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第3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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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权与示弱、折节与威服,如果说他一切的目的是为了平定天下,那么一切的战争与议和都仅仅是达成目标手段的其中之一。
在当下的局势,燕北仍未比起依靠兵势声威强行入主朝堂,远不如放低姿态给予皇帝与百官公卿其他诸侯不曾给过的尊重与亲待,对他对燕北军更为有利。
爆裂如雷,比不上春风化雨。
幸亏太史慈自告奋勇要参与此次进洛,否则燕北身边还真找不出一个懂那么一丁点儿朝廷仪制的人物。
不过在等待李傕向东进兵的漫长时间里,燕北也没闲着,他在广袤的北方地图中,寻找着自己兵势最薄弱的环节。
或许是生来卑微,一切志得意满的喜悦关头都令他内心唤醒不祥预感带来的不安。越在紧要关头,他才越是难以放心。
“传信邺城沮公与,让他备重礼送各部将校,稳定军心。燕北即将入洛阳奉迎皇帝,与诸君俱荣焉!”燕北说着,常年刀不离手起着厚茧的指腹磨砂过皮卷舆图,按在河内郡的位置上说道:“命将军高览使其部将张颌领兵屯修武;请张燕率军出黑山屯朝歌;河内太守郭昕部下校尉卑衍率兵屯怀县……各部严防河南曹兖袁青,北方诸侯归心,谁敢阻我迎皇驾!”
第八十五章 北守南攻()
黄河南岸,袁绍望向令他魂牵梦绕的北岸渤海之地,面色沉静。夜风吹过他已过即将五旬的脸,鬓间点点银光缓缓扬起,带着锐意。
在这名义上青州之主的身后,是青州集结出的三个校尉部,欲北渡大河袭击渤海,并向冀州西北部挤压麹义部。他的兵马囤积于黄河南岸,准备对渤海郡再度发动袭击。
“将军认为攻取渤海的计策真能顺利施行吗?”在袁绍身旁的是其帐下参军董昭,初为孝廉历任县长、令,素有才干。只是目下这袁氏军中的青年志士却面带忧虑,道:“在下听说前将军使其部下大将麹义镇守渤海,其兵万众皆为骁锐,即便我们趁其其不察渡过大河,也难占领渤海啊!”
袁绍没有应声,若是荀谌、郭图等人在这,他哪里还会如此踌躇;亦或颜文淳于三将未折,他又何须如此困顿?可目下再说这些都已没用。
他没有直接回答董昭的劝阻,而是望着黑夜里的大河滔滔与对岸远方村落的点点星火,面色复杂地叹息道:“袁某本初,出奔洛阳已有数年。身无寸功、足无寸土,难道要等到垂垂老矣,却不能安定天下吗!”
这不是攻取渤海最好的机会,青州的力量尚不足以攻取渤海,更不足矣与燕北为敌。可袁绍还有别的机会吗?他已经快要五十岁了!可那燕北,那燕北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如日中天。
他怕自己看不到燕北衰弱的机会,更怕自己根本就等不到那一天!
这或许不是攻打渤海最好的机会,但这是好机会。等到燕北占据东都,等到他调兵遣将,难道不是更难对付吗?
“将军何须心急,与其夺取渤海,难道收取东莱不是更好的时机吗?”董昭为人好弄险,更深的诈骗之力,在河南之畔的深夜里对袁绍拱手道:“渤海虽丰饶,却有大河横于其间,将军便是偶然得之,亦易为敌寇所夺。不如北上佯攻渤海,实则联曹刘共取东莱,则尽收青州之地,联曹抗燕!”
北方佯攻渤海,实则取东莱?
袁绍楞了一下,他没想过要南下取东莱,毕竟在田豫的水军手上让他吃了太多的亏,尤其在那些海寇投入田豫麾下之后更是讨不到一丝好处,燕氏的船队在海上神出鬼没,一旦战事起则袭扰各地沿海,让他左右不能兼顾。
这令袁绍刻意地想回避盘踞在东莱的那支水军。
但此时经董昭之口提出,令袁绍如醍醐灌顶一般头脑清楚——目下并非袭取渤海的最好时机,却的的确确是袭取东莱的好时机!甚至都不需要让曹操、刘备他们出兵,只要现在他调集兵马进攻东莱,田豫的海寇一定无法阻挡!
