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牧场-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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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三秒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澎湃汹涌的龙息连绵不绝,老匡清晰地感到精力和能量被飞速地从体内抽干,自己就像巨浪无尽冲击下的沙垒,每一秒钟都有崩溃的可能。象征着生命的蓝紫色雷火在极寒的飓风中飘摇不定,岌岌可危,体力的极度透支让老匡的神志一阵阵恍惚。
放弃吧这样的抗争只能带来无尽的痛苦
不不能放弃痛苦是生命的一部分我要享受痛苦
睡吧活下去的勇气无法与命运抗争
勇气我要活下去集中集中精力想点什么
蓝紫色雷火烧尽了老匡储备的能量,随即开始燃烧他的生命。然而任何生命在死亡的龙息面前都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易于干涸,体表密如蛛网的电链逐渐变得稀疏,跳动的火焰萎缩如豆,死亡的冰雾开始一层层地侵入肢体,将生命从那里带离。
清醒不能睡给自己讲个故事
不这不是爬山我是来干什么的屠龙我是来屠龙的
屠龙勇气活下去屠龙要诀屠龙要诀达摩依多摩尼达多摩尼摩依依
生命的火焰终于燃尽,跳动一下,归于沉寂。滂沱的冰雾毒液般浸透肌体,将柔软的身体变得僵硬,宛如一床床厚重的棉被,将弥留中的病人带进永恒的黑暗。吐息的巨大噪声、周身的无力,以及龙息吹在身上犹如剔骨剜肉般的剧痛,都慢慢远去了。老匡的神志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呢喃的咒语还在无意识地回响。
达摩尼~多摩依~达多摩依摩尼尼(,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95章 旌旗十万斩阎罗()
第395章旌旗十万斩阎罗
大洋深处,梅花状的行刑台前,斧刃再次提起,却没有一如既往地斩落。
梅花石台中央那根巨大的金属圆柱上忽然亮起了一圈耀目的光环,那光环蕴含着无上的威仪,被麻痹的南瓜和沃克受到的影响不大,但正在折磨南瓜的巨大触手却在瞬间被震慑,周身无法稍动!
光环从柱顶出现,迅捷地落向圆柱底部;第二个光环随即在柱顶诞生,追随着前一个光环的脚步落向柱底;紧接着,第三个光环、第四个光环,第五、第六、第七无数光环不间断地从柱顶亮起,前呼后拥地顺着圆柱向下落去。光环诞生和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已经不分彼此,粗大的金属圆柱变身通体流光的光柱,在雪白光芒的映照下,幽蓝的海水、殷红的鲜血、巨大的触手以及躺在石台上的南瓜和沃克似乎都失去了自身的色泽,变成了黑白世界中的一员。
然而,随着光芒强度的不断增加,就连阴影中的黑色也难以苟存,照在巨大触手和海底岩石上的光线被反射回来后依然刺目欲盲,将石台周围的阴影驱逐殆尽,黑色转瞬消逝,石台四周已经完全变成了光与纯白的世界!
这光难道?!
沃克心中的惊愕难以言喻,这种连肌肤都能感受到光压的强光自己已经是第三次经历!第一次是数月前在伊甸牧场,韩扬和老矮人掰手腕时引发的战神天戟!第二次是不久前在北北岛,韩扬在黑月的怂恿下修复战神项链!现在是第三次!难道这个巨大的金属圆柱也是战神套装中的一件?!
“没错,沃克,这是掉落在风暴之洋洋底,由战神宠物萨麦尔镇守的战神之靴。不过这靴子好像是残缺的。只有一只。顺便,能再见到你真高兴,嘿嘿。”
一个声音忽然毫无征兆地在沃克心中响起。沃克猛地一惊,接踵而来的是无法抑制的狂喜:“老匡?老匡!是你吗?老匡你从哪儿来?不管你从哪儿来!先救救南瓜!”
