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问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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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长得还算顺眼,只是跟我比,还是要差一点的。”
“我只知道有家世的才不需要努力读书,倒是不知道长得好看也不需要。”宋大财扭过头,挑起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总之杀人坳我是不会去的。要去也得到循州城回来之后再说。”
庞旭没有办法,他一个人还是不敢去杀人坳的,就说道:“不去就不去了。大财,我回家去了。”
说完,庞旭拍拍屁股就出门去了,门都没有带上。
宋大财抬头看了庞旭的背影一眼,想了想,又低头继续看起书来。
第7章 或为希为夷()
庞旭离开了宋大财家,却没有回家去,晃晃悠悠地步子一拐,便往天荒地矿洞方向去了。
天荒地通常是指方圆十几里的一整块区域,有郁郁葱葱的丛林和曲折连绵的山川,也有鸡犬相闻的几个村子和见缝插针的几丘水田。
就在天荒地的密林围绕之中,有一块突兀的荒坡。
这块巨大的荒坡与其说是荒地,还不如说是光地,上面铺满了光溜溜的乱石,间或有些黄黑色的积水塘,除此之外,光秃秃的,没有树木,没有花草,更没有蛇虫鱼兽,跟周围环绕的密林那生气盎然的郁郁苍苍,形成鲜明对比,就像是一痕无法愈合的巨大的伤口。
这块荒坡就是真正的天荒地。
它的名气是如此霸道,使得连同周边物种繁茂的一带地区都被叫作天荒地了。
没人能知道为什么同处一地,周边处处林深草茂,鸟兽蕃庶,只有这块荒坡寸草不生,生灵灭迹。
这种强烈而奇异的对比,自然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古往今来,相当多的人对这块古怪荒坡的形成原因作出了解释,但终究没有人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原因来,只是留下了几个形同嚼蜡般的故事。
在这些干巴巴的故事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结局:老天因为某种原因最终遗忘了这块荒坡。
老天忘了这块不毛的荒坡,但是荒坡就在那里,天荒地矿就处于天荒地这块荒坡之下,没有人会把它忘掉。
钨矿的矿井入口处于荒坡的边缘,矿洞斜斜伸下去,正好弯弯曲曲地通往荒坡底下的深处。
这个矿已经开采好多年了,附近的几个村里都有不少的人在这里当矿工。不少村童偶尔也会跑到这个矿上来玩,甚至会跑到矿洞里面捉捉迷藏,或者是拣一块好玩的石子或矿石玩一玩,也不会有人去理会。
可是近来矿上的情形忽然有些紧张,矿上加强了管理,不允许无关的人进矿洞去了。
这倒不是矿上发现了有人要对矿洞下手,而是接到知会说,有几名上面来的人要到矿下去探察。
矿上的人没有太在意,城里或者虞部虽然不是经常会派人来,但毕竟每年都会有一两次,只要维持好秩序,接待好这些人就行。
迎来送往嘛,也就是这些事。
说实话,村童也对这个矿洞的兴趣不是非常大,既然大人都说不能去了,那就不去了。
反正在天荒地这一带,林中有鸟,溪中有鱼,好玩的地方多得是,谁稀罕这个无聊的不毛之地?
可是也不是所有的村童都听话的,毕竟还是有人会偷偷跑进去玩。
这天,几个矿上的监工就从矿洞里带了一名少年出来,送到矿区驻地的一个屋子去。
屋里有好几个人,或坐或站。那白白胖胖的史大主管则坐在主位上一把宽大的圈椅里,手里拿起少年身上搜来的小石头看了一看。
这种小石头他倒是有些印象,并不是什么矿石,而是天荒地的矿里近来挖到的。
虽然他对这种小石头有些印象,但却是不认识这种石头。
他去过的矿场不计其数,也见过不少地里挖出来的奇怪物品,就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头。
这种从天荒地矿洞里的土层中零零星星地挖出来的石头灰不溜秋的,有点像是拉长了的鸡蛋,奇特之处在于形状和大小全都得一样,而且特别沉重,似乎不是天然产生的,而是有人严格按某种尺寸做出来的。
不仅是史大主管,就是天荒地矿上的其他人,也没有一个认识这种石头的。
他们猜想这也许是某种矿石,或者是某种古代生物的卵所化,于是送了两枚到虞部去鉴定。
可虞部一直没有任何回应,似乎不把这当作一回事。
上面的人不把这当作一回事,下面的人就更不会把这当作一回事了。
天荒地的矿工挖到这种石头,都是直接就丢到一边去不管。
史大主管估计这小子应该是好奇捡了这石头来玩的,就把它搁在几子上,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站得松松垮垮的少年,问道:“你怎么又溜进去了?”