就在去年,为救援臧洪,田豫派出了近万海寇与战船,由南向北袭击乐安国与齐国之地,返航时却遇上大风不得回还,那支海寇只能北上冀州沿海避冬……整个春天,青州的海面上都没有收到他们回还的消息。
也就是说,现在是东莱最空虚的时候!
而得到东莱之后,只要能闭锁连接辽东的海外诸岛,就能防止州郡为田豫海贼所祸。何况没了后顾之忧,若能与曹操联合北抗燕北,难道不是大有可为吗?
何况取得东莱,就和徐州连在一起。
“公仁,你觉得公路的建议如何?”
袁绍仍旧没有回答董昭的话,不知想到什么沉着脸色,发问一句与北守南攻并不相干的话,却令董昭瞪大了眼睛。
一旬之前,袁术的使者抵达青州,虽然他们在先前中原刚刚传出燕北前往洛阳的消息之后便着手和谈,但袁术的使者前来显然并非为了和谈,而是联盟。
袁术不满淮南之地,但奈何刘表已在荆州站稳脚跟,部将孙策有其父之勇,率军横扫广陵,使得扬州刺史刘繇震惊,继而自领扬州牧称徐州伯,这才引发了与陶谦乃至继任者刘备的矛盾。
目下虽然讲和,但袁术派来青州的使者明显透露出袁术的意思……借关东四路兵马联合之际,共攻刘备,取徐州分而治之!
说到底,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但这件事被袁绍按下,只当是个笑话听听。他不是不想要徐州,但一来不忍无故袭击谦谦君子般的刘玄德,二来就算袭击刘备,也不愿与袁公路分徐州而治。
虽然他们都姓袁,可这对兄弟之间的信任,还不比袁绍和曹操呢。就算是真二分徐州,难道袁术不会借机北攻,收了徐州全境不说,难保战火不会烧到青州来。
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是否要和袁术共攻徐州,而在于攻取徐州之后的事——袁绍担忧与燕北作战中元气大伤失去爱将的他,不是袁术的对手!
“将军是说,与公路将军同攻刘徐州?在下以为不妥。”到如今他们的程度,自然无法单看个人好恶便轻易做下决定,多少需分析利弊。董昭稍加思量,拱手道:“今北有燕氏势大,单袁氏难以自保,至少需联曹将军方可抗北。今联盟初定,若将军与公路攻徐州,则曹将军心中不安,信任大减。何况刘将军于徐广有民心,便是取得徐州,安定之时亦是二年可期。在这其间若燕氏来攻,我等与曹将军不能同攻同守,则获利者仍为燕氏……将军三思。”
袁绍听了董昭这番话,非但没有怒意,抚掌而赞道:“你说的很好,袁某也正是这个意思,公路此举并非明智,我们不与他联合。公仁,就依你的建议,我们佯攻渤海,实取东莱!”
话说到这,袁绍本该面露轻松,可偏偏他的脸上更为凝重了。
‘刘玄德在徐州很得民心,袁某难道就不能有民心了?’
袁绍要徐州,但不与袁术同取。他在董昭的话中,找到一条通往统领徐州更容易的路。袁绍很了解袁术的性格,他做下的打算,就算没有自己赞同,他也是要去做的;或者说,因为自己不赞同,公路才更要去做!
如此看来,取徐州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等公路撕毁盟约,攻取徐州。当刘玄德兵败,他再发兵击走袁术。
民心可保,声名不失!
在这之前,先取东莱,打通前往徐州的路!
第八十六章 人心思变()
关中的攻伐持续月余,郭汜张济倒戈于行军路上反攻李傕大营,初以七百骑夜袭击破李傕万人军寨,李傕携皇帝东奔后重整军势,在函谷关以西大战郭汜,双方交兵极为惨烈,死伤过万。数次大战之后,才有持着皇帝诏令的段煨从中调停讲和。
但这也仅仅是双方不再交兵而已,那怕后来才知晓双方大战的缘由仅仅是郭汜妻子担心李傕给丈夫送美人多宠而进的谗言,双方的关系也已无法再恢复如初。
制造裂痕很容易,可若想要弥合裂痕?
至此,凉州诸多军阀更倾向于各自为战,李傕、郭汜、段煨三方共同保护皇帝,谁都不愿再将皇帝假于他人之手。说到底,谁都明白自己的处境,内部并不齐心还是小事,外面还有雄踞北土的燕北觊觎,若他们再不联合,被逐个击破的灾祸将会降临到他们每个人的头上!
