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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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沈宁的眼光充满了赞赏和欣悦,更有一种淡淡的与有荣焉。他一直知道,掩盖在她清丽外表下的。乃是一颗剔透玲珑的权谋之心。
去繁剥简,她竟然看到了种种琐事下面的真相!
真是太了不起了!有这样的人一生相伴,这是何等乐事!想到这里,应南图的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眼神炽热地盯着沈宁,似乎忘了身在何地。
“咳咳……”沈余守握起了拳头放在嘴边,状似不经意地咳了咳,提醒应南图这是什么场合!
长辈们可都在场,应南图这样的目光。可是真是……真是什么,沈余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沈余守一咳,应南图和沈宁就反应过来了。沈宁不由得脸色有些发烫,说不出话来,应南图故作镇定自若地说道:“李家所图的……乃是西宁卫十二万兵马!”
这话一说下。刚才室内那一点点旖旎情思就猛地散去了,在场所有人听了这句话后,都不由得有些发愣。
西宁卫十二万兵马,这李家可真敢想?!这……可能吗?
军队的势力,是任何人都想得到的,却又是任何人都难以得到的!且不说大永皇朝对军队掌控之严,就说这西宁道彪悍的军风,又岂是谁都驾驭得了的?李家有这样的御兵将才吗?
李家想把十二万兵马吃下去,也不怕撑着!
“李家,有昆州刺史,有药市行会会长,底下还不不知道水有多深。其族人遍布昆州,如果再得了西宁卫十二万兵马,那么,李家,就是昆州的无冕王啊!看来,这才是李老爷子的打算!”沈宁脸色回复正常之后,接着应南图的话来说。
这一次,她说得更直白了!
无冕王,这就是李老爷子的打算吗?怪不得,兄长说,这西宁道的水深着,这李家,就是那一道最大暗流!无冕王,这和谋反有什么差别?沈得善想起当年赣州的盛王,微微有些吃惊,这李家,胆子太大了!
“李老爷子都已七十大寿了,雄心壮志,暮年不已啊!”沈则远有些讥诮地说道。那样和蔼的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真是看不出啊!
“我比较好奇的是,彭明义知道李家这个打算吗?如果知道,事态还这样发展,那么,这西宁道的危局,更加险峻了啊!”沈宁的眉头皱得很厉害了,说出了大家的担心。
是啊,如果彭明义知道李家的打算,还任由其发展的话,事情就更麻烦了!
沈得善感到那把开锁的钥匙又要隐迹了,心中有说不出的沉重。
那么,彭明义究竟知不知道李家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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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章谁更百聪明?
“要想知道彭明义是否知道李家的打算。最好,还是去问彭瑾。”沈得善说道,将话题兜回了最初那里。
现在沈家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彭瑾那里着手了。
且不管李家有怎样的逆天之心,也不管彭明义有怎样的旁观态度,彭瑾,就是这其中的关键。
沈得善仍旧认为,彭瑾就是那把打开西宁商路之门的钥匙。
沈宁等人也点点头,赞同沈得善的说法。沈家势必要在昆州找到一个突破口,只有平息了这昆州底下的暗涌,那么,西宁道商路才能有所作为,别的,都是扯淡。
自那日和彭明义争吵过后,彭瑾醉酒醒来之后,又回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子,不是流连于青楼脂粉间,就是周游于吃喝玩乐处,并且乐此不彼。
每日里,都是夜半是醉醺醺地回到大将军府,睡到响午过后才起身,继续过着那样放浪形骸的日子。
这样的彭瑾,直把彭明义气得一肚子火气,却拿这个烂泥一样扶不上墙的儿子无可奈何!
他知道彭瑾为什么会终日这样玩乐,这段日子有更甚的态势,就是对自己这个父亲最直接的抗议!
他既怜惜彭瑾生母造势,又痛恨他不知上进,若是这样下去,整个彭家的名声和地位都没有了。
彭明义这样反反复复地想着,拿自己唯一的儿子没有任何办法!
