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猛于虎-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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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宜芳傲慢地看了看那只向他伸过来的手,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求情的话你就不必说了,满肚子心眼就知道琢磨朕,你也是梁国府养大的嫡长女,驭下的功夫未免太长不得台面。这次若饶过了她们,下次她们指不定更不经心,便是下面的宫人也只当你是个软面团,好糊弄的主儿。”
他恩赐似的将手放到谢玖的手心上。
安春和花真表示,皇上口里的和她们这位惠妃娘娘不是同一个人。
便是不喜人贴身服侍,惠妃也没松了宫人的管教,宫女她们俩人共同负责,太监由德福一人主抓,下面错处都由主事的抗,赏罚分明。花真性子单纯些,好些个驭下手段都是惠妃手把手教的,怎么说话,说话时该是个什么眼色,向来所向披靡。安春在一旁看着,尽管在宫里历练多年,到底经历的世面有限,几番听下来也是受益匪浅。
惠妃便是个软面团,里面也是藏着针的。
外表看着和软,见人三分笑,骨子里精的跟什么似的,她们就是把自己卖了数钱玩儿,也不敢怠慢惠妃半分。
安春二人不敢狡辩,领了板子还得毕恭毕敬地叩谢圣恩。
“陛下,这事是真怪不得她们。”谢玖生拉硬拽小皇帝,总算把他拉到她身边坐下,已是一脑门子汗。“当时我和周姐姐在说些私\密话,她们哪敢跟过来。”
“怎么,又想着怎么将你周姐姐送上朕的榻,你们姐妹好一条心?”顾宜芳冷声道。
谢玖嘴角抽搐,脚上一跳一跳地疼,一众宫人都屏住了呼吸。
小皇帝会不会自我感觉太良好一些,真当后\宫所有妃嫔见了他都跟狗见了屎似的不顾一切扑上去?起码这周妃不会,在周妃的人生中只有刺绣,皇帝对她来说甚至还比不上一块上好的绣缎……
高洪书已经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周妃好歹是从一品妃位,皇帝你这么背后讲究人家,真的好吗?
你的风度呢?教养呢?都让惠妃秒的渣也没剩下,捏成了粉末吗?
“陛下,”谢玖忍着脚疼,“臣妾这是和你说正事呢?”
顾宜芳眼神一冷,“你觉得朕说的是歪事?没有你说的重要?”
好容易拧到一块儿见着面了,就是分分钟开战的节奏,高洪书只要一想到此次一翻脸,皇帝指不定黑化到什么程度,想出什么损招搓磨含章殿一众宫人,顿时就觉得整个人非常之不好。
惠妃几番欲言又止,分明就是有些话不能当面说,想和皇帝私下聊。
他就是让皇帝搓磨神经了,也看得出来肯定又是和鬼有关,偏偏皇帝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看什么什么不顺眼,听什么什么不顺耳,脑袋跟堵满了浆糊似的不开窍,可着劲儿的呛着惠妃。
“陛下,”他才开口,就见顾宜芳半边身子转过来,黑亮的双眸跟含着冰碴子似的,他顿时想好的一肚子话都咽了回去,讪讪地指着铜盆道:“时间长了水就不凉了,是不是换上一盆新打的井水?”
