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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重生之悍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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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水月庵是佛门清净地,却也脱不开俗事。这里的管事尼姑,也是各有分工,有管账的,有安排来客住宿的,也有监管一众姑子的,倒是和旁处那作买卖的地方差不多。

自主持师太吩咐完,就有一个矮胖的中年尼姑笑眯眯的带了何媗出去。何媗看那中年尼姑与自家的那些粗使婆子们并无不同,除却一身尼姑服,没得半点儿出家人的模样。许是对谁都谄媚惯了,言语间带着掩不住的刻在骨子里的市侩。

中年尼姑法号无嗔,一路就将那三日该守得的什么忌讳,该念哪段经,该抄哪本经书,一一的与何媗说了。顺便的提了那以孝而出名的杨家姑娘,言语之间,仿佛那曾经的杨家姑娘与她十分亲密一般。

一边可惜那杨家姑娘那般孝顺却去的太早,一边那无嗔就将何媗引到了住处。

那是位于水月庵偏角的一处屋子,山中庵堂本就清净,这处地方更是静中之静。因与其他姑子住的地方相距甚远,是连半点人气儿没有的。又逢这万籁无声的节气,就更加静得有些渗人了。

屋子里也是布置极简单的,一盏油灯,一张板床,一床薄被,一个破蒲团,一幅观音像。

何媗见了,心中只想,于这处杀了个把人倒是很便利。

无嗔笑道:“我们这里虽比不得小施主府上,但也守得很严。小施主虽无人伺候,也不必担心的。”

“这清净地能个什么事呢,”

何媗笑道:“当初的杨家姑娘都受的,我怎么受不得。”

无嗔点点头,眯了眼睛笑道:“正是这个道理呢。”

随后,无嗔听得何媗装了衣服的包袱已被先头的老尼姑拿走了。就也不与这里多呆,寻了个借口,就出去找那老尼姑去了。

当日也没个什么,只何媗看给她送饭菜的一个姑子有些眼熟。想起那个姑子就是于何媗刚进水月庵时,曾偷眼瞧她的。于是何媗也没放心的吃她送来斋饭。只一个人盘坐着念了一段经书,待那个姑子神色慌张的离去了。何媗才捏了几个饭粒,打开窗户,引来一只饿慌了找不到路的雀儿,将饭粒喂给它吃。只一刻,那雀儿便死了。

何媗也是确定,这种种并不是无事自扰,是当真有人想拿了水月庵来做埋了自己的坟墓。

而想要害了自己的人,除了何安谦等人又有何人?

只是何媗身在此地,也不清楚何安谦是买通了几个姑子,还是将一个庵堂的姑子都收买了去,而何安谦买通的姑子又是哪些个?只她们既然使的是这些背人的法子,就是在这里还有着顾忌。

若是要将这事张扬开,却是要告诉哪个?难不成要扯了个姑子就将有人要害了自己的事说出去?如果是没被何安谦买通的还好,只当一场疯言疯语,若是正撞上了何安谦的人,那不是逼得她们对自己于明里即刻就下了狠手么?

还是去求水月庵的主持师太做主?

何媗想了她那冷淡的样子,也不敢确定主持师太就会信了自己事。而她即便知道了,却也不定站到哪一边。

是侯府的姑娘不安心为长辈祈福避灾,诬赖庵内的姑子,她担的罪重。还是她手下的姑子竟然给侯府的姑娘下毒,要将人害了,她担的罪重?”

且吵闹了开,她们人多势众,就抵死不认,又能如何。若一时也不能将她们拿了,倒显得自己无理取闹,无心为祖母祈福了。

何媗想着,觉得此番身边没有一个可信的人,自己在明,敌在暗。

一动不如一静。

何媗就不得不忍耐了下来。

至夜间,何媗便和衣睡下。也许是很久没过这样清苦的日子,何媗直冷的打了几个寒颤。不由得自嘲道,当真是在富贵窝里把身子给养娇贵了,上一世身上只着了薄夹袄就于破庙中过夜,也没有现在这般熬不住。

这夜太冷,何媗心中又要防备着旁人何时再来害她,就只合了眼,人却是清醒的很。

外面是狂风肆虐,如鬼哭狼嚎一般,何媗她自己就是重生之鬼,倒不畏惧这些。

只想着这莫测的人心,有了一些寒意。

何媗也不知春燕是否能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先顾好何培旭,不要轻举妄动。

何媗心知,此时自己不在,王氏她们必定让人在暗中盯了春燕等人,寻她们的过错。怕只怕有人有意利用芸儿等人,将自己的处境如何告知她们,再哄骗着她们绕过了何老夫人出府来水云庵闹。

