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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宝贵双全-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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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无奈下,她只得给宝龄下毒,她希望宝龄能够制约住那两个人,再不济,若无法免去那场战争,或许阮素臣能够退一步,他的顺从,会换来邵九的一念之仁。

然而,还是失败了。

她痛苦,撕心一般,但却无能为力。在邵九冷酷而从容地说出要用宝龄的性命作为筹码时,她便知道,北地收复失地的那一天快到来了,然而,她的另一个愿望,便再无实现的可能。作为一个母亲,她注定要心碎了。

一个可以将自己的心毫不留情的撕裂的孩子,又岂会放过阮素臣?纵然两人之间有无法割断的联系,那种联系对邵九来说也是一种耻辱的象征吧?

所以,当一炷香之前,阮素臣与邵九双双走进她佛堂时,她彻底的愣住了。

她想不到有任何原因,能让这个少年回头,但很快,阮素臣便将原因告诉了她,那个元婴让她心如刀割。

竟是阮素臣趁邵九来谈判之际,在他的茶里下了毒,而迫使仿佛已经成型的局面,发生了始料未及的逆转。

她从未想到阮素臣会这么做,在她的心中,阮素臣一直是一个不齿耍手段的人,而如今却。。。

但更让她惊讶的邵九,邵九仿佛处于一种虚弱无比的状态中,从来微微上翘的唇角没有意思弧度,冰凉而苍白。

他说,愿赌服输。愿意亲手舍弃那么多年来布置的一切,只要能活下去。

“你真的愿意放弃那一切?”骆氏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愿赌服输,那是他的性格。她并不是了解这个孩子,而是,这一点,他的父亲亦是如此,这也是遗传?他的父亲,那个她愧疚了一生的男子,便是那般,忠肝义胆,信守承诺,成不自负,败也从容。

“我死过一次,不想再面对一次死亡。”邵九望着她,一字一字地道,“当初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若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又拿什么来夺回一切?”

他的唇边有一抹苦笑,看起来绝望而灰暗,真正如同一个走到悬崖的人,再无前路。

“那么,臣儿。。。”骆氏急切的看向阮素臣。

此刻,她的担忧转变了方向。她害怕的是,阮素臣并不肯放过邵九。

阮素臣面无表情地道:“只要娘给我宝龄的解药,他的命,我不屑要。我会让他交出暗军,收回北地军的军权,他的身份早已暴露,那个时候,他已没有可以仰仗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杀他?到大局稳定那日,我便会给他解药。”

那药,严格来说,并非是致命的毒药,只是一种能让人什么都做不了的药。

“臣儿,你………决不食言?”骆氏的目光如一簇幽暗的火苗,带着爱哀婉的期盼。

她终究还是在意邵九多一点吧?阮素臣心中刺痛,别过头,冷冷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长长的一口气,从骆氏喉咙深处吐出,她浑身已是冰冷的汗。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骆氏凝神望着佛龛上的佛像,喃喃道:“思庭,我终究无法做到替你重新夺回失去的那一切,无法赎我这一身的罪孽,只是。。颜儿,那一切,都比不过颜儿,思庭,我不求你的原谅,我这一生,只求颜儿能平平安安,至于我。。。”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幽幽的笑容“只要看到颜儿真正平安了,我都没有一句怨言。”

贰佰伍拾玖遇袭

鸡鸣的时候,陆离来敲宝龄的屋门,此时距离宝龄来到这里已是第五天,之前陆离为了避嫌,将隔壁唯一的意见柴房收拾了一下,每晚便住在那里,每日日出的时候,陆离便会如同一般的农家人一般,挑挑水,做一些杂货,很少来敲宝龄的门,所以宝龄有些惊讶。

她披着衣裳去开门,看到窗外天边的第一缕阳光才微微从云端冒出头,而门外的陆离却提着一个箱子,不觉挑了挑眉:“什么事?”

陆离的神情与平日有些不同,沉声道:“城外的军队已经撤兵,我们要随着北地军撤回北地去。”

去北地?宝龄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还为反应过来,陆离已经打开箱子,箱子里放满了一些女性的衣裳,大多是后后的棉衣:“北地严寒,我买了些御寒的衣裳,事不宜迟,立刻启程吧,”说罢似乎顾不得避嫌,拉住宝龄便往外走。

这几日陆离虽已不如刚开始那般不自然,但亦从未与她有过过多的接触,除了每日来看看她“好不好”,其余时间都是独处为多,此神情举动大异于往常,宝龄亦觉出了反常的气氛,连忙拉住他:“等一下!”

