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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扛匠-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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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几个南爬子也确实专业得紧,斗倒得是前所未有的干净,就算鬼眼张亲自来也没找到别的东西,最后他眼珠子一转径直把这几人给雇了,带着就去找了甘贸他兄弟甘弥的墓,然后让他们把这墓也给扒了。

    要说这人世间的事儿还真是不好说,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是层出不穷,没起这坏心思的时候别人把石碑送到了面前,专门去盗墓结果还啥也没捞着——那墓不知嘛时候早已经被人盗了,里面扒得就跟个垃圾场似的,别说石碑,就连死人骨头都被野狗给叼走了。

    鬼眼张这才死心。

    现在这三块玉佩的消息都出来了,虽然说没得到太具体的消息,但是我们毕竟知道了大致的去处,也算是有了进步——鬼眼张长叹一声,“现在我们就知道这么多了,要想知道别的,怕是还要等段时间才行啊!”

    “那没事,您先忙着,我这安心等着您的好!”我讨好几句,想起了身边还有些野味带着,干脆就顺带给他算了一份:“对了,我们这里弄了不少野味,回头给你邮寄过来,也算个心意。”

    “弄点什么破野味就想把我打发了?”鬼眼张不悦:“你们要知道,我弄你们这破事可费老鼻子劲了,光这乱七八糟的竹简石牌子就买了半屋,还都是没见过光的明器。”

    “那你叫我怎么说呢,这不光是我们的事儿,同时也是为了您自己个的好是吧?”我嘿嘿笑:“我们不是把卓越这孙子卖身给您当丫鬟了么?您就可劲儿使唤,怎么来劲儿怎么折腾,多了没用,少就当个乐子,这不就成了?”

    鬼眼张笑骂了一句:“你们俩兔崽子,瞅准了我好这口就还真得瑟上了——卓越这小子我还使唤,见天猫我屋里看书,不吃饭不睡觉的,简直快成精了。行了,废话少说,等真找到那龙尸龙骨的时候你们别把我忘了就成”

    没等他话说完,那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看来是鬼眼张说着说着就把这电话给挂了,搞得我想和卓越说两句都不成——本来想再打过去,不过想起说他在啃书本,我和铁勇立刻就打消了这念头。

    那孙子从来都这样,我们可是知道的。

    电话打完包裹邮寄,我和铁勇这才真正觉着无事可做了,我俩拿着自己的东西晃晃悠悠去了火车站买票,然后找到了个小旅馆中住下,待了一夜之后登上了车,开始朝着四九城进发。

    我和铁勇回到四九城,在经过了短暂的无聊和家人的团聚之后,我俩又混到了街上,肆无忌惮的朝着行人打量,试图找点乐子出来。

    现在我俩盯着的是个漂亮姑娘,她穿着普通人有些不同,看样子像是从外面回来的,满身洋范儿,就和苏联专家撤走之前的老毛子姑娘差不多,那姑娘充满好奇的在街上东瞧西看,旁若无人,随意挥洒自己的青春。

    看着那姑娘走进了一家冰淇林店里,铁勇用胳膊肘捅捅我,坏笑着朝她背影呶嘴:“叶子,这回可看你的啦!”

    我笑着摇摇头:“你丫别净招我犯错误。”

    铁勇挖苦道:“色大胆小了吧?”这孙子独自开始起哄,对我顺带着推推搡搡,大街上这么一来我可有点下不到台了,我把衣领子理理,然后晃晃悠悠朝对面走去,铁勇落后我几米跟着,叉着手一副毫无关系的样子。

    我才走到对面,那冰淇林店的门轰然一声推开了,那姑娘一闪身一亮眼就出现在了我面前,盘亮条顺,整个人就像把明晃晃的青龙偃月刀轰然出鞘,晶莹脸庞上犹若雪亮刀光,差点没把我眼睛给闪瞎了!

    当时我脑中就闪过了一幕——紫禁之巅,两大绝世剑客怒目而立,冷利刀锋旋斩而至,荡剑回击,一错身便分生死

    我虽然脑子中晕菜甩个懵,但哥们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主,下意识一张嘴就秃噜出来了:“哎哟,这不是表妹吗?怎么在这儿碰上啦?得有两年没见了,姨姨和姨夫好吗?”

