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咒:拒嫁鬼将军-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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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无尽的冷……
“聂影!”
归来一声高呼,从天而降。
他扶着我,将灵力送到我体内,给了我一丝温暖。可是,他怎会在这儿?
不,这一定是我的幻觉。
“聂影,你快看着我。”归来用力晃动我的身体,见我眼神迷离,甚至不成焦距。他用力扇了我一耳光,用力道,“给我清醒过来!”
我回过神,对着他扯了扯嘴角,想说话,却发不出一个字。
“你刚才差一点就被雪魇吞噬了,你所看见的都不是真的。”他解释着,无济于事。见我一副呆傻迷醉的模样,心中一震。
许久,他开始吟诵一段经文,熟悉的段落句读,不正是我烂熟于心的大悲咒。
爱别离,怨憎会,恨不得。
一死一生,一枯一荣。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所有的结果,总有因由。
我涣散的眼眶,终于有了焦距。那悲伤的字句,一点一滴浸入心脾。
大悲咒,大慈大悲。生死有命,轮回无常。
“聂影,不管你是谁,曾经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清醒过来,这是幻觉罢了。懂了吗?”归来扶着我,把我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怎么在这里?”我开口的第一句话,让归来白了脸。
“你没有脑子吗?九重雪渊会要你的命,你白白送死么?珞伽是神兽,纵然受了再大的怆痛,也会自我修复。可是你呢?根基不稳,灵气乱泄。你以为自己是神么?”
他红着脸,训斥声声,勃然大怒。
第298章 九重雪渊(下)()
“聂影的心,果然是石头做的。 ”归来冷哼一声,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取走手腕上的镯子,心念一动,却再一次勃然大怒。
“陈婉给你下咒,你为何不阻止?凭你的能力,根本不会受这无妄之灾。且珞伽救你受伤,也是被你强大的灵力反噬。你……”他见我一脸苍白,终于忍住了责骂。
“对不起。是我害她国破家亡,她恨我,想我死,我……”
归来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竟然将我打懵了。
“我待你如父如兄,这些年教你法术,却不见得你对我有这份儿心。我这一巴掌,是要打醒你,连自己都不会保全,只会给关心你的心带去无限制的伤害。”
归来居高临下盯着我,见我一脸不知所以,不由得叹了口气,“江汨罗为你哭坏了眼睛,聂扶摇日日为你牵肠挂肚,邓凯为求娶你魂不守舍,珞伽为了救你露出元身,这些不曾伤害过你的人,反而因为关心你身心俱疲,反倒是与你为敌的人,把你害了一次又一次。聂影你有没有脑子,有没有良心?”
我定定望着他,不可自制地发出一声啜泣。我经历过的一切一切,他了然于心,现在算是提醒了吗?
“师父,你可以洞知未来,猜透人心。可你为何不早早告诉我呢?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或许就不会那样了。”我悠悠道,发出一丝苦笑。
归来微沉着脸,却终究一语不发。
“你一定是通过这镯子感知我的所有的事儿,你见我一次次走上迷途,却不及时提醒和劝导,现在说这些话,有何意义呢?师父,你把这镯子收回吧。”我把手腕放在他面前,见他微红的眼,自知伤了他的心。
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不是泉醴,我是聂影。你对泉醴从前的相知相惜,不用转移到我身上。您是九州的大祭司,拥有至高无上的法力和权势,而我从来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师父,你从一开始就对我不抱希望,如今为何还要矛盾呢?”
归来眉毛一抖,因我说中他的心思,“孽障。”
我微微一笑,却见拿镯子最终退出了手腕,落到我与归来眼前。
他手指一弹,将那血镯弹进无边的黑暗中,“本尊送出的东西从不会收回。这儿是九重雪渊第一重,第九层还早着呢,随我回去。”
方才我几乎搭进去半条命,居然只到了第一层。我一阵无力,对归来说了声,“好。”
归来对我的乖顺有些惊讶,虽有疑惑,还是转身飞了出去。
就在此刻,我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尽了全力下坠。
“聂影!”
