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猛于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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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冰冷的指尖拍拍贾黛珍的手背,笑的有几分无奈。
“妹妹娇媚可爱,相貌出众,皇上宠你,我毫不意外。可是谢玖,”她连连摇头,满目不屑。“若非是用了那些药,勾的皇上成日家与她在榻上厮混,皇上又怎么看得上她?”
“用药?!”贾黛珍惊诧,手上的茶盏微抖,茶水便溅到了淡粉色的衣襟上。“宫里不是禁止这些吗?皇上竟也容着她?”
柳妃抽出金丝绣线的锦帕,擦了擦贾黛珍前襟上的茶渍,“宫里禁止的东西还少吗?”
“前些日子我便知道了,那东西无色无味,她虽用的勤,皇上却也未曾发觉,只当得了个宝贝似的捧在手里。”她顿了顿,视线望向微凉的茶盏,目光幽远。“可笑我只想着与她一争长短,差人也将那药弄了进宫。还未曾用,身子倒先垮了,如今细细想来,我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争什么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贾黛珍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尽是景元帝和瑾芳仪相携而来的画面,皇帝宠她也不曾像瑾芳仪那般,一连十几日守在身边。封号是皇帝好几个人挤在一张圣旨上传下来的,在她被禁足这几日,皇上连只字片语也没有遣人传过来,更别提到长秋宫来看她。
君恩难测,她算彻底明白了。
“姐姐,”她紧紧握着柳妃的手,攥的柳妃生疼,却面不改色,只笑望着贾黛珍。
“那药……姐姐若不用,给我,可以吗?”贾黛珍声音微颤,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
柳妃像是怔住,慢慢地抽出了手。
“皇上对妹妹仍有情意,你只管等着,皇上总不会忘了你,何苦用那药?”
不会忘了她?
那她又要等到几时呢?
贾黛珍苦笑,“我知道自己心思没有人深,手段也比不上旁人,只站在原地等皇上想起我时才看我一眼,却不知早被排到哪里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姐姐,你只当帮帮我。”
柳妃垂眸,掩下复杂难懂的目光。
“那药于我已是无用,却不想妹妹冒然下了决断。”顿了顿,她才继续。“那药晚些时候我差人送来便是。你我有缘在这宫里相遇,虽不逢其时,亦是难得的缘份,姐姐仗着年纪稍长仍要劝你一句,万事慎重。”
“谢姐姐成全。”贾黛珍悲喜莫名。
只是想起景元帝温柔的笑眼中映着的再不是她的面容,她目光毅然,下了决断。
柳妃不禁一叹。
她的计谋成功了,为何心里却堵的发慌,酸涩的几欲作呕?
“黛珍知道姐姐关心我,我永不忘姐姐的这份情意。”贾黛珍只当柳妃叹她不听劝告,柔声劝慰,一双美眸毫不掩饰的欣喜。
“你当真……让人放心不下。”柳妃忍不住咳了咳,喉咙涌出一股子腥甜味。她以锦帕掩口,凑到贾黛珍耳旁,压低了声音道:“你可知你宫里便有谢玖的人?”
“是哪个?”贾黛珍眸中闪过一丝狠意。“谢玖这贱人欺人太甚!”
柳妃轻轻摇头。“我拿她当个对手,自然将她调查个透。昨日我才得了准确的消息,那人是梁国公几年前便安在宫里的,只待谢玖入宫,便当作助力——我今日来就是告诉你有这么个人,以防你吃了暗亏。”
贾黛珍自然知道这些世家们的手段,在后\宫培植势力,盘根错节,难以厘清。柳妃家族势力庞大,想要查上几个人,易如反掌。是以柳妃说的,她立即便信了。
“是翠玉,珠玉,还是玲玉?”她咬牙道。“若不是姐姐告诉我,只怕有朝一日,死我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的宫人除了进宫便跟她的,便是得宠的时候皇上亲赏的,那时谢玖还趴在宁安宫禁足呢,居然手就伸这么长,不知不觉就插\进来根钉子。
“妹妹,不必动怒。你我姐妹一场,我总会护着你周全……”
柳妃锐利的目光像是狩猎中的老鹰盯着猎物,只待一举成擒。“在我看来,她这招出的未必是个好棋。你若运用得当,反倒成了你的助力。”
066 报信()
宁安宫内,谢玖闭着眼歪躺在榻上,一袭浅绿云纹宫装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没有束腰,发髻凌乱。朱唇微微有些肿,上面的胭脂尽数落了妆,脸上看上去却粉嫩嫩的,像是一掐就能掐出水似的,一看便知是被滋润的极好。
安春轻手轻脚地燃了熏香,味道才散发出来,便听到谢玖微哑着声音问道:
“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奴婢吩咐小厨房备着晚膳,娘娘可要先用些?”顿了顿,安春犹疑道:“我见娘娘睡的熟,一闻到熏香便醒了,可是不喜欢这味道?”
