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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君当归来时-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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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是对一个人动了心可不就是挖空心思哄她开心么?慢不说玉颜,自己又何尝不是,生于帝王家的他早已没了年少心性,取而代之的是谨慎,工于心计,心也似一潭湖水波澜不惊,而伍敏姝的出现则彻底的搅乱了这池春水,为她泛起涟漪,为她波光潋滟。缱绻的眼神落正在垂首进食的敏姝身上,眸光似乎被凝住般不曾离开也不愿离开。

    用餐结束,因着李孝钦仍有公务压身,几人出了摘星楼便在拱辰街的岔路口分手做别。

第15章 杀机暗涌() 
时辰尚早,敏姝二人,仍在街头闲晃,未几太阳已经西斜,此时街上的来往的行人以不如晌午那般,敏姝看了一眼珠儿:“珠儿,你是不是饿了?”

    珠儿眸光闪动,“小姐,珠儿越来越佩服你了,你怎么知道我饿?”

    敏姝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叹了口气,“因为我也饿了啊。”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都“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今天碰见了李孝钦他们二人,原本兴致勃勃的游逛就硬变成了小心翼翼的伴驾,尤其时进食时便不能如往日那般大快朵颐,难为敏姝一直还要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刚吃了四分饱就发现玉颜有停箸之意,她也只好停下了碟中食物。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狐狸,一直惴惴的坐在自己的尾巴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露了原型失了礼数,都说伴君如伴虎,那她今天算是伴了回小老虎了吧?真是苦煞人也!更让她心痛的是那一桌子菜还有一大半自己都还没有机会动一筷子,那些让自己垂涎的食物就那样浪费了,真真是暴殄天物。

    “走吧,回府让厨子再给咱们做些海棠酥来,”敏姝苦着脸说。

    她边走边想是做海棠酥还是水信玄饼呢?亦或是双花紫笹包呢?现在的脑子里似乎除了那几色自己素日了爱吃的点心,其它的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大约这就是饿到极致的本能表现吧!

    将至相府时敏姝发现父亲的轿撵停在门外,“太阳都快下山了,爹这是要出去么?”敏姝心里想着,因为伍邦除了办公事之外一向极少出府门,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辰,敏姝不免停住了脚步向立在轿撵旁的管家询问道:“再余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我爹这是要干嘛去?”

    这管家低眉顺目应声道:“回小姐,老爷只说让奴才被轿,其他并未知会。”

    正说着只见伍邦一身绯色长袍从院内举步而来,敏姝上前挽住伍邦的臂碗询问道:“爹,您这是要干嘛去?”

    伍邦不答只是看着女儿娇嫩的脸颊些微泛红,上面还坠着晶莹的汗珠慈爱的问,“今天又去哪里跑了一圈啊,看这满头的汗,仔细着了凉又嚷着不舒服。”

    敏姝这才意识到,遂抬手用帕子擦拭,随后陪着一脸顽皮的笑意。

    伍邦不觉便含了慈父的笑说道:“逛了一天累了吧?赶紧回去让珠儿伺候你歇息去,爹出去办些事。”

    在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社会,伍邦却不同旁人,心里极看重这个女儿,伍夫人只产下敏姝这一女深觉愧对伍家列祖列宗,曾多次提及为伍邦多纳几房妾室,好充实门庭,都被伍邦一口回绝了,“子曰:‘天下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难不成夫人觉的府里女眷甚少,想多招些来好让我困顿其中?”伍邦总是这样打趣道,如是伍夫人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约摸着走了有半个时辰,伍邦的轿子在一座別院门前停下,“老爷,到了。”管家打起帘子提醒伍邦。

    伍邦微闭的双眸徐徐睁开,这看门家奴见到伍邦忙上前为之殷勤引路,另一个已忙进院内禀报,伍邦正由这奴才引路徐步走着,李孝镰以从游廊疾步走来,“哎呀,伍相有失远迎,莫要见怪才好。”李孝镰打着千儿谦然道。

    “哪里,哪里。”伍邦抱拳客气道。

    “伍相这些年来一直日理万机,小王都不曾有机会与您把酒畅饮,实属人生一大憾事,今次能邀的伍相一起吃顿便宴,真是幸如何之。”李孝镰恭维道。

    伍邦情知这是顿鸿门宴,奈何他李孝镰花心思唱这出戏自己岂能不奉陪到底?既彼时自己选择辅佐李孝钦时就注定了会有这么一天,心里已然有些计较,彼此都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恭维着走上长廊。

