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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宝贵双全-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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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为你!

平野的话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刺着她的心房。

她想起自己被邵九从南京府带出来,便遇到骆氏,邵九得知她中毒的事之后,依旧带走了她,想用她来逼迫阮素臣就范,这件事不是她的推测,是邵九亲口所说。之后,她很久都没又见他,过了几日,陆离便说要带她与邵九、北地军汇合,一同北上。

虽然仿佛很紧迫但途中他们的车队并没有避忌什么,除了意外出现的裘沛之外,也并没有遇到阮家军队的拦截,从南京到北地,没有看到任何车队,没有感受到任何剑拔弩张的气氛。宝龄想,既然能这样,邵九必定早已平定了南京,扭转了局势,而从之前的局面来看,这也并非是她胡乱猜测,基本八九不离十。

再加上之后,邵九给她喝的那杯茶,她虽没有喝,但也猜到了应当是解药什么的。同时,邵九亦答应了办完陆离的丧事之后,她随时可以离开。

这一切看来,就是阮素臣对骆氏妥协,并为她放弃了江山。想到阮素臣为她放弃了那么多,宝龄彼时心头很不是滋味,然而,之后,他却又知道了自己不是顾宝龄的事实。

这一路来,陆离的死,那个天大的真相,让她脑海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间静下心来思考。

然而此刻想来……不对!不太对劲!

虽然周围的一切都看来恢复了平静,但这平静中似乎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

在北地已是第三天,纵然相隔千里之遥,但朝代更替是大事,帝王制虽在前朝被推翻、废除,但一个政权的推翻,整个华夏易主,也总该有一些消息传来,不会如同现在一般安静得&近乎诡异,就连北地——此刻应该欢天喜地的庆祝胜利的北地,在宝龄的车队进城时,也根本没有感受到那种气氛。

平野的话在她耳边响起,一个念头忽闪而过,宝龄微微睁大了双眼,有那么一瞬全身僵了一下,蓦地扭头看住招娣:“你离开南京府的时候,南京府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么?”

招娣一愣,她见小姐怔怔的一语不发,本是奇怪,此刻又问了这个问题,她想了想,困惑地摇摇头:“没有什么不寻常啊,跟小姐在的时候没什么不一样。”

“阮素臣呢?你离开之前他怎么样?”

招娣以为小姐是关心四公子,连忙道:“没事,四公子很好。小姐走后,四公子似乎更忙了,每日不到三更都不会就寝,一直在书房处理军中的事务呢,对了,记得奴婢离开那日,去向四公子告别,正巧四公子的部下进来,还问起北地军的事情……”

“说了什么?”宝龄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紧。

“那些人说话含糊不清的,奴婢也听不懂,就听到那人问四公子‘北地军是否要收编’什么的。”

北地军……收编?!

宝龄的心一沉,蓦地站起来,脑子里混乱一片。

收编。收编便是将原本不属于自己或旁支的军队纳入自己的正规军队。是占有!倘若按照她之前的推测,北地军此刻已是邵九的正规军,是获胜的一支军队,而阮素臣却是输家。倘若如此,阮素臣的部下如何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除非是……宝龄忽然凝注。

“小姐,您就别担心了。之前还以为九爷与四公子真会打起来,现在看来,倒像是没事了。”招娣见宝龄错愕的模样,以为她是为了之前突发的战事担忧,于是安慰道,“奴婢离开的那会儿,南京城里的戒备已经撤销了,如同从前一样。后来听说九爷带着小姐来了北地,奴婢想,定是九爷与四公子冰释前嫌了,才撤了军……”顿了顿,招娣又道,“小姐想,九爷与四公子两人,到底是……兄弟,何况昔日的那些事,也与四公子不相干,照奴婢看,九爷与四公子怕也是最终不忍吧?毕竟是同母异父,两个父亲都不在了,但三夫人却还好好的活着呢。看在三夫人的面子上,两人也不该兄弟相残啊。这样多好,天下太平了、。”

招娣心思单纯,何况有些事她亦只是知道了个皮毛,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南京城一触即发的气氛忽然间消失,是因为邵九与阮素臣和解了。

她这么想,也并非完全没有根据,毕竟邵九与阮素臣两人纵然有再大的仇恨,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啊,何况上一代的人都已不在了,这样的结果,亦并非没有可能。

然而,招娣的话一句句传入宝龄的耳中,她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招娣不了解,但宝龄却很清楚。

宝龄很清楚邵九是怎样的人。

倘若邵九真的顾惜兄弟之情,又如何会走到今时今日?

