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混球-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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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敌养寇,这是怎么回事?
崇祯有点头晕,但还是理清了一点脉络,那就是:那几千本来可以纵横南阳的草寇,确实是被歼灭了,他不必为此掏一大笔剿匪粮饷了!钱包无虞的小朱同志心情好了一点,也不那么急躁了,让人找来孙承宗,让这位老谋深算的老头帮自己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姜还是老的辣,孙老头细细看完这几份奏折,沉吟片刻,斩钉截铁的说:“南阳卫指挥使刘锦堂在说谎!”
崇祯好奇的问:“为何这样说?”
老孙头不答反问:“皇上可还记得舞阳千户杨梦龙?”
崇祯又开始头晕了。他管着这么一个老大老大又四处冒烟的国家,每天的事情千头万绪,累得他两眼发直,哪里记得住区区一个千户姓甚名谁嘛!
孙承宗说:“今年元月,杨梦龙以布衣之身在定兴乡下格杀四名建奴骑兵,救出了数百村民;随后在带领村民逃往县城的时候再次在黑林子中设伏,全歼十五名建奴游骑;最后在定兴,建奴围城,张千户逃跑之后,又是他带领一城军民死守孤城,最终与卢象升卢大人里应外合,一举全歼了建奴三个牛录!”
崇祯的眼睛也亮了,一拍额头,说:“听孙大人这么一说,朕也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疯子!他现在才十八岁吧?”
孙承宗说:“对,才十八岁!老臣闯荡大半生,阅人无数,但是这等少年英杰,当真是闻所未闻!皇上试想一下,他还是一介布衣,就敢为了一群不相干的村民与建奴死战,如今他已经是舞阳千户了,更得到皇上御赐的金枪,圣眷之厚,一时无两,他又怎么可能玩忽职守,纵容草寇洗劫自己的辖区!”拿起刘锦堂那份奏折,轻蔑的说:“刘锦堂,一个窝囊废,贪得无厌,胆小如鼠,让他带领一千人马朝发夕至,一战全歼四千悍匪?还不如指望悍匪们在渡河的时候遇到山洪,被全部淹死来得现实些!”
现在小朱同志完全想起来了,那个小谁不就是在定兴狠狠的揍了建奴一顿,给自己长了一把脸的那个愣头青么?全歼建奴三个牛录,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大捷啊!他那个舞阳千户,还是自己亲自封的呢,记得卢象升曾多次对杨梦龙赞不绝口,卢象升的能耐他是知道的,论武艺,论打仗,没几个人能跟他比,能得到这样一个人交口称赞,杨梦龙会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更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经降下旨意,要将杨梦龙革职查办了!明朝的官员的尿性他很清楚,别的本事没有,阳奉阴违这一套却玩得出神入化,你让他们“革职查办”,他们就能给你来个先斩后奏,甚至斩完了也不奏!好不容易出了个比较能打的,万一就这样让人给弄死了,他找谁哭去!所以小朱同志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二话不说,派吴永快马加鞭赶赴舞阳,先把人保住再说!
吴永紧赶慢赶,总算及时赶到了舞阳,不过眼下情形之火爆,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好家伙,军户们亮出了刀子也就算了,舞阳卫连军队都出动了,这又是闹哪样?莫非这是要造反?还好,看到他来了,筱雨芳松了一口大气,暗暗向军户们打了个“稍安毋躁”的手势,大家居然很给面子的安静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喊打喊杀,否则吴公公还真不好办事呢。
吴永来到客厅坐下,老仆人奉上香茶,他接过来,打量了这位已经有五十多岁的老佣人一眼,有些惊讶的问杨梦龙:“杨千户,你府内就只有这么几位老佣人呀?怎么一个年轻的侍女也看不到?”
杨梦龙心里说:“关你屁事,就算有,你也吃不到!”不过,人家看样子是来帮他的,他老老实实的回答:“老佣人省钱啊,一天管三顿饭,再随便给点零花钱就行了请年轻的,多贵哪!”
这个钱串子,真的是没救了!
吴永险些把一口茶给喷了出来,方逸之则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呻吟。至于陈嵩、刘锦堂等人,则露出不屑的笑意,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连这点享受都不会!
