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路-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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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以前的事,这里又有我熟悉的王掌柜、钱爷爷还有我干爹他们,我宁可跟干爹一起住!至少他对我很好。”
曹玦明皱皱眉:“干爹?”
“就是清河县衙如今的代理主薄刘谢。”青云的神情缓和下来,“他是个出了名的好人,帮了流民们很多忙。他知道我父母双亡,又正好跟他死去的女儿差不多年纪,就收了我做干女儿。”
曹玦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虽然你说他是个好人,但你们毕竟非亲非故,即使认了干亲,你也不好与他同住的。”
青云耸耸肩:“我们不住在一起。他住在县衙的吏房,只有一间屋子,我去就挤不下了,所以他在县衙后街一位高大娘那里租了间房给我,让我跟高大娘作伴,学针线、做做饭什么的。他公事不忙的时候,就过来陪我们吃顿饭。”她冲曹玦明甜甜一笑:“曹大哥,你放心,干爹知道分寸的,他比某些不守规矩的人有见识。”
曹玦明低下头,颊边微微发红,轻咳了声:“是我误会了,我该问清楚再说的。”又问:“你说的这位高大娘,她家可还有空屋子要出租?”
青云怔了怔,不由失笑:“曹大哥,难道你不是个男人?”
曹玦明的脸涨红了:“我当然是了,该守的规矩我自会守,但你是我妹妹,日后的事,我无法做主,但眼下你亲人都不在身边,我既然找到了你,就有责任照应你,自然该住得近些。”
“这样呀……”青云想了想,“高大娘家确实还有一间空屋子,但我不确定她愿不愿意租给你,她以前说过只租给女客的。不过在县衙后街,愿意出租房子不只有她一家,你若想找地方住,可以过去问问。”
曹玦明笑着点头:“好,一会儿我就让人去问。想来,那里有空房的人家是不会拒绝把房子租给我几个月的,我是个正经人,从不拖欠租金。”
“几个月吗?”青云暗暗翘起嘴角,“曹大哥,你说你自幼学医,医术想必不错吧?”
曹玦明眨眨眼:“呃……还过得去吧,当然,我尚有许多不足,需要再刻苦学习……”
“那就行了!”青云打断了他的话,笑得眉眼弯弯,“反正你要在清河待上几个月,每天游手好闲,也太浪费光阴了,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吧?”
半个时辰后,他们站在钱老大夫的小医馆门口,青云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热情地请曹玦明入内参观。
曹玦明有些迟疑:“这里……就是你说的钱老大夫的医馆?”真的好小,甚至还没有同福客栈的客房大!
青云努力说服他:“只是几个月而已,如果不想浪费光阴,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你最擅长的事——给人治病!但如果只开几个月的医馆,那不是太麻烦了吗?如果你愿意在这里坐诊,既不用操心店面,也不必操心药材进货,还有现成的小僮服侍你,你只需要坐在那里等病人上门就行了!是不是很方便?”她露出了甜甜的微笑,以往她这么做时,再难缠的家伙也不忍心拒绝了。
曹玦明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她见笑容不凑效,只得收了,暗暗在大腿上拧了一把,然后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钱老大夫救了我的性命,当初如果不是他老人家,我也许早就死了,就算活了下来,也可能变成了乞丐,或是被人贩子卖掉了!医馆里只有他一个大夫坐诊,偶尔还要出城去给人看病,他这么大的年纪了,每天都忙得累死,我真怕他会出事……好哥哥!”她握住了他的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是个大夫,不是吗?求你帮帮他吧!”
曹玦明的脸一下红了,慌忙挣开她的手:“我知道了,你快把眼泪擦擦。”
青云没有擦眼泪,反而泪汪汪地盯着他看:“那……你是答应了?你真愿意在这里坐诊?”
曹玦明叹了口气:“罢了,其实我原本就想过,若是要在清河住些日子,就开一所医馆。如今既有现成的地方,我岂有拒绝之理?”
青云高兴地握住他的手:“谢谢你,曹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她爽快地给他发了卡,心里想的却是钱老大夫这回总算能松口气了。虽然不知道曹玦明医术如何,但他既然自幼学医,就算给钱老大夫打下手,也比两个僮儿强呀!