医女手上一僵,只听说过热敷要常换着热水,还没听过冷敷也要换水的,况且这才多久,一盏茶的功夫还不到呢。
顾宜芳一挥手,小太监颠颠上来把水端了出去。
“陛下,你让他们都先出去,臣妾有话要和陛下说。”谢玖放低了身段,摇着顾宜芳的手柔声说。
顾宜芳蹙眉,“什么事还能重要过你这跟猪蹄子似的脚?有琢磨旁的功夫,还不如让医女给你揉揉,散散筋,省着存助了更疼。”
谢玖咬牙,一看那肥肥的脚,的确与那物有几分相似,青青紫紫的哪还有往日白嫩滑不溜手的影子,虽窝火却因为皇帝说的也是事实,她根本没有底气反驳。
医女往日受了惠妃不少好处,今日硬着头皮决定挺\身而出,道:“启禀陛下,娘娘的脚今日只宜冷敷,不能按揉,否则容易在伤处形成血肿,肿的更加厉害。需缓上一缓,待到明日方可敷药按揉。”
这回不用顾宜芳挥手,眼神才一飘,高洪书就像撵鸭子似的把一帮子\宫人给拱了出去,关上房门喘了口好长的气。只是这回却再不敢走远分神,竖起了耳朵几乎整个人都趴到了门缝,就怕这两货一言不和再大打出手,杀他个手足无措,事后连个避忌也都不知,生受了这许多天的搓磨。
170 烦躁()
人全撵出去了,
谢玖反而安静下来,脑袋瞬间清明过来,她居然想着和盘托出跟这小皇帝讲:你皇祖父的妃子暗恋你爹,到死了还缠着我帮忙想见你那死鬼爹爹这等宫廷丑闻。照皇帝现在这暴脾气,分分钟掐死她灭口,死后连个封号都不带给她的。
她是崴了脚,不是崴了脑袋。
一时之间,她有些难以相信自己会犯这种低极的错误。
“你让朕将人赶出去,就是想和朕大眼瞪小眼?”顾宜芳看着谢玖不知不觉松开他的手,冷声道。
皇帝的眼睛是大,她的眼睛也算不上小吧,本文来源:,谢玖腹诽。
“臣妾在想,该从哪儿说起。”
谢玖强忍着脚疼,琢磨着怎么忽悠小皇帝,没看到顾宜芳忽地变冷的眼神。
“朕还不知道惠妃何时这么懂规矩了。”
谢玖纠结着望向顾宜芳,皇帝这是吃呛药了还是怎么着,她说一句他就呛一句,什么什么都能惹他生气,这样他们今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你不说,朕可就走了。”顾宜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眼见谢玖忽然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子,露出谄媚的笑容。他慢慢地抬起手臂,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拍掉她还没抓紧的手。。…。
谢玖咬牙,觉得脚更疼了。
“臣妾说,这就说。”她握拳,指甲狠狠抠着掌心,以免一个忍不住一巴掌拍上小皇帝自见了她就直绷着的脸上。
她深吸口气,便将在延晖宫遇到齐妃鬼魂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只是略过阴魂不散地缠着她要见太子一事。这种事即便说了,小皇帝又有什么办法?真当皇帝万能,能把先皇鬼魂叫回来让她这名义上他的小娘见上一面?还是,把先皇的坟给刨开让她见?
齐妃yin乱后\宫一案爆发出来的时候,顾宜芳已经十三、四岁,虽然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永徽帝杀了那么多的人,血流成河,他便是再不关心也有耳闻了。
他只是没想到事隔多年,居然又扯出这么一档子事。
春禧宫被封他知道。却不知原来便是现在的延晖宫,而且宫里住着一群神智不清的鬼。
“怎么这么多鬼,哪儿哪儿都是!”顾宜芳恨恨地道:“若是找到建这宫殿的道士后人,朕说什么也要将他挫骨扬灰,当时也不知道坑了太\祖多少银钱,就弄个这么个破风水。”。…。
他让万钟派人去找的慧贤老和尚常年远游在外,也不知哪一年才等的回来。
他斜睨着谢玖,“惠妃让宫人下去,就想和朕说这些?”没等她回话,就冷冷哼了一声。“你想开口帮那两丫头求情的话就免了,这次不罚,下次更无法无天,得让她们知道厉害。”
谢玖嚅嚅地道:“这事真不关她们——”
“她们时时小心着,就能让你脚伤成这样?!你还为她们说嘴。你对这个好对那个好,怎么就不知道对朕好?你进宫来脑子是发大水了?分不出轻重大小?”顾宜芳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睛发红,显是气的大发了。“这个姐姐那个妹妹,你哪来这么些个姐妹?现在连丫头都排朕前面,几次三番地驳朕的主意,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位高权重。朕就连你身边个丫头都处置不了了?”
便是谢玖当真脑抽了,也知道皇帝这是话是带着醋呢。
前世她服侍景元帝五年,没人比她会讨好皇帝,拿捏皇帝。她自认对付皇帝她还是小有手段的,可也只是对付皇帝,面对一个明显对她动了真情的男子。她是一点儿经验也没有。…。。…。
“我、我哪里对陛下不好了。”谢玖激动地起身,
一下碰到了伤脚,立马疼的哎哎真叫。
“你还作?”顾宜芳一把将她按住,“别乱动,你是不是想把这脚弄折了?”
