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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天机并非不可泄-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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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买死,小人便心有不甘了。小人无颜提请‘报仇’二字,但小人请真人还世人一个公道,总不为过。所以,小人请真人除了狗贼荷花塘里的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韩佳仁说到此头磕的已是如鸡啄碎米。

    此刻有一位二十几岁的女鬼跪爬到我面前磕头哭诉道:“真人,为贱妾报仇啊……”

    女鬼名叫晓秋,嫁个男人名叫商何,商何是个读书人,已有秀才功名。商合读书以外的时间,便是帮着父亲商承磨豆腐。一家人的生活来源便是商承业每天卖出去的几个豆腐赚回来的薄利。

    俗话说‘有求皆苦,无欲安然。’一家人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因为知足,日子过得倒也幸福。

    因为商承业为人实诚,人又爱干净,所以他每天做的几个豆腐,基本都被臬台府与周边几家大户给包销了,这倒免了他走街串巷,敲梆子叫卖的辛苦。每每谈论起自己免受的这份辛苦,他话语中总是充满着对臬台府以及那几家大户的感激。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祸福。”这句话果然不假,就在商承业去往严姓人家送豆腐的时候,不巧被这家弱智公子严量给撞倒。因为摔倒时伤到头部,回家不几天便呼呼哀哉,一命归西。

    商承业临死前叮嘱儿子商何:“吾儿切记:‘生死由命。’父亲之死切莫找严家讨理。一来严家并非故意,二来贫不与富争。为父走后,我儿的豆腐还须赖富人的眷顾,才能省去串乡的功夫用在读书上。我儿的前途是及第,非是与人争长道短。俗话说‘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我儿切勿听人挑唆,受人利用……”

    商承业去世后,商何果然谨记父亲遗命,简搭灵棚,买了口剥皮棺材准备成殓父亲。严家本以为商家不会善罢甘休,便做好了打官司的准备。当看到商家的举动,方知自己家‘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于是,买了副上好的棺材成殓了商承业,并给商何留下了二百两银子,以示慰问。

    这件事在任谁的眼里都认为是件妥善之事,不想商何的一个名叫商承扉的族叔,在丧事过后找到商何,说道:“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还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一说,你不能就这样与严家善罢甘休,你写张呈状,叔父帮你打这场官司。”

    商何心中感念着父亲的预见,对是非之人的叔父商承扉说道:“叔父大人有所不知,先父是不慎滑倒受伤,伤到头颅不治身亡的,严公子撞到先父只是一个巧合。这件事情,先父临终前说的很清楚,不让追究,更何况,咱一旦诬告罪名成立,不仅在开棺检验遗体时使父亲的灵魂不得安生,咱还得背上一个不仁不义的骂名,承担一个诬告的罪名。得不偿失啊,叔父。”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爹若不是严家打死的,严家会卖口上等棺材成殓你父?严家会平白无故给你二百两样子?你分明是见钱眼开,卖了父仇!你枉为人子!好好反省反省吧!逆子!人穷志不能短,改了主意便去找我。”

    商承扉清楚商何的秉性,发了通脾气便离开了商何的家。回家后的他不愿失去这个揩油的机会,便喝了几口酒,来个“酒壮怂人胆”便去往了严家。

    商承扉见到严家员外严九安之后,并未呈出立目横眉,兴师问罪的模样,而是呈现出一幅十足无赖泼皮神态,说道:“严老爷,被贵公子打死之人是在下的族兄,在下丧兄之痛痛彻心扉,于情于理,您也应该给再下点补偿不是?说吧,您打算补偿给在下几百两银子?”

    “无赖!恶棍!来人,给我轰了出去,再也不准这个恶棍踏进府门半步!”