吴永决定说正事,再闲聊下去,鬼才知道那个二货又冒出什么雷人之语,将他雷个外焦里嫩呢!他放下茶杯,整整衣冠,神情凝重,问:“你等可知道皇上为何要派咱家到这穷乡僻壤来?”
众人齐声说:“还望公公明示!”
吴永说:“南阳,素有帝乡之称,头枕伏牛,足蹬江汉,东依桐柏,西扼秦岭,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南阳一乱,江汉必不能幸免!因此,皇上对于此次草寇作乱极为震怒,要严查此事!刘大人,杨大人,你们都说对方失职失察,都把剿灭草寇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弄得皇上头疼不已,也不知道是谁对谁错了。现在就请你们当面对质,把事情说清楚,咱家也好回京禀报圣上,请圣上决断咱家丑话说在前头,千万不要在咱家面前说谎话,否则,咱家会让你们后悔一辈子的!”
杨梦龙从容自若,刘锦堂却面色大变!
七十五 打脸要趁早(上)()
一听说皇上要彻查此事,陈嵩他们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他们在奏折上写得再怎么天花乱坠也没用,刘锦堂这个废物手里连一个战俘都没有,怎么圆这个谎?话说,皇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糊弄了?今天这破事,怎么收场才好!
杨梦龙耸耸肩,说:“我没什么好说的,阵亡的战士坟头的土都还是新的,那一千多阵亡的草寇是张大人组织民夫掩埋,并且请人做法事的,那一仗我有两百多人受伤,伤兵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对了,还有三千一百多名俘虏,被我砍掉了几十个,剩下的都关在农场和矿山里服苦役,如果这些都不能算证据,那我不知道什么才叫证据了。”
陈嵩冷笑:“杨大人,你一共有多少人马?”
杨梦龙说:“一千七百人。”
陈嵩又问:“那你带了多少人出战?”
杨梦龙说:“留下四百人看守大营,三百人组织民夫转运物资,我就带了一千人在沙河畔阻击草寇。”
陈嵩一拍桌子,喝:“一派胡言!你区区一千人,居然能朝发夕至,独力全歼四千草寇?你以为你手下那些穷军汉个个都是万人敌吗?”向吴永一拱手,说:“公公,此人口出狂言,胆大包天,竟然试图虚报军功,蒙骗圣上,请公公允许下官将他拿下,重重的治罪,以儆效尤!”
杨梦龙手往腰间一叉,冷笑:“谁说一千人就打不过四千人的?你以为老子的兵是你手下那帮十个都不顶一个用的窝囊废?”
张桐拱手说:“这个下官可以作证,杨大人治军极严,令行禁止,所部在行军时如同在两根拉得笔直的绳子中间行进,目不斜视,没有军官允许无一人开口说一句话,纪律之严,闻所未闻!”
泌阳县令跟着说:“下官也曾目睹杨大人手下精兵的行军训练,当真是其疾如风,侵略如火,日行八十里视若等闲,一千这等精兵全歼四千草寇,绰绰有余!”
刘锦堂有些慌乱的说:“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杨梦龙看着他,似笑非笑:“要不要把我的部队拉过来,让你看看是不是胡说八道?”
刘锦堂梗着脖子说:“这等精兵,国朝已经有百余年没见了,多少名将终其一生都训不出来,你一个乳臭未来的小子何德何能,斗胆声称可以练出一支铁军?”
杨梦龙挠挠头:“这很难吗?不是很难吧?足衣足食,训练刻苦,一视同仁,令行禁止,能做到这几点,什么样的精兵练不出来?”
吴永鼓掌:“‘足衣足食,训练刻苦,一视同仁,令行禁止’,说得好!能做到这十六个字,那就是天下无敌的铁军了!杨大人,此间的事情先放一放,带咱家到你的军营去看看你那支以一当十,横扫草寇如卷瓦的劲旅,如何?”
杨梦龙爽快的说:“当然可以!公公,请!”
吴永说:“杨大人请!”站了起来,还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往外走去,杨梦龙跟上,后面那批县官则刻意跟吴永保持一段距离,谁让这位公公是阉人呢?文官跟阉人混在一起,面子终究是抹不开。
陈嵩、刘锦堂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到方逸之也要往外走了,刘锦堂急忙上前几步拉住他的角袖,哀求的说:“方大人,你我同在南阳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今日之事,还请大人施以援手,刘某必有厚报!”