李氏见到彭瑾这副放浪的样子,则是开心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里是浓浓的嘲讽和不屑:“妾生子就是妾生子!整日这样吃吃喝喝,不过是废人一个罢了!这样也好,看他还能逍遥几年!到时……到时我会让他像他那个薄命的生母一样,有苦说不出,有冤无处诉!”
李氏恨恨地说道,想起当年被罗氏抢了宠爱的憋屈,对彭瑾的恨意就多了几分。
彭明义越是维护彭瑾,越是为他着想。李氏对彭瑾就越怨恨,就越想毁了他!
她得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那个贱人的儿子得了去?!所以,她才会答应娘家大伯的那个建议……
“夫人,大将军早两日已经令仆从押着少爷去给老太爷磕头请罪去了,为那一日寿宴的事情赔礼道歉!听下人说,少爷也照着做了。”管家娘子觑着李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她是李氏的陪嫁丫鬟,她说的老太爷,正是李老爷子。
见到李氏听了这句话后。脸色愉悦了很多。那管家娘子接着拍马屁道:“可见大将军心里还是很爱重夫人的。让少爷去给老太爷请罪。这是给足了夫人面子啊。少爷或许是心里过不去,如今是天天流连花丛,这可不太好啊……”
管家娘子这话,让李氏挑了挑眉。随即。李氏心领神会地微笑起来:“是啊,这样下去,可不太好。我这个做人母亲的,也应该是时候管教管教儿子了。就算我管不了,不是还有老爷在嘛……”
是以当晚,当彭瑾又再一次在青楼喝花酒的时候,李氏则小意地服侍彭明义躺下,边随意地说道:“瑾儿这孩子也真是的,天天喝醉了不算。昨个儿还无端白事把门房给揍了一顿。虽说我们是主人家的,可也不能这样言行无状,让有心人看了去,还道我们大将军这样目中无人,这可不大好。这孩子。或许是去赔罪,心里不舒坦了。”
李氏这眼药上得并不高明,但胜在凑效。彭明义听了李氏的话,想到彭瑾这段日子以来的荒唐,脸色阴沉不已,再一次感到这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
若非这个是他唯一的儿子,是彭家以后唯一的香火,又是他为之愧疚的人所出,他早就……
早就什么呢……彭明义有些萧索,说不出心中的话语,只觉得因为这个儿子所要收拾的烂摊子,似乎没完没了!
“我知道了,这一点你看得很仔细,得继续盯紧彭瑾。就算他去了闻香阁,也得想办法将他在闻香阁里面做的事情打探清楚。其他的,我自有安排。”听了如流处的汇报,沈则远并没有失望,而是让他们继续跟踪监视。
据如流处跟踪的结果,彭瑾一连数天都在昆州最著名的qing楼闻香阁逗留,而据他们的观察,彭瑾在闻香阁,都是和妓子狎玩,不然就是和别的纨绔子弟一起喝酒玩闹,听那内容,无非也是女人和酒水,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么汇报的时候,如流处的连山,自己都觉得有些疑惑,那彭瑾的表现,太像一个纨绔了,一言一行,似乎是掐算过的那样精准,就连那调笑妓子的笑容弧度,连山都觉得似曾相识。
这样看着的时候,连山反而觉得,这一切,太假了!这彭瑾,必定不是他所表现的那样!
也怪不得连山这样谨慎,自从长泰帝三十六年京兆尹府三十万两事件之后,他就发奋一定不能再出现那样憋屈的局面,如今好几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为如流处谍报组的副头目了。
这次他跟随沈得善前来西宁道,就是为了查探、整合西宁道的谍报,为沈家打开西宁道商路作最主要的情报支持。
可以说,他和秋梧,乃是沈华善和沈宁最为看重的暗地里的人才。因而,这些年来,他和秋梧受到的锻炼最多,对情报的把握也最为敏感。
所以,在观察了彭瑾数天之后,即使那彭瑾每日都是流连花丛,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将自己的困惑和谨慎一一向沈得善汇报。
与此同时,秋梧也在向沈宁说出他的观察所得:“彭瑾在闻香阁已经很多天了,虽然每日都是和姑娘们喝花酒。只是身为怪异的是,他每天都是点不一样的姑娘。据属下这几天观察,还真没有一个姑娘重复的。”
秋梧并不觉得向沈宁汇报这些青楼妓院的事情有何不妥,再于礼不合的事情都做过了,如今只是说说而已——在文镇的时候,他还曾跟随沈宁去过那里的妓院喝花酒。
秋梧的意思,沈宁很清楚。人都有喜好厌恶之分,就算是去脂粉楼也不例外,一般来说。像彭瑾这种纨绔子弟,在这些地方必定有个最熨帖的人儿存在。可是彭瑾点的姑娘竟然每天都不重复!
