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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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重要的是,她相信邵九也不会放弃寻找这样东西,虽然他看似平静,但这个人太懂得掩饰自己了,她眼睛一眨,他说不定肚子里已打了许多个弯,所以,纵然他表现的可有可无,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倘若留在这里,她或许能更容易获得一些消息。
于是第二天,她带着招娣去集市,却给了拾巧一些银子,叫她帮忙去菜场买些鸡鸭鱼肉回来,说是住在这里不好意思,总得表示表示。
其实她是想乘与邵九吃饭之时,套他些话。
只是,诸事都不太顺。
第一、接连三天,她几乎走了集市大半的商铺,都没有获得一点关于那面铜镜的消息。
第二、邵九亦不知去做什么了,从那日之后,她便没再见过他,问陆离,他只说他家公子有事出去了,也不知何时会回。
难道他有了铜镜的消息?
这么一想,宝龄便更是忐忑难安。
到了第三天入夜,陆离告诉她,邵九已传来书信,明日便会返回。恰巧拾巧那日买的鸡还放着,于是,宝龄索性决定明日下厨,洗手做——鸡汤。
壹佰陆拾壹故人重逢
眉目阴郁的男子,坐在红木椅上,抿一口茶。地牢的空气潮湿烦闷,叫他有些莫名的烦躁,望着那些缩成一团的北地流民,他打心眼里冷笑一声,眸底闪过一丝轻蔑的光芒:“来人哪,将这些人拖出去,今日午时便就地正法。”
“少帅……”一旁的马副官道,“大帅旨意还未下,少帅不妨在等上一等。”
“等什么?”阮文臣抬了抬眉,“这些北地的庶民,在二十年前就是咱们华夏的奴隶,如今他们胆敢作奸犯科,难道不应该严惩么?依马叔看,难道我连这点小事都无法自行做主了?”
他虽口里唤着“马叔”,但神情间却高傲之极,显然并未将对这位与他父亲一同打下江山的老前辈有任何恭敬之意。
马副官自然也知道这位少帅生性自负、处事激进,向来主张对北地以武力驯服,又因为自小在军营长大,立了不少军功,故此对他们这些长辈从未放在眼里过,此刻不觉微微蹙眉,语气也冷了些:“属下并非此意,少帅自然有权利处理军中各项事宜,只不过……此事关系到南北两地的关系,还请少帅三思而后行。”
阮文臣眯起眼,马副官再三的阻挠,已让他非常不快,他一向觉得这些老顽固遇事只会退缩,在父亲跟前说些软弱无力的话,就譬如早在几年前他便向阮克提议,要用武力收复北地,将那些北地的余孽斩草除根,就是因为这些老顽固认为会落下话柄而作罢,如今不过处置些无伤大雅的流民罢了,马副官竟也要用父亲的名头来压他,一念至此,他眉宇间不觉流露一丝阴冷,唤道:“胡刚!”
阮文臣左手下侧的那个官兵一听,立刻上前一把抓起那群流民中的一个看似十一二岁的男孩,一掌便拍了下去,那孩子唇角顿时溢出鲜血来,倒也骨子硬,一声不响,只是用愤怒的目光盯着那胡刚,而那些流民看见孩子唇边的血迹,失声尖叫,均愤愤地盯着阮文臣,阮文臣的那些部下,素有“少帅党”之称,向来亦是飞扬跋扈,此刻见少帅如此,都在旁肋威般起哄。马副官眼底蹦出一丝怒火,却到底因为阮文臣的身份,而没有说话。
“少帅如此对待一个幼儿,不觉有失身份?”一片混乱中,一个优雅淡然的声音响起,分明不响,却清晰无比,让所有的声音都静谧了下来。
阮文臣微微一怔,望向门口,顿时眉宇间的阴戾之气更甚:“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擅闯南京地牢!”