    说是便宴,其实也是罗列山珍,朱漆窗栊下一个偌大的梨花木八仙桌,只有伍邦和李孝镰二人,厨房特意做了凤梨排骨,丝瓜鲜虾盅,冰镇绿豆百合汤等菜品倒是应时应景。窗栊外便是几株如巨伞般的翠柳,疏落的风吹过飒飒有声。

    “伍相,说来小王真是惭愧,欲有事请您指点却还烦累您走一趟。”李孝镰仍是客气的紧。

    “襄王哪里话,但凡您有用的到老臣的地方尽管直言。”伍邦微一欠身道。

    “来来来,伍相咱们边吃边聊。”李孝镰一壁给伍邦布菜一壁转动心思打量着伍邦。

    “哎,近日父皇交与我一件棘手的差事,我甚为头疼,遂想请伍相指点一二,”李孝镰道。

    “指教可是万万谈不上,都是为皇上办事,如若有用的到老臣之处,襄王尽管开口,老臣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能做一个权倾朝野丞相,伍邦自然也是一个心中大有沟壑之人,二人便这样你推我挡,似打太极般过着招。

    “之前,河南黄泛区决堤淹死数万百姓,紧接着又爆发瘟疫,父皇遣我那六弟前去办理此事,不消说伍相定然是在此间出了不少力气,不然我那六弟断然也不会如此之快的办妥此事赢的圣心大悦啊。”李孝镰抛出这样一个话题,一直似是无意的捕捉着伍邦的神情变化。

    伍邦倒是淡淡含笑道:“襄王实属高抬老臣了,臣与誉王除有同朝为官之谊外私下里并无甚交往,又何来献策之说呢?”

    李孝镰寒星似的眸光微动,“哈哈,不管怎么说,我这件事伍相您可是定要费一番心思的。”

    伍邦的口气人是不疾不徐,“那是,那是,老臣定当竭力。”

    李孝镰手自执壶斟满酒递与伍邦口中咏哦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语歇他便双手合击,侍从曲良汉走来躬身递给李孝镰一副卷轴,李孝镰执在手中,“我知伍相素来雅达,前日我得一副《秋水山居图》想来伍相定然喜欢,今次小王特将此物赠予伍相聊表我的钦慕之情。”

    伍邦瞟了几眼李孝镰手里的《秋水山居图》忙起身,“襄王,既是知我,便知此物老臣决计不敢收下,我朝律法官员来往之间银两超过一百两当属贿赂之罪杖责三十,襄王您的这副《秋水山居图》别说白银一百两,怕不是黄金一百两都有了吧,按此理推及下去,岂不是要把老臣的这把骨头打散架了么?”伍邦一边运转心思,一边面上打着哈哈。

    李孝镰唇角泛着淡淡的笑意,“伍相真会说笑,贿赂之罪原本是官员违反规则牵线搭桥,出卖朝廷利益也,小王纯粹钦慕与伍相,何来贿赂只说呢?”

    伍邦即起身抱拳躬身道:“老臣,谢襄王抬爱,只是如此厚重之物恕老臣万万不敢受。”

    李孝镰见盛情之下,仍然遭拒,清淡的眉宇间有一丝森冷若隐若现,他摆摆手示意曲良汉收起卷轴。

    此时窗外的月光如一轮玉盘,泼泼溅溅的银色月光照的庭院地面如水镜一般,草丛里虫声唧唧,送走伍邦的李孝镰独自一人坐于餐桌前,随手抓起一角桌布抹了两把手,面皮猝的抽动了一下,“啪”一声李孝镰扯了桌布,一桌子的碟盘,菜肴溅了一地,身边的下人见此情状俱是战栗不已也不敢上前收拾残局。

    “老匹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孝镰紧抿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曲良汗抬眼偷偷打量李孝镰的脸色,待走近低声道:“王爷,待如何处之?”

    李孝镰嘴角抽动道:“若不能为我所用,那就不能留着日后成为我的绊脚石。”说着眯起凤目望着窗外的夜色,眸光如同这漆黑的夜一般深不见底,隐约中有股杀气涌动。

第16章 初次进宫() 
空气里闷的像粘稠的浆糊,起初似扯丝一般,后来就渐渐干涸了,叫人呼吸都开始乏力了,伍夫人坐在庭院的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不时会朝庭院外望一望,夜深了风也开始有些凉意了,她开始有些倦意沉沉,迷糊中听见有脚步声,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见伍邦径朝自己走来,遂手撑着藤椅扶手站了起来。

    走到伍邦身边温言道:“怎的回来这么晚?累了吧?”语未歇一双玉手已轻轻的落在伍邦的肩头,用帕子掸去落下的灰尘。

    伍邦抬手落至肩头扣住伍夫人的手,“这么晚了,夫人大可不必一直熬夜等着我。”

