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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重生之帝女长安-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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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还未来得及将自己的奏折上报,便已因今日早朝的人事变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首先便是晏轻寒出任三司使。

原本掌管国库的老臣告病还乡后,由谁来继任一直是大家争论的焦点。直到今日,当他们看着晏轻寒手摇折扇,大摇大摆的站到了三司使的位置上,才终于知道了究竟慕言殊将国库托付给了何人。

只见晏轻寒身穿紫色锦缎官服,身前的补子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他这身装束乍一看和身边的众位文官没有任何不同,可细细看来,便会发现他的紫衫根本不是一般的绸缎,而是最为名贵的蓝玉锦。这蓝玉锦乍看之下本和寻常的锦缎别无二致,可仔细琢磨后,便会发现它能将人罩入一片如玉的光华之中。

众人的眼光纷纷被这蓝玉锦吸引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晏轻寒补褂上的仙鹤绣样也非同寻常。他人的绣样虽说也是精巧别致,可他的这只仙鹤,竟在每片羽毛上都缀以金丝,使原本纯白的仙鹤,看起来像是在阳光之下舒展着双翼,仿佛下一瞬间就要从布料上挣脱出来,直直飞入空中。

东朝官员的官服向来由制衣局统一配发,却也不曾有法律规定,不可以自制朝服,晏轻寒此举虽然张扬,却也实则不逾越礼法。

只是,这样一个容貌艳绝一世的男子,穿着华美官服,手上轻轻摇着鎏金折扇,他一双桃花眼中仿佛有水波流动,轻轻一笑便让人目眩神迷。

此情此景,实在让众人不得不在心中发问:

晏大公子,您真的是来为官的么?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却是前任左相的猝然辞官,与新上任的这位……左相。

竟然是辞官归隐将近三十年、崇轩帝时代的左相慕赜。只见这已年逾古稀的老者,依旧身穿官服,挺直背脊站立着。他的头发已经全然花白,身形也再不复当年的伟岸,却仍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满朝上下,任何人也比不得。

慕赜此番出任左相,与晏轻寒同样着紫色官服,补褂上也同样绣仙鹤图样,但他的威严与气势,却是晏轻寒这等小辈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面对着这些变动,告病多日的摄政王慕言殊却是不动声色。然而,他所在的位置亦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引起众人的揣测。

新皇年幼,以往都是太傅晏清歌站在与他最近的位置,在他惊慌失措时,也都是晏清歌点头或摇头,给出指示,如今晏清歌请旨前往赤水河治水,百官还来不及正翘首观望究竟谁会代替晏清歌,站上这与天子最亲近的位置时,慕言殊就已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今日,他站在了原本晏清歌站的位置上,无声的向众人宣告,从今往后,他真真正正的担下了指导新皇的责任。

众人又想起不久之前,慕言殊在朝堂之上向天子请旨赐婚之事,难免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算在当朝皇女司徒长安的头上,暗叹这司徒长安当真好本事,一来为自己寻得了如意郎君,二来替幼弟消去了心头大患,一箭双雕之计用得极妙,先前……可真是小瞧她了。

一场原本寻常的早朝,最终却变得波诡云谲。

慕赜久居复出,对朝中之事却掌握得丝毫不差,几番见解直指痛处,长宁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不免惊慌失措。最终仍是慕言殊已摄政王的身份承担了一切诘难,对慕赜的攻势见招拆招,不曾退让一分。

满朝文武看着这祖孙二人在朝堂之上斗得天翻地覆,自知以己之德才,断然插不上一句话,于是便打消了参战的念头,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到别处。

于是,手摇折扇笑得花枝招展的晏轻寒公子成为了他们视线所落。

反正朝中大事也轮不上他们插话,不如还是……看看晏轻寒大公子华美的朝服吧。

****

小太监吉祥依旧为身在云澜殿的长安通报了早朝的情况,晏轻寒出任三司使,这她本来就知道,听吉祥说了也不觉得稀奇。

可当她听说慕赜重新出山之时,难免还是握紧了双手。

“慕丞相为何会重新回到朝中?他不是隐居了吗?”长安问道。

吉祥哪里会知道其中的原委,正支支吾吾时,只见慕言殊走了进来,说道:

“祖父人虽隐居临都,却着实在朝中布了不少的眼线,原本的左相就是他的门生。此番他想要复出,自然不会受到任何阻碍。小七,你也知道他身为前朝老臣,在朝中的地位非比寻常,他若想要复出,根本不是你我这等小辈可以阻拦的。”

长安见他来了,心中自然欢喜,仿佛只要有他在,慕赜的威胁霎时间就根本算不得威胁,她只是问:“你下朝了?”

