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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下城:逃婚郡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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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新郎猝死(8)() 
“爹爹不是让白羊先生来验尸吗?难道你比白羊先生还厉害?”

    “不是,我不是比白羊先生还厉害,是白羊先生什么都不肯说,你知道的,那些人脾气又怪又臭,平时只听爹爹的……”

    月含羞无心去听浩然的啰嗦,伸手去掀盖在孟子文身上的白布。

    “喂,喂!含羞,你干什么?这是死人,你就不害怕?会沾上晦气的,还会有尸虫什么的……”

    “什么晦气?尸虫?那都是吓小孩子的,他才死了几个时辰而已,新鲜着呢。呃……”月含羞掀开白布后愣了一下,双颊微微一红,原来为了验尸方便,尸身上的衣物早剥得干干净净。生平第一次看到异性的一切,而且是在这种诡异的状况下,感觉怪怪的。她赶紧又盖上白布,四下张望,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孟子文的衣物,动手翻了起来。

    “含羞,不要乱动,他死得那么蹊跷,也许有什么看不见的毒……”

    “找到了!”月含羞露出笑颜,手上拿着一朵小小的银镂珠花。

    浩然伸头过来看:“什么?”

    没等他看清,月含羞已经把珠花收起来:“没什么,白天不小心被他从我身上抓掉的,我可不想他把我东西带走,到阴曹地府还想着我。唉,你找到线索了吗?要是还继续,请便,我可要走了,跟死人呆在一起,我觉得后背一个劲儿发冷。”

    浩然也没多想:“不看了,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哎,含羞,等等我……”

    月含羞“砰”的一声把浩然关在屋外,全然不顾他的感受,反正除了爹爹,她不会顾忌任何一个人的感受。

    回到床(上),她从被子底下拿出一个小荷包,取出一枚银镂栀子花,与从孟子文身上找到的那朵小银花放在一起。天啊,真的是一模一样,精雕细缕的栀子花样式,当中一颗小珍珠,不同是,戒指上的是白珍珠,孟子文身上的是黑珍珠!

    怎么会这样?这枚戒指是一次偶然翻看儿时衣物时发现的,被牢牢缝制在衣襟夹层中,应该是娘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了。她把这当做是小小的隐私贴身收着,甚至没有对无争提起过,她不想让无争觉得她还念着成为“四小姐”之前的事。可现在居然在孟子文身上发现了一模一样的银栀子花!是巧合?还是这朵银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意义?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当时很乱,孟子文突然跪倒在自己面前,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裙子,她蒙着盖头,看不见孟子文的脸,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表情,只能听见周围一片惊呼,错乱中,爹爹把自己护在胸前,她从盖头的一角看到孟子文的衣服皱褶里挂着这朵小银花,极不起眼,就像一粒普通的扣子,当时她就觉得这银花好眼熟,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东宫无争决定亲自将孟子文的尸体送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新郎迎亲的时候莫名猝死在天下城,以孟家的特殊地位,他必然要有个交待。

    出了天下城没多远,就看见一骑快马破尘而来,月含羞一身俊俏胡服,追了上来。

    “爹爹,我也要去!”

    “我这是送子文回家,不是去游山玩水。”

    “我也不是游山玩水,怎么说,他也曾经是我未婚夫婿,送他一程也是情理当中的,我们天下城声名赫赫,做事当然也要有大家风范,不能让别人挑理。”

    无争似乎在一瞬间做了新的决定:“也好。不过,女孩子家,还没嫁人,最好少骑马,上车。”

    “为什么?我喜欢骑马,为什么男孩子就能骑马?女孩子不能?”

    无争没有解释,牵过她的手,让她跳到马车上。车厢内温暖舒适,散发着她喜欢而熟悉的气息。

    无争靠在枕上,惯有的姿势闭目养神,随着马车的节奏微微摇晃,以为他睡了,他却突然问了一句:“昨晚你去祠堂了?”