而与此同时,马副官望着那个缓缓走进来的少年,眼前却不觉一亮。
阴暗的地牢中,少年乌发白衣,分明是柔和的笑容、清澈的眼眸,却宛若在黑暗中绽放的一朵花,高山之巅的冰雪,浑身上下的光华之气,叫人不敢逼视。他望着阮文臣,微微一笑:“邵九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闯地牢,只是这一趟,却是奉大帅之命前来。”
阮文臣怒极反笑:“笑话!你非我军中之人,大帅让你前来做什么?”一挥手,那听话的胡刚便又立刻上前来。
胡刚伸手握住邵九的手腕,却见他不知怎么轻轻一晃,胡刚顿时竟像是手上打了滑,一个踉跄退了一步。
这一幕落在那刚刚被掌掴的少年眼中,竟是忘了脸上的痛苦,愣愣地望着邵九,脸上流露出一丝惊羡。
而邵九却只轻轻晃了晃手腕,才不紧不慢地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大帅有令,立刻释放这些北地的流民。”
一瞬间,那些抱做堆的流民眼中顿时流露出希冀之光,而马副官亦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大帅年事渐长,几乎已有将军中事务全盘交给长子阮文臣之意,故此,他刚才虽开口阻止,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就算立即回去问过大帅的意思,看阮文臣的态度,怕等他回来,这些流民早已处决。现在好了……
马副官这么一想,不禁又多看了那少年一眼,他大概已猜到了这少年的身份,便是近日常在大帅别邸逗留的年轻人,不觉思忖:何以这个少年的话,在大帅那里如此管用?
而同一时间,阮文臣自然看清楚了那的确便是他父亲的贴身令牌,亦是军中的最高指示令牌,军中见令如见人,他细长的眉头沉了下来,眼角眉梢俱是阴郁:“邵九,你又用了什么法子蛊惑我爹,骗来了他的令牌?!”
此言一出,连马副官亦不觉皱眉。邵九已笑道:“少帅的意思,难道是说大帅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凭邵九两三句话便做决断的人?”
阮文臣自觉失口,十指死死地捏在一起。马副官已道:“这位……公子,既然有大帅的令牌,那么——放人!”
一边是少帅,一边是威望极高的马副官,那监狱长本是两边都不愿得罪,此刻见了大帅的令牌,自然早已下令放人。
那群流民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顿时抱做一团,痛哭流涕。
邵九朝马副官一笑:“既然大帅的指令已传达到,那么在下告辞了。”
“邵九,你……”阮文臣眉目阴郁之极。
邵九侧过脸,微微一笑:“方才少帅说,邵九并非军中之人,的确如此,只不过,半月后攻打南疆,少帅兴许还会见到邵九,到时望少帅多加照拂。”
邵九走后,阮文臣狠狠地踢翻了椅子,阴冷地道:“从前爹被那妖女迷惑,倘若不是三弟离家,恐怕少帅这位子也轮不到我坐,这么多年来,我时时听他的话,一丝不敢违背,到如今他竟对一个外人如此宠信,我看,他是老糊涂了!”
胡刚连忙道:“少帅,小心隔墙有耳。”
阮文臣冷冷一笑,眉宇间戾气聚拢:“总有一日,我要任何人都不得违背我,既然他心软成不了大事,不如让我这个儿子替他做……”
……
南京地牢之外,马副官追上那抹不紧不慢地身影:“公子!”
“大人有何吩咐?”邵九转过身,微微一笑。
马副官目光灼灼地望着这个少年,因为长年行军作战,他的目光自有一种威慑力,而被他盯着,眼前的少年却未流露出一丝惶恐之意,但唇边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谦谦有礼却不畏缩,他不觉好感更深了一层,看了他半响,才开口道:“既然公子得大帅赏识,平日诸多往来,但愿公子能替大帅多多分忧。”说罢,想起适才阮文臣的作为,不觉长叹一声,才缓缓离去。
邵九含笑而立,片刻后转过身,遥遥望见一人一身青丝长袍,匆匆走来。此人年纪已是五十开外,却身材高大、步伐矫健,只是眉宇间却有些沉色。
只要遥遥相望,邵九眼底忽地浮起一丝古怪的神情。
两人擦肩而过,邵九并未回头,那人却似乎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此刻,忽有人喊道:“都督大人!”
原来是那群被北地流民已被释放出来,此刻见了那人,又是惊又是喜,不觉出声唤道,而其中那十一二岁的少年更是已扑入那人的怀中:“聂爷爷!”
那人,正是北地的都督聂子捷。
聂子捷见到那群人,目光中的沉色才转为释怀,一瞥那少年,眸中更是流露出一丝柔意,但这丝柔意在见到少年唇角的伤口时,又变得深沉,不觉冷下脸道:“阿青,你可知错?”
那叫阿青的少年扁了扁嘴,低声道:“阿青知错,不该跟着他们擅自离开北地,但阿青只是想见识见识。听他们说,北地快做战场了,要到南方来,所以阿青便求他们带着来了。”
聂子捷朝那些人看了一眼,那些人均露出惭愧的神情,聂子捷微不可闻地一叹:“罢了,没事就好。回去吧。”
聂子捷拉着阿青朝前走:“是大帅的旨意要放了你们?”