    严九安话音刚落,四个膀大腰圆的奴才便架起商承扉出了客厅,并一气将之架出府门。

    被扔在地上半天才爬将起来的商承扉,用手指着严府府门扬言道:“你可知道‘贼咬一口入木三分,好汉不斗光棍。’你有种,你好汉,我这个光棍还就给你斗定了。”

    一辆路过严府门口的马车,走到怒气横生着的商承扉近前停住,马车夫笑着说道:“商承扉,这又是跟谁过不去了?上车,老哥给你找个出气的所在耍耍。”

第548章 好个廪生() 
一辆路过严府门口的马车走到怒气横生着的商承扉近前停住,马车夫笑着说道:“商承扉,这又是跟谁过不去了?上车,老哥给你找出气的所在耍耍。”

    “哎呦!是查爷,今天遇到贵人啦,小的还真得跟贵人走一遭……”

    商承扉边说话,边爬马车。马车走开时候,马车夫问道:“商承扉,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在严家门前撒泼?你不怕他摸你的黑。”

    “查爷,不就是一条命?与其让人家指着脊梁骨骂‘软骨头’,还不如豁出这条命不要,拼他个鱼死网破,图个痛快。”

    马车夫刚要张口,车厢内传出查福的声音:“商承扉,进到车厢里来,爷有话问你。”

    商承扉听出声音是查福的以后,两腿发软,浑身颤抖,已是说不出话,挪不动身了。

    马车夫看了一眼商承扉,笑着说道:“就你这幅熊样,真不知道刚才是鬼上身,还是邪附体?咋啦?怕福老爷活剥了你不成?还不快滚进去!”

    马车夫说着话,握马鞭的手使劲推了商承扉一把,商承扉便滚进马车厢内。

    滚进车厢内的商承扉,稳住身形之后顺势跪着磕头说道:“小人无意冒犯福爷,请福爷恕罪。”

    “商承扉,你与严家有何过节,说给爷听听。”

    商承扉见查福出语温和,这才稳住身心说道:“回禀福爷,族兄商承业被严家打死,严家本该偿命,可小人那个没骨气的侄子,收人家二百两银子便把他老爹的命卖了。小人劝孽子为父报仇,孽子死活不依,无奈,小人只好独自去往严家讨说法。可严家仗着买通逆子,非但不与小人理论,竟然把小人扔出严府府门。福老爷,您给评评理,天下哪有这样横行霸道之人。”

    “商承扉,你做事鲁莽不长脑子,换做是爷我,早已经打断了你的狗腿。”

    “福爷,换做是您,借给小人两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

    “狗东西,你压根就没明白爷在说什么?你他娘的又不是苦主,找人家理论个球?苦主不告,你没有告的资格,明白没有?”

    “福老爷,照您这么说,小人这顿羞辱白挨了?小人心有不甘。”

    “你他娘的真是块木头,你就不会去臬台衙门举报此事。至于举报呈文,自有幕宾代劳。明天爷便叮嘱站班衙役,好好接待你就是。你他娘的听好了,若敢失信,爷扒了你的皮。”

    商承扉心里骂道:“老子承诺过什么,就有了失信之说?”嘴上却说道:“小人求之不得,哪敢失信,小人除了胸中这口恶气,您便是小人的恩人……”

    “查三停车,让商承扉下车。”

    商承扉肃立路旁,待绝尘而去的马车不见了踪影,这才对着马车吐了几口唾沫,说道:“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落到活阎罗的手里,唉!”

    商承扉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唉声叹气了好一阵子之后,直起身自语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去举报,作准是祸,走一步看一步吧。”

    查福回到臬台府对臬台查易坛说道:“老爷,您不是早就想惩治一下严家了吗?据奴才所知,严家的傻儿子无意撞倒了买豆腐的商承业,商承业因此丧命。商承业的儿子商何并不追究,严家赔给商何二百两银子了事。可商家偏偏有一族人,想借此生事,蹿哄商何上告,怎奈商何不理此事。这人竟然独自去严家敲诈,不想被严家轰出府门。明天这人便来臬台府举报命案,老爷,您看这次是否是惩治严家的一个机会?”

    “查福,你有所不知,律条有‘不愿者听’及‘许尸者亲告递免简’之例,故此,此案若非商何苦告,无法罚没严家一半的家财。仅凭受害者一个族人的举报,若商何面呈免简申请,尸不得验,便无法给严家定罪,这事收效甚微,不宜招惹,还是另寻机会吧。”

    “老爷,商何父亲死后,生活定然窘迫起来,奴才可许他一个廪生名额,在给他一份公差,这又定然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当他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时候,奴才再给他泼瓢冷水,就说,做廪生须身家清白。他私卖父亲性命,有意掩藏罪恶,便没了清白,这样不仅失去做人的清白,难以得到廪生的名额,同时也将失去了入闱的资格。若想保住读书人的追求,只有刷洗自己的清白,揭露罪恶,为父伸冤。”