到时既有了芸儿等人私自出府的罪名,又有了自己不安心祈福的说法。哪怕自己有命回到府去,却也没了这么多日子来的铺陈,也失了祖母的心了。若是再趁乱,下毒手害了何培旭的性命,怕是也只会讲罪责推在自己没安心祈福得罪了神明的上头。

辗转一夜,何媗只将自己比作王氏,竟在往日她以为布置的如铁桶般的院子里寻出了诸多破绽。

至天明,就是斋戒祈福的第一日,少不得要弄出些祭天祭地祭神祭鬼的法子来折腾。何媗只一边担心着芸儿等人是不是上了圈套,一边提防着周围的姑子何时对自己下手,由身旁的姑子领了跪天跪地敬鬼敬神。

越是心焦,何媗越不能露出半点焦虑,还是如往日一般沉静。

祭过天地鬼神,何媗就在焚香沐浴后,独坐于屋内,诵经祈福,非早午晚饭间无人去扰她。

这一日,却是换了一个姑子为何媗送斋饭。倒也没了先头那人的慌张,送到何媗面前,也没即刻撇了就走,似是盯着何媗吃饭。何媗只当丝毫不觉,依旧诵经念佛。

那尼姑呆了许久,终忍不住说道:“小施主,进些斋饭吧。”

何媗也没看那尼姑,只说道:“我为祖母祈福避劫,应心洁身洁。这斋饭虽是素食,却也是沾了凡尘浊气的,此后就不必与我送饭了。”

那尼姑又劝了几次,何媗均这般答了。那尼姑却也无法,只得走了。

整一日,何媗就如她所说的,不食一粒米,只饮些井水。

第二日,何媗就是连井中的水也闻出些味道。就也不再喝井里的水,只采了落在树上还未融掉的雪,等那雪化了水,喝了些。

至最后一日,白日里只飘了一层薄雪。并无什么事。

何媗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此时未出得什么事,该是春燕将那些丫头都压了下来,没有着了王氏她们的道。

但因何媗这里不通消息,尚不知情形如何,却也未放下心来。

当夜,天略一黑,何媗就吹了油灯,和衣躺在床上。

三日期满,明日就有人要接了何媗回府。如果还有人要下手,那只得是在今晚了。

至亥时。

何媗隐约觉得窗外人影晃动,便将短匕首藏于袖中。那人影却未进了何媗的屋子,只从缝隙中看了何媗几眼,而后点了些迷香吹进了屋内。何媗先屏住了呼吸,于屋内将被子的一角打湿了,捂住了口鼻,听那窗外的说话声,该是有四五个人。

对方人多势众,硬拼自是不行的,可何媗一时也不知如何才能对付的了她们。

待迷香渐散,何媗尚未想出对策,那几人已从门外挑开了门闩。

何媗只得松开了被子的一角,躺在床上,暂时装作被迷昏了一般。

门一开,就自外面进来几个黑影,何媗闻得她们身上的沾染的檀香味儿,该是庵堂里的姑子。

“小施主,小施主?”

一张肥手拍了拍何媗的脸,冷笑道:“我说我这香好用的很,当初就是再能闹腾的姑娘,闻一下,就老实了。”

听着声音,何媗倒是记得,正是那市侩谄媚的无嗔。

三十四

此时,进入屋内的一个姑子点了油灯,火光闪动,连墙上那往日里慈悲垂目怜惜众人的菩萨,也变得狰狞起来。

何媗隐约觉出了光亮,心想,这几个人该是不惯杀人的,此时,怎能点灯。由此看来,这几日给自己下的毒都不是她们能有的,该是何安谦派人给了她们的。

如今何安谦手下,能做这样大事的只能是柯顺了。

于是,何媗心里多了些胜算。

倒也于心中谢了一次手段没刘勇狠绝的柯顺。

“现在我的事结了,以后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无嗔说道。

“我,我是做不来这个的。”一个姑子颤声答道。

这声音比无嗔轻柔了许多,年轻许多,是何媗从未听过的。

因那声音带着甜糯,应是个惯于男子面前撒娇的,而这类女子一般都应是有些姿色。

无嗔冷哼一声:“你做不来?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躲进这庵堂里的?勾搭了男人谋杀亲夫的事都做得出来,怎就宰个小姑娘就做不了?”