阿青却不知什么大帅不大帅,他只记得那个宛若神仙一般的哥哥,转而看到门口一抹白色掠过,不觉眼睛一亮:“恩公!”
“是谁?”聂子捷眉头一蹙。
“是来放咱们走的恩公,刚刚出去的那穿白衣裳的哥哥!”
聂子捷一怔,忽而想起方才那擦肩而过的少年,心底那丝异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望向远处,却哪里有人影?
直到一群人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邵九才从拐角处慢慢地走出来,黑眸幽沉深邃。
他一直站在此处,看着那小少年扑入聂子捷怀里。曾经何时,仿佛亦曾有过这样的光景,彼时的聂子捷正值青年,一把将一个小少年高高举起,笑道:“颜儿啊,你得快快长大,好替你父亲分忧啊!”
一晃,十几年。
只是,聂子捷眸中虽露沧桑之意,但身体尚还硬朗,依稀还有当年的风范。
邵九微微一笑,眸底有一丝柔光闪过。
此时还未到相认之时,那么,便就此擦肩而过也好。
……
与此同时,莫园里,宝龄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汤炖好了。
她盛了一碗最多料的滚烫的鸡汤,剩下的留给拾巧、陆离与招娣,她端着方碟敲开最中央的那扇房门。
方才听拾巧说,邵九刚回来,应该便是在屋里。
果然,屋里传来邵九颇为低沉的声音:“进来。”
壹佰陆拾贰、瘟疫
宝龄跨进门去,便见邵九正坐在书案前,不知在翻阅什么,她扬了扬手里的鸡汤,示意自己是来给他送饭的。
他微微一笑:“怎好有劳小姐亲自送来。”
“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姐了,再说,顺手罢了。”宝龄走到他身边才看清,他书案上放的,竟是一本《华夏江山志》,书页翻得有些旧了,怕是人经常会看,此刻正停留在“南疆”的一页上。
她搁下偌大一只白瓷瓶,笑道:“我想来想去,平白占了你的地方,总是过意不去,所以,前几日叫恰巧去集市买了些鸡鸭,亲自炖了汤,也算谢谢你。”
邵九抬起头,眉梢微微流过一丝诧异,随即却笑了,端起碗,闻了闻:“很香。”
“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你人,你去那了?”宝龄故作随意地问起,一颗心却是跳得飞快。
“有些事要去处理。”邵九却一笔带过,修长的十指捏着白瓷调羹慢慢地喝汤,眉梢却微微一挑,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
“怎么了?”宝龄有些不安地问道。
这可是她第一次炖汤,好不容易吃了一肚子的锅灰才熬好的,还来不及尝味道,听见他回来了便送了来。
“没什么。”邵九笑笑。
见他神情笃定,她吸口气,下了决定般道:“那宝物,可有下落?”
此刻邵九已喝完了鸡汤,闻言抬起眼睑,柔和的眸中含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怎么问起我来了,是小姐说,根本没有那样一面铜镜,我相信小姐,又如何会费力去找?”
他的笑容温柔如水,目光清澈而无辜。
宝龄心底冷笑,嘴上却道:“我也好奇,咱们家是不是真有那样一件宝贝。”
之后,又胡乱扯了一些话,宝龄自知问不出什么,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急不得。
于是第二天,她继续去剩下的店铺打听那铜镜的下落,一面,不忘亲自买回大鱼大肉,向邵九“献殷勤”。
依旧没有任何关于铜镜的消息。
中途,宝龄走得累了,索性找了一家茶馆坐下来喝一壶茶,歇息一会。邻桌有几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亦正在喝茶聊天。
其中一个道:“听说苏州虎丘的顾家倒台了,如今江南各地几十家店铺的生意,都由阮家的四公子大力,也都成了阮家的了。”
听到“顾家”两个字,宝龄陡地抬起头,片刻,却又错开目光,自顾自地喝茶。只见另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搁下茶盏,神情似乎颇为郁闷:“可不是,说起阮家,我前几日接了一桩生意,有人拿了一些古玩来变卖,说是哪里捡的,你也知道,干咱们这行,只要银货两清,不管来路,不过这次真倒霉,撞到枪口上了,谁想那些东西就是最近被关起来的那帮北地流民抢来的赃物,这部,前几日,那人交代了,我只好看着到手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