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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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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奉茶,说道:“如今先帝爷和太后的大事都算是都妥当了,再接下来就该是后宫册封。天越发热,奴婢猜想未必急着这个节骨眼操办,兴许要等入了秋。各位小主还要在宫里蘑菇好一阵子,所谓夜长梦多,真真叫人担心。”

    舒宁笑道:“谷雨总是这样聪明稳妥,说起话来有板有眼,不像小满毛毛躁躁。”

    谷雨笑而不语,撤了茶盘下去,小满笑嘻嘻端上点心来,“若两位小主都能留在宫里,往后奴婢和谷雨也算有依靠,那样该多好。”

    嗣音姐妹俩互看一眼,不言语。

    不时,谷雨又回来,却见她身后还有一人,正是秀女刘仙莹。

    “刘姐姐。”二人起身打招呼。

    仙莹落座,没有什么客气寒暄的话,只含笑道:“梁妹妹能不能叫我看看十四爷赏你的手镯?”

    嗣音一愣,因无理由推脱,只能答应。

    待谷雨将收纳手镯的匣子递到刘仙莹手中时,嗣音看到她眸子里溢出的情绪,竟比那缠绵的丝线还要纠结。

    “果真是精细灵巧的镯子。”打开匣子,小心翼翼捧起手镯,刘仙莹赏看后如是说了一句就把镯子放回了原处递还给谷雨。

    接着不等舒宁和嗣音说什么,刘仙莹便起身告辞施施然离去。她来去匆匆,所言不过只字片语,但目的明确、爽快利落,更叫人琢磨不透她的脾性。

    谷雨收拾了东西回来,轻声嘀咕:“立春姐姐说,这位刘小主平日里极少开口说话,做什么事都幽幽静静的,跟个仙女儿一样,难怪名字里有个‘仙’字呢。”

    嗣音不语,心里头则益发对她生了好奇之心,毕竟一个秀女对太后的遗物感兴趣且非出于对物质的渴求,的确不同寻常。

    然刘仙莹走不多时,嗣音的屋子又进来三四个人,但见德安打着哈哈低眉顺眼地引导着他身边的人,正是皇帝御前总管太监方永禄,舒宁和嗣音认得他,在钟粹宫再见,不免有些奇怪。

    “方公公。”二人欠身打招呼。

    方永禄则笑道:“杂家来,是替皇上传一道口谕。”

    武、梁二人听闻,忙上前来要叩拜,方永禄轻挑拂尘道一声“免”,继而道:“皇上有旨,宣秀女梁嗣音往涵心殿见驾。”

    涵心殿,那是皇帝批阅奏折处理朝务的所在,竟宣召一个秀女……

    当嗣音跟随方永禄离开,钟粹宫真真再不能平静,大总管亲自来接人实在违背常理,有人艳羡嗣音被皇帝重视,有人嫉恨嗣音如此好运,零零种种各有心思,唯有一个人与众不同,她立在檐下看着嗣音离去,各种不安涌上心头。

    这一边,嗣音跟着方永禄一路疾走来到涵心殿,天气炎热,她不免蒙了一头的汗,方永禄贴心地递给她一方干净的丝帕,说:“小主收拾收拾,杂家去通报后便来带您进去。”言罢留下嗣音,径自入殿。

    嗣音轻拭汗水,略绾发鬓,忽抬头,入目“涵心殿”三个苍劲恢宏的大字,徒然生出肃穆之气,连带脊梁都挺直了。

    。。。

第15章 犟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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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皇上宣召您入殿。”须臾,方永禄折回。

    嗣音微微欠身应诺,继而深吸一口气款步跟随方永禄进去。

    涵心殿与永和宫有相似之处,皆是极清静的所在,不同在于,永和宫是清幽宁静,涵心殿则肃清严静。

    “万岁爷,梁小主到了。”方永禄说罢,嗣音缓步上前,行叩拜大礼。

    “起来吧。”隆政没有抬眉,却抬手示意方永禄退下。

    嗣音立起,垂首站在御前,不敢动不敢言。如是近一盏茶的功夫,方听皇帝问:“你没有戴老十四赏你的手镯?”

    嗣音闻言看了自己的手腕一眼,下意识地抬头,方与皇帝四目相对便怯于他眼中投射的光芒,遂又低下头,轻声回答:“如今阖宫缟素,奴婢不敢逾矩。”

    “昨天……”彦琛停了停,凝视垂眉低首的嗣音,却收了话题,转而问,“你是梁富硕的女儿?”

