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当归来时-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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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阁将早已被捆仙锁束缚住的耀月伸手一推,耀月顺势趔趄了半步,摩德早已伸出手作势要接住,生怕摔坏了她,可是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好容易到手的人质,多阁岂会轻易放手。
他反手一提,便抓住了耀月的头发,猛然间的力道疼的耀月头皮如被芒刺,她的嘴虽然早已被多阁用麻团塞住,可是摩德仍能清晰的看到她面部的肌肉为之一抽。
多阁阴恻恻的说:“怎么样天神看到了吧,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儿没错吧。”
摩德看见耀月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的痛苦表情,心为之揪疼不已,他伸出手,掌心向外,示意多阁不要轻举妄动,“多阁,你放开耀月,说出你的条件,本尊全都答应你。”
多阁闻之,心中便多了几分拿头,于是仰天朗笑道:“哈哈,没想到向来不可一世的天神,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在这低三下四的求我,那你就跪在我的脚下多求我几声,没准我高兴了会留她个全尸。”
耀月瞠着目,眸光中充满了戾气,她看着多阁恨不得将他的身体射穿出两个大洞来。
多阁似乎察觉到了耀月怨怼的眸光,于是转过脸来,一直抓着她头发的左手又猛然间加重了力道,耀月的脸随之向后一扬。
他邪魅的笑着看着耀月说道:“怎么,我让他求我救你性命,你还不高兴了,你说我这和事佬做的,想着让你们破镜重圆还落了不是了。”
摩德怒斥道:“多阁本尊说过,只要你放了耀月性命,你所提条件一律答应,耀月若生须虞,你应该知道这天下之大,便再也没有你的容身所在了。”
多阁有意激的摩德愤怒,他越是在意,事情就越好办。
他抬起手在腰间摸索一刻,拿出一把泛着青光的匕首仍在草地上,“废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这把匕首本是我用了银环蛇毒足足喂了七天七夜,打算来日送给婷瑶的,今日便便宜你了。”
耀月虽不能说话,一双美目泫然泪滴,她拼命的摇头,示意摩德不要听信多阁的话。
可是摩德却哪舍得让耀月在多阁手中多待一刻呢,他的眼睛望着耀月弯腰去捡匕首,耀月“乌拉乌拉”的说着些什么,摩德对着耀月微微一笑,此刻他的心中是温暖的,满足的。
因为世间最重之事,于摩德而言全抵不过耀月的轻颦浅笑。他能从她炽热的眼神中读懂她的担心、焦急、还有那从未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弱的爱。
难道这还不能使他满足吗?他死之后月儿并不会孤单,他知道路昂会把她照顾的很好,会去弥补很多他曾经对月儿的亏欠与遗憾。
他捡起匕首握在手里,澹然的对多阁说:“本尊可以成全你,但你却如何向我保障天神妃的安全?”请允许他最后一次这样唤她,这曾经是他想要给耀月一生最美的称呼,不舍与留恋占据着摩德心头。
他看着耀月被多阁抓着的脑袋,仍然不顾疼痛的拼命的摇着,心头似在滴血般疼痛,可是如今能顾她周全的法子,只有这样了,他无法看着耀月在他面前再多受一分苦,于此啻于在一刀刀凌迟他自己的心。
多阁不愿再多做耽误,语气里带些许不耐烦的腔调,“如果天神此时反悔,一切都还来的及。”说着他就作势要带走耀月。
摩德沉声道:“且慢…”
多阁立时住了脚步,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向东找寻无果的路昂已经折返到此,在趁他不及防备之时,一掌便向多阁的后心打去,多阁口中鲜血便如泉涌般喷出,路昂这一掌打出便是用了十足十的功力,多阁自然是消受不住。