慕言殊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以后若是有什么疑问,不妨直接来问我,不要与下人们为难。”

说着他做了个手势,遣吉祥退下,吉祥向他投以感激的眼神,连忙倒退着走出了云澜殿。长安这才明白过来,她自己刚才的问话,是为难吉祥了。

他只是个掌事的小太监,要如何去揣摩朝中大臣的心思呢?

“我知道了,这次是我没有考虑周全。”长安低声说着。

慕言殊看着她难得乖巧听话,只觉得心情大好,便走到她身边来坐下,看着她说道:“好了,这下你还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便是了。”

长安心中的确还有许多地方不解,听慕言殊这样说了,便也不再掩饰,问他:“你祖父慕丞相他,是不是还没有同意你娶我过门?我……有没有办法做些什么,让他也能接受我、喜欢我?”

慕言殊却没有答话,只是以沉沉的目光看着她。

长安知道慕言殊的心思,他是想要弃祖孙之情而选择她,可她也知道,慕言殊从小被寄养在宫中,本就没什么亲人,慕赜辛苦栽培他三十年,其间付出了多少已无从计算。他若真的为了她而与慕赜决裂,那便是忘恩负义。

她不忍看慕言殊做这忘恩负义之人,更不愿的事,看他为了自己,切断本就稀少的这一份亲情。

慕言殊将她的这份心思看在眼里,只觉得一股暖意从心口漾开,只是一切都并非长安想象的这般简单,面对着她真切的目光,他却也只能说道:

“几十年前的心结,哪里是你一时能解开的呢?小七,你有这份心已是难得了,其他的都交给我来处理,可好?”

长安却并未答应,仍是问:

“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的对不对?又为何如此讳莫如深?”

慕言殊的眼神隐隐约约的黯了几分,只说:“都是些旧事了,其实没什么重要的,只不过当年的怨结得太深,如今解不开也放不下。”

那一场深宫惊变,两位主角都已化作尘土,怜妃香消玉殒,崇轩帝亦命归西天,这其中的秘密,恐怕要永久的埋葬于黄土之下了。

长安却惊觉不对。

慕赜对她以及长宁如此的怨恨,绝不可能仅是当年宫变的迁怒,若他在崇轩帝和怜妃之间,只是扮演着局外人的角色,今时今日,他绝不可能还放不下心中的恨。慕言殊将一切都归结于那场宫变,以宫闱秘辛,阻碍她继续追查下去。

但她却知道一切绝不止于此。

慕赜对崇轩帝的尽忠以及对如今司徒氏的怨恨,还有他非将慕言殊扶上王座不可的目的,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与怜妃有关吗?与她父皇有关吗?还是……与她有关?

慕言殊看她眼眸越来越深沉,显然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便轻轻敲她的脑袋一记,说道:“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将这些往事放在心上?婚期还没定好,嫁衣也没绣好,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整天胡思乱想。”

“谁说嫁衣没绣好了。”长安果然被他转移了话题,“灵珑早就办好了,昨天我回来后,还曾拿给我看过呢。”

“哦?”慕言殊轻轻挑眉,“既然连这些都准备好了,那岂不就差婚期了?”

长安轻哼一声,说道:“我该准备的可都准备好了,倒是你,每天说得好像自己很着急一样,可真该准备的,却什么都没准备。”

慕言殊看着她的模样,不禁笑道:“你倒是责备起我来了。”

长安不置可否,继续哼一声。

慕言殊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与她说:“小七,你觉得七月初三如何?我问过礼官,那天恰好是良辰吉日。”

算了算日子,长安一惊:“这么快?”

现在已是六月底,七月初三,岂不没几日了?

慕言殊只轻轻一笑,与她说道:“我看这日子倒是甚好,大婚过后,我告假休沐十日,正巧赶上七夕与你生辰。”

东朝官员若是娶妻皆可告假,时间可长可短,慕言殊竟然已经连这些都算计好了?