    “是……不是……”嗣音的心猛颤,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希望让皇帝知道自己不是梁家的骨血。

    皇帝果然质疑,蹙眉“嗯”了一声。

    嗣音倏地跪下去,稳了心道:“奴婢本是苏州棠越书院先生宁文铎之女,梁富硕是家母表兄,孝康五十七年奴婢被过继给舅父,从此名梁嗣音。”

    “宁嗣音?”过继这样的事并不违反选秀制度,彦琛没有在意,反是问:“名字可有来意?”

    “无来意,只从诗经里来。”嗣音的心一松,沉静回答,“‘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如是而已。”

    “会唱么?”彦琛却问。

    嗣音一愣,点了点头。

    “唱。”彦琛简单这一个字,又拾起笔来批阅他的奏章。

    嗣音木愣愣地看着皇帝,他浓眉微蹙、神情专注,若没有自己的存在,谁敢想皇帝如是还要分出一点心思听人唱曲。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这一曲,嗣音会说话起便会唱了,哥哥年少时背诗经,她听一首便能唱一首,唱一遍那音律便记在心里。

    “不唱?”彦琛合起一本批阅完的奏折,抬起头,面前的女子似乎无视自己的命令。

    嗣音微微福一福身子,回答:“奴婢嗓子嘶哑,恐辱圣听,今日不能唱。”

    “那何时能唱?”

    “不知。”嗣音心一颤,倔强地将这个词说出来,她不想做皇帝的歌女,不想。

    彦琛沉默,一指缓缓滑过奏折的丝绒封面,继而将奏折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本新的凝神批阅后,方道:“昨天老十四与你说什么?”

    嗣音又一愣,顿了须臾答:“王爷说,该拿的本王已经拿了。”

    “朕问你他和你说了什么。”彦琛微怒。

    嗣音忙道:“只是说把镯子赏赐给奴婢的话,再无其他。”

    彦琛手里的笔停下,不久似在奏折下方画了一个叉,才又问:“他拿了什么?”

    “奴婢不知。”嗣音被皇帝问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恬着胆子说,“兴许王爷是说他拿了那只鎏金双扣镯,然后……赏给奴婢。”

    彦琛的神情定格,嗣音看不出皇帝是怒是恼是嗔是……她只知道,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娘亲那日与舅母讲:“性子是温和的,只是骨子里是要强的犟主儿。”这一点,嗣音有自知之明。

    “下去吧。”两人无言对视许久,彦琛终于发话。嗣音如遇大赦,屈伸行辞礼,退出了涵心殿。

    。。。

第16章 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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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小主,皇上这会子心情怎样?”方永禄循例上来询问,每有人面圣出来他都会问一问,以免自己茫茫然进去拿捏不住皇帝的情绪。

    嗣音百般无奈,愧疚不已:“公公,我不知道。”

    “咳咳。”方永禄无奈地干咳两声,又不甘心地再追问了一遍,“小主,您真不知道?那奴才问您,万岁爷此刻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嗣音无辜地看着他,眨巴了下眼睛,很没底气地说:“大概是不高兴。”

    “不高兴?”方永禄急了,抓着嗣音的手站到一边,急急忙忙问,“小主可否告诉奴才,万岁爷找您都说了什么话?”

    “没说什么呀……”

    “师傅,万岁爷喊人了。”

    嗣音正要回答,那里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听见殿内的动静,忙过来叫方永禄,方永禄哪里敢耽搁,再不和嗣音说什么,倏地一下就往涵心殿里跑去。

    “那我……走了。”嗣音这句话也不知对谁说,眼见周围几个太监都无异议,她便转身走了。

    可来时是方永禄带着的,回去就得自己走。嗣音打小在方向上就是个爱犯迷糊的人,这皇宫里高楼林立、红墙绿瓦,殿阁与殿阁之间或有相似,于是嗣音才转了两道弯,就迷路了。

    无助地立在宫道上,嗣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偶尔有宫女太监从边上路过,却个个行色匆匆,弄得人不好意思去叨扰。哥哥从前教过自己以日影时辰来辨别方向,她记得钟粹宫在东边,于是掰着手指细细捣鼓了半天,总算估摸出东边在哪里,便撞着胆子只管往东边走去,心想不论如何方向对了,不至于背道而驰。