归来大呼一声,回过头想拉住我。我对她露出一丝笑靥,用巨大的掌力,把他推了出去。
九重雪渊第二重。
雷火轰鸣。
雷火落在我的身上,毫不留情地腐蚀了我的皮肤。珞伽缩成小小的一团,连身子也小了许多。我慌乱了,把他藏在心脏处,将他死死禁锢住。他不能离开我,找不出与佑儿的关联,我决不允许他有事。
强烈坚定的意志激发出身体的潜能,我加快了飞行的速度,越过雷火一次又一次征兆的袭击,逐渐朝着远方飞去。
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人。他身形巨大,左手握刀,右手拿戟,脸上带着金色的面具,一步步朝我走来。
慕长安!
不,一定不是真的。
我最爱的男子,正与我站在对立的位置,他毫不留情地看着我,用手中的刀追杀。
“这一定是假的,幻觉,都是幻觉、”我给自己催眠,但“慕长安”已经用奇快的速度朝我飞来,手中的刀砍向我的肩胛,每一招都要取我性命。
锋利的刀砍伤我的肩胛,露出白骨森森。蓝色血液滴落在地,竟带来一丝凉意。
“慕长安”古怪地看着我,却再一次用刀朝我扑来。那力道比从前更甚,尤其是他眼中的杀机,竟让我无比的心寒和伤感。
红袍杀神,战无不胜。
听闻慕长安是甯国第一勇士,杀人如麻。苗疆的血流成河,是他骁勇善战的结果。
这一次,我竟亲眼见着了。
“慕长安,不要违背自己的心。”我悠悠出声,眼泪在眼中打转。而眼前的男子,竟将手中的刀,一下子扔向我的心脏。
我大惊,施展法术成了一个屏障,将刀隔离在外。
那大刀反弹回去,削掉了“慕长安”的头颅,巨大的身形轰然倒地。
我悲从中来。
仿佛真的看着慕长安死在了刀下。那把大刀,竟有生命般回到了我的手中。当我再一次抬眸,我看见了慕长安的尸体,我手里正握着那把取了他性命的刀。
我,杀了他。
揪心刺骨,痛不欲生。
我蹲坐在地,发出撕裂的哭号。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
甯国大营。
慕起睁大了双眼,直直站在慕长安面前。他脸色发黑,行动有些僵硬。见慕长安盯着他,机械地叫了一声,“将军。”
他身上捆着铁链,被关在一个临时的牢房里。因为他醒来的第一刻,就杀了最近的士兵。
“慕起?”慕长安轻唤他的名,却见着慕起眼珠子一动不动,雕像般站在面前,一语不发。
他活了过来,但像是另外一个人。
“将军应该叫他一号。作为活过来的第一人,他没有名字。而且他生前杀人无数,每夜会头疼惊醒,现在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几乎是完美的器械。”陈婉坐在木椅上,轻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三分讥诮。
“你把慕起怎么了?”
“按照他生前的希望,将他打造成一个完美的杀人器械。我也不知道,慕将军几乎是慕家军的主心骨,每个人都想成为您这样的人。精湛绝伦的技艺,威名赫赫的红袍杀神。在他们心里,你早就是神佛一样的存在。”
慕长安回过神,捏着陈婉的下巴,无比冷漠道,“你让慕起重生,他却成了杀人机器。你把真正的慕起换回来,听到没有?”
陈婉吃痛,眼神流动着涟漪,却挺直了脖颈,冷冷道,“我拒绝。”
第299章 杀人部落(上)()
陈婉妖冶的眼睛,映着帐外的阳光,如同一双宝石般熠熠生辉。 都说相由心生,在经历了爱情叛变、国破家亡后,原本就不纯澈的心,越发地阴暗。
还有,前两世圣女的谴责,苗疆人妻离子散家血流成河的惨状,让她每日每夜地噩梦缠身。刽子手是慕长安,她如何能够让他好过呢?
“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慕长安居高临下俯视她,眼神冰冷淡漠。
这无疑加重了陈婉的怒意,她高高在上的时日并不多,这眼光几乎提醒了她作为舞姬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她猛然想起,在这段爱情里,她一直是卑微的。哪怕用铜墙铁壁一般的高傲武装自己,哪怕有苗疆圣女这个名号,慕长安一直没有看上她。
她总算明白三年前慕长安在苗疆时说的那番话,他认错了人。他所有的关注和温柔,从来是准备给另一个女人。可是,她明明记得雪夜里与他并肩作战,他如何说翻脸就翻脸呢?
