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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大婚晚辰-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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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们不是邻居吗?老人家在哪里就医没有通知你们?”姚爷一句一句往下套。

对方毫无察觉,说起温奶奶,口无遮拦:“说实话,要不是她两个儿子为人过得去,跟这种老人做邻居,都嫌烦。”

“怎么说?”

“你们不是温***故人吗?”

“不是,我们听你这么一说——”姚爷与冷立在门口的君爷对个眼神,回头道,“怕我们会不会自己记错地方找错人了。”

听是这样,中年妇女很乐意帮他们这个忙回忆温奶奶,道:“温奶奶,性子孤僻不说,脑袋像块石头。比如吧。”

“比如?”

“比如她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婿,对她都不错,但是,她只喜欢她女儿生的那个外孙。”

“重男轻女?”君爷冷冰的音色陡地插了进来。

“没错。”

两个爷的眼色瞬间冷了,冰着,是都想到蔓蔓那晚上说的话:玉佩是温奶奶送的。

一个重男轻女的老人家能对蔓蔓好?

温世轩这谎真能撒,而撒这个谎的目的是什么?

缓和老人家与蔓蔓的关系?

“我想问——”

中年妇女浑然不知两个爷罩在阴暗里的两张脸有多冷,笑道:“有什么问题你们问吧。但我想,你们八成是找错地方了。温奶奶,没有朋友的。”

“你刚刚说老人家重男轻女,老人家对她的孙女怎样?”

“能怎样?”中年妇女像是听到个笑话,大笑一声,“我举个例子吧。当初,她大儿熄生了个女儿,好像是难产,媳妇不肯养。她大儿子抱着女儿回来找妈,结果被老人家拿扫帚打。”

“后来呢——”

“后来——”因是太久远的事情了,中年妇女艰难地回忆着,“后来,我只记得,她大儿子不死心,抱着女儿回来找老母亲几次,到后来,不知怎的死心了,走了。”

“走了?”

“是的。”

“一个人?有没有抱孩子?”

终于听出对方声音不大对头,中年妇女回身的刹那,看到了两张铁森的脸和两双铁森的眼神,是如冰刀一样要硬生生撬开她脑袋里的记忆,身,不由打了个抖,齿打颤:“这——我只记得,好像是没有听见小孩的哭声。”

两道复杂颜色的目光相对上。

两抹军影,蓦地转身,出门。

“君爷?”见两位爷回来,刘秘书赶紧拉开车门,“接下来我们是要去——”

“哪里都不用去了。”姚爷摆摆手,道,“回酒店。”

刘秘书不敢多说话,因为连性情柔和的姚爷口气都不好,别提君爷坐上车后,一张冷脸像是困在万年冰库,可怕至极。

往回开的车上,姚爷是咬起了指节,狭长优美的眉是没有再松开的余地。

没有听见小孩的哭声。

可能是死了?

或是不见了?

所以温世轩长途跋涉,有可能只是去散心,把囡囡抱了回来。

因为自己的大女儿已经死了,或是不见了?

被老人家弄死的或是弄丢了?

一拳头,砸在车窗上,震得整扇车窗都在抖。

司机急刹车。

“陆君!”姚子业的头转过来,对着他捏握的拳头,拧着长眉。

冷冷的唇里迸出极愤怒的字眼:“我不同情他,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

【79】峰回路转

更新时间:2013…1…178:38:12本章字数:12786

“是的,陆叔。我们去过当地的派出所征询过了,温家没有向当地派出所报案的记录。现在这个孩子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姚子业在向陆司令做汇报的时候,狭长的眼瞟向车窗口陆君把脸朝着的方向。

君爷的一半侧脸,被暮烟笼罩着,冷眉散发出一股冰人的寒气,比平常更甚。

远在天子脚下的陆司令,听着姚子业做的汇报,可以想象得到不是自己儿子打电话的儿子,现在肯定是在发着脾气,叹声息,对姚子业说:“子业,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陪陆君去,这会儿我恐怕得亲自下南方一趟了。”

“陆叔,您客气了。囡囡的事,就是我亲妹子的事一样。而且,即使我不在,刘秘书在,陆君他生气只会藏在心里,做起事来有条不紊,绝不会因为情绪上的问题影响到公事。这点,陆叔您比我还清楚。”姚子业一句一句不紧不慢地说,细长优美的长眸一边细细打磨着光。

