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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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机会!想到那些族人的鲜血,寇色的心因为仇恨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少爷……”陈成小声地说道,提醒沈宁那清倌嫣红就快醒来了,得抓紧时间才是了。再多来一次闲中好,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该说的该交代的,得快一点才是啊。
“那么,寇色姑娘,你只管做你自己做的事情吧。我会在文镇留一个人,如果你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可以去找他,一些你认为重要的线索和消息,也可以告诉他。若是我们有事,自会主动联系你。那么以后就合作愉快了。”沈宁笑笑说道。
其实她和寇色,关于合作和结盟之类的誓言什么也没有提及,但是沈宁知道,这个名唤寇色的女子,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将她所知道的的一切消息都提供给自己。
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笃定,就好像当初她相信秋梧一样,她现在也相信寇色,就算她是别人的暗探,就算她是风尘女。
寇色点点头,两人又约定了见面碰头的暗号,又约定了传递消息的路径等等,待这些事情都做完了,房间内便响起了嫣红似乎要挣扎着醒来声响。
寇色,无比迅速地将衣衫半滑,趁势倒在了沈宁怀中,眼神迷雾呵气如兰。
三更!
第两百六十四章云胡不喜
“陈成,你是怎么知道寇色这个人的?”离开闲中好的时候,已经是戌时末了,这闲中好门内外却依然灯火通明,这早春的清风虽然微有寒意,却令沈宁无比喜欢。
她想到早前一直奇怪的一点,便这样问道。
陈成从京兆开始,就一直跟着她,暗地里为她做了很多事,这些年来,两人虽然不是主仆,却早有这样的情分在。
如今才来西宁道没有几天,陈成就已经探听到这寇色的异样,显然要比皮肤和如流处要早一步。
幸得陈成的消息,不然沈宁也不会根据他汇报上来的情况,推断分析寇色背后的经历,当然就更不可能在文镇这个地方埋下一枚暗棋了。
听了沈宁的问话,陈成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回答道:“自是有人给的消息。主子这些年一直在西宁道和西燕游历,在这些地方撒下的人手自然不少。”说罢,他呵呵一笑,那丝狡黠消失无踪。
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想到给他传递消息的那个人,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他更相信,姑娘见到了主子,会无比欢喜的。
“哦,是这样啊。”听了陈成的话语,沈宁也不疑有他,努力挥去心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悸动和期许,她还以为是……算了,还是早点返回文七客栈吧,过两天就要离开文镇了,要将所有的事情再过一遍才是。
“陈成,留一个人在文镇这里,不拘年纪,但一定要灵活的,最好能够混进闲中好,以接应寇色。”回来的路上,沈宁吩咐道。想着今晚的后续事宜。
希望寇色这一枚小小的棋,能对沈家在西宁道的布局有所帮助。不然,光想着向叔父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来闲中好这样的秦楼楚馆。就是一个头疼事。
“知道了,姑娘。此事我会安排好的。”陈成恭敬地说道。主子费尽千辛万苦才探听到寇色这样的人。自己自然要将这后续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了。
