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扬苏雨萱-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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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辜负了咱。”
说到这,陈羽环眼中已带起一番水汽,真不知是因恨而生还是为心中之纠结剧痛而落;然,往昔之事,时过境迁,又兼为皇家秘闻,只怕此中事非对错,已无求证之法。
一切行为举措,尽随心意矣!
有愧?
无愧?
天知地知,自己知。
陈羽环平复了下心情,接着道:“如今局势既到了如此地步,老夫痛定思痛,决心行不可为之大事;儿啊,你可明白吗?”
陈志安当然明白!
“父亲大人,无论您要做何事,儿自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死?”陈羽环摇头,“你切不可提死;老夫如此难道是为我自己?风烛残年之人纵有心亦无力;你妹子又是一女子,你说这位置回落在谁的身上?”
陈志安瞪着眼睛,并不敢相信自己得耳朵,而且这事他虽然想过,可每每刚有一个念头就被他压了回去,毕竟这样的事,想一想已足万死。
“孩子。”
老头子说:“我虽然这样想,可暂时却不能这样做;那个位置若真的能得到最好,若得不到,也不要急,一切议论还要等大事定下后,方可再提;当今之计,应团结一切力量,我一族之人,同心协力方可。”
陈志安颔首,“儿知道了!”
“你起来。”
陈羽环道:“若成此事,有几个关键人物,第一位便是你那兄弟,他主掌兵部,兼京畿卫戍,有他在,你就多出了将近万余兵马,同时也可以挟制大梁治下部份战将,这非常重要;其次,则是谢宏阗,第三位,是翎岭侯赵纶,若他说话,再提先皇绝笔昭谕,那咱们就更加明正言述了。”
陈志安面色一动,“父亲,先皇绝笔昭谕为何物?”
“何物?便是这个。”
说着,陈羽环取出一封缠龙檄文,“这东西若是你我拿出,就是伪造,若是他来拿出的话,岂不就是先皇绝笔吗?”
“可翎侯如何肯作此事?”
“他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只要能苟全富贵,又怎么会在乎皇帝是谁。”说着,老头子面露鄙夷,“昔年若非我与昭虎、武威,只怕他早已身首异处。”
陈志安点点头,试探问道:“父亲口中‘武威’难道是。。。。。。”
“没错,正是那赵恪之父,大梁乱臣——赵景云!”
第137章()
第137章
说起赵景云虽然陈羽环加了“乱臣”二字,然而他的脸上此时却表现得非常尊崇,因为当年在他们三人之间,最为被看重也是最强大的,就是赵景云。
先皇时期,赵景云得封狼居胥,任大梁武安君、大将军,兼职大司马。
显赫非常,而后来去却不知为何,忽然被先皇赵豫贬谪下去,成为普通的将领,而后更是多年赋闲在家,最后大梁有一战,方才启用,后战死疆场。
此等之人,到底因为何事而一蹶不振,这是一个迷!
永远的迷!
“赵景云。。。。。。”陈志安脸上也有落寞之色,“前辈之人,大英雄尔。”
“正是如此。”说到这里,陈羽环突然道:“此次之事,若非必要,还是留赵恪一命吧,当年武威曾救我一命,这一恩情就报在他这儿子身上。”
“这个。。。。。。”
陈志安的犹豫,让老爷子不太高兴,“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记住,为父所说那非不得已之时;若必要时,无不能行之事,大不了老夫为他赵家平反雪耻,我百年之后,再去与那老哥哥当面谢罪。”
“如此,难为父亲大人了。”
陈羽环摇摇头,“事已至此,无可退避;速去准备吧,时间现已拖延,不能这样下去,咱们要准备,他们也要准备。”
“儿明白了。”
当赵飞扬在水岸边的楼台上见到明聆大师的时候,他还真是心生羡慕,毕竟这般仙境一样的场所,就是明大师每天生活的地方。
在这里生活,哪怕只是一刻钟都是一种非常人所能想象的享受,更不要提常年居住在此了。
“明大师。”赵飞扬笑着道。
明聆见他有些诧异,因为此次他是不请自来,同时未曾通报。
可虽如此,明聆对他还是十分热情,“赵军门,别来无恙;今日如何到我这来了?”