    这个浩然,一定是他告密,每次他见到爹爹,就跟耗子见了猫,只要无争一沉脸,他就什么都招了。

    “听说你在找什么东西?”无争依然闭着眼,漫不经心的样子,或许只是随口问问。

    “哦,是啊,白天孟子文突然冲过来拉住我,当时好乱,有件首饰被他扯掉了都不知道,回去怎么也找不到,想着可能在他身上。”

    “看来这次白羊粗心了,竟然没发现羞儿失落的首饰。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要到一个死人身上找。”

    “是,是……”每次准备撒谎的时候,月含羞都会心跳加速、紧张,尤其在无争面前,那种无形的压力更让她无处遁形。是啊,白羊怎么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如果真是自己的首饰掉在孟子文身上,他验尸的时候一定会发现,白羊没注意到银花或许是误把它当做了扣子之类的装饰。

    他微微睁开眼,望着她:“羞儿,孟子文死在天下城,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一件小小的证物也许就是他的死因。羞儿是天下最善良的女孩儿,一定不希望他死不瞑目吧?”

    月含羞只得乖乖把那枚黑珠银镂栀子花交出来。

    无争的眉峰竟然蹙起,神色少有的凝重。

    月含羞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白珠银镂栀子花的事告诉无争,可看到无争的神情,她竟鬼使神差的没有说出来。她太了解无争了,能够让他眉头紧锁的事,一定是很棘手的大麻烦,还是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再说,每个进入天下城的人都必须忘记过去,她也不例外,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过去的名字。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反正两朵银花并不是完全相同。即使银花跟娘亲有什么牵连,那也是娘生前的秘密,不需再跟无争提起。

第9章 灭门(1)() 
与春秋城的繁华形成巨大的反差,孟府门前的大街一片萧索,秋风横扫衰草,落叶在街心盘旋,偶尔有条野狗经过亦来去匆匆,夹着尾巴飞快逃去。

    黑漆大门上贴着衙门的封条,一个衙差拿着钥匙在门前晃着,看见东宫无争便赶紧打开大锁,赔笑道:“我们大人让小的在此恭候无争少主。”

    东宫无争进城前得到前哨的报告,孟府在五日前已经惨遭灭门,算算时间,正是孟子文从家出发迎亲的那天。

    衙差领着无争一行人往里边走边介绍当日的情形:“大人是在孟府出事第二天清晨接到王老三报案的,据王老三说,那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如往常一样来到孟府后门收馊水,可奇怪的是,敲了很久没人出来,用力一推,却发现后门没上锁,府内静悄悄没什么动静。他有些好奇,孟府上下百十号人,怎么会这么安静,便进去细瞧,当来到花园角门时,突然发现几具尸体倒在草丛里,王老三胆小,连滚带爬就逃出来报案了。”

    “后来大人带着我们来勘察现场,刚好小的也在场,当时那个惨啊,孟府上上下下,没一个活口,到处都是尸体,连猫狗都没放过……哦,后来清点过人头,单单少了孟家的公子孟子文,听说他那天正好上路去天下城迎亲。无争少主,您见到孟公子了吗?老爷还等着孟家的亲属来说说如何善后处理那些尸体呢。”

    “我见到孟公子了,把他带回来了,不过,也是具尸体。”无争大致在前院和客厅走了一圈,问:“当时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当然是大门了,我们官差办案,自然走前门。”

    “前门当时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

    衙差想了想:“关着的,不,开着的……呃……应该是关着的,当时大门紧闭,但是没上锁,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弟兄们还说找个人翻进去开门,谁知一推,门竟然开了。那些凶手真变态,杀了人还敢大摇大摆总大门离开。”

    “就是说,凶手杀人之后,从容从大门离开,临走还不忘把门关好。”

    “是,是,就是这样!”

    无争目光转向衙差:“你们是怎么断定凶手是‘他们’而不是‘他’?又怎么断定凶手是从大门离开的?我记得刚才你说过,后门也是虚掩着没有上锁,凶手难道不是从后门离开的吗?又或者,从凶手杀人到现场被发现中间这段时间,还有其他人进入现场,而后又从大门离开现场?凶手把前后门都打开又虚掩上,总不会是觉得好玩吧?”

    “这个……”那衙差抓头:“这个,好像大概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死了那么多人,一个人恐怕做不来吧?也许凶手人太多,单从一个门走不及?难不成还会有别人进入案发现场,看到这么多死人不报案反而掩上门悄悄离开?”