那么多年身心的伤痛,隐忍的蓄势待发,一步步地走到今天,怎么可能突然因为兄弟之情,因为不忍心而退出?

绝不可能——除非,有非要这么做的理由。

宝龄猛的朝门口走去。

忽然灌入的寒风让她生生的打了个寒战,很快,她便毫不迟疑地走出院子去。她没有撑伞,任由一片片雪花落下身上,知道看到几个北地士兵走过,她飞快上前拖住一个便问道:“平野在哪里?”

那士兵一愣,才认出来她便是那个与他们一同从南方来的小姐,立刻道:“在……方才还看到平总管在前厅见客……”

他话还未说完,便看到面前的女子如同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宝龄来到这里,便直接到了自己的屋子住下,并没有了解四周的格局,幸好这栋宅院虽不小却也不复杂,她只兜了几个圈子,又问了几个人,便找到了大厅所在。

大厅外守着几个侍卫,她上前一步,便被拦下了。

“我要见你们平总管。”宝龄想起方才那个士兵怎么称呼平野,便学着道。

那侍卫蹙蹙眉,礼貌地道:“平总管正在见客。”

“那好,我在这里等他。”

“这&……”那侍卫有些犹豫但大约是认了她出来,也不敢阻拦。

忽的,大厅的门开了,一人道:“什么事?”

那侍卫见了那人,立即恭敬道:“禀督军,有人要见平总管。”

宝龄朝敞开的门口望去,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首先走了出来,听了侍卫的话,他亦朝着宝龄望过来,浓眉大眼,不怒而威。

聂子捷。

而聂子捷的身后,是随后出来的平野。平野的目光落在宝龄身上,微微一怔。

聂子捷侧了侧脸,低声道:“那么,我先告辞了,至于那件事,我立刻派人去找。”

听了聂子捷的话,平野眸中掠过一丝担忧的神情,凝重的点点头:“一切拜托督军了。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聂子捷自宝龄身旁走过,走了几步,忽的停下看她一眼,正巧宝龄亦回过头,她发现聂子捷似乎在细细的打量自己,随即眼底浮上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叹了一口气,再无停留,转身而去。

宝龄很快的回过头,平野已站在她面前,错开目光道:“什么事?”

比起方才,平野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些,但依旧冷冷的。

“邵九在哪里?”宝龄直接道。

平野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动了动嘴角,像是冷笑一下:“与你何干?”

看平野的样子,宝龄又是好气又是无奈,只好退一步道:“好,你不肯告诉我邵九的行踪也行,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南京现在是怎样的状况?你们又为什么要突然回到北地?”她顿了顿,眼底弥漫上复杂的情绪,一字一字地道:“到底,那场战争,是输还是赢?”

到底赢得是谁?输的又是谁?这个她从前以为已经确定的问题,此刻成了心中最迫切想知道的事。

第贰佰柒拾肆章找寻答案

仿佛是触动了一个禁忌的开关,平野的脸立刻变得铁青,用一种古怪的神情盯着她,冷然中带着一丝微微的迷惑。她居然这样问?仿佛一切都不知情。他心中的怒火在一瞬间被挑起,快要窜出胸口,他想要说极具讽刺的话,譬如说:你是用什么身份问这个问题,是陆寿眉还是顾宝龄?又譬如说,这个结果就是你想要的吧?你为何不立刻回南京做你的大帅夫人?然而,这些话已在喉咙中,他却忽然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面前的少女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焦灼与……担忧。

为何会是这样的神情?她在为谁担心?难道她真的一无所知?无数的念头闪过平野的脑海,良久,他动了动唇。

……

宝龄不记得平野是何时离开的,只觉得整个轻飘飘的,仿佛脚下是一片不真实的虚幻。漫天的白雪泱泱落下,不一会便将她浑身上下都染上了一片素白。她在雪地里站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往回走。

招娣开门的一刹那吓了一跳,连忙将宝龄拉进来,拍落她身上的雪:“小姐,您去了哪里?怎么弄成这样?”