被路昂掌风击倒的一瞬间,耀月也被多阁一势带倒在地,耀月眼看机会就在此间,便挣扎着朝摩德身边跑去,多阁眼见自己命在须臾,便从广袖的机括里将已经藏好的毒箭拼尽全力朝耀月射去。
摩德见势忙一把拉过耀月,转身挡在了她的身后,耀月清楚的听见,毒箭穿入身体的声音,这声音直刺的她耳膜生疼。
她瞠着目转过身,却看见路昂闷哼一声,英挺的俊眉深拢着,乌黑的鲜血顺着嘴角兀自的留着。
当他与耀月四目相对的一瞬,耀月模糊的泪眼却看见他是笑的。
耀月惶急的跑过去,抱住将要软倒下去的路昂,像痴了般叫道:“路昂,路昂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路昂涣散的眼神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他知道这泪是为他流的,就这就够了,不管他曾经在耀月的心里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这都不重要了,只要这一刻她分明是为自己将要离开而伤心,自己的付出就值了。
他羸弱的喘息,看着耀月声泪俱下的模样,真真是让他心疼,他好想替他失去脸颊的泪水,可是他的手才要微微抬起时,却又放下了。
他不能这样做,不能让耀月感觉到他的留恋,不能让她带着愧疚过活。她如此美好,本该拥有世间最明媚的阳光。
第144章 救他一命()
路昂勉力挤出一丝微笑,分明是细白如贝的牙齿,早已被周身涌动的毒气度上了一层刺目的暗色,乌紫的嘴唇一张一合,耀月的泪水“吧嗒吧嗒的”都滴在了他的脸上。
这泪虽是为他而流,竟也叫他心疼不已,他竟没有能力使她快乐,他竟惹了她伤心落泪。
路昂平躺在耀月的腿上,缓缓的摇头,“不要哭,这样不漂亮…”
他其实内心是多么渴望捧一捧她的脸颊,拥有她的美好,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知道耀月的心里除了摩德,谁也进不去,如果适间没有他的挺身而出,那么此刻倒下的就是摩德了。如果那样她会怎样?大约她的一生都会以泪洗面再不会快活了。
他不能每天都给她明媚的阳光,但至少他能为她赶走阴霾。
最终他缓缓抬起的手,还是重重的落在了下去,深秋时节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枯叶,他的手臂落在上面软软的,他能听到树叶之间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还有耀月痛苦时“呜呜”的声音。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头轻轻的朝耀月的臂碗偏去。
“月儿,我走了,不要为我哭泣,你这样我会心疼,我的离去若是能换取你的一生幸福,那便是值得的,许多话我只能埋藏在心底,认他在心尖肆虐,我却始终无法开口,能够遇见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你的过去我已经错过,你的将来我怎能不如祝福?月儿,有句话我是不是一直都没告诉你?我爱你…”
耀月带着路昂回到离恨天时,她的祖母正在圜堂守静,她跌跌撞撞的来到无极圣母门前扑通便跪了下去,守在门外的霓裳见此情状慌张叫道:“公主您怎么了,有话好好说,您快起来吧…”
不论霓裳如何拼力拉扯耀月,她始终伏在地上哭泣道:“祖母,孙儿错了,当初不应该不听您的劝诫,您快出来吧,快出来救一救路昂,如果您不救他,他就真的没命了。”
作为祖母,她哪里见过自己的孙儿哭成这般模样,无极圣母虽是早已逆料如此,可眼下事情已出,教她如何舍得再舍得嗔怪她呢。
无极圣母缓步走出来,垂着眼皮看着狼狈不堪的耀月,心下亦是不忍,她转首对一旁的霓裳说:“先将公主扶起来,再去安排一下,我要去趟上清境。”
早就绝望的耀月,一听祖母这话,深觉路昂起死回生大有指望,不知她的悲伤怎样会走的如此之快,登即从地上爬了起来,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两把。
眼眶里的泪水还在兀自的滴着,她的嘴脸已经开始上扬,“祖母,孙儿能陪你同去么?”
