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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宝贵双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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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说重男轻女或喜欢某个老婆而爱屋及乌她的孩子都有可能,但宝婳与她是同父同母的,又怎么会?也许是阮夫人来了,顾老爷的确走不开,况且宝婳也有阮四公子照顾着。她甩甩头,便不再多想。

回到位子上,阮夫人还是被许多女客围着说话。二姨太蒋氏朝她看了一眼。她乖巧地道:“二娘,我回来了。”蒋氏便满意地点点头,别过脸去。

正好,戏开场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宝龄和其他人一样,对戏曲有所了解,但并不太深入。

所以,她也看不懂演的是哪一出,直到白氏笑着说“今儿来点新鲜的,以往你顶喜欢看的那些个《牡丹亭》、《桃花扇》,老爷怕你腻了,所以换了《公孙子都》”,她才知道,原来这出戏叫《公孙子都》。

一开场,便是一段曲笛,三弦、琵琶和声的“水磨调”。旦角出场,那唱腔倒有些像苏州白话,仿佛是昆曲,听起来缠绵婉转、柔曼悠远,让宝龄一个听不懂戏文的,也不觉入了神。

不过是说了一个人如何不择手段、机关算尽,最后却不得善终的故事。

耳边尽是细腻缠绵的曲音,宝龄却忽然地想:顾老爷为何换掉女儿平时顶喜欢看的剧目?是不是怕《牡丹亭》、《桃花扇》那些回肠荡气的爱情故事又勾起她旧伤,惹她难过?而这一出《公孙子都》,又是否在暗示她,好于坏,不过是在一念之间,让她不要再执着,好好地过日子?

没想到顾老爷看上去不怒而威,对女儿的心思却是如此细腻,实在用心良苦。宝龄想起前世几乎陌生的父亲,虽然知道顾老爷疼爱的并非自己、而是死去的那个顾宝龄,却还是忍不住心中酸涩。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忽听白氏道:“这筱桂仙嗓子真是好,糯米一样,怪不得宝龄喜欢。”

柒、筱桂仙

正文柒、筱桂仙

宝龄抬头便看见戏台上那个年轻的巾生,心想道:原来他便是筱桂仙,顾大小姐迷上的戏子。只见他水袖轻甩,眉目如画、秀丽绝伦,一开口更是惊艳之音,博得阵阵掌声。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角色。

“旧情”还未理清,又来了个来路不明的,宝龄吐口气,只想等着戏结束了便快点回到屋子里去。幸好筱桂仙唱的是尾声,一场戏结尾,宝龄正要站起来,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告辞,却听得一人唤她:“宝龄!”

她回过身,便瞧见刚还在戏台子上的筱桂仙此刻正站在自己跟前。明眸皓齿、容颜无双。

她不认得人家,人家却是认得她的。她不想招惹,人家却偏偏到了她跟前。宝龄只好笑笑道:“这出戏唱得真好。”

筱桂仙也笑:“你呢,好么?”

想必是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她的“光辉事迹”,虽没有直接询问,但眼中真挚的关切却叫宝龄有些头皮发麻,刚想找个借口溜之大吉,却见筱桂仙忽然拿下了头上的巾布,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边笑着道:“做什么?不认得我了?”

宝龄张大了嘴巴,半响,忍不住笑了。她总以为顾大小姐迷上的戏子,不过是个小白脸,总归带着暧昧,却没想到误会一场,顾大小姐喜欢的巾生,原来是个女人。

看到宝龄讶异的神情,筱桂仙倒是极自然地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平日我摆台唱戏,你都‘桂仙姐’前‘桂仙姐’后的跟着,如今我来了你家门口,你倒不理我了?”

说话不卑不亢、眉宇间明朗温柔,看起来比宝龄微长几岁,倒真像个姐姐。

宝龄来到陌生地,还未有人与她如此亲热,心中生了几分好感,摸了摸鼻子,不觉笑了:“哪里不理你了,桂仙姐,你刚才唱得真好!”

刚才那是没话找话,现在是真心赞美。筱桂仙刚才在台上那种落落大方的范儿,的确是全场的焦点。此刻筱桂仙温婉一笑:“好了,你这张嘴就是会哄人。”

筱桂仙是难得一个对宝龄顾大小姐的身份没有鄙夷惧怕或巴结的人,虽然不过第一次见面,宝龄却仿佛觉得像是认得了很久一般,让人无端端地感觉亲近,正想请她坐坐,花园那边却有人叫:“桂仙!收班了!”

