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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笑傲北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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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义微笑道:“是啊,完了。你们快回去吧,这大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唐姝儿嘟起了嘴,道:“才不回去呢,外面每天都在下雨,又不能逛街,又不能出去玩,爹爹和弟弟忙的整天不归家,回去无聊死了。”

    听到唐姝儿的话,蔡义有些黯然。他虽然人在牢里,但外面发生的大事,唐姝儿每天都会说给他听。自从一个月前那场大雨开始了之后,几乎就没停过,河道水位迅速上涨,测量水位的双鱼石雕已被淹没,钱塘江、京杭大运河全面告急!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蔡义不难想象,这场大雨会给多少百姓造成毁灭性的损失。他安排了唐书文带着帮里的兄弟极力帮助过往灾民,而官府也在紧锣密鼓的处理着灾后工作。

    第二天,刑期已满,蔡义出狱了。他拒绝了唐家一家的盛情迎接,也没有回到清水帮。而是带着李忠径直来到了城楼之上。

    雨,终于停了,似乎下了整整一个月,它也知道疲倦了。尽管早就料想到这场大雨会给百姓带来损失,但蔡义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景象。举目望去,一片汪洋。水上漂浮着衣物、家具、牛羊、尸体。甚有扶棺而行者,幸存者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哭号之声数里可闻。凄惨情况,不堪言状。洪水无情猛如兽,吞没黎民怎忍心?

    近千个难民聚集在城门外,哭着喊着求城里的人把门打开。而府兵一脸无奈,拿着刀枪死死守住城门口。城里也有一些好心人,时不时的送些食物、衣服过来,由守城士兵从城楼上用绳子放下去,那些难民蜂拥而上,相互踩踏,你推我挤,又是一片凄惨哭嚎声。

    蔡义看着这一切,就像心口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一般难受,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蔡义知道府兵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官府昏庸无能。城里居民20万,若是让一波波的难民进城,瘟疫、强盗、祸乱等等诸多不稳定因素太多了。若是引发了这些问题,任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唐宗仁和其他官员此刻并不在此,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防止河流决堤。钱塘江、大运河若是决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就不是几千人遭殃的事情了,那将是成百上千的村庄、农田会被淹没,数十万人将会流离失所。若是这样,杭州城的官员怕是要回家种田了。

    “姐夫,你怎么来这了?”正在蔡义想着如何解决这一切的时候,唐书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蔡义转过身子道:“书文来了正好,我正要问你,我让你派人在凤宁村临时搭建一些屋舍,进展如何了?”凤宁村地势偏高,这次倒没有受到水灾的影响。

    唐书文道:“姐夫交待的事情,我怎敢耽搁,早在几日前就完工了。”

    “容得下城外这么多人吗?”蔡义指了指城门外这些难民。

    唐书文一惊,门外可有近千人,他有些担忧的道:“这……挤一挤应该没啥问题,但……姐夫,你真要将这些人安置在凤宁村啊,这么多人,消耗的粮食可不少。”

    蔡义叹了口气道:“就算散尽钱财,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啊。你去跟守城的人说说吧,我们出城,带这些人离开。”

    唐书文正要劝上几句,蔡义挥了挥手,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蔡义让李忠找来一面响锣,一连串的锣声终于暂时镇住了混乱的场面,城门外的难民们纷纷抬头看着城楼之上。

    蔡义对着城楼下抱拳道:“各位乡亲,在下蔡义,我为大家找了个落脚歇息的地方,距离此地二十里便是。若是大家信得过在下,一会便跟我走,我会免费为大家提供食物。但在下有一个要求,各位必须听从我的安排,若是谁敢无端生事,那就休怪我无情了。现在大家后腿五十步,容我出了城门便带大家过去。”

    城楼下的难民眼光呆滞,一脸麻木,看傻子似的的看着蔡义。额!蔡义倒没想到这些人会是这种反应,听到有吃的,他们不应该欢呼雀跃吗?

    蔡义无奈,只好叫过旁边一个府兵,跟他低声说了几句。那府兵听完之后,肃然起敬,对着蔡义抱拳道:“蔡大人真是大好人,我等惭愧啊!”