“我是去找我三叔公,不行吗?”这少年长得俊朗,脸上却是带着一副满不在乎的痞气。
他不觉得被送到这里来有什么关系,反正又没有像以前那样在纸上画一只猪贴到史大主管的背上去,难道这位像猪一样的史大主管还能吃了他不成?
他心里只是有些懊悔昨天不该吃太多的豆子。
如果他不是昨天豆子吃得太多的话,今天他的肚子就不会发胀。
如果不是肚子发胀的话,他就不会放个那个引人注意的响屁。
放个响屁本来也不打紧,在里面埋头挖矿运矿的人不少,再加上光线昏暗,倒也容易蒙混过关。
谁料想这个屁不依常理,居然既响又臭。
其实就是这个屁又响又臭也不要紧,矿下本来就空气浑浊,闻到的人顶多暗操两句也就罢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屁居然臭得令人发指,里面干活的人实在顶不住了,不得不去追究这肆无忌惮的罪魁祸首是谁。
他们一追查,就发现了潜入矿井里面的少年,把他送到这里来。
“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见了宋老三就害怕,还会去巴巴地找他去?”史大主管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也不再盘问这个痞劣的小子,肥嘟嘟的嘴巴向旁边站着的监工努了努,“去,把宋老三给我叫来。”
宋老三是个矿工,虽然被这少年称作三叔公,但是人并不老,只有四五十岁。他那早死的亲侄子要是还活着,比他也小不了几岁。
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三,因此被叫做宋老三。
宋老三正在矿下卖力地挖着矿,忽然被监工从矿里叫了出来,觉得莫名其妙的。
他也没有莫名其妙多久,一到屋子里,看到那小子正回头咧嘴呲牙向着他笑,心里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狠狠地瞪了这小子一眼,就对史大主管说:“史大人,这孩子是我邻居庞铁公鸡的孙子,叫庞旭。”
“这小子我能不认识吗?他就是变成灰我都认识。”史大主管看也不看庞旭,不屑地说道,慢条斯理地把手伸回桌面,却是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搁在几子上,突然提高了声音,“宋老三!我都懒得说你了,前两天我就吩咐了,不是矿上的人,这段日子就不许再进矿洞里面去了,让你们管束好自己的家人小孩,你是听到了的,回答得最响亮的也是你。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第8章 恶意叵易测()
宋老三讪讪地笑了笑,说道:“这小子就是得好好管教管教。”
“宋老三,这小子犯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孩子是要管教,但大人也得受罚。”史大主管站了起来,也不管庞旭已经十七八岁,怎么也不算是小孩子了,拿起几子上的小石头,就塞给宋老三,“这次就扣你三天的工钱,以儆效尤。”
“我把他领回去,让庞铁公鸡好好管教管教他,以后他就不敢了。我家中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前几天插秧又旷了几天工,今年秋后大财又要去循州城里参加仕考,要花上一笔钱”宋老三觉得这钱被扣得有点冤,又强调了一下,这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他一生未娶,他那早死的亲侄子夫妇两人倒是留下了一个侄孙子,叫宋大财。他把侄孙子从小拉扯大,天荒地这一带的人都知道他的不容易。
宋老三一边皱着眉头申辩,一边偷偷瞄了瞄旁边坐着的年轻的林主管。
只见平时交好的林主管今天脸色阴沉,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点都没有要帮忙说话的意思,宋老三只好硬着头皮求情道:“史大人,能不能就不要扣我的工钱了?”