这老朋友的儿子,与老朋友一样,性子温柔,为人可靠,更重要的是做起事情来,绝不会像儿子那般不留情面的狠和绝,八面玲珑,很是得体。

陆司令会心的微笑都能传到电话对面去,再叮嘱两句后,挂了电话。

刚好今晚市政府领导班子开会,加班。

姚书记收着桌上的东西,看到老朋友陆司令和自己儿子通完电话后,一边是笑一边是愁眉苦脸的,好奇地问:“怎么?他们下南方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你怎么不问他们是不是遇到麻烦的事了?”陆司令对老朋友这句问话反倒感到奇怪。

一般儿子打电话来,就应该是有事才汇报。

“我儿子不说,能难倒你儿子的事,我不觉得会有。”就如陆司令对姚书记的儿子姚子业评价很高,姚书记对老朋友陆司令的儿子陆君同志的评价更高。

现在大院子里谁不知道君爷是最不可以惹的,惹了君爷和惹了天皇老子一样。

“你错了。”陆司令听到这话,得意了,伸出指头指住他,“真是一件把我儿子难住了的事。”

“说说。”姚书记迫不及待地邀请老朋友讲故事。

拉把椅子坐到姚书记的办公桌前,指头一边敲打着桌面,一边摇头晃脑,陆司令转述着姚子业说的故事。

两手交叉撑在下巴颌上的姚书记,原是饶有兴趣地听两个孩子跑到乡下做调查,听到后面真相暴露出一角的时候,瘦长的脸逐渐地充满了峻色:“这事儿——”

“我儿子说了,绝不同情这人!”陆司令一巴掌打在大腿上,两道浓眉之间抹上了深重的颜色。

“你呢?你怎么想?”

年轻人的想法,大都是稍微有些偏激的,不像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们这一代中年人,看任何事情都已经过了那种激情年代,偏于人情世故上的一种理解和同情。然并不是说能姑息恶势力。

“你知道的。那人能把蔓蔓抚养成人,把蔓蔓教的这么好,我对他,或许有点恨吧,和我儿子一样。但是,想到他这么多年为蔓蔓做的这些事情,对他另一方面是怀了一点谢意的。”陆司令说起蔓蔓的养父温世轩这个男人,口齿艰难,浓眉紧抹,同是为父的,多少能理解温世轩对蔓蔓的一些感情,但如今真相揭开了一角,儿子没法接受这个现实,他也没法,“可是,你说他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嘭!

那一掌打在桌上,震得书桌上下震动,难压这心头的大火。

“要是我有这样的妈,我早就把她毙了!虎毒都不食子,她算老几!”

眼下陆司令冒起火来的两只虎眼像极了机关枪,要把那个温家老巫婆温奶奶吊起来狠扫狠打。

姚书记见状,忙站起来,给老战友斟杯水熄熄火,按着老战友颤抖的肩膀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做父母官的,都没有办法插手的。”

“所以说他老母欠打,他本人一样欠打。没有什么比愚忠愚孝更可恨更可恶的事了。”接过老战友端来的茶,一口倒进口里,杯子啪重落在桌上。

“哎,你气,也不能摔我这办公室的杯子。”姚书记意图转移话题,再给他降降火,固然,长眉和自己儿子一样,拧着,成了个疙瘩。

温世轩这个人,确实是个大问题。

你说他可怜,真可怜,女儿被老母弄没了,他做儿子的能怎样,难道真把老母掐死了给女儿陪葬?

你说他可恶,真可恶,这样的老母,他都能容忍下来,一心孝顺到今天,还不忘教育儿女要孝顺老人。

你说他可恨,真可恨,自己失去女儿都知道那种痛失骨肉的痛楚,把蔓蔓收养抚养到今天,就没有想过去寻找蔓蔓的亲人?想想失去囡囡的陆家人的痛苦?

前两点,温世轩的可怜可恶,是不容置疑了。最后一点,究竟温世轩有没有找过蔓蔓的亲人,值得进一步追查。

捉着下巴颌的姚书记,拍着陆司令的肩头,道:“可惜我们抽不开身,去不了南方。但是,我想,温世轩终究会回到北京来的。两个年轻人不好开口问,由我们来问,并不难。”

“现在他母亲病成这样,他会回北京吗?”话是这么说,但陆司令有感觉,就像女儿会在冥冥之中回到了自己身边一样,这些人,都会来到他面前。

……

话说,林文才站在病房门口,听到温奶奶吐出那句蔓蔓不是亲生的温家孩子之后,被震懵了。

接下来,是听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温媛,忽然咬着指甲吐出:“果然是奶奶杀了姐姐。”

这句话比温奶奶刚才那句话,更令他为震!

