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尸-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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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这里干啥正事呀?”风铃反问。
“我…;…;”天哥被问得一时语塞,急得粗声说道,“不跟你废话了!让开!哥要出去了!”
“你想去哪儿呀?”风铃语气带笑,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
天哥一愣,和声和气地说:“小妹妹,我和你哥是三年老同学,你看能不能让开点…;…;”
我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急忙解释道:“哥哥们要是做错啥了,绝对不是故意的,出去了跟你道歉。”
“我爸说了,进入这里的活人,都不能出去,千年规矩,谁都不例外。”
“不让走?”天哥一下子有点怒了,“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啊,就凭你,还能拦住我不成?”
说着就伸手去推风铃。
我赶紧拉住天哥,劝说道:“你别忘了上次在风家见到的情景,她可不是好惹的,别那么冲动。”
天哥气得抓抓头发,摆手作罢。
我问风铃:“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出去?”
“说了出不去啦!”
“谁说出不去?”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风铃的后面传来。
地下这么静,却没有脚步声。
“谁在说话?”天哥随口喊了声。
风铃脸色一沉,转身跑走了。
天哥兴冲冲地喊道:“是哪位女侠相助呀,我宋西天在此谢过了!”
第十九章 逃出升天()
天哥的喊话,没人回应。
墓室里再次陷入沉寂。
“她怎么还在邙山…;…;”我自言自语,无数种情绪充斥在心头。
“谁?”天哥问。
“就是上次害风叔的那个人。”
“谁害的风叔?”
“就是刚刚帮咱们的这个人。”
“跟没说有啥区别啊!”天哥推我一把,郁闷道,“你小子是越来越奇怪了!别发呆了,走吧?”
“哦。”
我和天哥弯腰钻进了矮矮的石门里。
弯弯曲曲的台阶,一路上坡,走了很久很久,从一堆碎石头里走了出来。
明亮的夜空,星星点点。
四周荒无人烟。
“咱这是在哪儿?”我问天哥。
天哥朝周围看了看,摇摇头:“在地下呆了那么长时间,我现在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呃,我也是。”我抱着胳膊,冻得瑟瑟发抖。
地面和地下的温度,简直是一个冬天一个夏天。
稍微站了一会儿,我们已经看出来了,此处是邙山的半腰,离那片墓区有一定的距离,但不是很远。
“十一点半了,不知道秦教授还在不在面包车那里?”我问天哥。
天哥张口道:“不管她在哪儿,咱都得找她!把地下的事情给她讲清楚了,让她自己收拾烂摊子去吧!咱们可不担啥责任!”
“行,走吧,快冻死了。”我打个哆嗦,感觉骨头都在咯咯响。
现在只想快点下山,换一件干衣服,点上一堆火,其它再谈。
然而我刚一转身,就听身后扑通一声闷响。
这声响,让我全身的神经在瞬间绷断了弦。
“天哥?宋西天!”我回身扑在地上,拼命地晃天哥。
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一把铁锤重重地砸在我胸口,闷痛窒息。
可兰死去的画面,在我眼前不停地闪现。
天哥的模样,和她如出一辙。
寂静午夜,荒草哀绝。
我扶起天哥,搭着胳膊往前拖,猛然间心脏一阵剧痛,让我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想站起来,却感觉不到双腿在哪里。
耳朵里嗡嗡的响声,就像是野鬼在哀嚎。
渐渐的,我已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只是意识还在游走,就像灵魂出窍般缥缈。
漆黑的视野里,一口黑色石棺散着道道白光,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知是我在靠近石棺,还是石棺在靠近我。
恍惚中,听到一个声音在飘荡:“夜明灯,对三更,魂归阳关人归城…;…;”
“谁?谁在讲话?”
“人前道,鬼后绕,南门青灯北门照。”
“爸?”