    “索性是无事可做,这天又闷的厉害,一时也睡不下,不如等着你回来反倒心里踏实些。”伍夫人莞尔。

    说着两人就相携走进寝间,伍夫人一边给伍邦宽衣一边说:“今天贵妃娘娘托人从宫里带出话来,想让我得空进宫陪陪她。”

    “素婉未出嫁时,你们姑嫂二人关系最为融洽,如今她进宫数年,家人甚少去探望,她孤独一人在那深宫重院,身边连个说私房话的人都没有,”伍邦叹了口气,“明日就去吧,素婉本就心思重,若有不顺遂之处你也好宽慰解释几句。”

    “是,那明日我准备一下,带上姝儿么?”伍夫人问。

    伍邦略略思忖道:“带上吧,姑侄之间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好,那赶紧睡吧,”伍夫人伸手与伍邦盖上薄被。

    清晨碧蓝如洗的天空,如一汪碧玉,没有一丝云彩,敏姝一身淡蓝色长裙,衣袖上绣着玫瑰缠枝更加显得她腰身不盈一握,得知今日要进宫,她刻意薄施粉黛,选了几件出挑的首饰,伍夫人情知她素日里娇纵惯了,生怕她进宫坏了规矩,坐在马车里她一路念叨,听的敏姝耳朵都欲罢工了。

    鸢颐宫里今日倒是难得热闹,贵妃娘娘一袭浅紫色对襟长衫,显得端庄温婉,面容秀丽。对面坐着一位相貌姣好,衣饰华贵却不失优雅的女子,两人相谈甚欢,此人旁边却坐了一个十六七岁形容的姑娘,此人不正是玉颜么?

    玉颜坐在椅子上伸出裙裾里的绣鞋拨弄自己的裙摆,似无心听两位娘娘谈天。

    “如今钦儿也长大了,看着他越来越受皇上器重,我这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了,想当初锦妃在弥留之际将钦儿托付与我,我是既欣喜又担忧,想着以后长夜漫漫,我总算有个孩子伴着了心里就说不出的欢喜,可我又生怕照顾不好钦儿有愧与锦妃之托…”只见她边说着边用帕子点点眼角。

    “芫妃姐姐,向来持重大方教出来的孩子自然是优秀,且咱们的誉王殿下本就机慧过人,如今得皇上欢心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姐姐倒是多虑了呢!”伍贵妃伸出纤白素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说着又眉眼含笑得瞅了一眼玉颜,“你看就连咱们的玉颜公主,都在姐姐你的爱护下出落的越来越标志了呢。”

    不觉两人都瞅向了玉颜,察觉到异样,玉颜扭过头恰与芫妃眸光相对,只见她展颜一笑忙收了脚缩回裙摆内。

    “娘娘,伍夫人与伍小姐在殿外求见,”一宫女走进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芫妃听闻便也打趣道:“呦,妹妹真是好福气,这宫里有皇上整天巴心巴肝的惦记着,这宫外亦是有亲人惦记,真是羡煞旁人呢。”

    “就姐姐惯会取笑人,”伍贵妃面色绯红的薄嗔道。

    “难道不是么?”她回头看向玉颜复道:“走吧玉颜,咱们就不打扰贵妃娘娘与亲人团聚了,”芫妃掩口娇笑着。

    玉颜起身福了福礼就与芫妃相伴出殿。其实玉颜坐在殿里觉的无趣极了,两个长辈之间的谈话,她又插不得嘴。奈何芫妃让她做伴来与贵妃娘娘叙话她又不好坚辞也只能顺之,一听到敏姝来了心里就乐了,一是终于不用再像雕像般存在了,二是自她上次遇着就有一种二人十分投契的感觉,寻思着:“待会儿见了敏姝邀她去太湖划船去…”

    玉颜星眸转动着,向身旁的芫妃开口道:“娘娘,太湖夹案的合欢花此时开的极好,玉颜目下想去瞧瞧可否?”

    芫妃抬眸看了看太阳,“此时最热,仔细别晒伤了,”侧首对身边的宫女说:“小莲,去给公主撑伞。”

    小莲从芫妃身后步出,依依道:“是。”

    “谢娘娘,”玉颜含笑朝芫妃一福。这个叫小莲的宫女取过伞与敏姝撑着便朝太湖方向去了。

    玉颜顺着攒石甬道走着,两边婆娑如盖的垂柳上传来阵阵知了的叫声,玉颜顺手理着襟前的长发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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