    说完才俯下身子对着城楼下的难民道:“大家放心,这位蔡公子可是一个官老爷,他说的话绝对可靠。想要吃饱饭的,就按照蔡大人说的退后五十步。”

    听到府兵这么一说,众人脸上才开始有些反应。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人群中一个看起来似领头人物的老者抬头道:“这位公子,你刚才所说是否当真?真能让大家吃饱?”

    蔡义认真的道:“这位老丈,在下所言非虚。水灾无情人有情,我怎会欺骗大家。”

    “那好,各位,听老夫说,我们暂且相信这位公子。就按照他说的做,能带的都带上,不能带的就丢掷一旁。我们先寻个落脚的地儿再做打算。”那老者看起来颇有威望,他这么一说,大家纷纷行动起来,效果比蔡义强上了几倍不止。

    蔡义和李忠下了城楼,蔡义找到唐书文道:“你就不要去了,就留在城里吧。若是还有灾民过来,你让他们到凤宁村来。另外,你现在回去帮里让张大哥派人送些粮食到凤宁村。”

    唐书文知道蔡义决定的事再劝也没用了,但还是不放心的道:“姐夫,这些灾民为了活命,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还是带些府兵跟着去吧。若不然我姐会担心的。”

    蔡义一想,唐书文说得有理,他可不想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于是便挑了十个身强力壮的府兵,跟蔡义、李忠和数十个清水帮的兄弟一起出了城。

第85章 大锅药() 
很明显像蔡义这种好人可不多见,尽管大家都选择了跟蔡义走,但依然是警惕的和蔡义一行人保持着距离,只是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这些灾民里面,有老人,有小孩,又因为饥寒交迫,再加上道路泥泞。等到了凤宁村的时候,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

    前几天就让唐书文跟村正打过了招呼,这么多灾民突然的到来倒没有惊吓到凤宁村村民。看到蔡义到来,他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蔡义的伤势。刚听到蔡义受伤而且被抓之后,这些村民要不是唐书文拦着,早就跑到府衙门前闹事去了。

    此刻看到蔡义相安无事,众人才放了心。这个月的月钱已经发了下来,他们对于这些灾民也很热情。纷纷帮忙着将这些灾民安置进临时搭建的屋子里,等到安置得差不多的时候。张顺派来送粮食的人也到了,村民们七手八脚的为这些灾民做起饭来。

    知道这些人几天都没吃上一顿饱饭了,便没有做得太过繁琐。只是煮了几大锅米饭,再熬了一大锅肉汤,先将他们的肚子填饱再说。

    当这些灾民端着香喷喷的肉汤泡饭的时候,他们才完全相信了蔡义的确是在帮助他们。这些人都饿坏了,一阵狼吞虎咽,几大锅米饭瞬间就见了底。蔡义又让村民再煮了一些,当这些灾民完全吃饱之后。在那位老者的带领下,全部人都跪在地上感谢着蔡义和凤宁村村民。

    填饱了肚子,又烤起了火,这些人的脸色才好转了一些。知道蔡义等人是好人之后,便也健谈起来。从这些灾民口中得知,他们并不是一个地方的。少部分人是杭州下面的县上的,而大多数人居然是外州的,那老者便是睦州的。

    他们的家被洪水冲毁了,粮食也被冲走了,走投无路之下才想到来这杭州城讨些生路。毕竟他们想到,杭州是两浙路路治所在,官府一定会开仓赈粮。最初的时候,府衙和安抚司倒也提供一些粥,但后来灾民越来越多,灾势越来越严重。这粥便越来越稀了,到最后连米汤都没有了。若不是蔡义及时出现,恐怕这些人再挨饿下去,便会客死他乡了。

    蔡义知道,官府的粮食自然是拿去治理水患去了,要修堤坝,要疏通河道,没有粮食,哪里征得来民役出力。

    也许是累坏了,这些人不一会便纷纷席地睡着了。直到此刻,蔡义才抽得身来,他先是找到了村正,对着村正道:“村正实在不好意思,这么多人到你们的村里,可能会给你们带来诸多不便。”

    村正连忙摆手道:“公子说的哪里话,人心都是肉长的,小老儿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是做人的道理还是懂些的。看到这些灾民的遭遇,我和村民们心里也不好受,如今能帮他们,也算是为大家积些善缘。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哩,岂会嫌他们带来麻烦。”