过了两日,陈成就来禀告,道是人手已经安排好了,定会妥妥当当的,请姑娘放心。
那边,沈则远和胡不涂也吩咐着启程了,和来时一样。他们乘着早上的雾水,离开了这个大永边陲的小镇,只留下一点点印记。
“姑娘,前面就是百色州了。只要过了这个州,就是桂州地带了,再行一两天路程,就能到达桂州刺史府了。”当人马一直在行进的时候,陈成向沈宁介绍着前面的路况。
自从出了文镇。他们的老残马车就换成了早就准备的精良马匹,而且这一路上快马加鞭往桂州赶,就是为了能和沈得善他们一行人尽早汇合,这样一来,他们几个人脸上都布满了风霜之气。
“宁儿。我们这一次在不会进入百色州,还要赶时间。你受得住吗?不若你和陈成慢些走,我就怕得善叔父在桂州外等得太久。你且在这里休憩片刻,我们去补充干粮和水就回来。陈成,秋歌,照顾好你们主子。”
来到百色州外的一个小客栈,沈则远交代道,让沈宁和胡不涂在这个小客栈休息,他打算和连山进入城中补充物品,然后就继续赶路。
“叔父,我没事的。我会照顾好外祖父的,我们在这等着您。叔父切勿担忧。”沈宁笑笑说道。
事实上她真觉得这样赶路不算什么,前世在长春冷宫经历的,要比这严苛艰苦多了。就赶路而已,就时间紧了点,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则远点了点头,说最迟两个时辰,他们就能返回了,让沈宁和胡不涂安心在这个驿站休息,然后再一起赶路。
这个小客栈离百色州还有一段距离,来往的行客不多,旁边就是一个驿站,既幽静又安全,是个极好的休憩场所。
再三交代了陈成和秋歌要注意的事情会后,沈则远带着连山就离开了,进入百色州去补充相应的事物。
当沈则远带着连山离开之后,沈宁便开始打量这个小客栈。说是客栈,其实更贴切的形容应该是一个茶亭。
因为这里明显是没有房间的,只摆了几个小桌子,除了自己这几个人,也没有别的人,就连正在弯腰煮水的店家,也是自己一个人,这个地方,可算得上是荒凉了。
“姑娘,你稍坐片刻,我去四周巡视一下。秋歌,你好好陪着姑娘。”陈成说道,和秋歌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往小客栈的旁边走去。
没有多久,秋歌也陪着胡不涂往客栈外面走去,因为胡不涂笑呵呵地说想看看旁边的驿站是怎么样子的。
一时间,原本留在这个客栈里人都走了出去,这小小的茶亭里面就剩下自己和那个正在忙碌的店家。
沈宁不由觉得有些奇怪,觉得这茶亭的氛围也不一样了。
这小小的茶亭,空空如也的几张桌子,似乎寂静和声响都被放大了,仿佛什么都听得见,又仿佛什么都不曾入耳。
沈宁闭上眼,仔细地感受着这茶亭的一切。水煮沸的声音,夹杂着风入松的声音,连那店家渐渐走进的脚步和气息都近了。
突然,沈宁似乎觉得心中似乎被什么撩拨了一下,一阵悸动如水波一样荡漾开去,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姑娘,要加点热水吗?”那店家在沈宁跟前站定了,声音低沉,却又饱含怜惜和关意,他的目光温柔如水,又热烈似火,令沈宁瞬间染红了双颊。
“……”沈宁张口欲言,却发觉自己喉咙干涩,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脸烫得像火烧一样。
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激动,火烧之后,则是温水相溶,她觉得自己心间眼中有湿润的泪意。
四年了,自上一次见面到现在,足足四年有多了。在这百色州外的小客栈。在着风入林的声响之中,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他了。
这一次,不同于他当年离去的时候。沈宁觉得心中有悸动,不止不息。
“加点热水吗?”应南图依然低沉着嗓音。目光缱绻,无限依恋又无限欢喜地看着沈宁。
这四年来,他曾无数次想过当再次和她见面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情况;他也曾无数次在梦中描绘她的容貌。在没有见面之前,他曾无数次想象,四年的时间,她变了多少呢?变成怎么样了呢?
