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问集-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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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手脚麻利地转身称了五斤桂花糕，又搁在柜台上：“不要紧。你下次再给钱，一起算！”
第58章 多惭兄弟意（）
宋大财这回可不敢说话了，连忙抱起重重的三大包莫名其妙赊来的东西，落荒而逃。
他回到家呆了一会，秋汐也回来了。
看到宋大财放到桌子上三大包麻花糕点，秋汐就奇怪地问道：“这东西又是谁给你送来的？”
她在矿上去看过，知道田巧巧通常都在矿上，给她家人以及庞旭爷孙俩端茶送水，平时并不在家。
除了田巧巧和庞旭之外，别人也不会给宋大财送什么东西，更何况这个时候他们都在矿上叫苦连天地挖着泥。
留在村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孕，更是不会来。
宋大财只好苦笑着向秋汐诉说了他的遭遇。
这可把秋汐逗得肚子都笑疼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说道：“笑死我了。快到中午了，我先给你做饭吧。”
两人来到厨房，刚刚打算生火做饭，秋汐忽然抬头看了一下门外，说道：“哈，大财，果然不出你所料，庞旭偷懒耍滑，不去挖泥，却是来你家了。”
宋大财见秋汐隐身起来了，转身一看，果然庞旭提着一大块肉，冲进厨房里来：“大财，身体怎么样了？！”
宋大财拍拍胸口，答道：“我好多了，刚刚还到村里转了一圈呢。”
庞旭打量了一下宋大财，见他果然看起来更健康一些了，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血色，说道：“那就好。这几天我都来不了你这里，家里还有油水吗？”
宋大财连忙答道：“我好着呢，没问题。庞旭，你怎么不用挖泥了？那边停工了？”
庞旭举起手中的肉说道：“没有，没有。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五六斤肉，够你吃好几天了！”
宋大财又一愣，奇怪地问道：“咦，挖泥也能挖出肉来？”
庞旭笑道：“哈，卖肉的田胖子送给我的。”
原来庞旭到了矿上，很快就跟管工的军士混得极为熟稔，慢慢地混到伙房里去帮忙，不用再去干挖泥担土的累活了。
今天他跟伙房的军士一起去圩集采购肉菜。
采购好了之后，他找了个借口，没有跟伙房的军士一起回来，而是又溜回到田胖子那里去。
庞旭带来的军士跟田胖子做了不少生意，田胖子当然很感谢庞旭了，于是就慷慨送了他这一大块肉。
宋大财听完了又好笑又感激，说道：“庞旭，我都快好了，你不用这样，这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庞旭摆摆手，说道：“大财，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三叔公生前对我这么好，你又是我的兄弟，现在生病了，家里又没有钱。我别的帮不上，坑骗点东西还是拿手的。好了，我得回矿上去了。”
说完，庞旭又一溜烟跑掉了。
庞旭走了之后，秋汐又现身出来，摇摇头叹气道：“啊，这个庞旭啊，只怕还真让你恨他恨不起来。”
宋大财一愣，奇怪地问道：“姐姐，我怎么可能会恨他呢？”
秋汐回头看了宋大财一眼，笑了笑，没有作解释：“你不会恨他就好。做饭吧，等会我又得要出去了。眼看你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可是这白蜡杆很难找到，到现在我都还没有看到一根，更别说是找到一根可以用的了。”
秋汐在山上林中找了近十天了，不要说是适合当枪杆的白蜡杆了，就是连树叶也没见到一片，只好得放弃了寻找这种存在于记忆中的杆子。
还好天荒地地处大宗国的最南端，水陆草木甚番，她最终找到了一枝可以代替白蜡杆的铁藤木回来，还算是差强人意。
这枝铁藤木拿回来之后，秋汐虽然还是每天夜间都去查看天荒地矿上的挖掘情况，以防止地宫被人发现。但是她白天就不出去了，开始躲在屋里制作铁藤木杆子起来。