…;…;
…;…;
月牙悬在天际,寒风凛凛。
我揉揉眼睛,撑着地面站起身来,天哥静静地躺在我旁边,像个木头人。
“天哥,醒醒!”我拍了拍天哥。
猛地意识到,他已经死了。
死了。
我呆呆地站着,一时间思维全部中断掉了,连眼泪都忘了流。
许久,许久。
我拖起天哥,跌跌撞撞地朝邙山深处走去,朝九凹村走去。
“进入这里的活人,都不能出去。”我自言自语地重复着风铃说的话,一路上失魂落魄、恍恍惚惚,摔倒了又站起来继续走。
看到了村口的大石头,看到了路旁屹立的松柏,看到了寂静的小院。
最后一口气,倒在了风家的大门前。
我伸伸胳膊,连敲门的力气都没了,靠在门上用头不停地撞。
门开了。
阿姨没说话,把我和天哥扶进了院子里。
然后把天哥扔在了地上,叹口气,平静地说道:“他已经死了,你进来吧。”
我回头看看天哥,喉咙一痛,一直忍着的眼泪决堤而出。
屋里生着火炉,灯光明亮。
阿姨松开我的胳膊,我无力支撑跪在了地上,哽咽道:“为啥?为啥活人不能出来?为啥我还活着?”
“孩子,这个世上很多事情是没有为啥的,你能活着,就好好活着。”阿姨语气平和温暖。
可我的心,怎么都暖不热。
我稍微缓过来一点劲,便痛心大喊道:“你告诉我!告诉我那口石棺到底是什么?它不是棺材!它是魔鬼,杀人魔鬼!”
“我告诉你了,又能怎样?人死不能复生。”
“你告诉我!告诉我!”
“司徒河,你屡教不改,三番五次来我风家闹事,你的本性呢?你的良知呢?你的信仰呢?”风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字字铿锵有力。
我站起来转身吼道:“我没有信仰!我也不需要信仰!我最好的朋友死在我面前,信仰有啥用?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
“老风,你别再说了。”阿姨走过去劝道,“孩子做错了事,也不是他本意。何况…;…;悬棺坠落并非人力可为,那是天意,要变天了…;…;”
阿姨最后的几个字,意味深长。
屋里顷刻间沉默无声。
这番沉默,让我的心也跟着沉进了肚子里,冷静下来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风叔进屋坐下,皱眉看着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才说话:“把你口袋的玉蝉拿出来。”
“哦。”我愣了下,伸手掏出了玉蝉。
风叔把玉蝉放在手心,看着我说:“这是我风氏祖上的东西,物归原主。”
“哦。”我低哼道,“是不是还有一个?”
“是啊,雌雄一对,是我风氏祖上送给文成公主的终身佩玉。”
“文成公主?她不是远嫁吐蕃了吗,终身佩玉怎么会在这里?”我突然很好奇。
“是啊…;…;”风叔吐出这两个字,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另一个玉蝉已经被我弄丢了,所以我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天哥还躺在院子里,我的心里仍然如刀割。
“他们四个都死了吗?”我问。
“自己出去看吧。”
“啥?”我一下没听懂风叔的意思,但是后一秒就心里一咯噔,快步走了出去。
院子的角落里,摆着可兰、林青和乔三的尸体,还有旁边的天哥,一个也不少。
他们的死相,几乎一模一样,都像是被死神剥夺了生命,死得平静又安详。
我看得心里一阵抽搐,来之前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是这般结局。
欢声笑语而来,无声无息地别离。
我正走神,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秦教授大步走进来,朝我看了眼,没说话,径直走向了屋里。
“你…;…;”我呆呆地看着秦教授,话没讲出口,她已经进了屋。
听到秦教授在屋里大声说道:“风氏三十一代守墓人,叫魂唤尸,栽花走阴,不知能否救我学生性命?”
我虽然没太听懂,但是听到秦教授说要救他们四个的时候,心里一秒钟就燃起了火焰,快步跑进了屋里。
风叔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秦教授又说道:“你若不想救他们的性命,为何要把他们带回来?”
