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宝刃-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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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毒的张恒一刀毁灭的不仅仅是小媳妇张小花的鲜活生命,还有少年人灵魂的归附。少年人膨胀的怒气携带着灿烂的光华,整个屋子都是杀气,溢了出去。李米是杀手出生,刚冲到门口就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杀气。脸色惨然,还来不及往前冲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痛苦尖叫。他额头冒汗,手脚发软。那叫声分明是炼狱受苦的孤魂,他的魂魄也跟着惨叫声游荡,找不回来。
少年人出剑及回,快如闪电。光华散去,张恒和五个一流好手还在原来的位置,动作都不曾变过,然,他们的脖颈处都留下了一条细且深的伤痕,过了很久,血才缓缓流出来。瞬间功夫,他们全断了起。
少年人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惨然一笑,“来,我们为小花姐报仇。”
张小北怯生生的抬起手,一时间忘记少年人的杀父之仇。刚才那一幕璀璨的光华实在太迅猛。大海狂潮也不过如此,她好像真的置身于风暴交加的茫茫海域,没有尽头,没有希望,只有天谴的灾祸。那一刻,她的胸腔似乎都空了,找不到一点生机,如果不是金色的阳光还照射进来,她完全相信自己跌入了地狱。一瞬间,她又到了天堂,少年人僵硬的手那么坚挺厚实。逃亡以来,她还是头一次生出一丝安全感来。
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她跳下床,脚跟沾到冰冷的地面,手指触碰到小花姐湿漉漉黏糊糊的鲜血,就恢复了神智。她尽全力甩脱掉少年人的牵扯。眼神既幽怨又羞涩。
他是杀父仇人,张小北不断提醒自己。她已经退到没办法再退了,大眼睛恨恨的瞪着少年人。
发泄完怒气,少年人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江湖事还是要江湖了。人已杀了,要报仇就来,但是此刻,他要报仇了。
少年人头也没回,冲出了屋子,留下五味杂陈的张小北。
第二百一十六章 猫捉老鼠()
李二哥一直在院子外面关注局势变化。他听到那一声声惨叫,心里发毛,预感到这次伏击可能会失败。他不能再躲着了,该见的总该要见。他轻轻跃进了院子,狼藉一片,属下倒了一片。曾创造过无数辉煌的鱼鳞金网散落一地,他心揪了下,不过也在预料之中,少年人的确是非常难缠的角色。
李二哥能坐上雄长会第二把交椅除了他一身精湛功夫,还有就是算无遗策。辽东三鬼何其霸道,在辽东的确横着走,还不是他用计诱骗了其中一鬼,让他们彼此之间反目成仇,最后被雄长会捡了个漏。但是这次,他有点力不从心,好像少年人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而是来自荒蛮之地。他感到心虚,乏力。
焦老三和李米围在屋檐下,雄长会此次的好手都汇集在那里,李二哥心下稍安,难道少年人被他们堵在屋子里了。他快步走过去。
众人见李二哥来了,收了收惊悚的表情,让开人墙。李二哥立马觉察出了异样。他身旁的汉子都是百战精钢,几层表现出这样的疲累来。再看看两个结拜兄弟焦老三和李米,也是同样蜡黄的脸色,一颗心顿时空落落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少年人面无表情走出来,锐利的眼扫了扫众人,腰间的佩剑鸣叫起来,好像口渴了要饮血。
李二哥不易察觉的退后了一步,强自镇定,勉强一笑,“哎,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李二哥这时候冒出这样一句话,是雄长会示弱了吗?他们还有将近百号好手呢,虽然暂时折了锐气,但拼着一死也要让少年人脱掉一层皮。性子急的帮众交头接耳起来。不过李二哥目前是西川雄长会的话事人,他们也不敢有太多异议。