她把铁藤木的余枝削去，然后把它盘起来蒸，蒸完又煮，煮完去皮，去皮后又烘干，晾干后又浸油，浸油后又晾干，忙得不亦乐乎。
还好秋汐有些宋大财看不懂的神通，制作起这铁藤木来，所花费的时间不算太长。
过了十多天后，铁藤木就变成了一根光溜溜黑糊糊的丈把长的杆子。
见这时宋大财的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修习抖大杆子了，秋汐就把铁藤木杆子交给宋大财，说道：“好了，这铁藤木杆子还算不错，就是比白蜡杆要重了不少。哈，大财，你可要苦多了。”
宋大财跃跃欲试地拿起铁藤木杆子细细一看，整根杆子通体黑糊糊的就像黑铁铸就的，头尾粗细相仿，有鸡蛋般大小，正堪一握。
他提起杆子，就感到沉甸甸的很重，很自然地一抖，只觉得掌心中铮铮弹动，就像活过来一样，似乎嗡嗡有声，要从他手中挣脱。
宋大财就是不懂军器，也知道这杆子真的很不错，心中极为兴奋，忙不迭地问秋汐道：“这要怎么练？”
秋汐就从宋大财手中接过铁藤木杆子，说道：“这铁藤木杆子虽然只是杆子，但你要把它当作长枪来看。我示范给你看。”
说完，秋汐双脚平肩，轻轻松松地站着，右手握住杆子的底端，直直将它向上举起，然后手臂直着慢慢降下到平伸出去，把丈把长的铁藤木杆子平平端住，就不动了：“看到了没有，就这样端着，这就是抖大杆子的法子。”
宋大财看了秋汐一会，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就这样？”
他见这铁藤木杆子这么好，就觉得秋汐会教他什么厉害的招数，没有想到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像放晾衣杆一样的动作，心中就有些失望。
秋汐收起杆子，说道：“嗯，就这样，保持至少一顿饭时间。”
宋大财觉得这个动作太简单了，就满不在乎地从秋汐手中接过铁藤木杆子，学着秋汐的样子平端起来。
结果他端了还没有一会，也就几个弹指的功夫，就再也坚持不住了。
铁藤木杆子就歪歪斜斜地垂了下来，一头点在地上。
秋汐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了，说道：“呵呵，知道难了吧。这个动作虽然简单，用蛮力是决计不成的。要想练好抖大杆子的法子，关键就在‘抖’这个字。这个‘抖’字说起来简单，但要想做到，不下一番苦功是不成的。”
宋大财于是拿起铁藤木杆子来，乱抖了一气，然后问道：“就这样？”
秋汐摇摇头，说道：“哪有这么简单？‘抖’就是让大杆子有起有伏。一起一伏就是一个波，一个波有伏有起，也就是阴阳相间，相济相承。这其中关键的关键，就是让你的手臂，你的身体里的肌肉、骨骼和筋脉跟铁藤木杆子融为一体，一起抖起来，此起则彼消，此消则彼起，这样就端平了。这个道理，说也说不出来，你只能自己体会。”
第59章 阴阳是本宗（）
宋大财听得有些似懂非懂，问道：“就是跟龙树六法的呼吸原理有些类似了？”
秋汐展眉一笑道：“有悟性，就是要结合起龙树六法来修习。一呼一吸，就是一阴一阳。肌肉一张一弛，也是一阴一阳。这个，你自己经过苦练，说不定哪天你就忽然开悟了。”
宋大财想了想，觉得这大枪法太有道理了。
世间万事万物无不如此，一味地争强斗狠，并不能平稳持久，只会导致大起大落。
盛极而衰否极泰来就是基于这个原理。
所谓平衡，有死的平衡，也有活的平衡。僵持静止的平衡只是死的平衡，死的平衡不能持久，很快就会变成死的失衡。
只有文武相济，有张有弛，这才能化大波动为小波动甚至微波动，达到活的平衡，最终才能持续下去。
他渐渐有些明白了。
但是明白只是知道原理而已，要想把道理掌握，还得下一番苦功。
于是他就不多说了，又开始练习起来。
抖大杆子的动作很简单，但就像那龙树六法一样，这种很基础的东西看起来很简单，修习起来往往就不是一般的艰难。
跟那龙树六法不一样，宋大财对这个抖大杆子的法子没有那种天生就熟悉的感觉。
而且秋汐对这法子还是跟她对龙树六法一样，不是非常了然，只能让宋大财自己去体会。
修习了几天，宋大财往往都练得手软腰酸这才停下来，但却是毫无所得。
秋汐见到了，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就说道：“大财，这大杆子不是你这样蛮练的。”
宋大财自己也觉得有些困惑，问道：“那么，要怎么练才对呢？”