单单幽冀二州的兵势便已给关西诸侯带来强大的压力,可燕北从来不是一个人。在他身旁,聚拢了整个北方近半的诸侯。杨奉的白波军、张燕的黑山军、刘豹去卑的匈奴左右贤王部,其势之大,即便是董卓在世时也不过与其分庭抗礼而已。
如果说董仲颖称霸洛阳之时意味着其身后集结了整个北方关西的力量;那么燕仲卿雄踞邺城便挟持着整个北方关东之势。
谁能不惊,谁能不惧?
只是经历纷乱的相互攻伐,西州军阀的粮草更为锐减,溃卒也好、兵乱也罢,再度让他们剩下的粮草少了三成,原本尚可撑着回到西面的粮食目下只够穿过函谷关,各类物资皆不够用,哪怕是皇帝也只能露宿于野,别无他法。
张济眼看西州军阀相互攻伐,观望其大势已难挡燕北,毅然领兵离开关中,南下至荆进犯南阳,寄望于能够从荆州掠取到足够的口粮鲁阳,是天下粮仓,也是运转各地的必经之地。
“燕仲卿欺人太甚!”
这是李傕在抵达函谷关后听说自己派往邺城的信使为刘豹劫杀于河内郡后满怀愤怒的责难,他才不管什么刘豹,他只知道南匈奴就是燕北的人,也就是说,燕北非但拒绝他的要求,还杀死了他的信使!
拒绝要求和杀戮信使的意味可不一样。
单纯的拒绝可以说是衡量利弊,可杀戮信使的直接含义便是谈都懒得去谈,这令李傕怒不可遏。即便他李傕今时今日伤及元气,即便凉州诸部兄弟阋墙,可李某人手上还有数万凉州精兵!
在他们饿死之前,李傕在关中之地便一直拥有无匹的力量!
李傕本想将燕北派来的使者处死,却被段煨与贾诩一同拦下。盛怒之下的李傕反应过来,他所能对燕北造成的威胁,在当下看来着实有限。
“将军杀使者事小,若燕将军因此震怒,将军当如何?”贾诩这么问着,便听李傕怒气冲冲道:“他怒便怒,难道这天下只有他燕仲卿有兵马吗?李某亦有兵马数万,他敢来洛阳一试!”
贾诩闻言便笑,前番李郭混战,他被李傕表为安奉将军,虽然部下兵马只有两千,却为李傕出谋划策,当即问道:“难道将军以为燕将军会劳师远征,至洛阳与您作战吗?”
李傕的盛怒虽已被贾诩浇熄,但仍旧不愿让旁人以为自己怕了燕北,故而怒道:“贾文和,你什么意思?”
贾诩脸上仍旧带着近乎谄媚的笑,对李傕道:“难道您就不怕杀了燕北使者,他带着平阴的粮食回邺城,到时将军该如何自处?”
贾诩的话说到了点儿上,当下的局面在凉州众将看来,名为燕北进贡皇帝,实则为他们求着燕北燕北可以拿出粮草是他可以拿出粮草,可他若不愿拿出粮草,难道他们还真能率军至冀州去讨要粮食吗?
河南之地连着曹操的兖州,他们除非与曹操开战,否则兵马无法通行。河东河内之地多山,何况凉州兵不熟悉路途,燕北却有白波、黑山之兵相助,不要说他们根本没有兵粮支撑到进入冀州,就算有足够的兵粮,难道在河内之地开战就能让他们占到半点便宜了吗?
说白了,除非燕北愿意在洛阳近畿和他们打上一仗,否则李郭等人的兵威对燕北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这”
李傕一时语塞,而郭汜虽然亦在帐中,经历前番与李傕相攻的事情之后,他已成为近乎独立的凉州诸侯,与李傕不再是同党而是同盟,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半分。
想到燕北,郭汜后脑便没完没了地疼,左右他是不愿和燕北在河内之地作战的,他一生最丢人的时候就是在河内与燕北作战。
当年在河内枪挑兜鍪的小将到如今都不曾在天下显名,一直没有开口的郭汜手拍案几道:“燕北部下精兵强将,在河内我们打不过他!”
段煨环视众人态度,心中轻笑,似随口说道:“李将军还是从长计议,不如与燕将军好好谈谈。”
话音刚落,李傕郭汜尚无甚反映,贾诩便已狐疑地望了过来,段煨也不说什么,只是微微笑着点头他才不在意眼下帐中几人如何看他。过去他就看不上李傕郭汜等人占据长安执掌朝政,甚至从来没有过为董卓复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