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尸-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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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没得选,这里闹鬼越来越严重,再住一晚的话绝对要精神崩溃,一点都不夸张。
只要有点分寸,不真正点着就行了。
说干就干。
我从床上下来,看到了浴室挂着的布帘,想起昨天被鬼捉弄的情景就来气,索性划根火柴,把布帘给点着了。
秦教授还在穿衣服,扭头看到我动作这么快,吓得大喊:“你这孩子,还真点呀!赶快灭掉!”
“不灭,这房子里的鬼太多了,正好烧烧它们,免得它们整晚害人。”
火越来越大,屋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没想到会烧得这么快,眨眼间就有点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根本不可能扑灭了。
秦教授穿好衣服,拉着我就往外跑。
第二十二章 南岗()
跑出客栈大门,身后已是浓烟滚滚。
秦教授停下来望着客栈,眉头微皱。
“我真不是存心要放大火的,只是没想到这木房子一点就着。”我解释道,感觉自己犯了一个小错误。
错得没那么多。
因为这家客栈太诡异,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
秦教授望着望着,慢慢地笑了,扭头对我说:“没关系,走吧!”
“去哪?”我问。
“你想去哪咱就去哪,今天你来决定,姐听你的!”
“咱不是要等店老板现身吗?”
“你真是傻人傻相有傻福呀!”秦教授戳了下我的脑门,笑道,“你把人房子给烧了,还要在原地等人家现身吗?”
“啥意思?”我没听懂。
“人家自会来找你的!”
“啊?”
我被秦教授说得心里有点忐忑。
下山后,时间还早,太阳还没爬到头顶。
秦教授说今天听我的,可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心里压着的事情太多了。
如果非要让我说的话,我想去风家。
秦教授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直言道:“风家是不能随便去的,既然已经说好了三天,就一定得遵守约定。”
“可我觉得风叔不是坏人,就算没有玉蝉,他也肯定会救人的。”
“这与好坏无关。”秦教授拉着我,边走边解释,“风家从不参与外界是非,这是守墓人千百年来的信仰。他和你父亲有着八拜之交,可是你家遭遇横祸这么多年来,他有管过吗?更别提你们这些无名小辈了!”
“守墓人是干啥的?”
“就是守墓呗。”
“哦。”我点点头,感觉她跟没说一样。
不知道风家究竟有啥使命,能够让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坚守于此,默默地守护。
“说来也奇怪,风家最近活动频繁,屡屡参与外界是非,甚至亲自下墓把他们四个带出来,不知道为啥。”秦教授自言自语。
走着聊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刘记面馆门口。
这里充斥着悲情的气息。
我们几个就是从这里出发的,最后却只有我一个人回来。
进去要了两杯茶,喝起来有些苦涩。
一番沉默过后,秦教授会心一笑,看着我说道:“你心里是不是在骂我呀,骂我害了你们几个?”
“不是。”我摇摇头,“这都是命,无法逃脱的宿命。”
“呦,姐真是小瞧你了呵!”秦教授笑得特别欢。
“这是我昨晚仰望星空的时候,悟出来的。”
“怪不得昨晚让你睡你都不睡,原来星空才是你心灵的归宿呀。”
“不是…;…;”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很兴奋地问秦教授:“秦姐,你真的对人文历史什么的无所不知?”
“你以为姐是神仙呀?只是对自己的爱好追求比较深而已。”
“那你知道南岗公墓是什么地方吗?”
“南…;…;”秦教授端起茶杯,到嘴边又放了下来,“南岗公墓…;…;只是个传说而已。”
“啥传说?”
“这个传说,与守夜人有关。”
“守夜人?你是说…;…;和我祖上有关?”我感觉有点匪夷所思。
秦教授点点头,神情有些凝重:“相传,守夜人死后,永世不得超生,会在地狱里经受无穷无尽的折磨…;…;”
“为啥?”
“这要从守夜人的起源说起。最早的时候,守夜人只是一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贫民,他们给一些横死的贵人们背尸、守灵、抬棺、送葬,换来几斗米,勉强维持生活。后来,守夜人慢慢地消失了…;…;”
“为啥消失了?”我不解。
“因为,横死之人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只能变为孤魂野鬼游走在黑夜中,直到它们本来应有的寿命用尽,才可以下去投胎,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厉鬼。经常接触厉鬼的话,必定命犯凶煞,死于非命,以至于守夜人断子绝孙,消失在了市井中。”
秦教授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有消亡就有崛起。有一脉复姓司徒的世家,扛着‘摸尸守夜’的大旗,崛起在了乱世里。他们摸尸安魂、掌灯引路,能将横死之人直接送入地狱投胎转世,不用再做那游荡的孤魂野鬼。”
秦教授话锋又一转:“不过,这样以来,世上虽然安宁了许多,地狱却乱了套。那些生寿未尽的人,本来不应该投胎,结果都被司徒氏提前引入了轮回。阎王爷发现后,定下一条契约,司徒家的人死后,必须要把这些生寿加倍偿还回来,在地狱里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秦教授这番话,虽然只是传说而已,却听得我心里莫名压抑。
理了理思绪,我才开口问道:“这和南岗公墓有啥关系?”
秦教授喝口茶,话锋再次一转:“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司徒氏既然敢扛起那面大旗,就不是吃素的。他们祖上四位元老,在临死之前主动去了一个地方,据说,那是人间和地狱距离最近的地方,前脚阴、后脚阳!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带着阳寿主动去了地狱,找阎王爷谈判,撕毁契约,在地狱里任职阴司判官。从此以后,司徒氏的后人就不用担心死后不能投胎了,因为地狱里的长官是他们的人!”