直到如今见面了。应南图才知道,这四年,她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依旧是漆黑清凉的眼眸。依旧是那样清爽舒适的装扮。
原来他离开了她这么久,却一点也不觉得。时间却没有任何意义,他和她,仿佛昨日还是相见一样。
有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沈宁看着应南图。依旧说不出话来,眨了眨眼睛,眼泪就滑落下来了。只觉得见到眼前这个人,只想好好地哭一场,肆意地随心所欲地。是以眼泪怎么都压制不住,非关悲伤,乃是一种极致的欢喜。
这样的小儿女情状,前世今生加起来,她几乎都记不得自己有没有过,久别重逢,这样的欢喜,这样的委屈,何以言说啊。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呼……原来是这样啊。”沈宁悠长地叹息了一句,欢喜地看着应南图。
原来所谓爱情,就是这样。
她想她终于懂了,泪水迷蒙之中,沈宁轻轻地绽放了一个笑容。
“别哭……是这样没有错啊。”似乎感受到了沈宁心中所感受到的,应南图也低低喃语了一句,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回应沈宁。
这一对男女,相识将近六年,知交将近六年,早就心意相通心意相属,却在这个小客栈里,才最终确定了彼此的心意。
此刻,有松风为证,有山林为媒,这就是世上最美好的爱情。
沈宁含笑地看着应南图,轻轻拭擦掉脸颊的泪水,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应南图。
四年的时光,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记,他的变化真是大。
记忆中深远的眉目,此刻看来更幽深也更明晰了,他已经蓄起了须,又多年的游历和风霜,使得他看起来比同龄的人显得更老,也更内敛,和自己在天宁寺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了。
如果原先是块温润的美玉,如今已是块坚硬的石头了。
“是不是很难看?你若不喜欢,我可以剃掉……”见沈宁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胡须,应南图有些郝然。
他蓄起胡须,一是为了方便,二也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老一些,以阻隔某些桃花。
现在看到了沈宁,想到了自己和她相差的岁数,这样一来,不就显得自己更老了?他有些后悔自己只顾着欢喜了,却没有想到要收拾仪容。
“不,这样就好,这样很好。”沈宁微微笑道,心中感慨万千。
也是,他已经二十六岁有多了,的确是可以蓄须了。
和他一般年纪的人,早就成亲生子了,只有他,还是孤身一人,只执意等着自己长大,等着自己心甘情愿嫁给他,虽然有皇上赐婚,但他这么多年在外游历没有返回京兆,何尝没有等着自己想清楚的意思呢。
情深意重,这四字重千钧,原来自己蹉跎了那么多时光,而不自知。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一更!
第两百六十五章旧情
“陈成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出现,才故意带着秋歌离开的?那寇色的消息,是你告诉陈成的?原来你一直在西宁道,为什么不早点现身呢?”在最初的悸动过去之后,沈宁慢慢平静下来了。
她想到了陈成来到西宁道之后的表现,直到这个时候他们在说话,陈成几个人还没有回到小客栈,她就知道陈成等人或许一早就知道应南图会在此出现了。
“是我传信给陈成的。我刚刚从西燕返回大永,就跟在你们后面,一直追赶着。寇色的消息,是我早年在昆州游历的时候偶尔发现的,也曾留了人手在昆州,没想到她是别有因故。不让陈成告诉你。”
应南图现在是有问必答,他坐在沈宁的对面,就算蓄起了须,脸上也明显有着满足和笑意。
沈宁的确很惊喜,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她和应南图分别了四年,有太多想知道的,有太多想问的,却在这个小客栈,不知道从何问起。
她最想知道的是,他还会不会继续游历?接下来会有怎么样的打算和安排?
“在外面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就算我再游历,是要带着你了。你会乐意吗?我先前就说过,与你携手,共游山间。这一次,我不会走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应南图撩了撩胡子,微笑着说道。
这么慎重的话语,却是这么直白的说法,这四年来,他真的变了太多。
四年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这一次,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这样类似承诺的话语,他不假思索就说出口了。
听了应南图的话语。沈宁不由得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不明白一向守礼拘谨的应南图说起甜言蜜语来,也是这样的……这样的动人心弦。难道是平日里说得不少?
想到这里,沈宁再次白了应南图一眼。却引来他一阵哈哈大笑。这样的笑声,布满了这小小的茶亭。
“咳……咳……”应南图正在大笑间,忽而听到这样的声音,他们抬起头一看,只见胡不涂、秋歌和陈成三人正在小客栈门外笑着看他们两个呢,发出这样打扰声音的,正是胡不涂。
他深感为难啊。他们三个人都已经在门外站了大半天了,再这样站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他只好发出这样煞风景的咳嗽声了。
“外祖父……”沈宁颇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胡不涂打趣的目光。脸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就算她经历了再多,再怎么硬朗,这样的场合,她还是觉得尴尬。
应南图对胡不涂也是知道的,当年因为河内道水患一事。胡不涂上京兆迎接御书,应南图就曾在胡氏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