“这闻香阁的姑娘,真是多啊……”沈宁微微感叹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彭瑾去闻香阁,为的并不是那里的姑娘!
那么,他是为了什么呢?在那等鱼龙混杂消息错综的地方,有什么可图的?
“这样,不要把目光都放在彭瑾身上!看一看,每天和他在闻香阁喝酒的都是哪家的子弟。查探一下这些子弟的声名如何。最重要的是。要看看他们去闻香阁的频率。有谁每天都去的,有谁并不经常去的,但却有规律的,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按理说,秋梧并不会忽略彭瑾身边的人,沈宁作此提点,是有强调加重的意味。
秋梧领命而去,剩下沈宁在宅子里头沉思,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且不管沈得善和沈宁为了彭瑾诸番筹谋,就说这段时间一直在闻香阁嬉玩的彭瑾,是感到日子过得相当不错的。
闻香阁新进来的姑娘们对这个传说中的大将军独苗都是很好奇的,毕竟西宁卫大将军。在西宁道来说,那就是高高膜拜所在。如今这些姑娘竟然能和传说中的人物离得那么近,当然对这位大将军之子带了浓浓的好奇和好感。
更让这些姑娘开心的是,她们都有机会靠近这位大公子,因为他在闻香阁并无特别相好的姑娘。而且他最喜欢叫那些新进来的姑娘作伴。这样一来,这些姑娘都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为了得到这位大公子的青睐。
毕竟,能被大公子看中收入大将军府做个侍妾,也比这种倚门卖笑的生活要好太多了!
“你这位大公子,可是这些姑娘眼中的肥肉了!她们看你的目光们,是恨不得将你生吞了去啊!”闻香阁厢房内,一位白面公子这样笑语道,他男生女相,这样调笑的时候,倒是一派风流倜傥之姿。
“琰公子真是说笑了,这些姑娘可是娇贵得很,她们怎么可能会吃肥肉呢!我看啊,大公子在她们眼中,倒似那日日脱不了的脂粉了!大公子何时做恩深客,好收了她们入府?红绡,你说是不是啊?”房中另外一个人这样反驳说道。他相貌粗犷,此刻故意压尖了声音做小儿状,显得喜感十足!
一旁随侍的闻香阁姑娘红绡听着这两人的揶揄,忍不住涨红了脸,这绯红更显得她容色夺人。她刚来闻香阁没有多久,对这样的调笑很不习惯,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得讷讷地说道:“笙公子说的是……”
她这样说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头脑有些眩晕,就连正在烹茶的动作都顿了顿,随即她觉得眼皮有些沉重,那高山雪水已经在翻滚了,可是她似乎浑然不觉一样,所有动作都停顿了。
一旁的彭瑾看着红绡缓缓地趴在茶案上,随即一动不动,就像以往任何一个姑娘一样。他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凤目微微眯了起来,他嗓音低沉,缓缓地说道:“那事,查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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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一章盯梢
听了彭瑾的问话,房中另外两人收敛了调笑的态度,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琰公子郑琰也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事……已经有眉目了。的确是李家的人没有错,而且绝对不是李惠山和李次山……这个人隐藏得颇深……”
“而且……大将军必定知道这事背后主理的人是哪个。就连我伯父,对李家那个人也并无所知。杨家似乎也想插一手进去,最近也在蠢蠢欲动,至于张家,是打算紧靠着李家这棵大树了……”笙公子,萧笙这样说道。
萧笙的伯父,正是大将军副将萧若元。换句话来说,萧笙,乃是尚书左仆射萧厚仁的孙儿辈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