“不是。”
谢玖挣扎着起身,安春迅速过去扶正,却见那修长白皙的脖子上一块块青紫,一路延伸到衣襟遮住的胸口,由此便知战况何其激烈了。
忽然,安春就明白了总是守在宫门的高洪书那张脸为何一会儿红一会儿紫,跟个调色板似的变幻各种颜色。那是抱着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公无私的精神,在守护着纯洁的宫人们啊。
“给我杯水。”谢玖干巴巴地道。
皇帝离开的时候她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累的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便索性装睡,话也懒得说。
她接过水一饮而尽,直到这时才有了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咸熙宫和昭阳宫可有派人来过?”她现在是提起二十分的精神提防着这两尊大佛随时砸上门来。
安春道:“咸熙宫派了人来请皇上,头两次都被高总管给挡了。”最后一次,皇帝才神清气爽地去了。这句话,安春隐下没说。
谢玖一怔,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嗡的一声头痛欲裂。
只怕整个咸熙宫都知道她和皇帝窝在里面干了什么没羞没臊的事……
最初她不过以为日正当空,皇帝又有政务处理,不过是动手动脚偷偷香,谁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意料,她怎样拒绝哀求都没用,皇帝反而越加兴奋,最后竟蒙上她的眼睛,绑着手,将她吃干抹净。
然后,吐了出来,又吃干抹净。
皇帝这是要玩儿死她的节奏!
安春低着头,不忍直视瑾芳仪那副被雷劈的呆傻模样。
“可知太后为何这么急找皇上?”谢玖扶额。
本来蒋才人遭贬她就预料到太后会算到她的头上,却不料此事还未捅出去,白日宣yin的事竟又被太后抓到把柄……老天爷是嫌她死的不够快,是吗?这简直就是在晒了一年的干柴上,点了一把熊熊烈火。烧死她还不算完,连骨头渣也不打算给她剩下来。
她看向安春,却见安春目光犹疑,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事只管说。”
“奴婢本不敢多加揣测,只是宫人们私下都在传,似乎和永福宫那位有关。说那位在太后寿诞上行为不当,被太后给关在了永福宫。不过具体怎样的不当,却莫衷一是。”
张妃行为不当?
做为一个宫妃,她就不知道张妃行为哪里正当过。
不向皇后问安,不对皇帝侍寝,成日永福宫和咸熙宫两点一线,连和其他妃嫔说话都直戳人肺管子,做事不管不顾,也没见太后恼了她,对她比亲儿子还要亲上几分。
谢玖强撑着酸软的腰起身,“你去请那位楚美人过来一同用膳。”
楚美人出席了太后的寿诞,若说知情人,她应算一个了。
“是。”
安春应了声,却并没有出去。“娘娘是不是……先梳洗打扮一番?”
瑾芳仪媚眼如丝,浑身青紫,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也看得出这分明是承了恩\宠的身子。
谢玖微怔,“叫花真进来吧,你去凝香殿估摸着时间带楚美人过来。”
安春这才躬身退下。
太后对张妃一向护短,若不是事态严重,怎么也不会将她关了起来。
说到行为不到,谢玖下意识地想到张妃身上的那窝子鬼。她记得柳妃身上的厉鬼便是设计要在寿礼上动手脚,难不成张妃那窝子鬼有样学样,将在宁安宫轮番上身的壮观景象如法烙制在寿宴上,目的是令张妃出了大丑?
如果说那厉鬼是要柳妃的命,那张妃身上那窝子鬼要的是什么?
也是命吗?
她想不出张妃年纪小小的,看着纯真娇憨,怎么就惹得那么多的鬼向她讨债。
谢玖任花真在脸上描眉画?,好一番施展,正要夸上几句,忽地阴恻恻,忽远忽近的有声音在叫:瑾芳仪。瑾芳仪快出来!