    如是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炎炎烈日下热出嗣音一身的汗,可不仅看不到钟粹宫的影子,好像越发到了陌生的地方。还有就是嗣音记得跟着方永禄从钟粹宫走到涵心殿,并没有花那么多的辰光。

    此时,从不远处的拐角走出来三个人,中间走在最前头的男子身形颀长、气宇不凡,却仿佛在哪里见过,叫嗣音感觉似曾相识。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亦步亦趋,低眉顺眼,显然对这位爷很恭敬。

    嗣音无处可躲,孤零零立在那里直到他们走到面前。

    “是你!还记得吗?我们在皇极殿外见过。”来者正是三皇子泓昀,便难怪嗣音觉得面熟。

    “奴婢参见三殿下。”嗣音屈身要行礼,却被泓昀托住胳膊制止,碍于男女授受不亲,嗣音起身后自觉地朝后退了几步。

    泓昀也不计较,只是笑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奴婢……迷路了。”嗣音老老实实地回答,又低声询问,“敢问三殿下,这里是何处?”

    “这里是我母妃住的翊坤宫。”泓昀回答,见嗣音额头上细细蒙着汗水,不禁笑道,“你是不是走了很久?可是你不好好在钟粹宫待着,出来做什么?”

    嗣音心里咯噔一下,恨恨暗骂自己蠢笨,竟然硬生生把东西方向搞错,面上则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将原委说明,末了撞着胆子求泓昀,“三殿下能否请一位公公带奴婢回钟粹宫去?”

    “我送你回去吧。”泓昀很热心。

    嗣音却慌而摇头,“不好,不好……”

    “她迷路了?”涵心殿的书房里,隆政手握一碗凉茶,立在庞大的书架前随意翻阅上头的书籍,这里有历代君王所收纳的书,很快也会堆满他的所藏。因听得方永禄说到梁嗣音迷路,不免多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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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是非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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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永禄见皇帝神情轻松,便刻意说得有趣:“梁小主站在原地又看太阳,又看身影,掰着手指头不知数了些什么,最后朝西一指,大大方方就走了。奴才猜想小主是在辨方向,可钟粹宫在东面,她偏偏朝西走了。奴才躲在哪里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呢。”

    眼前仿佛出现那一副情景,彦琛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又问:“她现在在哪里?”

    方永禄笑道:“后来临近翊坤宫了,小主碰见了进宫给李主子请安的三殿下,三殿下本要亲自送小主回去,小主敢从,三殿下就遣了一个小太监送梁小主回去,奴才就来复命了。”

    彦琛嘴角的笑忽而就消失了,把茶碗递给方永禄摆手说了声“下去吧”就背过去翻书再没有说话,方永禄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该说的又说了不该说的,遂不敢再多嘴,悄悄然退了出去。

    到了外头,他左右想了想,便唤过一个亲腹小太监说:“这些天你多多留意钟粹宫,特别是先前来的那位梁小主,冷了热了任何事都要向我汇报。”

    那小太监领命,麻溜儿地就走了。

    且说嗣音回到钟粹宫,因见众人目光异样,为免口舌,便低调地回了自己的屋子,一并连德安殷勤送精细的点心来,她也让谷雨挡了。

    可如今梁嗣音早就成为皇宫上下口耳相传的是非之人,纵是她百般低调,依然有人能兴风作浪,无事生非。

    李子忻看着小太监捧着原封不动的点心跟着德安从嗣音的屋子出来,似捏着嗓子般咯咯冷笑,更揶揄:“如今人家连涵心殿的茶都喝上了,还会在乎钟粹宫里这点粗糙的点心?德安公公还是自己留着点儿,夜里想心事时饿了好垫吧垫吧。”

    德安忍气,赔笑反问:“不知小主能否点拨一二,杂家夜里要想什么心事呢?”这句话虽然语调恭顺,但耳尖之人便能听出异样,从前德安对李氏总是以“奴才”自称,如今却替为‘杂家’,显然对李氏不同往日,恭顺不过是表面功夫了。

    李子忻不是那细心的人,竟是没有察觉,还兀自嘲笑德安:“什么心事?自然是该算计万一嗣音小主被撩了牌子,您这打错了的如意算盘要如何拨回去。”

    她这样毫不忌讳地指名道姓,本有些意思的话竟叫人不敢笑了,一时周遭俱静,所有人都等着看德安的回应。

    德安方才是忍气,这回真真是吞声了,凭他这些年在宫里摸爬滚打从一个小太监变成一宫执事积攒下的沧桑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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