    无争只是轻轻一笑,又问:“孟府的人一夜之间被灭门,街坊邻居没有一个人听到动静吗?”

第10章 灭门(2)() 
衙差摇头:“我们已经挨家挨户调查过了,没有一个人听到孟府有动静,只是觉得那晚孟府格外安静,听不见狗咬,也没听到府内查更的梆子声。”

    孟府前门后门都没有上锁,但却都被伪装成关好的样子,显然不合常理,如果说凶手怕被人发现,理应从里面将门都拴上,这样至少可以拖延被人发现的时间;既然孟府上下无一活口,说明凶手灭绝人性、非常残忍,应该是杀了人就扬长而去,怎么可能为了掩饰凶案现场而刻意把前后门都打开又虚掩上的道理?只能有一个解释,这个凶案现场已经被人动过了。没有人听到动静,说明凶手的速度非常快且专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些人统统解决掉而不发出一点声响,否则,这么大规模的死亡,不可能连一声惊叫都没有,就算人不叫,狗临死前也会叫一声。还有孟子文,显然他也中了凶手的手段,但是他却能活着走出孟府,并且如期来到天下城,不早不晚死在自己面前,这一切,显然都是凶手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他”在向天下城挑衅。

    “孟家人的尸体都在哪里?”

    “大人让集中停放在义堂,尸体太多,衙门的验尸房装不下,这些尸体没人认领前,我们又不能随意处理。无争少主来了就好,再怎么说,您跟孟家也算世交,又是亲家,您看是不是……”

    “我先看看尸体。”

    “好好,少主这边请。”

    月含羞百无聊赖坐在客店的天井里等着消息,孟家发生了大事,无争不让她去,说她一个女孩子家,这种场面能免则免。

    前几日,她还以为是自己咒死了孟子文而耿耿于怀,现在看来,是孟家得罪了什么人而惨遭灭门,那就是跟自己没关系,良心终于释然。

    看见无争走进来,她立刻站起来迎上去挽住他的手臂:“爹爹,你回来了,孟府那边怎么样了?”

    无争没有立刻说话,挥手让随从全部退下,在石桌旁坐下,取出一样东西轻轻放在桌上。

    月含羞低头一看,诧异道:“这不是孟子文身上的银花吗?”

    “嗯,孟家每具尸体上都有一朵。”

    月含羞觉得背心一阵发冷,怎么会这样?这银镂栀子花真的有不可告人的来历?那自己收藏的那朵……这东西到底跟娘有什么关系?怎么突然就成了死亡信物?要不要告诉爹爹?不,她太了解东宫无争了,他不允许身边的人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欺骗和隐瞒,如果知道自己藏了个这么大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天啊,她怎么知道后果会如此严重,她以为那不过是娘亲留给自己的一件普通的信物而已。既然已经瞒了,还是继续瞒下去吧,反正娘亲已经死了十几年了,怎么也跟孟府的灭门扯不上关系。

    月含羞的脑袋瓜飞快地转着,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把娘亲留给自己的银镂栀子花永远隐瞒下去。于是腻着无争道:“爹爹,羞儿饿了,从进城到现在,我们还没吃饭呢,就算有再重要的事,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办噢。”

第11章 灭门(3)() 
无争收起银花,爱怜地微微一笑:“想吃什么?去状元楼好吗?那里的状元席即使在皇宫也吃不到。”他像是在征求含羞的意见,其实已经做了决定,没有人会在他面前说“不”,他的微笑有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被征求意见的人往往除了点头同意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月含羞当然是点头同意,她习惯了他的安排和照顾。同时也暗暗松口气,无争没有发现自己藏了秘密,一定要把娘亲的遗物收好,千万不能被他看到。

    “无争表哥?真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南落雁的出现让月含羞大倒胃口。

    其实,南落雁很美,很高贵,举止优雅,谈吐得体,名门闺秀中极品。但月含羞就是不喜欢她,她看爹爹的眼神,再怎么矜持也掩饰不住那种花痴状。月含羞故意把杯碟弄响,打断这对表兄表妹叙旧。

    “羞儿,你是不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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