“救南瓜需要数分钟时间施展再生术。而我现在需要尽快找一个可以栖身的躯体,不然我存在的时间只能用秒来衡量。”
“躯体?我的躯体可以吗?我”沃克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感到自己身下的石柱猛然间颤动起来。中央那金属圆柱从海底的淤泥中冉冉升起,原来竟是一只半埋在海底的巨大战靴!战靴刚刚展露出全貌,便放射出最后一轮强烈的白光,瞬间消失。
“当!”随着白光威压的消失,巨大触手恢复了行动能力,骨刃照常斩落。却仅在石台上斩出一道白印。充当梅花石台花芯的战神之靴和靴子旁边的沃克、南瓜已经统统消失,原地留下的,只有一个缺芯的梅花石台,以及十条茫然不知所措的巨大触手。
比利马斯山山顶。
白龙愕然地停止了吐息。
方才向靴中吐息的时候,靴子表面迸发出无数的蓝紫色电弧和火苗,那股力量虽然微弱,却依然能对白龙造成灼伤。于是白龙决定将靴子放在地上,只是伸长了脖子对准靴口喷吐冰雾,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蓝紫色的雷火虽然越来越微弱。而靴子却开始散发出环状的白色光芒。这光芒由弱变强,很快就连凝结在靴子外表的坚冰也无法阻挡,整只靴子变得如同太阳一般耀目。散发出来的光芒将整个龙巢照得亮如白昼!
“达摩尼~多摩依~达多摩依摩尼尼”除了耀眼的光芒,白龙还诧异地发现还有呢喃的咒语声从靴子中传出!无论自己的龙息如何猛烈,那靴子中的咒语声始终没有片刻的停顿和窒息,而且蓝紫色光芒虽然不断在减弱,那咒语声却愈来愈清晰!这是怎么回事?靴子中的那头雪佛莱,居然能在抵御龙息的同时施展魔法?不,不对,这呢喃的咒语似乎奏响了一股诞生于天地间的韵律,宛如潮汐涨落。星辰升降,一旦被奏响。就不会为任何尘世间的力量所中断!
就在蓝紫色雷火消逝的那一刻,光芒的强度瞬间达到了极点。然后又开始以极高的频率闪烁,靴子放出的白光在凹形的盆地冰壁上反射汇聚,整个龙巢变成了一个硕大无朋的聚光镜,将靴子辐射出的白光汇聚成一束雄伟的光柱直射天际!
怎么了?这只多年前掠来的靴子出了什么问题?白龙愕然停住了吐息,费力地抬头,向浩渺的夜空中望去。
在有若实质的光柱尽头,赫然多出了一颗耀目的明星!一颗无声无息的明星,却带着死亡和毁灭的气息,带着令一切生物窒息的无上威压,顺着光柱从天而降!它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肉眼能够分辨的极限,它将声音远远抛在身后!前一刻,这颗新星还只有弹丸大小,转瞬间,它已化作白龙头顶一轮熊熊燃烧的赤日!
白龙本能地想躲,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难以移动分毫,白龙想叫,却发现声音已被涩滞在喉头。它所能做的,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另一只硕大无朋的靴子带着炫目的光华从天而降
大相无形,大音希声,那颗璀璨的新星坠落盆地之时,天地间万物都被凝滞。似乎只是一瞬间,似乎又过了良久,死寂的盆地中蓦然爆发出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
山脚下,所有的冰霜巨人都目瞪口呆地仰望天际,远处山顶上,一道喷薄而出的光柱直冲霄汉,昔日巍峨的比利马斯山,在那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前也要做小伏低!下一刻,宁静的夜空中忽然闪现出一颗光华夺目的明星,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从天而降,轰然击中了山巅!
整个山峰都在战栗!万古不化的坚冰也经受不住这开天辟地的力量,颤抖着裂开了无数缝隙,化作千千万万的冰块顺着山坡坠落。比利马斯山上几乎所有的冰雪都被震落了。昔日包裹在万仞雪峰上的银妆素裹,此刻像香蕉皮一样自上而下地剥落,露出了千百年未见天日的黝黑山石。
新星陨落引起的雪崩远比先前白龙引起的雪崩壮阔!奔腾咆哮的积雪夹杂着巨石和冰块直落千尺。携雷霆万钧之势狂暴坠地。刹那间,宛如在地下引爆了一颗百万当量的核弹。一圈高十数米、环绕整个比利马斯山的雪浪升腾而起,呼啸着向四周扩展。无可抵御的雪潮吞噬着山脚下的一切,强烈的震波在到达了五十里外的巨人村落时依然拥有恐怖的力量,粗壮的雪松呻吟着倾斜,巨大的冰砖战栗着龟裂,一座座高大的冰雪房屋颤抖着、挣扎着,最终被这无形的力量夷为平地。
巨人们都跑出来望山,无人在这场灾难中受伤。但是面对如此的天地异相,再也没有人能用双脚在地面上站立!阿诺德恐惧地跪倒了,奥古斯塔惊惶地跪倒了,连尹氏兄弟也瑟瑟地跪倒了!每个人都被彻底地震撼和慑服,从地精到巨人,从平民到祭司,所有的人全都匍匐在天地之威面前,为自己的卑微和渺小战栗不休,就连空中的冰隼也忘了如何拍打翅膀,像块秤砣一样栽落在地!