他刚是想斥骂温媛:这种话怎可以乱说?

温奶奶不喜欢蔓蔓因为蔓蔓不是亲生的,情尚是可原谅的。

下面,温世轩顶着这张被老母吐了痰液的脸,突然一句话对向老母:“妈,你怎不想你以前做的事?我待蔓蔓这么好,就因为你以前对我女儿做的那事!”

温奶奶一双浑浊的大眼珠子看着叫起来的大儿子,一副淡定从容无关紧要的模样儿:“不就个死了丢了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值得你抱怨的?要是你老婆生的是个儿子,我早把他当成心头宝贝疼着了。”

林文才,脑袋当场被震空了。

耳听温媛走进病房里叫温世轩“爸”,他猛地一醒,抽身,脚步跑得飞快,溜到医院门口,扶着膝盖头抬头望天空,看天色晚了,心里头的这心情,和天空一样,灰沉沉的。

突然听到一个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信息,是谁,心情都会受到打击。

浑浑噩噩,真是浑浑噩噩,脑子都分不清东西南北,忘了到停车处取自行车,人,是一路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

他想为过世的老婆悲伤,是想老婆临死前心心念念的老母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若是自己老婆在人世间知道了,怕是死不瞑目都有。

杀死丢掉自己亲孙女这种惨无人道的事,老人家怎么狠心做得出来?

想到温世轩,他叹息,长长的云叹:温世轩这个孝子,能孝顺到这个地步,千古无人后无来者,他林文才只有佩服的份。

要是他林文才有这种老母,咱杀不了老母告不了老母给女儿赔罪,咱和老母一辈子不来往还不行吗?

现在想起来,温家里头最极品的不是那些贪财贪利的,是温世轩!

真是让人气得想吐血的心都有了。

最可怜的,要属许玉娥和蔓蔓了。

许玉娥恐怕到今天,都不知道自己亲生的大女儿被狸猫换太子了。

温世轩怕老婆,对老婆任劳任怨,恐是里面多少有点这个因素。

蔓蔓,蔓蔓不是温家的孩子,会是谁家的孩子呢?

铃铃铃。

手机在口袋里,夜黑了,走到这小路路灯没几个,摸了老半天摸出来,一看是异地的陌生电话,没多想,先接起来。

“是小姑丈吗?我是蔓蔓,刚向二叔要了你的电话。”

大侄女软绵绵的特色嗓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一听了然。

但是,是大侄女吗?

林文才摸了下胸口,想一想:是大侄女没有错。哪怕蔓蔓不是温世轩亲生的孩子,但是在他和他过世的老婆心里,是个遭人疼惜的孩子,一辈子都是他的大侄女。

笑一笑,道:“是我,蔓蔓。”

“小姑丈现在在医院里吗?我和我老公去医院接小姑丈,还是我们约个地点?”蔓蔓说到哪里,都不忘提老父亲温世轩,“我本来约了我爸的,可我爸说不用,他要陪奶奶。我想着吃完饭,再去换他的班。”

“蔓蔓——”听到了秘密的林文才,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大侄女去陪恨着蔓蔓的老巫婆,“我们先出来吃饭,小姑丈有些话想对你说。”

在酒店里头的蔓蔓,听着小姑丈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反正和下午好像不太一样,眨眨月牙儿眼,道:“喔。好的。”

于是约了在酒店门口见面,因为林文才问了下路人,发现自己在的地方离他们住的酒店都不远了。

走到了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林文才抬了下头,仰望酒店大厅繁华的灯饰,等到从电梯里面走出来的侄女和侄女婿,提着眼镜说:“看来之前是我把我自己高估了。”

蒋大少和蔓蔓一同笑。

搭住小姑丈的肩头,蒋大少眯眯狡黠的眼睛,道:“小姑丈,今晚这顿饭,该由我请了吧?”

“行,你请。”林文才倒也爽快,这叫做一点都不计较。

三个人,走到对面的东北菜馆。

虽然酒店里面有餐厅,但是吃的大都是南方菜。考虑到从北方来的侄女婿,林文才主动提出去吃北方菜。

对这小姑丈,蒋大少是越处越觉得处处合意,有心交好,向来记录点菜的服务生提出要了瓶酒。

“不能喝,我明天要上班。”林文才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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