筱桂仙“嗳”了声,回过头道:“我该走了,对了,我换了地儿住,这几个月不景气,魏老板付不起租钱,只好换了个小院子,就在平江胭脂弄的后头,你若找我,便去那里。”

“胭脂弄?”宝龄心头一跳,连生原来,不正是在那胭脂弄么?

筱桂仙无奈一笑:“嗯,那地儿是乱了些,但没办法,那处院子的房东就是嫌那地方三教九流才搬了地,租钱才便宜了我们。像我们这种走南闯北的戏班子,有个地方落脚就好。”

宝龄虽然没有去过胭脂弄,但也隐约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点点头道:“我有空便去看你!”

“说好了,你呀,可别诳我。”筱桂仙临走前道。

戏班子走后,花园子里的宾客也都陆陆续续地散场。宝龄又跟着顾老爷送别阮夫人和那些女客。一晚上,除了她的“生母”阮氏因为受不得吵闹,并未出现之外,宝婳当然还是留在云烟小筑里。其余那些下人丫头婆子,宝龄也混了个眼熟。顾老爷与阮夫人寒暄话别时,宝龄也并未看见阮素臣,不知他何时走的。

不过她心里还有另外一桩事。见顾老爷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吩咐下人收拾花园,她便走过去跟在他身后。

顾老爷回过头,犀利的眼中浮上一丝宠溺:“你这副模样,可是有事?”

宝龄被看穿,索性道:“女儿有事想跟爹说。”

顾老爷呵呵一笑:“咱们父女俩也好久没说说话了,去爹屋里吧。”

顾老爷住的仁福堂比一般的院落都来的大,宝龄正踌躇着怎么开口,忽地里屋一阵响动,她朝里望去,顾老爷的卧室中央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而一人自山水画前走出来:“老爷回来了?”语气虽是娇媚,却带着一丝隐约的局促。居然是三姨太白氏。

仿佛……是场好戏。等宝龄看清白氏的穿着,差点忍不住笑场,好不容易才憋住笑,唤了声“三娘”。

白氏此刻穿了一件蝉翼般透明的薄纱里衣,那鲜红肚兜上的牡丹花儿清晰可见,这夜凉如水的天,倒也不怕害了病。而这速度也是惊人,分明上一秒还在园子里与那些女眷周旋,下一秒便已“收拾妥当”,真真是里外兼修。

见了宝龄,白氏一怔,立刻笑得甜美:“是宝龄啊。”又从红木小几上端了一盏茶盅过来,走到顾老爷身边,“我给老爷炖了人参燕窝,怕凉了,就端过来了。”

宝龄颇为不好意思地瞧了顾老爷一眼,或许是当着女儿的面,顾老爷的脸色不太好看,眼神自里屋掠过,眉头锁住:“我不是叫你早点歇息么?”

白氏倒也不介意,眉间尽是妩媚的笑意:“好好好,这就去睡了……宝龄,明儿见啊。”边说边扭着腰肢走出去。

宝龄怕尴尬,待白氏走出园子,索性开口道:“爹,女儿想问问,您要怎么处置连生?”

“连生?”顾老爷仿佛回过神,浓眉一掀:“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女儿已醒了,那桩亲事自然做不得数,所以……”宝龄顿了顿道:“女儿想放了他。”

“哦?”顾老爷露出一丝笑意,若有所思,“你原来不是喜欢那小子么?若是不喜欢,怎么会包了他?”

宝龄张大了嘴巴,虽然她想过,殷媒婆为了多讨要些赏钱,或许会把连生的身份告诉顾老爷,保不准还夸张了一番,却没想到顾老爷如此……直接。无论如何,与自己的“生父”谈起这种事总归尴尬,她想起招娣说的那番话,胡乱道:“爹也知道,我是为了气那个人才……”

话还未说完,顾老爷已笑了:“小时候,你顶喜欢跟在素臣后头,四表哥长四表哥短的叫,稍微大一点,却喜欢连名带姓的叫,还记得你跟爹说,长大了一定要嫁给素臣,所以,不愿意他再将你只当做表妹而已。如今,可是心里还是怨气,竟连名字也不愿意提了。宝龄,只要你不再做那种傻事,爹总归答应你,素臣也好,那少年也好,只要你开口,爹明日便去对他们说,如此好了么?”

