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混球-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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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托再一次看傻了眼。
今天真是见了鬼了,副本打开方式怎么换都不对,骑兵冲锋被明军的强弩火枪打得死伤累累,步战让明军的重装步兵用巨斧砍得血肉横飞,现在连骑战都被明军打了一脸血,邪门,真是邪门!岳托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头一回遇见如此疯狂的、蛮不讲理的打法,更是头一回遇见如此疯狂的明军,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岳托蒙了,戚虎和韩鹏也蒙了,愣愣的看着杨梦龙带着枪骑兵摧枯拉朽的打穿了后金骑兵的阵列,直冲后金将骑,这两位都有一种骂娘的冲动。斩将夺旗,是主将该干的事情吗?一波箭雨射来就能要了你的命啊老大!这两位放声咆哮:“突击!突击!打垮这帮建奴!”
王铁锤默不作声,只是一次次的抡起陌刀,天雷劈地般斩落,刀锋所向,衣甲平过,血肉横飞。徐猛就在他的身边,做着同样的工作,只是这位仁兄的动作看起来很像是在劈柴,一把巨斧高举高落,将后金战兵由头至腚的劈开。重装步兵缓慢而不可阻挡的前进,任何挡在他们前面的敌人的下场只有一个:被巨斧劈开两半!后金武士在盲目而疯狂地对抗着这些怪物,长矛重剑玩命的刺过来,刺在胸甲上,然后滑开,运气不好的连长矛都折断,至于飞斧、铁骨朵之类的玩意儿更是雨点般飞来,将重装步兵的铠甲敲得叮当作响,但只能给重装步兵挠痒痒。也有后金武士试图绕到重装步兵身后发动攻击,但几百把雪亮的横刀无情的粉碎了他们的希望,绕过去的后金武士在舒卷不定的刀光中变成了碎片。巨斧如山,横刀如墙,重装步兵方阵翻滚着前进,在他们身后,是遍地残缺不全的尸体和裂肢,还有从胸腔里流出来的内脏,整个战场如同肉联厂,让每一名后金武士不寒而栗。
而在战场的另一翼,长枪兵的白刃冲锋也进入了高潮,舞阳卫这次一点预备队都不留了,前后三排长枪交替代着前进,射士拔出加长版狗腿刀跟在后面补刀,防止被刺翻的后金武士再跳起来从后面攻击长枪兵。惨烈的战事让所有人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随着军官的口令前进和刺出手中的长枪,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后金武士在这些疯狂的长枪兵面前节节败退,他们毕竟是骑兵,装备并不适合打一场硬碰硬的步战,如果是一般的明军,他们当然能毫无悬念的获得胜利,但是面对舞阳卫这支很多地方照搬了秦军的铁血劲旅,根本就招架不住,他们以往无往不利的战术和高超的武艺现在通通都失效了,越勇敢的人死得越快!整个枪阵推进速度越来越快,动能也越来越强大,神情惊恐的后金武士被一排排的刺倒,黑色的身影覆盖了越来越多插着红色背旗的尸体,没有人能让这台杀戮机器停下来!
在舞阳卫的疯狂突击之下,镶红旗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在节节败退,越来越多的后金武士在地狱恶鬼一般的舞阳精兵面前选择了逃跑。但那些最凶悍的后金武士还在苦战,比如说最先冲锋也最先尝到舞阳卫的苦头的博尔济。他和几名白甲兵互为犄角,用大盾和重剑凶狠地拼杀,在他们周围,已经躺倒了十几名长枪兵。勇猛是要付出代价的,在他们疯狂地攻击长枪兵的同时,长枪兵也在疯狂地攻击他们,长枪从四面八方刺来,出奇的快,出奇的狠,几个突刺,博尔济身边的白甲兵就死得只剩下一个了。博尔济两眼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一剑劈翻了一名还没来得及从濒死的白甲兵身上拔出长枪的明军士兵,马上,两支长枪左右刺来,他用盾牌一挡,嚓嚓两声,盾牌被生生刺穿,舞不动了。博尔济把盾牌往下一压,抬起大脚照着矛杆狠命踩落,将那两支长枪生生踩断,总算是夺回了盾牌的控制权。可惜,在他踩断长枪的时候露出了太大的破绽,一支长枪侧面刺来,正中大腿,擦着腿骨贯穿而过,鲜血标溅!博尔济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重剑舞圆磕开一支刺向他咽喉的长枪,嘶声狂吼:“你们————”
噗!