    听到村正这么说,蔡义再一次感谢了村正。就在这时,那些难民的屋子里传出来几声咳嗽声,这让蔡义眉头一皱。在古代,之所以把水灾列为三大灾难之一,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水灾过后,各种动物尸体腐烂,一些瘟疫便四散开来。再加上灾民挨饿受冻,一些流行性风寒急症便接踵而来。一个小感冒严重了那也是会死人的。

    蔡义想到,这时代没有感冒药,而让大夫过来一一会诊明显不现实,怎么办呢?蔡义突然想到后世西南地区一个预防流行性感冒的办法,用中草药熬成药汤,分给大家喝。这种药汤在后世西南地区颇受欢迎,廉价实用,有病没病都可以喝,对身体没有什么危害。熬制一大锅,男女老少、左邻右舍都可以喝,又被当地人称为“大锅药”。

    蔡义拿来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板蓝根,枇杷叶,茅草根,橄榄叶,芦竹,青竹叶,野菖蒲,葛根,车前草,蒲公英,麦冬,金银花,柴胡,桔子皮,野菊花等十多种中草药名。蔡义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在后世也喝过这种药,一度怀疑其科学性,便特意上网查过,不过一查才知道这药的确有一些效果,且基本不会带来副作用。

    叫来两个清水帮的兄弟,将这张药单交给他俩,让他两到杭州城最好的药铺抓药,每样一斤,叮嘱速去速回。

    当那两人抬着草药回来时候,告知蔡义只买到七八种草药,而其他几种药铺的人俱是没听说过的。蔡义一阵愕然,想到定是古今药名不一样,才会这样。但这也没什么影响,这大锅药的配方本来就不是固定的,多几样少几样,无关大碍,都能起到祛毒散寒的效果。

    当全村都被一股浓重的药味弥漫的时候,村民们好奇不已,一个个向村口的大锅围拢了过来。村民们七嘴八舌,对着那黑黑的药汤指指点点。在知情人士的告知下,村民们才知道,这是蔡公子给大家熬的药,可以达到预防风寒的效果。

    这药味实在太大,那些灾民也纷纷从睡梦中醒来。看熬的差不多了,蔡义拿来一个碗,舀了一勺,亲自试验了起来。是药三分毒,蔡义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为了不让那些灾民被感冒传染,蔡义只好用这个最原始的办法了。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当下便第一个喝了起来。

    李忠还未来得及阻止,便看到蔡义吹凉了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听着叽咕叽咕的声音,村民们张大了嘴巴,这么苦的药,蔡公子居然喝得这么爽快。一些小孩更是紧张的躲在大人身后,生怕蔡义让他们喝那些黑乎乎的东西。

    半个时辰过去了,蔡义自我感觉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只不过这药味实在不敢恭维,蔡义好几次差点反胃了。

    看着锅里药的温度凉得差不多了,蔡义才对着众人道:“这是大锅药,喝下去有预防风寒的效果。近日连续大雨,我担心有人会着凉染了风寒,便熬制了此药。若是想喝的,就自愿到这里舀取,青壮年先来,每人一碗。老人小孩最后喝,半碗即可。我先申明,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可能喝下去之后会有腹胀等症状,均属正常。当然了,我也不会强迫大家。”

第86章 募役法和保甲法() 
蔡义的话刚落,众人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怂恿着对方先来。毕竟这药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过,虽然村里一些懂草药的老人知道这些药都是一些常见的治疗风寒的,但从未见过这样的配制方法。

    李忠第一个取了一碗,闷头就喝得干干净净,紧接着清水帮的人都喝了。凤宁村的年轻汉子一看,不甘落后,纷纷喝了一碗。有人开了头,其他人自然也没那么担心了。那些灾民也知道蔡义是为了他们的身体着想,也学着喝了一碗。过去了半晌,众人见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这才让老人小孩喝,那些小孩自然是撒腿就跑,一时间小孩的哭声在村中久久回荡。从此之后,蔡义便在这些小孩的心里,成为了最可怕的人。

    一直到第二天,喝了药的人并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蔡义这时才完全放下心来。不知道是不是那药起了效果,灾民中没有一个生病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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