袖江南的青云山庄欧阳天水的三公子欧阳清水,也是天下第一山庄的远房子侄辈。欧阳天水的“紫衫心法”雄浑霸道雄踞江南与地处北方的雪花山庄分庭抗礼。此番北上名为祝寿,实际上必有图谋。
褚云峰摇摇迷糊的小脑袋,啥也想不起来。他仰望着向日葵般的少女,流光浮动的双刀,真美。如果偷情女郎宛如天仙,那眼前的少女则是傲然云巅的女神。娇美中透出英气。不过她翻脸比翻书快。
“好个低等杂役谁派你来的?不晓得擅闯紫烟阁死罪吗?”
又是这句问话,难道一定得有人指使么?
褚云峰吓得哆嗦含含糊糊说出如何听从高等仆役李天的指派又如何穿过演武厅,不晓得怎么迷路误闯到这里,直到摔个半死。大部分事情一五一十到来,只是没说受好奇心驱使偷听到白衣公子与天籁少女之间的悄悄话。他说得动情眼泪簌簌掉落。
“别哭,本姑娘最见不得男人的眼泪,大男人马尿多了?”
褚云峰抽噎闭声。
少女歪着头还想问点什么。这时,从月门游出来个紫衣丫鬟,莲步轻移过来贴着少女低语几句。少女颔首说嗯,晓得了,去吧。又俯视怯生生的低等杂役。娇媚中透着清新,清新中透着娇媚。褚云峰一脸痴迷,有点傻,有点呆。事情棘手起来,少女收起鸳鸯刀提起半死不活的杂役。
“唉,能走不,叫啥?”
少女虽是大家闺秀可没半点深闺女子的情态。一副豪迈的江湖口吻。
“褚云峰。”
“嗯,等你脑子活络后再告诉我咋回事吧,现在我要去会客厅见爹爹了,你换身衣服跟我去吧,”少女说,“机灵点,别离我太远,否则碰上刚才的白衣少年你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了。”
“嗯。”褚云峰心花怒放满肚子感激的言语要说可话到嘴边只剩下浅浅的一个字。
少女厌倦的瞅着褚云峰,真是烫手的山芋。向来以信誉著称的雪花山庄不能毁在这小子手里。丫鬟们的断臂已经够惹人心烦的,要是再搞出人命雪花山庄有何颜面领袖天下武林?
褚云峰颤巍巍站住身子,尾随少女摇摇晃晃走进隔壁的紫色大门。鹅卵石大道曲折的通向豪华厅门。两旁垂柳孤芳自赏的梳着秀发,拱卫在柳树四周的是浅浅的绿草,淡紫色的铁线莲枝蔓错落循着木架子爬成一堵曼妙的矮墙。院落不大,却很精致。两个紫衣婢女迎上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