秋汐说道：“这世间存在许许多多的未解之谜，有些东西你能感悟得到，或者说是猜想得到，但是你没法证实，也还没法拿出实际例子来证明。我猜，也许世间万物也许是相通的，简单来说，就是能量的振动。人体作为万物中的一种，自然也不例外。也许你在修习中所要寻找的就是这个能量的振动。”
“能量的振动？”正是言者娓娓，听者聩聩。宋大财自然听不懂秋汐的话，抓了抓后脑勺，愁眉苦脸地看着秋汐，好像看着口宣着神谕的女神一般。
秋汐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懂。我猜，听着，我只是猜。这能量的振动，换句你容易理解一点的话来说，其中就蕴含着最基本的阴和阳。我见有人练过，他们都很随意，或者说是很淡泊。我想这种感悟不一定非得要在抖大杆子中寻找，也许在日常中，它就会不期而至。”
宋大财听了秋汐的这一番话，心里就若有所得。
他想了想，觉得又有新的疑问，就说道：“我明白了，要去感应这根铁藤木杆子，领悟其中的阴阳之道。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搞明白，如果说感悟不一定非得要在抖大杆子中寻找，那这抖大杆子又有什么用呢？”
秋汐想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猜，呵呵，我还是猜啊。领悟的法子可能远远不止一种，但没有办法，我只懂得这个，我只是见有人通过抖大杆子而领悟到了枪法。”
宋大财静下心来想了好久，然后才说道：“既然有人通过抖大杆子，而领悟到了枪法的根本，我想这个途径还是有效的，我猜其中辛苦也是必不可缺的。有人描绘过，一开始只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再接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最终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还是坚持吧，应该是有收获的。”
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方法。
秋汐点点头，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就说道：“好吧。你就这样修习吧。我本来就不会，不能当你的老师或者师傅，我只是把这法子告诉你，无法指导你，也无法给你解惑。也许你是对的也难说。”
于是宋大财就这样慢慢地坚持下去。
抖大杆子是个很辛苦很枯燥的过程，宋大财每天都依旧练得手软腰酸。
好在宋大财本来就是个能吃苦的，倒也坚持了下来。
就在这期间，庞旭也来过几次，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都只是为宋大财送点肉菜油盐什么的。
随着他见到宋大财身体渐渐变好，已经可以去菜园浇水施肥摘菜除草了，他来的次数才渐渐减少了。
坑道的挖掘已经进行一个多月，除了征召来的村民，不少的军士也参与了挖掘。
人多力量大，刚开始之时，他们进展得很顺利，还挖出了不少被掩埋的死难者尸体。
可是到了后面，进展就极为缓慢了。
其中的主要原因是随着坑道越挖越深，工作量也就越来越大。
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发现挖掘的难度也越来越大了。
经常是辛辛苦苦挖了一天，结果过了一夜，又莫名其妙地塌方了，还得重新再来一次。
甚至有时连前几天挖开的坑道，一夜之间又被全部掩埋上了。
没有人能够发现其实这些是秋汐做的手脚。
因为没有人能够想象，世间还有人能够有这么大的能量，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可以将坑道再次埋上。
但是却有不少人因为被征召去参与了挖掘，使得自己农事和生活受到了严重妨害而颇有怨言。
先别说那些没有受到矿难多大影响的村民了，就连矿难的苦主们，也开始埋怨起这个遥遥无期而又徒劳无功的苦差事来。
慢慢地，被征召的村民们的怨气越来越大，而军士们的士气也越来越低，都开始消极怠工了。
这样再挺上十多天，可能是财力、物力和时间都超出了上面主事的大人物们所能承受的范围，他们也觉得再干下去，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