“神迹!神迹!神迹啊!”已经离开了屋子。混在村民中看热闹的老拜伦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摆出了五体投地的姿势,带领着族人向着比利马斯山的方向顶礼膜拜。嘹朗的祷词在夜空中响起。回荡在无际的冰原之上。
“至高无上的战神赐下威能,使徒便成了神的化身!神的光辉使星星灰暗,月亮也瑟缩躲藏!”
“使徒大人行走之处,暴风骤起,云彩就是他脚下扬起的灰尘,大地的震颤就是他的足音!”
“使徒大人轻轻一指,邪龙只能瑟瑟发抖!它所夸耀的力量都要消失,它所藏身的居所都将湮灭,不堪一击的邪恶。只能在战栗的灭亡中忏悔自己的罪行!”
“面对执迷的邪恶,我们的神从不宽容!使徒大人携神之愤怒将邪恶碾成齑粉!鄙弃邪恶的尸体覆盖山岭、填塞溪谷。倾倒邪恶的鲜血漫过冰原、注入大海!”
“必朽的人呐,我们的心中也有邪恶和不恭。神已经喻示了惩戒,这次他让我们失去了住所,若我们再不悔改,下次就会让我们失去生命!”
“使徒大人斥责海,海就枯干;使徒大人指责山,山就熔化!”
“使徒大人告诉我们,要将心中的肮脏和不洁在祭坛上烧化!用我们虔诚的血荡涤污垢,用我们的服从和生命来洗清罪孽!”
老拜伦的声音激扬而高亢,即使是隆隆的雪崩也不能压过这溢美的颂扬。面对天地威能而惊恐万状的人群,宛若在怒涛中挣扎时忽然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木板,在这极富煽动力的颂扬声中找到了救赎之路,不由自主地跟着老拜伦大声颂扬起来:“我们要将心中的肮脏和不洁在祭坛上烧化!我们要用虔诚的血荡涤污垢,我们要用服从和生命来洗清罪孽!”
“神用冰雪塑造了我们,想要毁灭我们,也只须用比骄阳更炽热的目光注视我们!神可以宽恕一时的迷失,但执迷不悟的下场只有灰飞扬灭!我们要全心全意地追随战神的脚步,我们的心和生命属于战神!”
“我们要全心全意地追随战神的脚步,我们的心和生命属于战神!”
“不要吝啬我们的皮囊和残躯,一定要聆听神使大人的诫命!即使在追随神使的征途上失去它们,万能的神也会赐予我们新的心、新的灵!”
“绝不吝啬我们的皮囊和残躯,一定要聆听神使大人的诫命!神会赐予我们新的心、新的灵!”
“使徒大人将秉承战神的意志,救我们脱离不洁和污秽,引我们奔向荣耀!他会秉承战神的意志救我们远离平凡的腐朽,引我们走向永恒的新生!”
“脱离污秽,奔向荣耀!远离腐朽,走向新生!”
面对神迹,在场的所有人都变成了战神麾下至虔至诚的信徒,他们匍匐在地,跟随着老拜伦齐声颂扬着使徒大人的神力和功德,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永不停歇。
唯一没有附和老拜伦的,是他那只摔得神智不清的冰隼,可怜的鸟儿在地上扑楞着翅膀辗转挣扎,口中喃喃地念叨着模糊不清的自语。
“天星陨!天星陨!子舆,真的有天星陨啊”
天地之怒来的快,去的也快。比利马斯山顶上那道雪亮的光柱开始黯淡、纤细,最后闪烁几下,化作满天的流萤消弭于天际。大地的震颤渐渐停息,天空中的星星拼命地眨着眼睛,似乎还在因为方才的灾难惶恐不已。昔日的龙巢已经变成了一只充满碎冰的脸盆,脸盆的正中,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双巨大的金属靴子,可怜的白龙被卡在两只靴子中间,长长的脖颈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巨大的头颅无力地搭在靴沿上,从嘴角涌出的湛蓝色龙血灌满了靴筒,又顺着靴侧溢流下来。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湛蓝的龙血滴在坚冰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弥留中,老匡感到自己似乎回到了温暖的家,砭肌刺骨的冰寒离自己远去了,躺在水温适宜的浴缸里,庸懒地伸展开四肢,舒张开周身每一个毛孔尽情地享受着水波温柔的浸润。
原来死后是这样的舒适宁静啊早知如此,当初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