陆离回过头看着她,她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北地军为什么撤出去了?为什么我们又要去北地?”

陆离目光一凝:“此时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还是先上马等于北地军汇合,我再,慢慢告诉你。”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公子也会在那里与我们汇合。”

陆离不知道最后加一句话对不对,他知道此刻的宝龄与邵九的关系已不复从前,但他心中却有一种感觉,分明两个人应该水火不容了,这其中却又含着一种微妙的欺负,特别是当他昨夜收到邵九的来信,只道了此刻的局势之后,这种感觉便更强烈了。

他们败了。

邵九在信中写的极为简略,陆离还是明白了。

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让他猝不及防。在这之前,所有的优势似乎都在他们这边,除了……宝龄中毒。

难道是因为。。。

陆离信中无比复杂,但此刻,他只能照邵九信上的安排去做,立刻带着宝龄与北地军汇合去北地,无暇思考这些细节。他相信邵九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说完这句话,他望着宝龄,见宝龄微微一愣,慢慢的咬紧了唇,他的心不觉一紧,虽然要看守宝龄这样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对他来说太简单不过,但眼前这个却又不止是任何一个普通女子,她是宝龄,他不明白,倘若此刻宝龄拒绝他,或是想乘此机会走掉,他会不会心软,失去理智地放她走。

然而宝龄却在稍纵即逝的愣忡后,便道:“走吧。”

陆离的想法,宝龄不是没有想过,外面的局势到底怎么样了,这几日她几乎像是与世隔绝,纵然有心也无法知道,而为什么北地军会撤军,为什么要去北地,这些陆离以没有回答她,那么多迷惑,再加上她与邵九之间那种关系,何况,她此刻不能不说还是有些担心阮素臣的,在这种情况下,她本该拒绝,至少应该弄个清楚再决定。

但,她知道就算拒绝也没用,陆离听命于邵九,他无法自己决定任何事,何况,陆离平日虽然的确对她算是不错,但她与邵九相比,陆离应该不会犹豫,那么,她拒绝或是强行里考都是根本不可能的吧?

既然如此,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陆离说,邵九也会去与北地军汇合,这几日她都没有见到他,除了担心阮素臣那一边,她又何尝没有想过他?纵然她告诉自己不用,他正朝着自己的目标一步步千金,并且看来很是顺利,根本不需要她的担心,却还是控制不了的会想起,他去了哪里?究竟在做什么?

所以,这一切等见到了邵九,便可以问清楚了吧?

宝龄跟着邵九来到这里的时候本就没有带什么东西,而陆离也已经提她准备好了衣裳,所以她语序收拾东西便直接跟着陆离离开了茅屋。

门口没有马车,只有一匹黑色的马,陆离朝她伸出手:“没问题吧?”

她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抓住他的手,一瞬间便上了马。下一秒,马匹便飞奔而去。

四周俱是窄小的田边小径,马匹无法撒腿狂奔,却也跑的不慢,初春清晨凌冽的寒风钻进宝龄的衣袖,她将身子缩起来,朝前靠去。想让自己暖和一些,她本事下意识的举动,然而前面的人在那一刻却没有任何异样,仿佛那是很自然的距离。

原来陆离平日一张脸冰冷冰冷的,身体还是很暖的,见陆离没有不自然,宝龄也索性便伸出手抱住他,这样既暖和又安全。奇怪的是,这样看似十分亲密的姿势,宝龄却没有高手到尴尬,反而奇迹般的安静下来,如同………抱着自己的亲人一般。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宝龄不觉一愣。这个时候,身下的马却忽然蹬起前蹄,嘶叫一声,蓦地停了下来,突然的刹车,让宝龄吓了一跳,要不是紧抓着陆离,怕是早已掉了下去。