“难道你忘了雪夜里,是我陪你击退了血兽?”她恍然抬起水眸,含着无限哀怨。
慕长安走向她,眸光潋滟,却带着讥讽和轻蔑,“我倒一直想问问你,作为舞姬的你和现在长相差距甚大,且和那夜的女子千差万别。你还有脸说,那夜的人是你?”
陈婉鄂,遍身的寒冷,几乎把她打入地狱。原来,他真的只是认错人。
“苗人擅长符咒、巫蛊、降头,你或许早就对我下了巫咒,所以才让我无数次认为你就是她。但假的永远成不了真,你心如蛇蝎,阴险狠辣,你怎么可能是她?”
他满身的腾腾杀气,哪怕隔了一段距离,也让陈婉浑身发冷。苗人虽然狡诈,却无比惜命,偶有宫廷龃龉,哪里是上阵杀敌所能比的。她不曾见过真正的杀人机械,如今却算是领受了。慕家军的每个人,都有着强不可摧的好战意志,他们是天生的杀人机器,所以才能一举攻下无数座城池,血腥崛起。闭目塞听的苗人啊,单纯和善意害了自己。被灭族是早晚的事。
她仿佛忽然领悟到了真相。眼前的男子,早不是三年前的慕长安。她自以为是他会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在他冰冷的态度中土崩瓦解。
“婉儿,救我!”
陈珍杏发出痛呼,满脸泪痕。她被捆绑住了双手,以极其屈辱的姿势,跪在大帐门口。暴晒的脸部露出泛白的皮屑,连续没有补给食物和水分,几乎让她虚脱。
“闭嘴。”陈婉冷漠地看着慕长安,不在意道,“要杀就杀,何必在我面前做这些小人姿态。我没想到,你竟然欺负女人。”
“最毒妇人心。她偷偷在我的营帐下蛊虫,好几名士兵出现了幻觉。我毫不犹豫地砍掉那些人的脑袋,杀鸡儆猴。你还想说,我是在欺负她!”慕长安盯着陈珍杏,眼光森冷。
“如果她是个男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把所有蛊虫灌进他的肠子,自食其果。可现在,我只是把她绑在被砍了头的士兵中间,让她感受自己犯下的罪孽。”
“卑鄙。”陈婉反唇相讥,“你以为她就可以威胁我?我不会上当的。”
慕长安勾起了唇角,冷冷道,“怎么可能?你可是高高在上的苗疆圣女,怎么会在意一介妇人?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比我更狠,我只会把她下的蛊虫灌进你的肚子,然后将你们放在一起。如果不是我,你会死在苗疆,可你们一个个想着杀死我的军队。那不好意思,我不会让我的军队被你们左右。”
陈婉呵呵一笑,露出浅浅的梨涡,“你不怕我自杀么?”
“如果你有那本事,早就坐了,为何等到现在?更何况,你舍得死?”慕长安了然地点破,如同剥光她所有的内心,“你回到甯国不出半月就醒了,可你却躺了半年。你一直在谋划着复仇,更想着用怎样的方法活下来。就连现在,你也筹谋着寻找珞伽保命。陈婉,你不会死,因为你不舍得。”
陈婉雪白一张脸,指甲掐进了肉里。钻心的疼痛磨损了理智,慕长安的话彻底击溃她的伪装。
“婉儿救我呀。”陈珍杏再度发出一丝哀嚎,那悲怆的模样,让她无比头疼与烦闷。
“放了她,我会试一试。”陈婉做出了退步,慢慢从木椅上站起身,薄凉道,“我可以帮你打造一批忠心的军士,他们会惟你马首是瞻。”
“不。”慕长安摇了摇头,露出淡淡的微笑。
“你还想怎么样?”陈婉闪过一丝慌乱,甚至躲过了慕长安的眼光。
“除非你当第一个试验品,对我忠心不二。否则,我不信你。”
陈婉目瞪口呆!
九重雪渊。
我感受不到身体的重量,只觉得身体漂浮在虚无中。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樱花飘舞,浸入我的肌肤。
我僵硬地在雪地里行走,冰清玉洁的大地之上,我看到了一块块凝结的血肉之躯。那些生物奇形怪状,被厚厚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