“娘娘,这样还好吗?”花真的话音刚落,谢玖只觉一阵阴风伴着难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镜中出现一双猩红的双眼,满面是血。那张脸越来越近,厉声道:“我叫你怎么不出声?我找你找的好苦!”
“娘、娘、娘娘还好吧?”
花真见谢玖前一刻脸色虽略显疲惫,但还正常,却在下一刻陡在变了脸,露在外面的肌肤明显起了一层层的小疙瘩,目光惊恐莫名,心里便咯噔一声,暗叫声不好。
昨日她还暗自庆幸瑾芳仪的疯病好久不曾犯过,总算没吓跑了皇帝。今天就给她来个现世报,怕什么来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又疯起来了?
厉鬼在距离她两步的地方站住,看上去并没有要吓她的意思。
谢玖这才深吸两口气,强行抑制住立刻就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柳妃将相思子给了那个蠢货贾黛珍,骗她说是春药,让她给皇帝喝下去,你快去救皇帝!再晚就来不及了!”厉鬼急道。
柳妃这是要弑君?!
谢玖腾地站起身,也顾不得近在咫尺的那张鬼脸,冲花真道:“赶紧去吩咐备轿,我要去咸熙宫见皇上。”
“奴婢遵命。”花真一怔,应声而出。
“等等。”
谢玖走了两步,忽地叫住了花真。不管咸熙宫因为什么事请了皇帝去,她冒然前往定然激怒太后,认为她成日纠缠皇帝不放,将她亲指的蒋氏赶出宁安宫不说,又亲自跑去咸熙宫打太后那张保养得宜的脸蛋。
依厉鬼说的,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你去,请皇帝马上来宁安宫,我有急事禀告。”
“……是。”
不待花真走出内室,厉鬼急的竟开始原地画圈:“贾黛珍早叫宫人去请了皇上,你这么磨磨蹭蹭的就来不及了。你赶紧找皇帝说清楚,别让柳妃的阴谋得逞。皇帝若出了事,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你不早说!?”
一口气说完会死是不是!
谢玖提着裙摆就往外跑,“花真,快去备轿!”
花真还未回过神,便见瑾芳仪一阵风似的从眼前蹿了过去。
067 遭堵()
这是花真第一次看到宫妃毫无形象地在宫里跑。
历来宫里规矩既多且杂,连她一介小小宫女步子迈的稍微大一步儿,都会被讲没有规矩,更何况举手投足不在乎是不是多此一举的矫情,只要美就好的宫妃娘娘们,她何其有幸见识这么打破历史的一刻。
她悔,她恨,瑾芳仪从她身边冲出去那刻她没有抓住!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备轿!”远远地传来谢玖焦躁的声音。
娘娘,咱在自家宫里疯不成吗?跑去咸熙宫,吓不着皇帝,吓到太后也不好啊,就算吓不着太后,吓着那些宫女太监也不好啊……
这些话她还来不及说出口,便见瑾芳仪倏地跑出了宁安宫,花真不敢怠慢,索性一咬牙学着瑾芳仪的模样提起了裙摆大步跑了出去。才出殿门,便见楚美人面色苍白,嘴角抽搐,一副在风中凌乱的模样。
安春奉命去请楚美人,估摸着瑾芳仪梳洗的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带着楚美人进殿。
谁知脚还没跨过高高的门槛,只见瑾芳仪从她和楚美人中间倏地蹿了过去,一阵风似的无影无踪。
她无暇顾及深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楚美人,连忙上前拦住花真急问:“发生什么事?娘娘怎么跑了出去?”
花真见了安春,好像一下找到了主心骨,顿时松了一口气,拉着她便往耳房跑,一边跑一边道:“不知瑾芳仪又犯了——又怎么了,要我备轿去咸熙宫找皇上。我们快跟上去吧,可别又冲撞了哪位贵人!”
恍惚间,她像是又回到了一个月前,四处寻找发疯的谢美人的感觉。
那是种谢美人捅破天,就要砸死她们两个的感觉……明明许久不曾发疯,偏在今日犯了病,难道是皇上手段太过凶残,毫无节制地玩坏了她们娘娘吗?
楚美人浑身一阵无力,亏得旁边宫女有眼色扶住了她,不然就顺势滑坐到了地上。
她不过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