少年人抚着剑柄,没说一句话。
李二哥干笑一声,心里一盘算,决定先发制人,“好吧,看在你的面上,我们暂且退回去,不过张小北的命是雄长会的,即便我不计较,大哥回来了也要追究的。雄长会的势力是你无法想象的,看在你为雄长会入主西川出了很多力,就给你三天时间想想吧,我们走。”
李二哥吩咐属下撤出院子。焦三爷心不甘情不愿,冷哼一声,第一个冲出院子。李二哥刚迈出远门,少年人就说话了,他不善言辞,声音冷冷,“三天,看在我们往日情分,给雄长会三天交代后事,三天后,我要雄长会尸横遍野。”
李二哥脚步僵硬,没回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他始料未及的。雄长会在西川立足未稳,还有好几股势力没有收服,如果少年人扯开大旗和雄长会作对,会产生骨牌效应,到那时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回到曾经太极门的高宅大院,李二哥马上放出了信鸽。西川局势突变,大哥一定要在三天赶回来呀。
李米站在旁边一脸苦相,老四就那么没了,他心里堵得慌。雄长会几时受过这样的鸟气。甚至窝囊的没有收回尸体。焦三爷则脾气暴躁的走来走去,不时看看外面有没有信鸽飞回来,实际上李二哥才把信鸽放出去,要回来至少也是明天的事情了。雄长会的信鸽经过专门训练,传信精准快捷,连朝廷的“飞信堂”都比不上。
李二哥的贴身童仆阿杰跑了进来,满头大汗。焦三爷有气,怪不得会有今日的惨败,瞧瞧都是雄长会都是些什么人,一点风浪都经不住,闷声闷气说,“不能慢点?”碍于李二哥的脸面,他也不好说太重的话。李二哥回过神来,回到座位上坐下,温和的望着阿杰,“不急,慢慢说。”
阿杰抹了把汗,指着院门外,气喘吁吁说,“都……回来了。”
“谁都回来了,说清楚点,”焦三爷轻斥道。
“四爷和五鬼,都回来了,”阿杰吁了口气,打算一下子把话说完,免得被三爷教训一顿,“不过是躺着回来的。”
望着地上不完整的尸体,李二哥脸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还是轻敌了。李米一下子扑在老四张恒血肉模糊的尸体上泣不成声。焦三爷提着狼牙棒就想去拼命。李二哥拉住他,“等大哥回来。”
雄长会帮众的尸体是少年人送来的第一份礼物,趁着他们慌神之际,少年人把李二奎的尸体抢了回去,还留下话来,三天一天也不会多等。
焦三爷第一次感受到恐惧。第二天,他醒来就发现了枕头边的一封血书,上面潦草的写着血债血偿,狰狞可怖。他把血书拧成一团,扔在一边。最后,又捡起来,赶忙去找李二哥,把李米也叫上了。老六鸿涛也从唐门赶了回来,还带来了不少好手。
雄长会的几个扛把子在聚义厅心烦意乱。李米比焦三爷的境遇还糟糕,他的头皮不晓得什么时候少了一块。警觉如他,不知不觉就着了道。看来少年人是把他们当老鼠了。
“要不集合大家去拼了,就不信了,雄长会在西川的力量还斗不过一个刚出道的少年,”鸿涛初来乍到,信口开河,他在几个兄弟里最小,不过确实最豪迈的,手底下的兄弟也全都龙精虎猛。
“就是我们几兄弟全拼上也不见得能捡到什么便宜,还是等大哥回来吧,”李米捂住掉了头皮的地方,脸色越来越难看,哪里还像暗杀之王。他的暗杀王名头在头皮削掉的那一刻就名存实亡了。
“难道没老大我们就干不长是了吗?老大,老大,我们几兄弟几时才能长大呀,二哥,这里你最年长,也最有话语权,你说该怎么办?”鸿涛说。
李二哥望着一干兄弟,心里有愧,是他把少年人引来的,却没有能力弹压。除了等老大回来,他这个智多星也没了主意,一时默然。
鸿涛气愤愤的,转身就走,“好,你们怕是,我可不怕,我倒要看看这厮长了几个脑袋。”
李二哥叫不住,望着远去的老六唉声叹气。他只能领着焦老三和老五李米一起跟上。看来等不到大哥回来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幽冥一掌()
院子里摆放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面容模糊,死前脸皮被人撕下了。女人胸前一道很长的伤口,血迹干涸,清秀的脸凝固在死前决绝的那一刻。不错,这对男女是夫妇,正是两天前收留少年和张小北的好心人,李二奎夫妇。天空艳阳高照,没有半点悲切,但是风却很冷,吹的人难受。在这个世上,难道好人都是这样的下场吗?
