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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宝贵双全-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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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躁,云淡风轻,让宝龄一肚子打好的腹稿生生的咽了下去,半响,她笑一笑,也好,反正时日很多,她可以慢慢耗。

一念至此,她点头道:“九爷请便。”

门被轻轻一带,宝龄听到一阵踢踏声,仿佛什么东西轻滑过大理石,摩擦地面的声响。侧眼望去,她的目光便落在那个背影上。他走得不快,甚至有一丝散漫,经过一株盆栽,苍绿的枝叶不经意的勾起他宽大的衣摆,一绿一白,脚踝下,是一双深色的……木屐。

宝龄忽然想起一首诗。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伍拾贰、请君解惑

宝龄自然不会真的小睡片刻,纵然她真的有些累了,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关上门,她回过身,将屋子里的一切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目光落在那三只红木大箱子上,蹲下身去打开来,将东西一件一件的取出来,又放回去,她不晓得这一住要住多久,但她打心眼里并不希望太长,所以,也并未有搬家般的将东西放入出轨的打算。到了第三只箱子,她一眼便看到那瓶外敷的药膏,是临行前连生放进去的,准确来说,这瓶药膏并不是连生的,而是阮素臣的。她想起未出门前,连生深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她的箱子,慢慢的说的那番话,唇边不觉露出一抹笑。

整理好箱子,宝龄打开抽屉与衣柜,统统看了一遍,抽屉里整齐的叠放着几本书,都是些姑娘家喜欢的诗集,她随手翻了几页便放了回去,而衣柜里的东西却叫她有些诶惊讶。

衣柜里密密麻麻的叠挂着格式的衣裳,有旧式小姐颇为中意的衫子,盘扣、梅花扣,对襟、斜襟……也有时下比较时髦的旗袍,丝缎的,乔其纱的,或天鹅绒。最底下的一排,摆放着几双鞋,与衣裳搭配,有平底的绣花鞋,亦有洋人传过来的高跟鞋。

前世的韩剧里经常会有这样一件公主般的卧房,宝龄未想在这里遇到。

宝龄选了一件水红色乔其纱的旗袍往身上一比,指尖恍惚间还传来一丝温度,竟是无比的合身,就连腋窝下的裁剪也十分得当,多一寸太大、少一寸则太小,仿佛量身定做一般。

那几双鞋,亦是如此。

一时间,宝龄蓦地有种异样的感觉,捏着那身旗袍定定的站住,知道身后传来轻微的叩门声,她才会过神来,应了一声。

来人是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鹅蛋脸、丹凤眼,容貌算不得出众,瞧着却是很顺眼,她瞧见宝龄手中的旗袍,仿佛了然的一笑:“小姐可是要更衣?”

宝龄将旗袍放下:“你是……”

那少女似乎怔了怔,才道:“奴婢拾巧,爷叫我来服侍小姐。小姐若有什么需要,只管与奴婢说。”说罢,一双清澄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住宝龄,闪过一丝迷惑。

宝龄也正好奇的盯着拾巧,自然将拾巧的神情一一收于眼底,她微微皱眉,再一次看去时,拾巧已是一脸乖巧的笑意,在看不出热河端倪来,于是她只好问道:“拾巧……现在是几时了?”

“小姐可是饿了?”拾巧道,“爷准备了晚宴,小姐舟车劳顿,可是先沐个浴再过去?拾巧替小姐更衣梳洗。”说罢,已张罗开来,好似认定宝龄会同意似的,而那神情语气间仿佛带着一种熟稔与微微的……暧昧,叫宝龄一时有些怔愣。

难道这里的人吃饭前都有要洗澡的习惯?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宝龄确实很难拒绝洗澡的诱惑,没有什么比洗澡更能消除几日来的疲惫,她也的确需要整理一下,倒不是要清理身体,而是让一颗心冷静下来。只是,即便浸泡在温暖的水中,她恐怕依旧无法让自己放松下来,何况,这里是邵公馆,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直到此刻,她还未卸下一丁点的防备。

沉默片刻,她摇一摇头:“不用了。”

拾巧眉宇间掠过一丝诧异,随即道:“那小姐可要更衣?”

宝龄的眉头已拧在一块儿,这个叫拾巧的丫头,似乎过于热情了些。一顿饭,难道,隆重到非要沐浴更衣才能参加?