    “好,这事就这么办。实在不行,你便做法,逼迫一个野鬼附在商何身上,让他狠咬严家一口。不动严家便罢,动必拔根。明天先接下商承扉的举报,权做引信,待商何诉状呈到之后,一并审理。”

    “老爷高见,小人这就去动员商何。”

    商何听了查福的一席话信以为是真,若因为此事而丢掉一世功名,要比惊扰父亲亡灵严重的多。因为他父亲最看重的便是他一生的功名,他认为,即便父亲地下有知,也会支持他这样做。

    于是,便在查福的参与下,一张诉严九安伙同儿子严量杀害商承业的诉状出炉。很快这张诉状便同商承扉的举报呈文,同时摆在了臬台的公案上。

    几经审理和酷刑,故意杀人犯严九安、严量父子被判秋后问斩,又查严家经营违法,判家财半数充公,半数赔经营中的受害者以及苦主商何。

    此案了结之后,查福并未失言,商何不仅成了吃皇粮的廪生,还得了一份薪水不菲的在臬台衙门写写算算的闲差。

    这件事情的结果大出商何的意料,商何原以为“冤有头债有主”,误撞自己父亲的傻子严量不会受到多大的责罚,更没有想到因为查福擅改自己的诉状而判严九安及傻子秋后问斩。

    良心的折磨,让商何痛不欲生,在煎熬中,他又识破查福的另一阴谋,便是:看似自己成了廪生,看似自己有份薪水不菲的职业,实则自己夫妻二人是被软禁在了臬台府里。别说为严家伸冤翻案,就是自己夫妇二人的自由也已失去。

    在臬台府生活了几年的商何,在失去两次进京庭试的机会之后,才清楚所谓的廪生,所谓的读书人的目标等等,都是查福捏造出来的鬼话。

    就在商何生出逃离臬台府念头的时候,他夫妇二人竟然在吃饭的过程中昏睡在了饭桌上。

    当商何夫妇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抬至到一片荷花塘边。当二人想明白这是要将被沉塘时候,更惊心的一幕已然映入眼帘,只见张着大口,吐着黏沫的几条巨鳄,已经在荷花塘里等待着他们。

第549章 借尸还魂后的善恶() 
当商何夫妇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抬至到一片荷花塘边。二人想明白这是要将被沉塘时候,更惊心的一幕已然映入眼帘,只见张着大口吐着黏沫的几条巨鳄,已经在荷花塘里等待着他们。

    少妇讲到这里的时候,早已有位年轻书生在原处捶足顿胸、泣不成声,看情形这位书生便是商何。

    书生止住悲声之后,说道:“真人,一失足成千古恨,学生死有余辜,只是愧对了严家。学生祈求真人去往南省救救严家。狗贼查易坛对严家所安罪名均是捏造,罚没严家的家产尽皆归了狗贼,请求真人,惩罚狗贼。”

    “你们夫妇的事情本真人记下了。这位老者,你有何冤情,对本真人讲来。”

    我对着一位六十几岁,须发皆白的老者说道。

    老者说道:“回禀真人,小老儿生前空有一身本事,到未了也不免被贼子喂了荷塘里的畜生……”

    老者名叫金满,曾是三任臬台衙门里的仵作,他的第四任臬台便是查易坛。自从他屈从查易坛的淫威,在验尸中每每都按照查易坛的意图书写验尸报告后,便自认为成了查易坛的心腹。可当查易坛卸磨的时候,还是没有忘记杀掉这头老驴。

    金满讲述中并未请求我如何惩办查易坛,而是请求我为那些在被冤枉了的人家平凡昭雪。

    据老者讲述,查易坛上任臬台遇到的第一个案子便威逼他在验尸的过程中掩盖真相,无中生有,制造假象。

    就在命案现场,他犹豫着是否妥协于这位新任臬台大人的时候,查福走进前小声说道:“金先生,听说您家临河居住是吧?”

    金满初识查福,不明就里顺口答道:“正是,先生怎知敝处?”

    “金先生,我非但知道先生贵宅临河,还知道先生的宝贝孙子今年五岁。我只是出于善意提醒,您孙子小水性尚浅,可要提防着水灾?这个差事圆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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