张小北嘴唇发干,两天来,没进过一粒米。她的伤还没好利索,站久了就有点支持不住,靠着廊下的柱子,呆呆的望着远方。这段时间来,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了,孤苦伶仃,天煞孤星。
少年人没说一句话,自从那天驱走了雄长会贼人,他就没再说一句话。他说过三天后血洗雄长会就是三天,多一秒钟都不行,少一秒钟也不行。虽然这两天给雄长会的人找了些麻烦,不过也只是小打小闹,怎么能平复他此刻的心情呢。
他有感情吗?
或许有,但在血乱江湖中早就蒸发干净了。留下的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铁血报复。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埋了李二奎夫妇。血仇未报,他们岂能入土为安?
周围寂静,发生命案以来,这个院子周围十丈再无人迹。很远的地方,倒是有两个鬼祟的人影在动,应该是雄长会的探子。他们实在蹩脚,装小贩都装不像,少年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懒得理,这样的小角色不配他出手。
少年人收回思绪,跳下老槐树,经过李二奎夫妇的尸体时停了停,接着走到张小北面前,“你走吧。”
“什么话?”张小北咬着唇,终于坐在了地上。忍了两天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恨自己的软弱,这样子怎么报仇。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家二小姐哪里去了。她挣扎了几次也没能站起来,干脆靠着柱子,闭紧嘴巴。
张啸天英雄一时,晚节不保,都是眼前的少年人作为,然,张小北却悲哀的发现,她和杀父仇人共处一室多日了,前几天她病重还能勉强说过去,但是这几天她体力恢复了很多,完全有自理能力了。她是不是该走了,或许报仇呢?两件事她都没有,而是和仇人怀着一种心思,帮院子里的两条冤魂报仇。她为这种丑陋的感觉羞愧。
现在,竟然是仇人要轰她走了,难道说她的脸皮就那么厚吗?她无法解读内心真实的感受,才觉得难受哀痛。
少年人说了那句话,就走进屋里去了,完全无视张小北的存在。赤裸裸的轻蔑跃然纸上,张小北气得牙痒痒。她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要少年人跪在地上求她饶命。她苦笑了下,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荒唐了。
少年人进屋没几分钟就出来了,手里拎着包袱,是为张小北准备的。他放下了包袱,飘到院子中央,携着李二奎夫妇朝镇子外的树林跃去。张小北直觉眼前一花,少年人就不见了。她又休息了片刻,力气总算恢复了些。
人去楼空,张小北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蹒跚着起来,把包袱挎在肩上,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临走时还关上了门。茫茫天下,她又能去哪呢?反正少年人去哪,她就会找去。等恢复了体力,找机会还是会要了少年人的命。
少年人救她,应该不会安好心的,张小北是这样想的。
张小北朝着少年人飞奔的方向走,大概在黄昏时分才走到老树林。这里有许多参天大树,终年见不到阳光,阴气很重。镇上有人死了都是抬到这里来埋葬的。到处都是纸钱招魂幡之类的阴间之物,林外有条崎岖的小路,也是进入老树林唯一的道路。家破人亡后,张小北就在这附近游荡,直到遇上司马笑。那个独臂的怪物,简直不是人,她现在想起来全身都觉得冰凉。
司马笑的功夫另辟蹊径,阴险毒辣,没有半天同情心,仿佛天生下来就是杀人的。他不但功夫好,心机还重。张小北自认自己智计一流,在这人面前就像三岁孩童。
张小北转悠了一圈,天就黑了,老树林显得更加阴森可怖。她想退出树林,才发现迷路了。到处都是山草,遮掩了道路,加上山上雾气重,一丈之外都看不真切。她的裙摆全湿了,走来更加吃力。但是又不能在林子里呆一晚呀。她头一次感到了恐惧。
张小北全身哆嗦,牙齿打颤。但是隐隐的,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仔细听来,又全无声息。抬起脚还没走,声音又传来。这次她听清楚了,是脚步声,但是这脚步声很重,如同榔头锤击山体。再一听,脚步声波涛起伏,竟然不止一个,宛如几匹马在奔腾。难道有人在老树林里骑马?绝不会,这样陡峭的路,不要说骑马,就是走路都是非艰难。她不就迷路了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小北吓得躲进了草丛。老树林里草木茂盛,要躲一个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