宝龄再次摇了摇头:“不需要沐浴,也不需要更衣,我现在就可以走,麻烦你带路。”

拾巧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的女子宽阔的额头前,浓密的刘海用一只再简单不过的发簪撸到耳后,容颜变得清晰,曾经在拾巧心底的轮廓仿佛清晨湖上的雾气,被风轻轻吹散,叫她一时难以确定。她忽然想起适才在门外看到忠伯微微迷惑的神情,此刻想来,竟亦是满肚子的不解,但她终究是个伶俐的丫头,只不过一瞬,便妥帖的笑道:“既然如此,小姐请随我来。”

拾巧又是叫她沐浴、又是叫她更衣,宝龄原以为晚宴必定是隆重的,他出屋子前心里还做了一番准备,却没想到,这所谓的晚宴,只是在二楼花厅一侧的小阳台上摆放了一张小圆桌罢了,而主人与客人,加起来亦不过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宝龄,而另一个,便是这邵公馆的主人。

坐在阳台一侧,几乎可以将邵公馆的景色通通纳入眼帘,这本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事,但宝龄此刻却根本无暇欣赏风景。因为,眼前这个人比风景更值得她“用心”。

宝龄望着邵九,眼睛一眨不眨。

他的容貌比不上阮素臣,就连连生似乎也略胜了一筹。然而却又种无与伦比的秀丽,眉毛是远山般的淡然,乍一看仿佛高雅而柔软,眉峰却隐约透着一丝清寂。瞳仁是纯粹的深黑,深得犹如万籁俱寂的星空,无穷无尽的天宇,似乎只要多盯上一会儿,便有一种要被吸纳进去的感觉,肌肤白皙的几近透明,唇色很淡,微微弯起时,却又有几分鲜艳潮湿的红。

如此近的距离、又安静的端详一个人,那人的情绪似乎不可以再错过什么,她与他见面不是头一次,甚至已有好几次,然而,这一次,宝龄却比前几次愈发不敢确定。无论是远看还是近看,他几乎都是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这样的人,与蒋氏口中的“小魔王”,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在她如此直勾勾的眼神下,他亦是悠然自若,清雅的仿佛山涧的清流,又若天边的一朵云彩,扬起眼帘,与她对视,眼底尽是一片温柔之色,指了指桌上的一碟盘子里的东西道:“这是附近的西餐馆子里最出名的果子酱蛋糕,顾小姐尝尝。”

宝龄没有说话,亦没有动手去拿蛋糕,她并不是纯粹来吃饭的,若是吃饭,恐怕还是一个人来的自在些。她沉默许久,开口道:“有些事若我不弄清楚,恐怕再好的蛋糕也吃不下。”

宝龄原本想,既然邵九不开口,她便也不问,可是她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况且,他隐瞒身份在前,不管是不是刻意,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但她被糊里糊涂的蒙在鼓里,换做任何人,也应该有所表示吧?她若不问,反而显得另类了。

邵九的双眸只是微微一眯,并未流露过多的情绪:“顾小姐想知道什么?”

宝龄目光注视他,沉默片刻:“你是青莲会的掌舵?”

“顾小姐已经知道了。”邵九微微一笑道。

“我们见过不止一次,我记得我曾经闻过九爷是不是商会的人,九爷并没有否认。”

“我也并未说是。”慵懒的眼睛一眨,含着一抹笑。

好吧。宝龄吸口气,那一次她的确问过他是不是商会的人,他并未否认,但也……并未承认。当时她却以为他是默认。

“九爷自然不是商会的人。”宝龄顿了顿道,“那么那一晚……九爷又怎么会在顾府出现?”

“为了玉面虎。”邵九道,“我追踪玉面虎,正巧到了贵府。”

宝龄点点头,这的确也是个理由,只是……“既然九爷追的那么辛苦,为什么又让玉面虎给跑了?”

“顾小姐有所不知。”邵九淡淡的道:“此人狡猾得很,何况,我当时被困在小姐屋子里,若贸贸然追出去,怕是坏了小姐的名节。”

宝龄一时无语,半响才道:“那么,这一次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顾小姐是说,向二小姐提亲?”漫不经心的一问,他笑一笑,还未等宝龄回答,忽然支起半边身子,流动的眼眸如一块宝石,“若我说,我本想提亲的人是大小姐,只是底下的人弄错了,才闹了个乌龙,顾小姐信不信?”