曹玦明可不知道她如此看扁他,只是红着脸将手抽回来,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们进去吧。”
医馆外面是一片安宁,但他们一踏入医馆内,却立刻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
店里躺了一地的大汉,个个衣衫不整,鼻青脸肿,全都挂了彩,有几个看起来鲜血淋漓,颇为严重,七八个高大的壮年男子分成两队,各站一边,正在彼此对峙,而钱老大夫正蹲下身为一名满脸是血的大汉包扎,两个僮儿躲在柜台里,只敢冒出一点儿头来偷看,眼睛里满是害怕。
见有人进来,两队人马齐齐转头来看,吓了青云一跳:“钱爷爷,这是……这是怎么了?”
钱老大夫头也不抬:“青姐儿过来搭把手,那边两人都在流血呢,赶紧给他们包扎一下,我忙不过来。”
青云慌忙上前,却被曹玦明拉住了,她回头看他,只见他微微一笑:“女孩子怎么好做这些事?交给我吧。”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蓝绸包,打开后,抽出一只闪亮的银针来。
第十章制服
更新时间2013…3…623:25:31字数:4024
青云目瞪口呆地看着曹玦明大展身手。
他只是用一根银针轻轻扎了躺在地上的一个大汉几下,后者脸上、脚上正在流淌的鲜血就立刻止住了,接着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另外两个大汉身上。等钱老大夫完成了手上那名伤者的包扎后,所有的伤者都止住了血。然后曹玦明施施然地从柜台处寻了几味药材,用研钵捣了几下,就开始给他们上药。
他做得如此干净利落,连钱老大夫都看直了眼,忍不住望向青云,用眼神问她来人是谁。青云干巴巴地作了介绍:“这位就是来找我的亲戚……曹大哥,他从小学医,学很久了。我觉得……也许他能来这里坐诊几个月,帮帮您的忙……”
钱老大夫两眼发光:“那真是太好了!”他欣喜地奔到柜台边拿起钵杵,闻了闻上头沾着的药草气味,“高明……真是个好方子!青姐儿,你这回帮了我大忙了!”
曹玦明双手忙碌着,寻空抬头给了青云一个微笑。青云忽然觉得很高兴。她好象做了件再正确不过的事。
周围那几个围观群众似乎反应了过来,都惊喜地凑到各自关心的伤者身边,有一个还抬头问钱老大夫:“我兄弟已经没事了么?”
钱老大夫过去看了看他兄弟:“虽然看着可怕,但他伤得不算很重,拿着药回去,好生养上个把月,别再胡闹了。若再跟人打起来,伤上加伤,我可没把握能把他治好。”
那人有些讪讪地,瞪了对面众人一眼:“又不是我们故意跟人打起来的,都是他们寻衅在先!”
“胡说!”对面那几个人不乐意了,“分明是你们故意找我们麻烦,如今倒恶人先告状了?!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你想怎么样?!”那人恶狠狠地站起来,推了对方其中一人的肩膀,“方才还没受够教训么?来呀!我要是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我就不是男人!”
双方顿时火花四溅,你推我攘,眼看着又要打起来了,看得青云在旁胆战心惊,赶紧拉住钱老大夫,往角落里躲,只是她要顾着行动不大灵便的老人家,动作不够快,差点儿就被一个汉子伸出的手臂打到了。她忙缩起脖子闭上双眼蹲下身,几乎趴在地上。
“你们够了没有?!”曹玦明猛地站起来,大喝出声,那张尚带着稚嫩的脸板得紧紧的,“要打架上别处打去!这里是医馆!地上还有你们的兄弟朋友!他们都受了重伤,你们却只顾着意气之争,就没想过万一波及到他们,害他们伤势加重该怎么办么?!”
众人皆是一愣,面对刚刚才救了他们同伴的少年大夫,他们都有些不大自在,其中一人不服气地道:“你个奶娃娃算哪根葱?别以为你帮我们兄弟包扎几下,我们就得听你的了!”
曹玦明冷笑:“好大的威风!原来只要会打架,会对着老人孩子大呼小叫耍横,就叫男人了,我今日真是开了眼!”