陈嵩也说:“是啊,方大人,那个无知小子如此胆大妄为,目无王法,又不知羞耻投靠阉奴,继续这样下去,恐非南阳之福,你无论如何也要帮帮刘大人啊!”
方逸之看着刘锦堂,皱着眉头说:“方某只想治理好地方,让百姓安居乐业,其他的不想插手,还请各位大人成全。”拨开刘锦堂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刘锦堂六神无主,望向陈嵩:“陈大人,这这如何是好?”
陈嵩阴沉着脸问:“那小子的部队真的这么精锐?”
刘锦堂嗫嚅说:“据下官搜集到的情服,舞阳千户所所部近两千人平时不参与农活,只管在军营里打熬力气,数月苦练下来,只怕不差”
陈嵩一跺脚,怒骂:“你这个蠢货,本官让你害死了!”一拂袖,怒冲冲的走了出去。他是真的火了,自己怎么就瞎了眼,把宝押到了这么个蠢货身上呢?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偏向这个蠢货!
刘锦堂面色变得惨白。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回惨了,这下可怎么办?
凉拌!
不管他乐不乐意,反正大家就这样出去了舞阳千户所,在上千军户民夫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军营。
经过几个月的施工,舞阳卫的军营已经颇具规模了,一堵一丈多高的木墙将整个军营圈了起来,只有四个门可以进出,而这四个门戒备森严,没有过得到允许想出去,简直就是做梦。军营布局粗犷疏朗,营房、校场、水渠、仓库、草厂,分布得极有条理,一队队士兵全副武装,面色阴沉,正在跟把守大门的士兵对峙,似乎随时可能砍开营门冲出去。看到杨梦龙来了,他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然发出一阵震天响的欢呼!杨梦龙喝:“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韩鹏松了一口大气,说:“大人,士兵们听说有人要抓捕你,都气炸了,嚷嚷着要冲出去救你,卑职都快挡不住了!”
杨梦龙瞪了那些士兵一眼,喝:“我有命令你们集结吗?”
士兵们对视一眼,齐声说:“没有!”
杨梦龙怒喝:“那你们为什么要全副武装集结?真的想造反了不成!回头给我跑四十里,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
士兵们脸色一白,不敢再吱声了。
杨梦龙拿出军籍交给守门军官,守门军官查看过后,叫:“没错,是大人,打开大门!”
几名士兵齐心协力,打开了大门。杨梦龙向吴永和方逸之解释:“这里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除非是训练、放假或者训练结束之后到卫所洗澡,否则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出,违令者重罚。”
方逸之感叹:“治军森严,颇有西汉之细柳营遗风啊!”
吴永饶有兴趣的问:“纪律这么严,士兵们不会造反?”
杨梦龙说:“禀公公,他们只是不能随意进出而已,并非不能进出。每天早上或者下午,他们都人出营进行长跑训练,训练结束之后又可以离营到卫所的澡堂洗澡,换句话说,他们也没少往外面跑,不过在熄灯号响之前必须回营而已各位大人,这边请!”带着大家走进军营。
军营的整洁程度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地上除了一个个深深的鞋印,很难再找得到别的东西了。营房里也一样,每个宿舍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所有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就连被子蚊帐也叠成豆腐块状,蚊蝇落下去肯定会摔得鼻青脸肿。一两个房间这样子倒还不足为奇,但是所有人的房间都这样,就有点匪夷所思。吴永吃惊的问:“怎么,所有人都有待女伺候,专门帮他们扫地叠被子吗?”
薛思明和徐猛对视一眼,眸中泪光隐现每个人都有侍女帮忙叠被子扫地?他们也想啊,可惜,军营里别说侍女,母的蚊子都没有!杨梦龙说:“怎么可能!先不说军营重地,禁止女眷进入,就算不禁止,我也没有这么多钱给他们每人找一个侍女!这地是每天都扫,轮到谁就谁扫,谁也别想跑,而被子什么的也是他们自己叠的,叠成这样子有个好处,一旦接到命令,拿根绳子随便一扎就能背上它出发了。”
吴永摸了摸其中一张被子,感受着那笔直的线条,还是想不明白:“这么整齐,就连心灵手巧的侍女也做不到啊,一帮军汉,是怎么做到的?”
杨梦龙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