无极圣母深深的叹了口气,瞋了她一眼道:“这祸是你惹出来,你自然要去灵宝天尊那里请罪,还有,路昂所中之毒,早已浸透他的内丹,漫不说我仅有三成的把握能保住他余下的那缕精魂,就算救活了他,怕也不是你所认识的人了。”
耀月上扬的嘴脸,缓缓敛了回来,好容易沉痛的心见到了一丝希望,而这样的希望又像是镜中花般,让耀月不敢去深想。
无极圣母转过首,眯着眼说:“所以路昂本是灵宝天尊的闭门弟子,这救还是不救自然要听取他的意见。”
耀月怯懦的看着无极圣母,问道:“以灵宝天尊刚正不阿的脾性,若是知道弟子救活也只能沦为魔道,他会不会…”
无极圣母看了她一眼,并未答话,便径朝大门处走去。
耀月的一颗心,像是被人重新救活之后,又被人剜去一般,鲜活的在别人手心里蹦跳着,可是每跳一下,便让人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自处理了婷瑶这件事,王妃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摩德的身影了,她似乎只能通过听别人的转述中得知他原来真的是很忙,她知道她与摩德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是远不能负荷那件弑母真凶的冲击的。
她虽有心,却也无力,许多大道理摩德都是懂的,她实不想哭哭啼啼的跟摩德解释她的良苦用心,果然那样,态度卑微到了尘埃里,摩德自然是至孝之人。
他不舍的难为自己,可他心里的那道坎真的会因为这一番陈情而抹平么?她内心是那样的骄傲,她不愿意让摩德为难,也不愿意得到这类似怜悯的谅解。
她立在窗前,眼睛虚望着前方,心里的焦苦,怕是尝过的人才知道。
她垂首凄清的弯了弯嘴角。
“娘娘,天神来看您了。”一仙娥立在门口轻声说道。
她痴惘的回首,看见摩德已经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他清俊的面庞上与往常一样没有太多的表情,许是心有愧疚,王妃见到他本能的别过脸避开与摩德目光相接。
摩德抬首望向她的一瞬,恰好捕捉到了着敏感的一幕,在他的心里对王妃的敬爱,不论是先前还是如今都未曾变过,在他的记忆里,所有快乐的、美好的回忆里都有她的身影。
且不说她不顾遭到反噬修为尽散的危险,来渡自己修为净化自己的内丹,助自己生来人形免受众神非议的恩情,怕就是生身母亲也没几个能这样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吧。
她在摩德心里,那些曾经所做过的事,都是应当的,除魔扶正本就是一个上神的职责,而况魔族始祖的往昔作为他本就嗤之以鼻。
摩德看着走来的王妃,清浅一笑,“母妃,孩儿几日不见您又清减了不少。”
本以为摩德此来多少对自己是有怨怼的,可不知怎的她一听到摩德仍然唤自己母妃,言语中的关切可见一斑。她突然鼻头一酸差点红了眼眶。
她眸光清灵,闪烁着动容的光彩,“一路走来累了吧,快坐下喝杯茶吧。”
摩德深知她此刻的心境,遂刻意一派澹然道:“若数茶艺,也就只有母妃这里颇为独到了。”
他踱到案几旁坐下,用茶盖撇着茶盏上的浮沫子,轻啜了几口。
王妃坐在她的对面,动容的想要叹息,她眸光锁在摩德的面上,轻轻道:“母妃以为你再不会来我这里了…”
第145章 姻缘()
话还有没说完,她便垂首,清澈的泪珠迎着从门口落尽来的光,落下时显的分外清亮。
摩德亦如王妃这般,深为看重母子情,他宽慰道:“母妃,休要再提那些另你伤神的事了,儿子不孝不能时时陪在母妃左右,便再不能让母妃为着这些若是再费心神。”
王妃勉力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恣意的流了下来,“我的儿,母妃…母妃就知道当年,我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你的身上是对的…母妃没有白疼你…”
摩德见王妃如此失态的在自己面前落泪,心下不禁恻然,他走近俯身握住王妃的手,“母妃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任何事都不足已离间我们母子。”
王妃像吃了定心丸一般,重重的点头。
自多阁暴尸荒野,事情破败之后,婷瑶便被丹穴王妃压在水镜思过,丹穴王妃因顾及凤族颜面婷瑶与多阁之间珠胎暗结之事,自然一律不提。
但走漏消息之事,从来都不乏有嘴快之人去做,当这件事完完整整的传回啻恒族时,他们族王甚感颜面无光,是以对于凤族的这般处置,他也不便多有过问,到底是自己人理亏在先,而况受害人还是离恨天公主。
他唯恐那个耀月公主一时恼羞之下,杀了自己的女儿,所以他只盼此事快些翻篇,休得多提。
婷瑶压在水镜之中,说是思过,却也是惩罚,因为但凡是压在这里的均是犯下过大错之人,是以压在这空间狭小的水镜里,别说舒展动动拳脚,就算连站直身体都是一种奢望。
婷瑶哈着腰面贴着镜面,凄惨一笑,面壁思过一百年,且是在这种地方,恐怕是谁也熬不住吧?
这下就好了,少了她横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