    “你?!”那姑娘眉眼间一迷糊,先是一愣,接着立刻变成了满脸笑,三两步就迎了上来:“哎呀,真是表哥啊”那亲热劲儿别说我,就连身后的铁勇都跟着炸眼了,两对四粒眼珠子差点全给突突了出来。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

    不过老天爷显然没打算让我们有机会转念头,接着就听得冰淇林店里哐当一声响,一群个部队大院的青年跟着就抢了出来,为首的头戴羊剪军帽,身穿国防军绿装,脸上还有团脏兮兮的冰淇林污渍,满脸骄横。他的同伴都穿着军装,但显得很杂乱,好像是解放军部队不同时期发的军装都有,标明了他们的来处。

    “站住,想这么走了?门儿都没有”那帮小子一出来就直奔这姑娘而来,看样子那冰淇林的亏就是这样吃的,不过一出来就被这姑娘的动作带着瞄到了我身上:“哟,怪不得这么横,原来是有人啊——孙子,你活腻歪了吧,敢带个婆子来这地儿拔份儿?!”

    我脑中顿时电光火闪一念间,把刚才那姑娘的反应整个想明白了,怪不得啊怪不得,这一切原来还藏着这后手呢!

    不过即便如此,哥们还真是没怕过

    我把那姑娘让到身后,手插进兜里,叉开双腿稳稳站在他们面前,毫不退避的目光对峙着,口中不紧不慢:“你们听好,我今天心情不错,算是你们的福气!所以,现在你们几个孙子只要给我道个歉,再赶紧的收拾屁股滚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当年那青年亮出把**,不屑地道:“谁的狗洞开了,露出这么个东西来?你胆儿不小呀,知道哥们是谁吗?”

    我笑了笑:“你谁啊?”

    “育英学校的罗建国。”

    “没听说过,莫非你是从裤裆里钻出来的?”

    几个青年大怒,纷纷抽出凶器扑了上来,嘴里喊着:“剁了丫的!”

    我敏捷的跨上一步,闪电般贴近那孙子,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翻腕子就亮出了把一指宽的薄刀片儿,刀刃顶在他的颈动脉上,刀尖直接划破了丫的皮肤,鲜血顺着刀刃流到了我手上。

    铁勇也在同时出现,两手各露出根锋利的长钉抵着俩孙子的后腰,面目狰狞:“小子,你们活腻了?谁敢动一下我弄死他。”

    我们被二叔**出来的手段绝对不是这些愣头顽主能抗衡的!

    这几孙子吓白了脸,全身都僵硬,当头那被我搂住的孙子更是直朝地上出溜。他张着嘴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迸出几个字:“大、大哥,我服了,我服了”

    铁勇朝我抬抬眼,轻蔑的说:“就这熊样还给我拔份呢?都他妈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说完朝我努努嘴,我也跟着把面前那人朝地上一攘:“滚吧,真他妈操蛋。”

    几个新出道的顽主灰溜溜地仓惶逃窜,我笑着朝铁勇竖起大拇指,顺手从兜里抽出包牡丹,弹出支扔过去。铁勇收起两根钉子,接过烟,点燃一支,阴沉沉的目光向周围扫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群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他踱着脚又晃悠到了旁边。

    我转过脸去对着那姑娘,刚才她那装出来的小鸟依人已经荡然无存,刀锋般的坚毅重新出现,脸上寒霜般挂起了面:“哟,瞧不出来啊,还挂相有本事呢!”

    人走了,她那装出来的亲热也没了,大刀阔斧就和我划清了界限。

    我得意之极:“表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摆着,你这给那孙子扣脑门子一冰淇林招来的事儿,哥们替你结了,结果你倒批评起我来了,这不是你偷了驴,让我拔了橛子吗?”

    “活该!”那姑娘冷笑着准备走:“没挨打是你运气好,算是我没看出来,你这**还有两下子——不过你也别给我来劲,明白说吧,就算没有你姑娘我也出不了事儿。”

    “看看,看看,做好人反而来事儿了不是!”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知道你把我们当成**了,这只说明你缺乏辨识真伪的能力,请你想想,世上有这么文明的**吗?”

    “好,就打刚才不算,”姑娘白我一眼,步子停了下来:“但是你现在这算什么,拍婆子还是照花子?”她毫不掩藏的嗤之以鼻:“你给我说说,说明白就算我误会你了成吧?”