不信,当然不会信。除非……他手下都是些蠢材。宝龄回望过去,却不由得被他潋滟的颜色盯得一颗心陡然飞快的跳动起来,良久才平复情绪,微微一笑:“我也很想相信,只不过九爷的说辞是在让我难以相信。”

邵九慢慢坐回去,轻轻一笑:“的确,不是个叫人信服的理由。”手指随意的绕着银质的勺子,缓缓开口道,“这是我与令尊的一个约定。”

“约定?”宝龄微微一怔。

邵九点点头:“令尊好像要做些什么事,是顾小姐不能在场的,当堂而皇之的支开顾小姐,除了顾小姐不一定会照做,恐怕别人也会起疑,所以令尊便来拜托我。”

果真……如此。这个念头宝龄曾经也想过,但从邵九口中如此清楚的说出来,却令她一时又有些困惑。顾老爷究竟要做什么事?又为何要将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她抬头看邵九,邵九笑一笑,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淡淡道:“至于顾老爷要做的事,我也不知道。”

“那么九爷呢?”略微失望过后,宝龄问道:“九爷又为何要答应我爹?”

经过这么多事,若她还以为他天生乐于助人,那她便真是白痴了。

邵九偏过头,凝望着她,漆黑的瞳仁波光流转,笑道:“青莲会需要一个干净的背景。”

只一瞬,宝龄便领会到了邵九的意思。

与她之前想的基本相同,无论是黑道白道、行商做官,都与利益脱不了干系,利益无非就是钱或权,自然,钱是本钱,权是重心。青莲会这样庞大的帮会,不会缺钱,既然如此,要的便是权,或者说,一件能摆上台面的外衣。

那些武侠小说里,不是还有邪教巴巴的拼了老命也要成为武林正统么?大约就是这个道理。

而顾老爷呢?除了此次目的不明的约定,宝龄还听说过南方有大半的码头漕运都掌握在青莲会手中,若与青莲会结交,生意往来是不是也更顺畅些?这估计也是阮家皇朝喜闻乐见的。

大抵帮会与官府的来往,便是如此。各自取其所需。

伍拾叁、人心论

宝龄碎还不晓得顾老爷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与邵九有了约定,日后也不知是福是祸,但她亦深信顾老爷并不是一个冲动、糊涂之人,顾老爷做出这个决定,想必是审时度势、权衡之下的结果。所以,另一个问题便变得更为关键,那便是:她在这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既然顾老爷是有心支开她,他要做的事也必定与她有关,否则便是多此一举。究竟是什么?

“九爷的意思,提亲之事不过是个幌子?”半响,宝龄仿佛确认般重问了一遍。

“是,亦不是。”邵九柔声道:“顺水推舟而已。”

顺水推舟?宝龄眨了眨眼,顺水推舟是指婚事?亦或是其他的事?指顾老爷、亦或是他自己?或许,这四个字的含义,还要更为深刻。

若顾老爷原本就存了想支开宝龄的念头而与邵九有了协议,那么邵九一开始提亲的对象是不是便应该是宝龄?而不是宝婳,或者,邵九像宝婳提亲,原本也是约定中的一项,因为宝龄的介入,所以便顺水推舟改变了方向。

若是如此,这个计划应该很早便开始了,早到什么时候呢?宝龄忽然想起顾老爷莫名的转变,心中陡然一怔,紊乱的线索绕在心头,却如同一团打结的毛线,越是想理清,却越是混乱。良久,她甩了甩头,索性暂且抛开,凭她此刻所掌握的事,根本无法解开答案,即是如此,何苦苦苦思索?一念之间,眉心缓缓的舒张开来,沉默片刻,她缓缓的道:“那么,我要在这里住多久?这段时间里,我又该做些什么?”

只见轻敲杯沿,邵九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她仿佛思考的极为艰难,眉宇间流露出困惑的神情,却在片刻间又全然敛去,只剩下一片清朗。她不该思索,在她脸上不该有这样的神情,她应该欣喜的顾不得其他,亦或是怒气冲冲的质问他一切……总之,不该是如此刻这般……困惑下却依旧保持压抑的平静,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生生的压了下去,是一种强烈的克制感。他更未想到她竟会问出一个他始料未及的问题来。一瞬间,他竟有些不确定,眼底亦流露出一丝思索,只是与她一样,情绪在须臾间便已隐去,甚至比她更为不着痕迹。

这段时间,她要做什么?邵九唇角微微扬起:“什么都不用做,既然是不确定的事,做什么都没用,顾小姐不妨当做长假便好。清明过后便是谷雨,梅子黄时雨,此处的雨景,比之顾府,或许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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