“哪里还有怨气了!”宝龄吓了一跳,赶紧道:“女儿经过那一次,已经明白万事勉强不来,至于连生,他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从前是女儿任性胡来,如今,我只想在爹身边,好好陪陪爹。”

一口气说完,宝龄喘了口气。她说这些话,一半是因为顾老爷心情好,她总归好办事些;另一半也是出自真心,她对什么阮四、连生都毫无想法,只想好好地过日子而已。她怕万一顾老爷爱女心切,一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乱点鸳鸯谱,到时候她就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果然,顾老爷露出极其欣慰的神色来,连说了三个“好”字才道:“你能这样想便最好,我顾万山的女儿,到底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本来,我还想,你们到底不再是从前的年纪,素臣继续往来家中,终归有所不便……要不是当年你这丫头缠着我说要在家里留个地儿给素臣落脚,也方便他空暇时教你们姐妹写字画画,我也不会将青云轩给了他做书房。”

原来如此。那青云轩是阮素臣的地儿。顾小姐处心积虑地让阮素臣有地方落脚,其余都是假,想与他多相处才是真吧?如今倒给她留下了难题。

只可惜,她虽没有顾宝龄原来那份心思,但也不能阻止人家来家里吧?于是她只好道:“爹不用为了女儿为难。女儿已经想通了,日后,就当他是嫡亲的哥哥,没别的。”

顾老爷满是欣慰:“总算长大了,还懂得替爹着想,既然如此,那连生,我明日便叫殷媒婆带回去,从前的事,都当不曾发生过。”

“爹!”宝龄吸了口气,思忖片刻道,“今日这出《公孙子都》唱的真好,女儿忽然觉得从前自己便跟公孙一般,大约是着了魔,如今悔悟了,想想真是后怕,总觉得要做点什么补偿补偿,何况定阴亲的事传出去总归不好,如果连生出去,少不得要说许多难听的话,女儿不想被人背后再说什么,爹能不能将他留在家里,给他份差事,这样他不用回那不堪之地也能养活自己,我相信,他心里定会感激,总不会再记恨女儿了。”

顾老爷有些意外,思索了片刻,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难得你考虑的如此周到,要不是因为你的事令爹一时糊涂,也不会信了殷媒婆的话做那种事,如今想来,他一来你便醒了,也算是我们顾家的福星,若他愿意,便跟着祥福叔学点本事吧,只要用心干,爹总不会亏待了他。”

宝龄觉得顾老爷的话似乎别有深意,但顾老爷肯留下连生,她已欣喜,连忙道:“谢谢爹!”

这个想法是她得知了连生的身世之后忽然想到的。

其实,在柴房时,她便可以直接放连生走,但一来、连生身份特殊,她必须问过顾老爷,只有顾老爷点头,连生才能名正言顺地留下来。二来、连生不止是个孤儿,还有一对不良舅父舅母,为了钱财将他卖去那种地方。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罢了,她原本也可以给他些钱,让他离开,可钱总有用完的一天,他能去哪里?回到那毫无亲情的家里,保不准还会被卖掉;回到胭脂弄更是不可能,除非别有用心,否则谁会愿意待在那种地方?

虽然,人不是她招惹的,但她好歹用了顾大小姐的肉身,便替顾大小姐赎赎罪吧。让连生留在顾家干活,总是一份正当的工作,能让他学些本事、自力更生,等以后他长大了想要离开之时,她也算是尽力了。

她这么想着,道谢的话便发自了肺腑,露出一丝释怀的笑容来。

顾老爷望着女儿,有那么一瞬间,竟有些恍惚,仿佛看到另一个人,不觉喃喃道:“倒有些像你娘了,为着别人的事也能笑的这么舒心……”

宝龄听了顾老爷的话一愣,立刻想起温柔羸弱的阮氏,抬头见顾老爷的神情在橘色的光线下变得极为柔和,心想道:虽然娶了两房姨太太,原来他跟顾太太夫妻间还是极恩爱的,那么温柔的神情,连他硬朗的轮廓也淡化了几分,与对自己的宠溺又不太一样。不觉心中温暖,脱口道:“爹,我不会再叫你操心。”

顾老爷一怔,神情颇为宽慰,父女俩又说了会话,大多都是回忆顾大小姐童年的事。

譬如她肘腕上的那道细微的疤痕,是五岁时爬树,从树上跌下来造成的,后来发了烧,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顾老爷便陪了她三天三夜;又譬如,她顶讨厌念书写字,顾老爷从不勉强,后来为了她表哥忽然喜欢念书了,顾老爷便将阮素臣请到家中来,做她们姐妹的“专职家教”……

宝龄就算只听着也觉得出浓浓的父爱。一个父亲,要多疼自己的女儿,才会纵容至此?现在想想,其实顾家的家庭状况似乎也没那么复杂,有个极疼她的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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