一支长枪闪电般刺来,洞胸而过,刺穿了肺叶。博尔济的声音戛然而止,举起重剑朝枪杆剁去。不等这一剑剁落,又一支长枪刺中了他的左胸,刺穿了心脏,再一拧枪杆,整个心脏都被绞碎了。重剑从手中落下,跌落在一汪鲜血中,博尔济嘶声叫:“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很想知道这支打败了自己的明军到底是什么来头,然而,他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鲜血正从口鼻中喷涌而出,剥夺了他说话的权力。自然的,他也就没有办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长枪拔出,带出两道血箭,博尔济往前一仆,仆倒在血泊中,而刺倒他的长枪兵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崇祯四年十月十一日,镶红旗悍将博尔济,亡。
一零六 单挑不成()
“岳托,有种跟老子单挑!”
杨梦龙嚣张的吼声响彻战场。整个舞阳卫为了他都拼红了眼,不要命的往前冲杀,试图阻止他继续犯险,然而这个二货却是一点自觉都没有,他奋力将金枪掷出,将一名挺着钉枪朝他冲来的后金骑兵穿了个前通后透,然后抽出马刀,继续朝岳托的将旗冲去,看来不把岳托的将旗砍了他是不会罢休的。钟宁、曹峻、秦迈这几位同样不要命的家伙紧跟在他的身后,形成一个锋锐无比的箭头,将镶红旗的步骑军一层层的切开,锐不可挡。
现在镶红旗基本上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大批精锐的白甲兵被巨斧无情的劈裂身体,训练有素的战兵面对暴怒的豪猪一般的长枪阵也是无计可施,一个牛录接一个牛录的被打垮,越来越多的后金武士惊恐的转过身,逃离战场。岳托又惊又怒,却无能为力,这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对手,这是一套他完全陌生的打法,他太过轻敌了,吃亏是必然的。富察尔浑身浴血,喘着粗气跑过来,叫:“主子,不行了,明狗都疯了,怎么也挡不住啊!”
岳托厉声说:“挡不住也得挡!我镶红旗自成军以来从来没有打过这么丢脸的仗,从来没有!”
富察尔指向战场上那正如同地狱恶鬼般吞噬着镶红旗阵地的黑色潮水,叫:“你看,你看,所有牛录都被冲垮了,我们拿什么来抵挡!”
岳托胸膛起伏不定,眼里几乎要迸出火星来。这时,杨梦龙的声音飘了过来:“岳托,有种跟老子单挑!”岳托遁声望去,只见一名黑衣骑士策马横冲,手中横刀大开大合,挡在他前面的后金骑兵纷纷落马,几无一合之将,他的目标,正是镶红旗的将旗!岳托太阳穴突突直跳,青筋毕露,一把将富察尔撸开,策马朝杨梦龙冲去。他这身盔甲实在太显眼了,杨梦龙马上认出了他,欢呼:“好小子,可逮到你了!”猛踢马腹,战马四蹄生风,风驰电掣,径直撞向岳托。岳托面色阴沉得骇人,平端着马槊,同样用马刺猛扎马腹,如鹰如豹,冲向杨梦龙!
正在交战的双方都被这一幕吸引,不过,大家并没有被名将对决的风采激得热血沸腾,而是不约而同的齐声狂叫:“阻止他们!快阻止他们!”
戚虎一把揪住薛思明的斗蓬,打肺里吼出来:“给我射!射翻岳托!”
富察尔更干脆,扣着一支利箭嚎叫:“射倒那个疯子,射倒那个疯子!”
开玩笑,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武将单挑!杨梦龙是舞阳卫的指挥使,虽然不大靠谱,但舞阳卫好几万人都指望着他吃饭呢,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两千五百舞阳战兵也别回舞阳了,自己抹脖子算了!同样,岳托是镶红旗旗主,他的生死直接关系着镶红旗数万旗民的利益,如果他战死了,镶红旗的牛录、牲口、田产就有被其他旗瓜分的风险,谁承受得起这样的损失?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两个疯子单挑的。
薛思明深知情况严重,将横刀往地面一插,擎起强弓,手往箭袋一抹抹出一支三尺长的铁骨箭,强弓拉成满月状,照着百步之外的岳托就是一箭!几乎同时,富察尔和好几名白甲兵乱箭齐发,数支利箭朝杨梦龙疾射过去,而杨梦龙身后十几名骑兵抄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好了弦的臂张弩,同时扣动机括,一尺长的木羽短箭嗡嗡震颤着激射而出,直奔富察尔和他身边那帮白甲兵!