赵飞扬一笑,“我来看看大师,难道不行吗?”
“可是老夫上一次给你的字帖军门已得其精髓了吗?”明聆笑着道,“若是如此,便来写上行几个字,我好看看。”
“非也非也。”
赵飞扬虽来找他,且心中已有了打算,然而他并未想好倒地要如何开口,因为这段时间的沉默,一直都是双方的。
假如今天他将此事点破,明聆这边宣出此事的话,无外乎等于他这一方先行出手,如此一来麻烦恐会接踵而至。
看着他地样子,明聆忽然笑了,“我想你是为了朝上之事来找我的吧?”
“大师知道朝上发生的事情?”
明聆颔首,“老夫有很多朋友,自然知道那些事情。”
“大师。”赵飞扬面色变了,“那我敢问大师,对于这件事您的看法。”
明聆笑了,“老夫既然在这里等你,我是何意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一切了然!
赵飞扬心中轻松了不少,果然皇帝对明聆的判断是正确的;“大师,这次我来其实是。。。。。。”待他将自己心意说明,就看明聆脸上露出了非常凝重的神色。
;这于他往常绝不相同。但赵飞扬并未催促,他知道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都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明聆开口了。
“赵军门,老夫很想知道你对这件事的态度。”
赵飞扬学着他刚刚的语气道:“我既然来到大师面前,我是何态度难道大师还不清楚吗?”
被他这么一说,明聆先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小子,你敢戏谑老夫?”
赵飞扬也笑,然而两人笑过之后,就看明聆严肃起来,“你要老夫做的这件事并不难,以我的影响力想要扩散舆论非常简单,但是你却要想好了,这件事一旦行动起来,只怕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要想好了啊。”
赵飞扬没有想到明聆竟然会在此时劝说与他,然而他早已心如铁石,故此道:“大师,我意已决,只是我还要劝大师一句,您也要想好,正如您所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您千万要想好。”
“老夫心意已决。”
两人说着,不由相视大笑,明聆道:“这酒我早备好,共饮一杯?”
“该当一醉!”
“莫醉。”明聆与他喝了一杯,“我还要和军门商量一下,应何时出手,现在陈氏之人皆沉默,军门这边若是先动手的话,只怕会落下话柄口舌,反而不利。”
“我也如此想法。”赵飞扬道,“所以我觉得要是再等等的话,应该会有更好的时机,然而我却担心要是拖延下去,只怕到时候来不及准备。”
“难道军门忘记咱们的月刊了吗?”
明聆道:“那是最好的舆论传播之法;月刊既掌握在你手中,故此何时都不能算晚,更不会来不及准备。”
“原来如此!”
赵飞扬恍然,“多谢大师提点,我险些忘了此事!”
“当局者自迷茫矣;月刊在手,军门已掌握舆论导向,老夫能做的就是利用月刊之外的渠道,帮助你们造势,且将陈氏阴谋公之于众,然而其内容,需要军门提供。”
“这个自然。”
赵飞扬道:“那我回去便准备。”说着,就看他话锋一转,又对明大师说:“既然如此,事以定矣;不过这其中却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大师的安全。”赵飞扬此刻严肃非常,“此事关系重大,且其中必染鲜血,大师随名望如山,然而参与此事只怕也有危险,陈氏之人随时都有可能发现,因此我想派几人来保护大师的安全。当然,他们不会打扰您的生活,只会隐藏起来,在必要时方才出手。”
原本,赵飞扬以为明聆会答应下来,可是那里只知道,他的话才说完明聆大师就立刻回绝了他。
赵飞扬不解,“大师为何如?岂非信不过我的手下?”
