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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东宫之主-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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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变革!”不变不足以平民怨。

“祖宗家法!”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

“爱慕无罪!”“官律上鼓励恋爱自由!”

“无的放肆!”“自古以来都是媒妁之言!”

上官敏华瞧得目瞪口呆,这形势怎么让她有种不是头一天吵架地感觉?

观帝座下尤如闹市,庆德帝微微侧过身,靠近金色纱帐,低声道:“皇后可是觉得有趣?”

她愣愣地点头,周承熙轻笑一声,道:“退朝后,朕邀皇后看戏。”

等她乔装出宫,满大街“哪家穷苦书生与哪家地千金小姐”私奔的八卦,穿白衣服地士子们大声吼叫:恋爱自由,爱慕无罪,支持私奔。

相比这等疯狂,她才知朝堂里的争执是合理范围内的斯文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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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横看〗

家丁装扮的侍卫们分开两道,迎帝后二人入茶楼。

他们坐在预定的位置,二楼靠窗,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整条街的景致一览无遗。茶楼斜对面,便是声名赫赫的流芳城,上官敏华暗惊,这处竟未曾被毁。

官商云集,车如流水,底下流动的湖水带来隐隐的发油香气。四下一打量,原来这茶楼也是流芳城的一部分,她竟已不记得当初别致的设计。这时掌柜的上来亲自侍候,上了八盘点心,湛了茶水后,周承熙挥挥手,掌柜微微俯身,倒退五步后才退下。

上官敏华瞧他态度与行走的步伐,心中对这流芳城里探子的成分有了大致的概念。

“娘子,喝茶看戏。”周承熙笑道,那张脸不论神情多么地温和,眼底闪烁过的光芒总是带着嗜血的欲望,让人窒息。

她端起茶碗,掩饰自己眼底真实的情绪,道:“不过学子间意气念头,这戏不看也罢。”

这么一大群热血沸腾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若真因争取婚娶与恋爱自由的权利被这人下狱,那就太不幸了。在这些满嘴奸情的学子中,她很确定这人一定做了不少工作。

但见周承熙笑得狷狂而得意,带着不为人知的兴味。

这时候,流芳城七彩的灯笼徐徐亮起,大都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一角在帝后前华丽开幕。

例行的古装走秀刚刚开始,四周厢房就有人出价,有真金白银也有宝物相赠,那劲头好比花楼清倌公开竞价,上官敏华眼眉不。继续往下看。看台上的年轻公子哥儿们异常喧嚣,叫着某个女模的名字。

压轴女模从幕后走出,十五明月下。古楼小桥上,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几乎令所有男人都涌到栏杆前,喊着酸不溜丢的情话。有位年轻人让他地仆人带他飞上天桥。与他心中的仙子相会。

“无音,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请嫁给我罢!”

还未接近那名女模,已有护卫将他请走:“不得干扰秀场工作。”

那位求婚者被带走的途中,还朝女模地背影狂喊:“虽然我家里人不同意,但我们可以私奔,我已经找到工作,能够赚钱养活你!”

女装走秀结束后。多款公子装在古木桥上出现,模特们相貌堂堂,配上四周贵妇人们的叫价声。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逆子!”有老头大吼一声,某处厢房里砸出酒坛杯盏盘椅凳。流芳城护卫们从各个角落飞出来。训练有数地接走障碍物,没有防碍到走秀地进行。

但是。从那间厢房里飞出光禄大夫家的护院们,抓住了那个特别的模特,要将他带走。男模特不同意,两方在那座木桥上来回推搡,走秀不得不停止。

流芳城的管事立即上来阻止,闹场者走到窗子前,道:“本官要打杀这忤逆子,有何不可?”

这个理由不错,古时以父为尊,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

“我没这种抛妻弃子的父亲!”那男模在人群中拼命挣扎,吼了一句,“我娘冻死街头地时候,你在何处?我兄无钱接脚的时候,你又在何处?”

“丢人现眼!”“我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养家糊口,丢谁的人?!”

“伤风败俗!”“我的工作堂堂正正,官府登记在册,皇帝陛下允许!”