杨梦龙眼看后金白甲兵张弓搭箭对准自己,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破口大骂:“我操你妈的!”好不容易打到boss了,却有一帮小兵在一边放冷箭,让他极为不爽。但不爽也没用,别说操他妈,就算把那帮白甲兵全家女性都问候一遍,也没有办法将离弦的箭骂回去,不得已,他在马背上缩成一团,利用铠甲硬扛。只听到噗噗噗三声,战马悲嘶,接着肩甲、头盔像是被人用石头狠狠砸中一样,连中两箭,不过还好,精钢打造的铠甲抵挡住了这一击,射中他的箭被弹飞,没有伤到他,只是战马就惨了,胸部、颈部连中三箭,轰然倒下,将杨梦龙给抛飞出去。他那帮手下帮他讨回了面子,十几具臂张弩同时发射,这么近的距离,精锐如白甲兵也无从躲避,脸部、胸部中箭,惨叫声大作!臂张弩作为骑兵专用弩,没有步兵专用的蹶张弩那么变态,但是射程也有一百二十步,初速很快,再加上钢制三棱箭镞,射谁谁知道疼,射中面部的面甲破裂,箭镞直透后脑,射中胸部的胸甲破开,贯胸而过,那几个白甲兵身体一晃,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岳托对这些白甲兵的死活浑不在意,他眼里只有杨梦龙,就是这个家伙带领枪骑兵一举冲垮了富察尔的甲喇,让镶红旗精锐死伤无数!谢天谢地,现在这个家伙失去了战马,他的机会来了!岳托咬着牙,一矛照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还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杨梦龙胸口猛刺过去!
咻!
就在这时,一声锐响传入耳际,岳托瞥见一点寒芒快如电闪,破空而来,心中大骇,急忙一低头,当!那支铁骨箭挟着猛恶的风声钉在他的头盔上,发出一声大响,箭镞完全钉进了钢盔,强劲的冲击力撞得岳托眼冒金星,身体一歪,从马背上翻倒,摔了个四仰八叉。还好,总算他反应够快,没有重蹈杜松的复辙————萨尔浒战役中,明军悍将杜松被一支流矢命中,那支流矢射穿了他的头盔,贯穿头颅,当场丧命。岳托比杜松幸运多了,同样是头盔被射穿,他却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只是摔得够呛,眼前金星乱舞,阵阵发黑。昏天黑地中,一只大手探过来将他拖上了马,调头就跑,而钟宁也探手抓住杨梦龙使劲一抡,将他抡上了马背,曹峻、秦迈等十几名骑兵围拢过来,形成一个血肉堡垒。
杨梦龙用力晃晃脑袋,总算将眼前的金星甩开了,第一句话就问:“岳托呢?”随即看到岳托正和一名牛录额真并乘一骑,逃之夭夭,不禁大怒,作狮子吼:“你奶奶的,有种就别逃,给我回来!”想抢过钟宁的战马继续追赶,钟宁他们哪敢再让他上?说什么也不让,急得他哇哇大叫。
不过杨梦龙这一嗓子还是比较管用的,起码将岳托的魂给叫了回来。他恨恨回头,正好望见杨梦龙被保护了起来,几乎咬碎了牙齿,对那名牛录额真吼:“把马给我!我非杀了他不可!”
那名牛录额真吃力的转过身来,岳托这才发现,他的胸部插着一支木羽短箭,只剩下一截箭羽露在外面,口鼻正呛出一股股血沫,肯定是被射穿了心肺要害了。这名牛录额真吃力的叫:“主子快走快走!”身体一歪,倒了下去,仆倒在血泊中不动了。岳托呆了呆,再看看整个战场,只见镶红旗有组织的抵抗已经被这支陌生的军队彻底粉碎了,骄傲的后金武士有马的骑马,没马的徒步,落荒而逃,而明军那令人生畏的射士超越了枪阵,三排强弩叠番而射,金属颤音绵绵不绝,弩箭如风,逃跑的后金武士纷纷后背中箭,惨叫着仆倒在一汪汪污血中输了,真的输了!这一仗打得稀里糊涂,输得也稀里糊涂,好像后金勇士那过人的勇武不曾有机会施展,便已经败下阵来了。岳托虽然狂怒,却没有丧失理智,他知道这一仗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了,下令号兵吹响了退兵的号角。早就支撑不住了的镶红旗如逢大赦,放弃了最后一丝抵抗,夺路而逃,自相践踏之下,又是死伤不少,估计岳托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打得如此狼狈的一天!
吴永吃惊的望着前方滚动的烟尘,瞠目结舌:“这这就赢了?只是把部队拉过来摆个阵然后往前冲,便赢了?就这么简单?”
舞阳卫放声欢呼:“赢了!赢了!”
杨梦龙怒吼:“喊个毛啊,换马,给我追断他们的腿!”
对,现在是收人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