“你是摄政王,怎可因娶妻告假十日?”长安问他。

“无妨。”慕言殊的话却更加滚烫,“小七,我最近都不曾碰你,就是想将一切都留到洞房花烛之夜。大婚之后,我自然要与你尝尝新婚燕尔的滋味。”

“你怎么总是这样不正经。”长安怒瞪他。

明明是谋划着两人共同的美好未来,怎么又说道这些事情上去了?

而她的心中,又为何隐隐有一丝雀跃,也开始期盼着七月初三的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说,俺会让这两只最近如此顺利的家伙继续顺利的结婚吗?

嘎嘎

托付,无悔(3)

第十三章托付,无悔(3)

又是一日早朝,今日人们的注意力仍集中于慕赜的咄咄逼人与慕言殊的见招拆招。

说来也实在奇怪,慕赜离京三十年有余,大家本以为慕氏这一大家族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没想到他一朝复出,潜伏在上京之中的慕氏势力也随之而出。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慕赜从未退出朝堂,他看似归隐,却实际上潜伏在所有人的身边。

如此想来,实在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更令人不解的是,慕赜与慕言殊本应一脉相承,如今慕言殊受封摄政王,身居如此高位,早已是光宗耀祖,为何慕赜复出后非但不与他相辅相佐,反而要处处与他为难呢?

这祖孙二人,究竟在搞些什么?

在所有人都为此一头雾水之时,只有晏轻寒仍保持着平日里的模样,手摇折扇,笑得风情万种。这笑容哪怕是满朝的男子看了都觉得目眩神迷,真不敢想若将朝中大臣都换成待嫁少女,会有多少人直直晕倒在地?

快下早朝时,吉祥去云澜殿将长安请了过来,她昨日答应了长宁,下朝后要要在一旁看他练武,今日自然如约而至。

长安到时,早朝刚好散了,她在偏殿候着,长宁听说她已经来了,便雀跃着飞过来抱她的腿。长安见他身法如此灵活,想来的确是从云影哪里学了些本事。

“朝臣还在看呢,怎么总是这样没规没距,你看看你,哪里有个皇帝的样子。”长安手上虽将长宁揽着,却也难免责备他。

长宁嘟囔着说了一句:“我又不是因为有规矩,才被他们尊为皇上的。”

长安听了这话,心中一惊,不曾料到长宁这小小年纪,竟然也能说出这种话来。生怕这话被朝臣听了进去,她连忙抬起头来张望四周。

这一张望,却让她又是一惊。

众人虽没注意到长宁刚才的动静,却有一锐利的目光向他们两人投了过来。长安堪堪迎上那目光,才发现它来自不远处的一位老臣。

那老臣身着紫色官服,补褂上绣着仙鹤,显然是文官中官位极高之人。他的面孔明明很生,却给长安一股极其熟悉的感觉。

长安在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是慕言殊的祖父慕赜。其实她原本从未见过他,可仅凭这一面,便能断定他的身份。

就以他这不怒自威的气势,以及他看向她与长宁时,眼神之中复杂而凌厉的光。

这世上,除了慕赜,还会有谁?

“皇姐,你在看什么呢?”长宁眼巴巴的抬起头,顺着长安的眼光看过去,正好看见了慕赜,于是说,“这是新上任的慕丞相,不过他是祖父时代的老臣,如今只算是重新出山。你知不知道,他是皇叔的祖父呢!”

说起慕言殊,长宁的语气难免有些兴奋。

这些日子,小晏远赴赤水河,慕言殊接下了教导他的责任,两人本有些疏远的关系,一下子亲近了起来,长宁对自己的这位无所不能的皇叔,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只差将他看做自己此生奋斗的目标了。

“我知道他是你皇叔的祖父。”长安淡淡说道,又问,“长宁,慕丞相他对你好吗?可为难你了?”

提起这个话题,长宁的语气就有些懦懦了,只说:“慕丞相他,总是和别人有不一样的见解,他说得都对,却总是与皇叔的意见相背,他们两人,每天都要吵架。”

长安听他这样说,便知道对于慕赜,他还是十分怕的。只是长宁年纪尚小,根本不懂得慕赜看似与慕言殊过不去,实则是在与他为难。

想到这里,长安不禁又眉头紧锁,既为长宁,也为慕言殊。

远处的慕言殊正往这边走着,见她如此表情,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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