那人恼羞成怒:“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曹玦明轻嗤一声,“我说你们除了打架滋事,让父母妻儿担心之外,就什么都不会做了,不过是只会欺凌弱小、争闲斗气的懦夫而已,也配叫男人?!”
众大汉都恼了,尤其是方才说话那人,完全涨红了脸,一挥拳就冲了上去:“给我住嘴,臭小子!”
曹玦明敏捷地避开他的攻击,右手持针往他后脖上飞快地扎了一下,那人就软绵绵地扑倒在地,这时其他几个大汉也先后扑了上来,同样被扎了一针。青云在旁只觉得眼花缭乱,似乎顷刻间,就有四五个大汉被曹玦明一根银针制服了,简直就象是玩魔术似的。
看曹玦明的动作,说不上武艺高强,但他身手敏捷,无论是躲闪还是扎人,都迅速而利落,至少说明他常常锻炼身体,不是个文弱书生。青云一边偷看,一边回想头一回见到他时,撞在他胸前的感觉,心道那时若不是急着走人,也许就要当场哭出来了,因为真的很疼!她心下暗暗惊叹:“他兴许是个练家子呢,怪不得身板那么硬,外表真是看不出来。”
等她醒过神来时,医馆里已经倒了一地的人,剩下那几人见状也吓了一跳,忙忙退到墙边,彼此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曹玦明则是不慌不忙,长腿一伸,勾起一张翻倒在地的长凳摆正了,左手掀起衣裳下摆,横刀跨马往凳上一坐,右手捻着那根银针,漫不经心地问:“还有谁不服气?”
站着的几个人齐齐摇头,曹玦明又低头看倒地的那几个:“你们呢?”众人能摇头的摇头,不能摇头的都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模模糊糊地说着“不敢”两个字。
这少年厉害得超乎他们想象,他们不过是一群有勇无谋的农夫,没人正经学过武艺,空有一把傻力气罢了。曹玦明看着瘦小,却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他们,用的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本领,这就足以让他们心生畏惧了。他们不傻,面对强者,他们只会臣服。
曹玦明冷冷地哼了一声:“若你们再敢到我面前撒野,我就叫你们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只能象滩烂泥似地,哪怕是三岁小孩子都能轻而易举捏死你们!”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就象是结了霜一般,声音也阴森森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众人面上畏惧之色更浓了,哪怕曹玦明之后又扎针让他们恢复了自由,他们也害怕地缩头缩脑,乖乖照他的话行事。等他开了几个方子,又一个一个地嘱咐过注意事项后,他们甚至等不及柜台后的僮儿抓好药,就背起受伤的同伴,抓起方子转身逃了。医馆内外迅速恢复了平静,静得连外头刮风的声音都能听见。
青云爬起身来,呆呆地看了看门外,又转头看了看一脸淡定的曹玦明,声音象是在梦游:“曹大哥,你真是……真是……太厉害了……”两个僮儿也从柜台后面走了来,四只眼睛都在冒红心,仿佛看见了天神;钱老大夫更是直直盯着曹玦明,就象看到了什么珍宝一般。
面对着四人的注视,曹玦明冷淡的表情忽然有了一丝裂缝,他伸手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见笑了,方才我只是……唬人的。”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有些手忙脚乱地将银针收回绸布包里。青云又看直了眼,心想他到底是真的害羞了,还是演技出众?
钱老大夫扑了上去,握住他的手,激动地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学医多少年了?拜的是哪位师傅呀?”
曹玦明有些腼腆地笑说:“晚辈姓曹,曹玦明,玉玦的玦,明日的明,今天刚满十五周岁,学医已经十二年了。我没拜师傅,是……是家传的医术。”
钱老大夫赞叹不已:“你家中一定是杏林名家吧?你的针法真好!我虽行医多年,但在针灸上头却没什么天份,只懂些皮毛而已,生平最佩服针法好的大夫了!”他想了想,“你姓曹……对了!我记得岍州有名医世家,就是姓曹的,以针法闻名杏林,据说只凭一根银针,就能生死人而肉白骨。虽说传闻多有夸张之处,但也足可证明曹家的针法了得!你一定是曹家子弟吧?”
曹玦明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晚辈正是曹家后人,曹家家传针法虽有些独到之处,但实在不敢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