“都是那个人做的,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呢,你之前还做过拐子呢,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儿,如今还来说我?”年轻尼姑带了轻微的哭腔说道。

无嗔怒道:“罢了,你个没有用的,往后别想沾半点银子,静安你去。”

那被唤作静安的尼姑嘟囔着:“你不提那钱的事还好,你一提,我心里直发怵。平时杀个猫啊狗啊的吃肉还行,现在可是杀人。而且听说那定国侯府的二姑娘是个顶能闹腾的……”

“她再能闹腾,现今如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你怕个什么?”无嗔骂道。

静安却嘀咕着:“你不怕,你怎么不动手。还不怕了侯府姑娘的名头,怕事情查验出来,不得一场好死?听说你把这二姑娘的带了钱都得了,怎么只你得了好处,这事儿就推于我。”

“事没成,就想着死不死的?怎不想想以后的富贵。你们难道想一辈子困在这个破庵堂?再说,我得了什么银子?这个什么侯府姑娘,连块碎银子都没有。”无嗔说道。

那年轻的姑子怯声道:“我于这样的人家做过丫头,那些官小姐有哪个随身带银子,怕是连银子都没见过呢。但用的东西都是很好的,都能卖不少钱呢。”

无嗔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荷包里有了几个金豆子。无嗔全拿了出来,丢给了那两个人,骂道:“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咱们既然走到了这步,毒也下了,人也迷了,谁也别想往后退。这丫头是必然要死在今晚的,不然我们既背了罪,也得不钱。”

说罢,无嗔倒是一甩袖子,将那空了的荷包揣在怀里,即刻溜走了。

“确实是退不了的。”静安咬着牙,捡了几个金豆子揣在怀中,拿出一把短刀,一步步的靠近何媗。

何媗眼睛闭着想,若是待静安靠近时,再即刻用匕首把她手中的刀给挡开,而后借此挟持了她。不知否能成事?而她的同伙是否能顾及她的性命。

可除此,也无法了。

于是,何媗就躺在床上听着那静安的脚步声,猜测着她的方向,估算着她咽喉的位置。

“等等……”那还留在这里的年轻姑子突然惊叫了一声。

吓的静安好不容易攒起的胆气都散了,引得外面守着的两个姑子,也跟着惊叫声跑了及拿来。

那年轻姑子瘫倒在地上,哭道“我见不得血,咱们别做这个。给她灌些毒,不然,不然拉在外面,寻一个地方,将她活埋了。也比在菩萨眼皮子底下,双手带血的强。我已经苦了一辈子了,下辈子还想投个好胎呢。”

“现在毒也用没了,若是活埋了倒也比勒死了她还干净。若用刀子满地的血,我们也很难清理。”

这声音是何媗也是听过的,是斋戒的第一日给她送饭的尼姑。

静安她们这几个的姑子虽然都是因为身上带了些罪,才躲到了水月庵,可却没有一个正经儿做过杀人的事。前些天无嗔将她们都叫过来,说有了个赚钱的好事儿。无嗔还没说出个什么事儿,就先给了每人五两银子,说待事成还有大的赏头。这些人在进入庵堂前都是喜欢作乐的,原躲进这庵堂,一是为了避难,二是为了口饭吃。听得有钱可赚,均动了心思。也没问是让她们办个什么事,就先将钱财给收了。

等知道要杀的侯府二姑娘,心里都害怕着,但又都舍不得钱,就只得应了下来。前两次用毒,就已吓得一个姑子逃走了,这些人也是一面希望何媗死了,她们快得了钱一众散去,不用在这庵里苦熬着。一面却还巴望着何媗死不成,让她们不用担这杀了侯府千金的罪名。且一人发起狠来,自然好办,这一众人做了一件狠事,自然是互相推诿。个个都想既拿了好处,又不担哪大罪。只静安鲁莽,那年轻美貌姑子怯懦,才被众人拿捏着过来做这事。

这却也是柯顺见了刘勇的下场,造下的结果。柯顺现如今凡事不求成不成,能得多大好处,先自保为上。由此,柯顺就先有了顾虑,只先想着如何糊弄过何安谦,让他不对自己动杀机。再想着如何让人发现不了这事有他参合在内,就是事情败露了,也不会让何安谦拿了当替死鬼。最后才想了如何做出一心要杀了何媗的样子,收买些姑子。除了何媗更好,能于何安谦面前立已功。除不去,也算他的一场辛苦,也没什么妨害。

如此,柯顺又如何能将这事办的利落起来?

且说静安听完那个姑子的话,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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