“原来是范大人,这儿可是官方营生,合理合法。”那管事一语道破闹事者身份,掌皇家酒醴膳羞的范家,家底非常地丰厚,各个厢房和看台嘘声倒彩声一片。

那管事不管这光禄寺卿脸色是如何地难看,掏出算盘上下飞快地拨打,报出三万两白银的误工费压惊费损失费等等闹场费,然后算盘上下翻转对齐,利索地收到身后,他异常诚恳地说道:“范大人,流芳城规矩您是知道的,你看是现结,还是派人跟您到府取?”

范老头冷哼一声,他的随侍立即掏出银票数给流芳城管事,闹事者灰溜溜地退下。

丝竹再次响起,中断地走秀继续,那个姓范的男模所穿戴的衣物忽然之间价格飙升,当场便有厢房女子扔出香帕金钗求爱示好,称他有担当,有责任心,懂得赚钱,如此有魅力才是真正地良人。

闹剧结束,上官敏华收回视线,压下心底的波澜,默不作声地拿起一块糕点,食不知味。

周承熙使了个眼色,流芳城地管事送上来一份户籍册,在流芳城工作地人皆出自初善堂。他笑道:“娘子可知大都城内什么样出身的人,最好找工作?”

上官敏华捻掉手指上地屑末,不耻下问:“还请明示。”

周承熙双眼直勾色地看着她,回道:“初善堂。”

她笑起来,故作不知其意,道:“那很好呀,证明朝庭每年花那么多银子在上面没有错。”

周承熙也笑,意义未明,他岔开话题,道:“大周有五所有名的学府,这几年一直没招满学生。因为从那儿出去的人,连份教席的工作都极难找到。日后这初善堂门生满天下,人人念着上官皇后的好,娘子,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所以?”

“所以,为夫得待老头子们好一些呢。”周承熙两眼闪闪发光,双手摸上上官敏华的面颊,摸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在她的唇部停下,温柔得似在呢喃,“那些老学究天天念叨,废后绝后患,我怎么舍得呢?”

上官敏华闭了闭眼,不去看他那满眼的杀气,道:“我知你心意,随你意我不插手便是。”

周承熙热情的吻立时贴上她的眉眼之间,那么轻又那么重,她心底剧烈地动摇,要不要拥抱这个男人,她似乎要压制不住心中的欢喜,她喜欢他今夜的变化,温柔中的残酷,这么地令人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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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成岭〗

既然答应周承熙不插手士族大夫与初善堂出身的寒士阶层之间的斗争,上官敏华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来计东成、方守财等人,向他们传达自己的意思。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咱们手上那些地方官员,全部舍弃?”

“娘娘,这样损失太大,能不能?”

众人心有戚戚,从他们的眼神与神情中都看出有求情的意思。上官敏华摇摇头,道:“在监察司与驿站合并前,陛下要清除对皇位的隐患与威胁,这次大清洗行动我们只能配合,不要让自己成为朝庭必须铲除的障碍。”

其他人依然不能理解,打通那些市场与官员花了他们无数的金钱与精力,岂能说放弃就放弃?倒是计东成完全认同上官敏华的决断,他道这几年安排的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只待皇后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赞美的话说得这般顺溜,细瞧之下,可见他的眼中冒出无穷的斗志,那是一种男人的野心。

秋棠瞧见,便讽刺他拍马屁的时候忘了掩饰自己那点小聪明。

计东成也不与她争辩,道:“小的仅为娘娘的马前卒,不敢谮越。”

秋棠气得满脸通红,待要开口反驳,上官敏华抬手按下两人间的火药味,抬眼瞧了眼计东成,随即收回视线,缓缓扫过众人,铿锵有力地下令,要求他们趁此机会,尽其所能或联盟或兼并各地生意脉络,接管失利者的地盘,开拓新地区。

“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手段,本宫只看结果,务必把每个点都铺到。”

众人心悦诚服。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待人走后,她留下计东成,问他可知章春潮的动向。计东成回说不知,上官敏华有些失望,让人送他离开时,嘱咐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谨记与本宫划清界限。”

计东成一揖到底。额头抵在冰冷的石面上,嗡声嗡气地说道:“小的省得,还请娘娘保重凤体。”

上官敏华应了一声,计东成从密道退下。秋棠等侍女凑近她,正要为她宽衣。她摆摆手,让她们先不要忙,她有事要她们去做。

“你们立即动手,到蓟州与画意、墨四会合,合力保护太子。”

“娘娘!”秋棠尖叫。她不能接受这样荒唐的命令,她从小到大所受的培训都是用生命保护上官家地主人。

上官敏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主意不改。命她立即去守卫周广泓。

“娘娘,这件事可否等小春师傅回来定夺?”情急之下,秋棠想到一个可以阻止上官敏华下糊涂命令的人。

上官敏华重捶一记桌面,压低声音喝斥道:“他若在,我还会叫你们去吗?!”