等身子坐稳,她才朝前看去,这一看,不觉愕然地凝注。

他们所行的是一条极小的田埂路,几乎只能容纳一匹马的宽度,而此刻,前方不远处,竟同样有一匹马,与他们壁纸的相对,马上坐着的是一个男子。

这个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身形瘦削,容貌其实极为普通,就如同一个随时可能路过的路人,然而,宝龄心头不知在呢么掠过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因为眼前这个男字鼻子是那种典型的鹰钩鼻,一双眼睛如同阴霾的天气,积着厚厚额乌云,给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只是,宝龄能确定,根本不认得这个人,甚至没有见过。难道,是陆离所认识的?她不觉看向陆离,她看不到陆离的神情,只觉得他的后背似乎呈现出一种绷直的状态,不再如同方才那般轻松。

其实,陆离也不认得这个人,只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双眼睛,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常年来的训练,让他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处于一种警戒的状态,他看了一眼左侧,左侧是一片天地,虽然马匹会踏坏田里的农作物,但在这个一个时刻,倘若要顺利经过,也只得退一步,他没有闲暇时间来与眼前这个人对持。

他拉起缰绳,想要让马匹让开一些,就在那一刹那,忽然,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蓦地抬头,身体想要下意识地闪避,却在顷刻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僵直着没有动弹,砰的一声,那种声音如同破碎的嗓音,下一秒,马匹一阵骚动,陆离的身子巨大的晃了晃,整个人缩了起来。

“你怎么了?”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宝龄机会还未反应过来,当她看到对面马匹上的人手中的东西时,整颗心陡然见沉落。

那黑乎乎的东西,虽然隔得很远,但她还是看到了,是………枪!

对面的人似乎也微微一愣,仿佛他想要射并非是陆离,而微微有些懊恼,下一刻,他再一次举起了枪。

“趴下!”千钧一发之际陆离喊了一声,宝龄应声趴下,身子刚弯下去,身下的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跃过田间飞奔出去。

与此同时,陆离迅速地从怀中不知取出什么,朝后侧扔出去,那东西落在地上,顷刻间炸开,浓郁的黑烟腾空而起,如一片硝烟漫天的战场。

滚滚浓烟中,宝龄看到那人的脸呈现一种极度扭曲的申请,渐渐被黑烟淹没。

马匹一路疾行,风驰电掣一般,在泥泞的田地里上下剧烈的颠簸,宝龄机会有种五脏六腑都要呕吐出来的感觉,然而下一刻,她想到一件事:自己亦是如此,那么陆离呢?陆离方才分明中了枪!

“你。。怎么。。。样?”她的声音被疾风吹散。

陆离没有说话,他不是不想回答,只是,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机会要将他撕成两半,他甚至发不出声音,只是毫无意识地挥动着缰绳,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离开,快点离开,将宝龄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马匹终于嘶叫一声停了下来,陆离几乎是滚落下马匹,此刻的宝龄也顾不得马匹有多高,一咬牙跳下去,一把扶起他,到附近的一座破庙里,将他的身体靠在墙上。

这个时候宝龄才看到陆离究竟是什么样了。陆离脸上已没有意思血色,胸口漆黑的衣衫已被深红色的液体染湿,而那液体似乎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不断地往外冒,她浑身冰冷,猛地撕下自己的衣袖,颤抖着双手紧紧将那冒雪的地方饶了几圈,包扎起来。

她没有做过这种事,唯一的想法便是止血,止血。

陆离双眸紧闭,冷汗从他的额头留下来,他死死地咬着唇,却不吭一声,宝龄心头无边的震撼,她曾看过邵九对自己的伤口视若无睹,而陆离,竟也是如此。

这些人,到底有一颗怎样坚韧的心?

做完这一切,陆离像是睡了过去,宝龄吐出一口气,坐在他身边,不知何时,破旧的门外传来稀里啪啦的雨声。

凄凉的荒庙,冰冷的空气,宝龄的心紧紧地锁成一团。现在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她应该通知邵九,此刻,她心里最先想到的却是这个人。

倘若他在,自己便不会这么狼狈了吧?他一定又办法的。

然而,这个时代没有电话,她该如何让邵九知道,陆离正处在生死的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背传来一丝冰凉的温度,她蓦地低下头,见陆离微微睁开眼睛,正望着她、

“你怎么样?”宝龄连忙用手托起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他摇摇头,张了张嘴,“下雨了,雨水覆盖了足迹,他应该找不到我们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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