    见这姑娘搭了话,我瞬间心头一阵狂喜,暗地里明说有戏——拍婆子是有学问的,最怕的就是女孩子一声不吭或者转身就走,那是一种无言的轻蔑,但凡到了这个程度,这妞儿就没你什么事儿了,没戏,惦记着也赶不上趟,可是这位的表现却完完全全说明了她是一十足的傻丫头。

    我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很诚恳地说∶“我说同学,你我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应该懂得礼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这淑女窈窕也就没了这好逑的君子吧?”

    “嗯,算有点道理,但是你也不能说是我的过错啊?”

    我的话来得很快∶“当然是你的过错,你想呀,要是哪个女孩子长得猪不叼狗不啃的,还老在我眼前晃悠,这不是招我烦么?可是一看见你,我的感觉就不一样了,我纳闷呀,你是怎么长的?也太漂亮了,让长我们这样的怎么活啊?”

    那姑娘噗嗤一声笑了!

    我眼瞅着有戏,正准备继续添把火,刚刚准备开口,旁边的铁勇蹭一下冲了过来,拉着我就朝街头冲,从他跑来的远处看去,一大帮子青年被刚才我们赶走那孙子的带领下,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跑来

    “回见,回见!”

    我露出个笑脸挥手告别,没命的朝着远处逃去。

第四十章 又见潘教授() 
在一妞儿面前落跑,这事儿让我和铁勇觉得非常跌份儿,事上没有谁对谁错,但理上论起来就一点,他们大院里说普通话的孩子和我们胡同出来的老京腔根本就不是一路,六八年的时候能掐得死去活来,换今天在我们眼里还是一样。

    再加上,我俩五六年前就是这天桥叱咤风云的主儿了,居然今儿被群小屁青头给唬住,这气死活咽不下口——哥们的面真这么容易折?这哪儿跟哪儿说起啊!

    我和铁勇一逃走就返回了胡同,然后喝五吆六的邀约人,那些六八年和我们一起混的顽主大多都上山下乡插队去了,人也找得很困难,幸好最后遇见了几个老熟,才从北汽修理厂找回了帮哥们,晚上直接就带去刷了夜,把那帮小子拎出来狠揍了顿踏实的。

    完事儿之后,我和铁勇请哥们在羊肉馆子狠狠吃了一顿,把在井队上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几个子都给花光,等我俩再回到街上的时候,俩加一块儿也掏不出张整囫囵的‘大团结’了。

    无忧无虑的在街上溜达了两天,我俩开始考虑起后面这段时间的生活来,虽然说就一张‘工农兵’也能让我俩撑上个十天半月的,但那只是生存,不是生活,我俩心里很快就盘算起了旧路子,想要找个来项弄点挑费,把这俩月假给舒舒服服的撑过去再说。

    现代小青年没钱了就回家找爸妈伸手那一套,在我们那年月是行不通的,且不说他们也没多少钱,就算有,只冲伸手跌份儿这一点,我们也是万万不会考虑的。

    七五年的时候治安好了很多,远比我们当年乱哄哄的局面有序,我俩在外面这两天也没找着个来路,眼瞅兜里的钱越来越少,心里就有点着急了——在我们正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人找上了门来!

    那天下午我俩窝在灯笼胡同老房子里面睡觉,刚醒,只不过想着没事就都不愿意起床,俩有一句每一句的逗闷子,闲乎海扯半天都饿了,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老莫的菜肴上。

    六八年的四九城,偌大的一个城市只有两家对外营业的西餐厅,一家是北京展览馆餐厅,因为北京展览馆是五十年代苏联援建的,当时叫苏联展览馆,它的附属餐厅叫莫斯科餐厅,经营俄式西餐。中苏关系恶化以后才改成现在的名字,但人们叫惯了以前的名字,一时改不过口来,北京的玩主们干脆叫它‘老莫’;另一家西餐厅是位于崇文门的新侨饭店,经营的是法式西餐,不过这种法式西餐已经完全中国化了。

    像我们这种胡同混的顽主,大多去的都是新侨,不过偶尔有钱也会到老莫去刷一顿,罐焖牛肉、奶油烤鱼、奶油蘑菇汤、奶油烤杂拌这几道菜还是都尝过。

    提到吃铁勇就后悔起来,说是那老莫有道鹅肝和奶油列巴是极为有名的,可惜以前都没吃过,这次回来口袋里有几个钱还说去尝尝,没想到因为我的破事就秃噜着给花光了,言下很有点屎盆子扣我头上的意思。

    当时我就不干了,立刻开始和这孙子掰扯起来,竖着手指头数落当时为了救他花了多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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