宝龄任由招娣将她拉到火炉旁,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裳,又递给她一直暖炉。手上传来的温度仿佛亦是不真实的,无法抵达内心,她便这么怔怔的坐着,望着火炉里闪烁的火星子,忽的道:“招娣,你能想象他会做这样的事么?”

她的声音犹如蚊子的低吟,细不可闻,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自言自语。

招娣自然没有听清,只是睁大着眼睛看着宝龄,她不明白,分明一盏茶前还沉静从容的小姐,怎么只出去了一会会儿,便这般——失魂落魄。

宝龄低着头,片刻,才兀自笑了一声,真傻这个问题连她都无法回答,又何况招娣?只是,她心中的疑惑实在太大,仿佛不说出来,便会窒息一般。

就在方才,平野的话像是一记闷雷,在她心中炸开。

邵九输了。

从南京回到北地,并非是王者的归来,而是败者的撤退。然而纵然是撤退,亦没有半分狼狈慌张之意,依旧从容淡定,仿佛那亦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步,输与赢,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邵九输了,所以,北地军撤出了南京;邵九输了,所以南京城、包括阮素臣安然无恙。可是,为什么会如此呢?

纵然阮素臣不在意她中毒,不在意她在邵九手中,纵然邵九没有她这个筹码,之前的局面亦不至于会在顷刻间落败。阮素臣是个聪明之人,但他毕竟不擅长用军、更不屑诡计,他过于清高与君子。何况此时的华夏军中,表面上虽平和无波,实则却是按浪汹涌,如同一盘散沙,又如同一张蹦的脆弱无比的弓,只要有轻微的外力干扰,便会不堪重负而断裂。

这个时候,是入侵的最佳时机,邵九之前做的一切亦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他每一步都算的极为慎密,滴水不露,执着坚韧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然而,就在快要达到目的之时,他却忽然松了手。仿佛那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放开,推出,毫不迟疑。

这是为什么?从前厅一路走来,宝龄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这个问题。平野没有告诉她答案,但她隐隐觉得平野是知道的,不知知道,而且——她有一种预感,那个答案,其实自己也已猜到。

然而,仿佛是心底深处最隐藏的地方,无法触摸,她不敢相信,亦无法相信。

怎么会?怎么可能?

只是,此刻她最为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邵九究竟在哪里?

她问过平野,平野也失去了邵九的音讯。方才聂子捷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便是要去找邵九。

邵九会在哪里?他为何会突然放弃了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

宝龄茫然地抬起头,望着窗外飞扬的白雪,脑海中亦是空洞的一片。

几日后,一个消息让宝龄再也坐不住了。

聂子捷派去的人几乎将华夏找了个遍,别说是在他控制下的北地一无所获,就连江南,他亦派人仔细的搜查过,包括青莲会在苏州与各地的几个分会,包括邵九常去的地方,甚至包括暂时落脚的莫园都找不到一点音讯。甚至莫园此刻已住上了别的人,想来是转卖了出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平野的神情便越来越凝重。而宝龄,当刚得到消息时,她的心也是缓慢的沉了下去。

不在北地,不是青莲会,甚至更不是莫园。还有别的什么地方?

其实她也知道,倘若邵九有意不想让人找到,凭他的手段,根本无需回到那些原来的住处,然而,如果是那样,她便更加没有头绪了。

她将这些想法告诉平野,平野盯着她,忽然摇摇头,神色异常的沉重:“你不明白,纵然之前要随便找个栖身之处对于公子来说再简单不过然而现在……”

“现在怎么样?”难道现在邵九无法自由行动了?还是,是别的什么意思?

宝龄急切的盯着平野,却见平野仿佛生生的将话咽了下去,只匆匆说了一句:“你别管,我会再去派人去找,哪怕将整个华夏翻过来,也要找到公子!”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宝龄所说的事,平野如何想不到?

邵九之前也常会有单独行动的时候,甚至长达几个月,倘若是从前,平野并不会担心,然而现在……平野明明知道邵九恐怕已无法控制周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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