她暗藏的怒火叫人害怕,以秋棠为首的侍女们眼见说理无用,略做安排后,寅夜离开皇宫。执行这桩不知归期的任务。

翌日,帝后同朝,再度欣赏朝臣之间喋喋不休地谩骂与无理性地指摘。

周承熙稳当当地坐在龙椅上,明目张胆地与上官敏华调情。他道:“这法子比砍脑袋更妙呢,皇后。当年你说打破世家之格局就是要乱,你看如今够不够乱吗?世家之争就是要利。朕下的饵料足不足?”

上官敏华坐得端正,浅笑以对,抬手把那只伸进她裙摆下的手拉出来,轻声道:“恭贺陛下,大业将成。”

周承熙低低地长笑,在她耳旁缓缓地吹气,暧昧地气氛直接影响到朝臣们的争论。有御史马上跳出来,指责皇后媚主妇德有损云云。

庆德帝脸色一沉,训道这御史老眼昏花直接下天牢。另有大臣跳出来声讨皇后的德行,正是昨晚帝后看戏的焦点人物:光禄寺卿范家。庆德帝冷冷一哼,立即有人跳出来,针锋相对,大意是此人无品无德无能不配居此高位。

那光禄寺卿范某人气得连连喷气,与他相好的同僚们,找出从一连串地小道消息攻击对方,说得多了有人便要倒霉,新上任的刑部侍郎江一流,有意无意地引导后,确定光禄寺卿范大人有渎职之罪,须得到大理寺走一趟。

庆德帝允之。

借由此事,消除士族势力彻底打击十二州府二十七世家的大清洗轰轰烈烈地展开行动。此次皇权收归行动规模之大,力度之强,史所罕见,在各阶层造成广泛而深远的影响表现在方方面面,比如婚姻自由,从业自主权等等成为黎民百姓所熟悉的基本权利,受朝庭与衙门保护。

在整个北周上下同心合力向着美好地未来大步前进时,最不和谐的事情发生了:太子遇刺。

最初,周承熙是瞒着上官敏华,等到她上门追问再也不能遮掩,他才轻描淡写地回道:“朕保证你儿子没有受伤,他只是失踪了。”

上官敏华仰着头,看着他缓缓地点头,她步步倒退,愤怒得不知该说什么。周承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拉紧她地手,不让她抽走,放在唇边轻轻吻过。

他笑得极为欢喜,道:“不要误会,朕很满意皇后的配合。但,我们不能拒绝意外。”

上官敏华克制着怒气,嘲讽道:“那么,陛下应该不介意说说这个意外是怎么样发生的吧?”

“当然。”周承熙说起皇家内卫传回来的消息,有人以提供一桩旧案的线索为由,引周广泓离开城镇到埋伏点,预备用太子交换被庆德帝关押在天牢里的某位大人物。幸而镇南大将军见机不妙,命人先将太子送走。

待司空萧脱困而出,到集合地点却发现与太子失去联系。幸运的是,太子方传来的最后消息是顺利逃出。

“皇后,你应该明白,这在所难免。”周承熙双手抱住上官敏华地双肩,异常恳切地希望她不要因为这件事在心里留下芥蒂。

上官敏华扯了个笑容,刻意忽略心中的不安,强迫自己问道:“那么,司空萧伤势如何?”

周承熙难掩好心情,回道:“他只是受了点点小伤。”

上官敏华心底刺痛,她的心脏剧烈地收缩,她的耳中听不见什么,她推开所有阻挡在她面前的人,也许冥冥中真地有神灵在指引着她,让她找对了地方。

病榻上躺着一个人,他从头到脚包裹着白色绷带,些微处渗出鲜红色地血。床边是御赐的宝剑,证明伤者地身份。她倒抽一口冷气,她伸手抓住胸口,那儿有道从未曾愈合的伤口,眼前所见仿似昨日重来,揭开的伤口让人痛得无法呼吸。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心底那道血淋淋的伤口让她重温当日的无助与彷徨,而手心里的痛提醒她记起今时不同往日。她低低道:“你不会死,我也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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