“陛下你、你——”谢玖急的鼻尖冒汗。皇帝不按常理出牌,连带着把她的节奏都给打乱了。脚一抽一抽地疼,似乎分走了她大脑的注意力,一时间居然大脑闭塞想不出办法搞定小皇帝。
最倒霉是她现在腿脚不好,否则把小皇帝扑倒在榻上解决,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本文来源:,谁让小皇帝就吃那一套。
顾宜芳挑眉,似笑非笑道:“才夸惠妃懂规矩,怎么这么不禁夸,就对你你我我起来?”
谢玖咬咬后槽牙,心道等哄好了你,以后有你好受的。
于是,想着自己脚疼,头疼,眼下还受着皇帝的冷言冷语奚落,一时悲从中来,吧嗒吧嗒开始掉起眼泪来,抹了两把泪也没见皇帝有个表示,顿时她这火往上冲,气不到一处来,顺手就把手边敷脚的帕子甩地上了,然后又把榻上的枕头也有多远扔多远。。…。
因在榻上,也没个可摔出响的物什器具,动作一大就抽着了脚,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眼见着皇帝也不像以前伏低做小,哄上几句,她索性也就忍着抽抽嗒嗒,打开嗓门放声大哭。
宫妃哭都是一个赛一个哭的好看,若说最好看的肯定是谢玖,最难看的一次也是她,扯着他的袖子擤她哭出来的鼻涕。但凡进了宫的女子,便是家世出身低微,初初入宫也有教养嬷嬷教导,如何走如何行礼,甚至如何哭的好看都有专门人教。
顾宜芳自小跟着他那个做了十八年太子的爹住在宫里,满园春\色,争奇斗艳,就没见过这么不计形象嚎啕大哭的。
他一下子就蒙了。
其实不只他,连门外听墙根的高洪书一听这洪亮的哭声也蒙了。他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事情能搞到这种地步,皇帝抱着惠妃回宫,摆明是心里仍有惠妃,要不就一顶轿子派了太监抬回来就罢了。惠妃时刻陪着小心,姿态放的够低了,就是这样两人都有和好的意思,还能作成这样,只能说这两货的行为已经完全超出的他的理解范围。。…。
“水打回来了。”医女指着捧着铜盆等在外面的太监道。
高洪书摆摆手,让小太监一边待着去,叹道:“现在谁捧进去扣谁一脸盆子水,你们谁愿意去谁去,咱家可不陪着。”
惠妃的哭声持续不断地传入耳朵,高洪书烦躁地挠头,这特么算是什么事?难道他还要在神经病的路上越走越远,直到和皇帝同化吗?一个女人哭的这么惨,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皇帝这悄无生息地是在干嘛?欣赏惠妃那绝美的哭相吗?
还是,这是真要掰的节奏?
“你,你是疼的?”顾宜芳连忙上前坐到她旁边按住她乱动的腿,迟疑地问道。“你先别哭,朕这就找御医过来。”
谢玖脑仁抽抽地疼,一把推开顾宜芳凑过来的身体,哭道:“不用你管。”
顾宜芳抓住她的手,冷着一张脸,“你跟朕耍什么?是朕推你下台阶崴的?别哭了,哭就能不疼了?”
“不用你管,不用你管,你听不懂啊!”谢玖挣脱不开顾宜芳的手,索性扑到皇帝怀里,对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上一口,解了气才哭道:“疼死也不用你管,你、你太欺负人了,我都疼成这样了,你还欺负人?”…。。…。
她降低了声音,
呜呜地小声哭,哭的顾宜芳更加心烦,只觉得心里一抽一抽拧着劲儿的疼。
“朕走了,你就不疼了?”顾宜芳伸手擦她的眼泪,本文来源:,一擦一把泪,一擦又一把,没个完。他无奈地道:“告诉朕,是不是脚疼的厉害?朕现在就叫人去催御医那边送药来。”
谢玖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这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别只顾哭,和朕说说。”顾宜芳不耐烦地道。
谢玖瞪大了眼睛,一时倒是忘了哭,回过神将脸埋在双手里又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像是有天大的委屈。
这回顾宜芳算是明白了,她这是嫌他说话态度不好,觉得受了委屈。他心道,你还委屈,我委屈都没地儿哭。转念一想这也是个伤员了,本就受伤心里难受,他这还找茬刺她,也难道她心里不舒坦。
想当初他不过是喜爱的她捏她脸重一些,她甩手就走人,也就是在现在他和她冷战了半个月,她心里不托底,从见着他就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他说什么她也不敢反驳。如果搁在以前,指不定她又是怎样一番作闹。。…。
可她越是小心翼翼的对他,他就越是心烦,越烦躁就越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