“有这么玄乎吗…;…;”我感觉这个故事听起来还不错,前面压抑,后面让人心里很舒畅。
“只是传说啦。”
“我知道是传说,可是,南岗公墓到底是啥?”我问。
“那四位元老去的地方,就称为‘南岗’。”
“你是说,南岗是人间和地狱最近的地方?”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如果这只是传说的话,那个神秘女孩为啥要让我去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
秦教授点点头:“是的,传说肯定有夸大的成分,但是无风不起浪。”
我们正聊着,面馆外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坐在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头上戴着一个很大的斗笠,遮得连鼻子都看不到,要了一瓶酒,没有点菜。
谁都能看出来那人很反常。
秦教授瞄了眼,小声对我说:“王成,客栈老板来找你了。”
“啊?”我心里咯噔了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去吧,做错事了就要道歉,毕竟咱还有求于人呢。”秦教授示意我过去。
我犹豫了下,起身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还是看不到他的脸,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个身子骨很硬朗的男人。
我站着不知道说啥,这人埋头喝酒当我不存在,很尴尬。
秦教授朝我使眼色,我张口说道:“你那个房子闹鬼,我把它烧了。”
顿了下又补充道:“不是故意的。”
“你爹留给你的玉蝉,丢了?”他问,头也不抬。
“你咋知道我要问你玉蝉的事?”我惊讶得嗓门特别大,感觉这个人比神仙还神!
然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摸不着头脑:“你确定丢了?”
“我当然确定!难道被我吃了不成?”我言辞凿凿。
“嗯…;…;”他帽檐轻轻点了点,像是在思考什么。
然后说了句让我特别吃惊的话:“今夜凌晨,道上人士会在客栈聚会,共商大事。你身为守夜世家一脉传承人,也请准时前来。”
说完后,一口闷了白酒,转身走出了面馆。
我站着半天,思绪混乱。
客栈不是已经被我烧了吗?
更让我惊讶的是那“聚会”二字。
这些有着特殊信仰的人,竟然还有聚会,搞得跟古时候的武林大会似的。
秦教授笑着说:“王成,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天赐良机呀!”
“啥意思?”我问。
“你没听他说吗,今夜道上人士全都会去,也就是说,你能见到风家的人。”
“对呀…;…;”我心里嘀咕道,“当着众人的面跟风叔要人,应该不难。或许还能见到丧刀秋、乔东门之类的族人,他们对自己的门人不会不管的。或许我还能见到那个女孩…;…;”
越想心里越激动,前几日的压抑烟消云散。
第二十三章 妖人欲鸣鬼钟()
夜里十点,月黑风高。
我和秦教授早早地来到了聚会地点。
眼前一片废墟。
没有燃尽的木头还在冒着黑烟。
我还以为客栈的火被扑灭了,没想到会是这般景象。
周围一个人影都没,通往这里的路口全都燃着篝火,把这片区域照得敞亮,气氛很诡异。
“咱是不是被骗了?”我问秦教授。
“他没必要骗你一个晚辈,时间还早呢,急啥。”秦教授悠闲地在我边上转悠着,又变回了她那温文尔雅的姿态。
跟她私底下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不是很理解,人的一生要戴多少张面具,才不会被看穿内心的柔弱。
亦或是邪恶。
又要摘掉多少张面具,才能做回自我。
“王成,今晚你可要小心一点,这里的火药味很重。”秦教授一本正经地说道。
“人都还没来呢,你能闻到火药味?”
“嗯…;…;”秦教授点头含笑,显得很淡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点半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
这人穿着环卫工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编织袋,弯腰在废墟里面捡东西。
我没站那么近,看得不是太清楚,好像年纪挺大的。
秦教授小声跟我说:“人不可貌相,今晚这里出现的所有人,你都不要太想当然了。”
“你认识他?”我问。
“世界这么大,姐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都认识呢?”
“哦。”
又过了会儿,来了一个更奇怪的人。
这人抱着一个小孩,一边走路一边喂奶。
她是从我们左前方的一条小路过来的,离得比较近,我能很清楚地看到她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穿着棉拖鞋,打着哈欠一脸困意。
一看就是被孩子折腾了一晚上,还没睡觉就出来了。
紧接着又来了一个坐着轮椅的人,边上两个青年推着他,在客栈废墟的正前方停了下来,点了个很大的烟斗,看起来挺惬意。
慢慢的,人越来越多。
只是没有一个熟面孔。
十一点半的时候,终于见到了第一个熟面孔。
也不能说是认识,只不过他长得太有特色了,贼眉鼠眼,跟乔三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看就是他爸。
而我期盼的风家人,却迟迟没来。
我问秦教授:“风家人不参与外界纠纷,会不会不来了?”
“不会的,放心吧。”秦教授很自信地说,“这么多人前来,商讨的事情肯定不是普通纠纷那么简单,要变天了。”
正说着,风家人就出现了。
出现在了我身后。
我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去,风铃笑嘻嘻地说:“让开,你俩别挡路呀!”
“咋每次见你都是这么鬼鬼祟祟啊?”我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她跟没事人一样,甩着胳膊晃晃悠悠地走远了。
十二点的时候,那个戴斗笠的男人准时现身,我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啥时候来的,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大石头上站着了。
午夜很安静,这里的人也都不说话,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洪亮:
“千百年来,安乐会让一个民族瓦解,灾难能让一个民族变得团结。今日各位前来此地,这是冥冥之中产生的默契,往日的矛盾,在大事面前一笔勾销…;…;”
斗笠男子说了一大堆,周围静悄悄,该捡垃圾的捡垃圾,该喂奶的喂奶,该抽烟的抽烟,没人搭理。
但是我有点不淡定了。
因为从他的话语里能听出来,这些人都是不约而同来到这里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