明大师摇头,“非也,老夫之意,军门大可不必如此,因为如这般作,反而会令人起疑,我这个地方向来只有我一个人,周遭之地又不得一个容身之所,所以你派人来必会被人发现。”
“大师这就小瞧我了。”赵飞扬还要说什么,然而明大师又道:“我知军门好意,不过你莫以为我只是一个书生画客;我既然能孤身一人行走江湖,自也不是泛泛之辈。”
说着,明聆的目光已落到了墙壁上悬挂着的一把锈剑之上。。。。。。
第138章()
第138章
第赵飞扬顺他目光看去,自然也注意到了那把腐朽的杀器。
“莫非大师还是剑道高手?”
明聆一叹,“你看那把剑已成了这副样子,便是天下最好的剑客又能如何?”
“如此说,大师还是不要拒绝我的好。”赵飞扬很坚持,这事出于他的真心,对于这位老人,他有着不同的情感。
“唉!”
明聆见此不由一声长叹,没有说话,可他的身形却一闪就到了墙边,看他单手掣剑,那腐朽之器竟发出铮铮剑啸之声。
“大风起,乱云飞。沧澜遥望机!”
剑舞!
铮铮剑啸,如龙吼苍穹,明聆动作虽然缓慢,然则招招干净利落,返璞归真无华丽之表,却得大道之妙玄。
“断取烟岚铸城垣,雷声惊,无归期。”
“长天萧瑟,秋水无华,月下银光耀渠西。孤风夜来袭。。。。。。”
这一首,似诗非诗,如词非词。
赵飞扬耳听,知觉心中顿生孤寂苍凉之感,再配以明聆之剑舞,更平添几分萧索肃杀之意。
他惊了。
心惊,人亦惊。
当明聆之剑归鞘,一切似从未发生过一般,大师道:“如此,军门可放心了嘛?”
赵飞扬方才回过神来,不由颔首,“真想不到大师剑道竟已入化境。”
明聆一笑,“军门也懂剑道?”
赵飞扬摇摇头,“我不懂,只是感觉。”
“感觉?”
明聆笑了,“看来军门日后在艺术的造诣上必超脱寻常。”
“为何?”
“感觉。”
赵飞扬回到家来,心中还在想着明聆的剑术,罗通算是他身边第一高手,也是用剑的大家,然而若要让赵飞扬来对比,只怕罗通与明大师相差绝非一星半点。
“公子,您怎么了?”
罗通从外面进来,最近一段时间他非常忙,听雨阁很多事情都交在他的手里。
“我没事。”
赵飞扬道:“对了,那边的事情如何?”
“还算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这样便好。”赵飞扬又道,“对了,你在剑道上,造诣如何?”
罗通想了想,道:“若我的剑术若列天下第二等,那么这世上便没有第一等的高手。”
“这般自信?”
罗通傲然,“公子,我罗通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
赵飞扬颔首,“我问你,你可见过剑动时快若闪电,却无声息,剑静时,如苍云浮天,然则势若奔雷的剑术嘛?”
罗通笑了,“公子取笑我;动则动,静亦静,动静相合方为大道,只是如此,也无法逆转自然规律。”
他这样讲,赵飞扬明了;
“好了,这些天你辛苦了,回去歇歇,明天开始你要留意街上坊间,明大师愿助我一臂之力,让咱们的人务必保全他及手下的安危。”
“罗通明白!”
恍若昨日!
不知为何,坊间忽然穿出了一股风,痛批陈氏叛逆篡权的同时,又列举了陈家三代人十八条罪状!
若按照传闻,只怕陈家人全被凌迟处死,鱼鳞活刮也不足赎罪。
陈渊最近一直都在街上行走,老祖宗要他密切关注皇都内的一切动向,甚至那条街道上多出来几个陌生面孔,也务必要全部掌握。
这些事,陈渊不爱做也不想做,却不得不做。
“陈麒,你说咱们老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日子一直不看有什么动静,但想一想又好像什么都在他的控制下,咱们不知情的,就和一枚棋子一样。”
“兄长。”
陈麒还是那副样子,对陈渊的毕恭毕敬,“这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好。”
“你怎么如此胆小?”
不知为何,从前一段时间开始,陈渊对自己这位族弟的态度悄然发生了转变,至少不如之前那般苛刻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