史大主管其实也不想扣这苦哈哈的宋老三的工钱,只是国有国法,矿有矿规,放任违规而不加以惩罚,又何以立威?
换句这桂子坑的话来说,就是放任他宋老三放屁的话,难保就没有人敢濑屎,那时又怎么办?
当然了,此时要是有人出声求情,他倒是就可以顺势下坡,一句下不为例就算了。
他觉得这林主管平时跟宋老三交好,肯定会出言求情的,没有想到等了好一会,就是没见林主管吭声。
他奇怪地看了林主管一眼,又看了屋里的众人一眼,见还是没有人为宋老三求情,就只好说道:“那是你的事。要是我这次不罚你,下次别人有样学样,那矿上还成了什么样子?”
“切!”庞旭听了,扭了扭身子,没好声气地回道,“老子又不是三叔公的侄孙,我去矿里捡块破石头,关三叔公什么事!你不许扣他的工钱!”
“我矿上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来指手画脚。”史大主管看了看面前站了好一会了的痞劣小子,见他似乎浑身不舒服的样子,又想起这家伙之前捉弄过自己好几次,气不打一处来,又教训他道,“小子,你自小父母双亡,却是不学好,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看你将来怎么办!”
“切!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这个满肚肥肠的死肥猪来指手画脚。”庞旭针锋相对地回了史大主管一句,然后扭了一下腰,不屑地盯着他,“要是你敢扣三叔公的工钱,有你好看!”
宋老三见要吵起来了,连忙一把扯起还在兀自扭腰提臀的庞旭,说道:“走,回家去!”
庞旭其时扭来扭去,正是因为腹胀难受,已经忍了半天,都快憋不住了。
突然被宋老三这样一扯,他一个不防备,一声酝酿已久的屁就势如裂帛般轰然而出。
庞旭这个屁酝酿了很长时间,品质自然非同小可。
见这声音洪亮,气味浓烈,满屋子里的人,包括史大主管在内,一阵大乱,都飞也似的逃出去了。
宋老三和庞旭则在尴尬之中落荒而逃。
可是离庞旭最近的林主管似乎心不在焉,还在坐在那里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是这气味却自然不会放过他。
林主管在走神之时,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臭气直冲脑门。
他生性心眼小疑心重,见气味不对,心里一惊,就皱着眉头,接连抽动鼻子,大吸几口,抬头向屋外的矿洞望去。
然而矿洞那里依旧秩序井然,毫无异常。
他这才定神回过头来,却发现满屋子的人都空了,这才醒悟过来了,也赶紧撒腿就跑。
待他跑到开阔上风之处,为时已晚。
因为他吸得最多,跑得最慢,旁边几个监工还嘻嘻哈哈的,他林主管却是脸色苍白,几欲作呕。
“常言道,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这小子的倒是又臭又响。”待缓过气来,林主管才有想起一件重要事情没问,就问起那几个监工来:“混进矿里去的庞旭,是怎么被发现?”
有位监工就接嘴道:“妈的,这小子在矿洞里放了个臭屁。也不知道这小子用什么喂大的,这屁臭得哩全部人都被熏出来了!”
“原来这样。”林主管刚刚见识过厉害之处了,深以为然,点点头,又问道,“矿下没有什么异样吧?”
还没有人回答,先行逃出来的史大主管走了过来,说道:“阿林,刚刚有人来告诉我,上头来的人到了,你跟我一起去接。”
林主管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大主管,这上头来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的?”
史大主管看了看周围几位监工,想说些什么,却又吞了一口口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想了想,把林主管拉了便走。
到了无人之处,史大主管这才悄悄地对林主管说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算太清楚。我在京城里有人,他们告诉我,这次上头来的人,来头非同小可,是盛老秘密派来的特使,一定得仔细接待。”
林主管吃了一惊,脸色都变了:“原来是盛老派来的特使啊。”
史大主管见林主管紧张,摇摇肥肥胖胖的脑袋,面有得色地说道:“这事很秘密。整个循州里也只有我一个人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