“对啊…;…;”我心里嘀咕道,“我咋没想到,风叔既然把他们从墓里带出来,就一定是有目的的。”
风叔抬眼看着秦教授,笑着说:“我救不救他们,那是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秦教授也笑了笑,“是我让他们去的,自然是要负责到底。”
风叔点上一支根烟,抽了一口就掐灭了,随口说道:“考古研究所第二组领队,秦琴,对吧?”
没等秦教授回答,风叔又说:“近年来,你多次上我邙山,与我风家作对,以为我真不知道吗?”
“邙山是你家的吗?”
“待我百年之后,山头便会多上一堆黄土,它不是我家的,但也由不得你来造次!”
“我用另一只玉蝉,交换我四个学生的命,我猜这对你来讲,是个求之不得的交易吧?”秦教授说完后,走出屋门,又回头道,“三日后,我会带玉蝉而来。”
然后拉着我的手腕,走出了风家大门。
寒冬腊月天,凌晨三点半,路上冷风刺骨。
“去哪?”
“真能救活他们?”
“你知道我玉蝉在哪?”
我连连发问。
第二十章 无人客栈()
秦教授显得很淡定,一路上慢悠悠地晃荡,边走边说:“嗯…;…;王成呀,来之前你可说的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活着。”
“可是…;…;”
“你已经做到了,不应该高兴吗?”秦教授笑着问我。
我一点都笑不出来,被她问得不知如何回答,低头沉默不语。
话虽如此,可人心毕竟不是石头。
若没有感情,那与禽兽又有何异。
这话被我咽进了肚子里,没有跟秦教授争辩。
走了会儿,我挣开她的手,再次很认真地问道:“你确定他们都能活过来?”
“放心。”秦教授转头笑眯眯地说,“姐不轻易许诺。”
“哦。”我的心情莫名就轻松了许多,因为这句话她曾对我讲过,后来确实办到了。
“先管好你自己吧,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秦教授又拉起我,朝远处一栋亮着灯火的房子走去。
那是一处农家客栈。
上次我和天哥在邙山转悠的时候见过,据说是这片深山里唯一的歇脚地。
我心说,已经凌晨四点了,就算是城里的旅馆也不会开门,何况在这廖无人烟的深山里。
可是没想到,走过去的时候大门竟然敞开着。
前台没有人,桌上放着一大串钥匙。
二层木板小楼,静悄悄。
秦教授取下一把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说:“走吧,把你这邋遢的样子收拾好了,姐请你吃夜宵。”
“你预订的?”我问,感觉怪怪的。
“是呀,别站在门口挡道,快过来。”秦教授踏着轻盈的脚步朝楼上走去。
我快步跟上,心里越来越糊涂。
深更半夜哪有人,为啥说我站在门口挡道。
楼梯是木板做的,踩上去咯吱响,阴森森的。
上到二楼,借着昏黄的光,我看到拐角处画着两个箭头,一左一右,分别指向不同的两排房间。
秦教授往左边走了,一直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才停下,拿钥匙打开了门。
我走进去,明亮的光线,让我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原来秦教授真的提前预订好了。
桌上摆着水果,几碟小菜,一壶烧酒一壶茶,不过都放凉了。
房间里的温度暖暖的,很宽敞,看起来很温馨。
在地下呆了那么久,我全身都是泥土,脏兮兮的,站着不知道该往哪里坐,有点尴尬。
秦教授指了指墙上的镜子,笑着说:“那里有镜子,过去看看,都快变成泥鳅了!”
“呃…;…;”其实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但是站着有点不知所措,索性就走过去照了照。
看着也没那么邋遢,比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玩泥巴干净多了。
可是,镜子里好像还有个人。
我猛地一回头,随口问道:“谁?”
声音很大,把秦教授吓了一跳。
秦教授脱了外套正在往衣架上挂,被我吓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